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启看了他一眼,不再摆谱:“回去给。”
“没劲。”江渝白点评了一句,见菜纷纷上桌,也不说什么了,招呼众人开动。
得了宗启的准话,辜怀微连喝果浆都抿嘴偷着乐,竹青在旁看着,心里多少不平衡,专找宗启挑刺,“师兄,先前师父到底跟你们说了啥,也给我们说说呗。”
这话一出,雅间内原本欢快的气氛忽然有些凝滞。
江渝白半真半假道:“还不是推算出某地有异象,问我们谁愿意去看看。”
“是么!”竹青来了兴致,“能让我去吗,我好久都没出去过了!”
“行啊,怎么不行。”江渝白与她碰了个杯,“跟大师兄我去岭南走一趟?”
“岭南啊……”竹青认真地思考着,“那儿景倒是不错,但雨水盛,潮得很,会不会长疹子啊?”
“你当是出去游山玩水呢。”江渝白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生了异象的地方,还能有安生日子么?”
“嗳,知道呢。我几时抱怨过?师兄同我们一起吗?”
江渝白笑着看了宗启一眼,“他?再休歇个把月吧。咱俩去还应付不过来么。”
“也是。”竹青大口吃肉,“那就留怀微和师兄看家,我们出去当英雄。”
宗启微微勾了勾唇角,辜怀微却从这极淡的笑意里看出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但他没有言语,只笑着举起杯,“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如今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以后若有用得到的地方,我辜怀微必定全力以赴。”
“都是同门朋友,什么用不用的,你当自己是工具呢。”竹青摇头晃脑地说,“大家乐乐呵呵过好每一天就好啦。”
“是极。”江渝白道,“干了这杯酒,从今往后,酸甜苦辣大家都一块咽了。”
酒盏清脆相碰,一室舒乐。
直至翌日清晨,辜怀微也没见到叶曙的面。虽说他过生辰,叶曙不露面也没什么,可往年他都会来松月轩坐一坐,和他说说话,今年没来这一遭,辜怀微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
比他更空落的是竹青,她昨日听江渝白说要去岭南,还以为过些时日才会起身,谁知道从山下回来就听他叮嘱晚上要收拾好行李,明日就要动身。她卯时起床,洗漱完出来,看见两位师兄和辜怀微都在正堂前等着她。辜怀微大概是被人叫醒的,眼中还有浓浓的困意,还强自撑着跟她说了声“一路平安”。
可直到他们出了晚南大门,也没有看到叶曙。江渝白告诉她师父昨日就闭了关,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能相见。她觉得有些奇怪,师父通常一年一闭关,年初才出关,怎的这时又要闭关?岭南一行,又为何如此急促?是遇到什么大事了吗?她隐约能察觉出事出有异,但看江渝白始终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便也没有再想那么多了。
竹青和江渝白离开后,辜怀微拽着宗启回了正堂,昨夜回来太晚,他又困又累,也忘了问宗启索要礼物,草草洗了把脸就睡了。今日天还未亮,就又被宗启叫起来送别江渝白和竹青,他想起来礼物这事,就厚着脸皮留下了他,“宗大哥,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呢?”
宗启看着他一眼,道:“记性不错。”
他伸手,“所以到底是什么!”
宗启在他手心放了一把钥匙,“逸兰堂那边,给你置了一间空屋。”又补充道:“药泉泡后不宜见风,可在那里歇脚。”
辜怀微看着宗启。
他听竹青多次说她这个师兄是个极细致的人,却一直没当真,毕竟宗启一天到晚都冷冰冰的,他也不敢多问什么。可眼下这光景,宗启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和他说话,他似乎又明白点什么,泡泉歇脚大约只是托词,话里的意思,是告诉他逸兰堂有他能去的地方,他不必生分客套,也不必心生不安,更不必畏缩闪躲。
——宗启对他并不设防。
他给宗启斟上茶水:“多谢啊,那我就收下了。”说完又觉得有点尴尬,没好意思抬头看宗启,赶紧另寻话题,“那什么,叶伯伯派了什么任务给我们?”
