他抿了下唇,刚想按才看过的方法暴力让玄机殿显形,却又忽然想起小破书的那句话,便顿在原地。
“他回来了,你就得死。”
他怕死吗?
怕的,恐怕没有人不怕死。
尤其是,他现在还有了深爱的人,有一个,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大概就是,还差点缘分吧。”冷安自嘲一笑,忽然想给晁阳留些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再进玄机殿的话,还能不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也不知道以晁阳现在的身体情况,他们两个能不能在清醒的时候再见一面。
那如果再也见不到……
冷安闭了闭眼睛,七手八脚的在身上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东西,到底还是回到空间中拿到笔和纸,又出来,才跪坐在地上倚着一块大石头写起字来。
“晁阳,见字如面。”
就刚写完这么几个字,冷安的眼泪就又蓄满了眼眶。不顾眼睛的肿胀和疼痛,他又大力的擦了一下,然后提笔想继续写——却又不知道该写什么。
能说些什么?无非是我走了,你好好过,以及那句从未被表白过的心意。
可是,此时,冷安却一句也写不出来。
他眼泪簌簌而下,片刻后才终于写了一句文绉绉的话:
与君相识,此生无憾。唯愿你无忧安康。
寥寥几十个字被他写的歪歪斜斜,他却不想再改了,只呆呆的坐在那里又哭了片刻,才找了个小石头压住那片纸,然后起身随意的擦了擦眼睛。
“开始吧。”他对自己说,然后便按照书本教的办法两手掐诀,用尽全身力气撕裂开眼前的另一个空间……
三年后,A市。
起过大火的五蕴山下,新建起一片联排别墅,别墅区景色宜人,来来往往的车辆多而不乱,显然住户不少。
而别墅区的对面,却是一个崭新又华丽的道观。
道观大门上挂的是老旧却擦洗干净的“五蕴山”牌子,门口还站着一个小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吉普车由远而近,“唰”的停在了道观门口,那小童也很熟悉的马上迎了上去:“李医生,你可算来了!”
被称为李医生的男人一身高定西装,脸上没什么表情,见到那小童也只微微点了下头,提着自己的包就进了道观的大门。
正在外院的陆无一见到他就翻了个白眼,扭头进了厢房假装没看到人,这李医生也不以为意,熟门熟路的就往后院走去。
迈过两个门槛儿之后,他才略慢了脚步,又似是带着些踌躇的问跟在身边的小童:“他……怎么样?”
小童微一歪头:“晁师叔还是老样子,不说话也不出门,还很少吃东西。”
“嗯。”李医生微微一蹙眉头,没再多问,径自进了后面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郁郁葱葱,种了不少花草树木,也看得出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但整个院子却给人一种消沉的感觉。
李医生微微叹了口气,推门进屋,口中唤道:“晁阳。”
屋中没拉窗帘有些暗沉,进门左前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黑影,李医生直接走过去拉开窗帘,又坐在那个黑影旁边:“最近感觉怎么样?”
晁阳:“嗯。”
“嗯是什么意思,我说你一天天,就不能多说两句话?”李医生一边蹙眉一边无奈的嘀咕着,“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这条命的份儿上,我才不稀罕管你。”
“救你的,不是我。”晁阳低声开口,大概是许久没说话的原因,他声音又涩又哑,语调也还有些怪异。
李医生沉默片刻,才道:“对,是他救了我们,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你……”
“他会回来的。”晁阳一句话打断他,话说的斩钉截铁,但仔细听,却能发现那其中隐藏的微微颤抖。
李医生,也就是曾经的李心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却又感觉做什么都的徒劳。
他只能再叹一口气:“嗯。”
也许对方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不是吗?
“你的伤怎么样了?”李心又问道。
他曾经就很喜欢医学,但一直没有机会去学去实践,三年前在明基观大战一场之后,昏死过去的他和已经只剩一口气的晁阳被那名叫冷安的少年从玄机殿中拖了出来,他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到底还是没死,甚至很快清醒过来。
只是他醒来的时候,晁阳正状若疯癫的喊着冷安的名字,一只手上还捏着一颗圆溜溜的鸡蛋样的东西,原本白色的外壳也已经被他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那名少年,却是再也没见过。
原本当时两人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但因为晁阳的疯狂,和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人来的行为,导致他几处伤口崩裂,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才终于放弃寻找。
哦,这么说也不对,三年过去了,对方似乎从未放弃过。
李心忍不住又叹一口气,他今天过来原本还想和晁阳商量一下祭拜的事情,三年过去了,因为晁阳的坚持,他们从未祭拜过那名少年。李心觉得这样不妥,到底是修过道的人,和各种神神鬼鬼打过多年交道,知道祭奠的重要性。
那少年拼命救了他们,他们怎么能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也从不祭奠呢?
可看晁阳眼下这个样子……
晁阳似乎也明白他的想什么,启唇说道:“我招不到他的魂,他一定还在生。”
李心:“……”
李心无奈:“当初你不是也招不到司师伯的魂魄?”
晁阳摇头:“那不一样。”
李心不忍见他日日这般消沉下去,只能把话说的更透彻:“是,不一样,当初司师伯的魂魄是被师……单旗迈拘了关在玄机殿中,所以你招不到。但现在,玄机殿已毁,单旗迈也死的连渣渣都不剩了,冷安的魂魄,无人可拘,也无人会拘啊。”
听到这个名字,晁阳的眼珠动了动,可他还是抿紧了唇,什么话也不说。
李心干脆直接刺激他道:“玄机殿那种法器,能闯进去又救了人,然后再把法器毁个彻底……冷师弟那种修为,想这般,除非……”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晁阳怒目瞪过来的目光,可他却是心一横,直接说道:“以他那修为,除非拼着魂飞魄散才能做到!”