宗启尾音微扬,“何出此言。”
“若真如江师兄所说,叶伯伯要宗大哥你在派中休歇,那昨日又何必叫你去见他?况且……”他拖长了音,“况且直觉告诉我,宗大哥你必是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宗启打量他一眼,“直觉?”
“对!”
宗启轻呷茶水,“那我藏了何事?”
辜怀微瞎猜:“别是跟我有关吧?”
宗启指了指鬓角,“那你的直觉怎么说。”
“我……”辜怀微卡住了,“虽然我暂时还没猜到,但肯定和我有关。”
宗启慢条斯理地喝完茶,才说道:“师父准你出山了。”
辜怀微一愣,喜出望外道:“真的吗?我终于可以下山了吗?”
宗启仍是淡淡的,慢吞吞地喝完那杯茶,丢下一句“回去收拾好行李,明日随我下山”才迤迤然走人了。
辜怀微心下生疑。这一个两个的性子都这么急,今日说离开,明日就出发,难道是要做什么事?可他们看着也并不焦急。他想不明白,有些好奇的是他们要去哪里。
夜里下起了雨。
雨滴落在叶片上,像冬夜里的更夫打梆,一嗓子喊过去,巷道反而愈发寂静,往往这时就会发生一些不妙的事。
走了竹青和江渝白,松月轩像是忽然失了十之八九的人气,即便知道这儿还有个宗启,但辜怀微莫名有些心慌。明明他在这里住了四年,几乎可以把这儿当成家了,可窗外的雨声潇潇,并不如何诗情画意,反倒像有人在窃窃私语。
东西两侧的院子都是暗着的,一盏灯也没有点,只有他的屋前燃着两盏风灯,风一吹,灯笼就晃晃悠悠的闪动起来,那映在窗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像被什么活物附了身。
辜怀微给自己沏了杯热茶,镇定地靠在榻上看书,但怦怦的心跳出卖了他——这第九十八页《西海剑月录》已经是第三次阅读了,他的目光还是停留在第三段落的第一个字上。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又骨碌碌地撞到了他房间的门槛上,听起来闷闷的,又怪怪的。
他握着茶杯,一点声响也没发出,连呼吸都放轻了。
等了半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轻轻出了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再次听见同样的一阵声响。
“吧嗒——腾——咚——”
同样是撞到门槛上就消失了。
他汗毛都竖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地要下榻找个趁手的防身物什,却不小心打翻了茶盏。
茶几乎是一瞬间就浇到了腿上。辜怀微竟然没觉得烫和倒霉,反倒有些失望——再烫一点吧,再疼一点吧,这样全部的心思都在身|体上了,别的乱七八糟的都不会去想了。
榻靠着窗,他靠着软枕,能清楚的听到窗外的雨声和风声,因而心里愈发毛毛的。
刚才那两道奇怪的声音,究竟是什么?
他正要下榻换身衣裳,却又听见禽类扑棱翅膀的声音,心想这时候怎么还有鸟在飞?
叨叨两声,他分辨出是鸟喙在啄窗棂,小心翼翼地开了条窗缝。
白脑袋,圆眼睛,灰羽毛,不是那只叫“小百”的鸽子还是哪只?
辜怀微于是就忘了换衣服,把小百抱进来,用棉布轻轻擦拭着它身上的雨水,“你又跑哪去耍了?下雨才知道回来,也不怕发烧。”
“咕咕咕!”要你管!
“听不懂。”辜怀微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用盛水果的竹筐给它做了一个简易的小窝,“委屈一下,今晚就歇在我这吧,等雨停了再送你回去。”
小百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咕咕。”勉强答应你吧。
辜怀微刚想开口,第三次听见了那种奇怪的声响,笑容生生僵在了脸上。他顺着小百的羽毛,小声说:“小百,你也听到了吧?那到底是个啥在捣鬼啊?”
“咕?”小百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辜怀微摸摸鼻子,半晌道:“我……要不你替我去看看吧?”
“咕——!”你敢使唤我做事!小百拉起长腔,张开翅膀就在房里乱飞。
“小祖宗,别弄乱了屋子!”辜怀苦着脸挥手,“好好好,咱谁都不去看了,快下来吧……”
小百这才耀武扬威地落在桌上,“咕!”服我不服!
辜怀微冲它竖起拇指,“您可真霸气。喝水吗?”
“咕。”当然。
“得嘞,这就给您倒水。”辜怀微叹了口气。
小百喝了一口水,抬起头,“咕?”你叹什么气?
“这地方……一个人住有点瘆得慌啊,”辜怀微满面愁容,“今晚得失眠了。”
听到他的话,小百忽然扑到了窗边,“咕咕咕”个不停。
“怎么?”辜怀微以为它不想待在屋里,“外面下着雨,等雨停了再出……”
小百却不听,一个劲地啄着窗户,“咕咕咕!”开窗开窗!
辜怀微只好开了一点窗户,“你看外面还下着雨……”
只见小百极快地叼起瓷瓶里的一朵紫花,拱着窗户缝飞走了。
辜怀微无奈关上窗,这鸽子怎么这么固执呢?
腿上凉飕飕的,他这才想起来衣服还湿着,便换上寝衣,去洗漱了一番。刚从净室出来,就听见腾腾的敲门声。
原本建设的轻松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抖着嗓子问了一句:“……谁?”
“我。”
声音听起来低低的,有些熟悉。辜怀微愣了一瞬,立刻扑过去要给宗启开门。
他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些个怪声音,拉开房门的手猛地一顿,“你谁?”www.33ýqxsś.ćőm
“宗启。”
辜怀微只好把门开了极小极小一丝缝儿,眯着一只眼仔细地看来人,确认那是宗启,才问:“你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他是怕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屋,故而眼神和语气都小心警惕,可在别人看来,却是鬼鬼祟祟的,像是憋着什么坏心思。
宗启垂着眼皮看着他,说:“你,算么。”
辜怀微好生无语,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把宗启拽进来,然后火速关上门。
“你在做什么?”宗启问。
“门外,好像是有……”辜怀微正扒着门缝往外看,一回头却发现宗启的肩上还落着一只灰鸽。
“小百?”他一愣,“原来你是去逸兰堂了啊。”
“门外有什么?”宗启又问。
“你没看到吗?”辜怀微更震惊了,“你刚刚不就在门口站着?居然什么也没看见?”
宗启一指虚空划开房门,“外面有什么,自己去看。”
辜怀微默了默,猫着腰往外飞快瞥了一眼,却看见廊台上堆着三个沾着雨滴的老玉米。
他这才想明白,那不过是晒在侧墙上的玉米没绑好,掉下来滚到门槛这边而已。
“……”
他转回视线,张张嘴想对宗启说什么,憋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灰溜溜地坐回凳上。他回想起自己刚才鹤唳风声的模样,不禁有些窒息——宗启不会以为他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吧?
宗启却没说什么,只将那一枝紫花重新插回瓷瓶里。花瓣沾了雨水,颜色比其他几枝都重,是一种极浓重的紫。
转身,他问:“叫我来,有事?”
“我可没叫你啊。”辜怀微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是小百把你拉过来的。”
听到这话,小百气得对宗启咕咕咕个不停,仿佛在跟他泣诉辜怀微的忘恩负义。
辜怀微干笑着道:“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宗启点点头,抬脚作势要走。
“哎哎哎,”辜怀微赶忙拉住他,“宗大哥——宗师兄——高人!来都来了,怎么这么着急要走呢?反正这儿就咱俩,今晚不如做个伴?要不然也怪没意思的,是吧。”他眼神乱飘,分明是想极力挽留的模样,“床你睡,我在榻上窝一窝就行。”
宗启吊着他的胃口不说话,直到他忍不住拽着他的袖子苦声哀求时,才淡淡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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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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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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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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