“你住口!绝不可能!”晁阳一下子站起身来,因为他起的太激动,一个沙发都他挤得“吱呀”一声,下一刻他却马上焦急的坐下,从沙发缝里掏出一颗比鸡蛋小一圈的蛋来。
李心:……
怎么这颗蛋还在啊?
他无奈扶额,还想再劝几句,却听晁阳道:“他的法器还在认主,没有失效。”
李心:“啊?”
晁阳:“就像是要毁掉玄机殿,只能先毁掉单旗迈一样。这颗蛋是他的法器,蛋还在,也不能易主,那他……肯定也在。”
李心简直服了:“三年了,音信全无,他在……能在哪里啊?”
晁阳嘴唇抿的更紧,也没说话,只将那颗蛋小心却又紧紧的握在掌心中。
李心更无奈,只能换个话题:“我看看你胸口那道伤,好彻底了没有?”
晁阳一言不发,任凭对方扒开他的衣服,可也就扒开衣服看了一眼,李心就要气死了:“你……三年了,你还想不想让自己好起来了?这伤多么难治你知不知道?差点你就死这上面看!”他微微喘口气,却还是气的要命,“你就不能好好换药,不要碰水,让它完全好起来吗?你看看,又感染了!”
可不管他怎么说,晁阳都是一脸的冷漠,李心无奈,只得使出大招:“你不是说他还活着,你等他出现吗?那你不保重好自己,怎么等到他?”
听到他这话,晁阳眼中微微闪烁一下,继而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我不能忘了他。”
他不知道冷安伤的多重,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孤身一人在蛋中疗伤。
都三年了,冷安他还没好吗?什么时候才肯出来再见见他?
那冷安的伤都没好,自己的伤又凭什么全好起来呢?
他不配,他宁愿这伤口继续感染,腐烂,让这日复一日的疼痛提醒着自己,他在经历和冷安一样的事情。
他陪着他。
李心实在无话可说,好在这种情况他也见过很多次了,当下从包里掏出干净的纱布和药,给晁阳重新包扎。
晁阳一动没动,似乎对于伤口包不包扎都无所谓。
李心见他深深凸出来的肋骨和凹下去的眼眶就忍不住眼热,他眨眨眼,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自然一些:“你瘦成这副样子,可是一点都不帅了。他如果回来见到你,认不出来怎么办?”
晁阳眨动了两下眼睛,似乎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换好药,李心也没多留,只是临走前他到底还是说出此行的目的:“明天就是……忌日了,我想去祭拜一下师兄弟们。”
晁阳微微僵硬了一下,说道:“不用祭拜他,他没有死。”
李心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太阳从天空中划过半个圈,最后在西边降落,可这大半天的时间晁阳便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像个雕像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直到夜幕降临,月牙高悬,那漆黑的房中才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一些让人听不清的低语。
虽然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但那其中的无望和希望却矛盾又鲜明的存在着,让人一听就忍不住鼻酸。
第二天一早,便下起雨来。
一夜未眠的晁阳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被小童打理很好的花草在雨水的冲刷下有些东倒西歪起来,颜色却越加鲜艳起来。
那大红色的玫瑰在雨中摇曳,让晁阳忍不住想起他和冷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时冷安还是那么小一个小孩子,穿着一个大红色的肚兜,玉雪可爱的很。
晁阳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当时自己还拿剑指着他,考虑要不要一剑刺下去,毕竟师父说过,这蛋里出来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也幸而当时他出来的时候还是个孩童模样,如果真是成年男子,估计自己当时真的会遵师训,一剑刺下去吧。
晁阳笑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三年前的这一天。
那一天也像今天一样,到处都是潮湿阴暗的气氛,他的眼睛被血水模糊,到处也只能看到一片血红。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其实这也是他早就做好的准备,可在那个时候,他唯一想的事情,却是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再见到冷安。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真的活了下来,而冷安,冷安却……
晁阳闭了闭眼睛,掩下那一抹酸涩,只能继续在心中一遍遍对自己说,蛋还在,他肯定也还活着。
他肯定,还活着。
又是坐在窗前不吃不动的一天,被陆无一专门找来照顾他的小童冒着雨给他送了三次饭,却又无奈的端走了三次饭。那小童似乎絮絮叨叨的说了什么,但晁阳完全没有听见。
是夜,大雨倾盆,天空黑沉沉的像是要压下来一样,晁阳听到前殿传来的钟声,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三年了,冷安,三年了。
过完子夜,便是新的一年,你到底还要我等多久。
我怕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你可不可以,回来看我一下,就,一下……
泪水从他闭着的眼角滑落下来,滴在被他小心握着的蛋上,晁阳眨动了一下眼睛,起身想去拿纸擦一下蛋的外壳。
可谁知,忽然那蛋动了一下,晁阳察觉到这点不寻常,一下子僵硬的站在原地。
不是他的错觉,那蛋真的又动了一下,而且,还长大了一大圈!
“冷,冷安……”晁阳颤抖着声音,不敢相信的喊出这个刻在他心上的名字,而下一刻,那蛋像是忽然裂开一般,从里面滚出一个穿着红肚兜的玉雪可爱的小人儿。
小人儿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语气疑惑:“这是哪里?这么黑?晁阳呢?”
下一秒,语气却又转为暴躁:“我曹,我怎么又变成小孩了!我曹,好像比上次还小??这他妈……”
他话没说完,忽然就被一个泛着淡淡药香的怀抱团团围住抱了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滴滴温凉的水滴在了自己额头上。
“冷安,你……终于回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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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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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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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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