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神君,是天上皎皎月,是天下众人的期盼。
他应该代表着正义与光明,而不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玉帝的声音带着压迫和不容质疑:“那你身边的这位,为什么一直没有替你去除魔气。”
吾泽将目光投向旭白,期待从他的脸上看出否认的神色,不过,却并没有。
是啊,他为什么一直如此平静,看来他早就知道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觉的?”吾泽突然问道。
“从你进入山洞的那一刻。”
“哦。”吾泽想起来了,那些魔气之所以缠着他,并且不被他的驱邪体质所排斥,一切,皆是因为,他自己就是魔啊。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是魂生。
还,真是讽刺啊。
脑海里交织的回忆汹涌般袭来,吾泽眉间的黑气更甚了。
“所以呢?”吾泽突然笑了,眼里尽是嘲讽,“连你也要站在天道一边,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旭白的眼里满是心疼,棕黄的瞳孔缩成一个圈,那里圈着他的爱人,到了此刻,他还在怀疑他。
可那人是否知道,为了等一个人,旭白他究竟等待了多久?
下一秒,在吾泽惊讶的眼神中,旭白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紧紧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中,已经将琉璃镜召唤了出来。
旭白将最危险的后背对准他,说道:“我们一起冲出去吧!”
吾泽眼稍的黑气终于褪去了一些,挑着眉说道:“那你可要想好了,我是三界的大魔头,跟我站在一起的代价,可是要与全天下为敌。”
全天下?旭白冷哼一声:缃潋,没了你,我要这天下又做什么呢?
玉帝的语气并不着急:“鬼帝,你自始至终,都被他骗了。”
旭白的唇绷紧,并不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他,”玉帝冷峻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阴险狡诈,亲自设计了这一切,连你也在其中,你以为,跟他站在一起,就是为了爱情?你错了,因为他一直都在骗你,连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
旭白的脸上终于不再是毫无波澜:“住口!”
“哈哈哈。”玉帝横着眉道,吐出的字如一把把刀,“当年魂生被灭了之后,就设计了一个惊天阴谋,吞了一株玉兰花,并幻化成妖,而他更狡诈的是,为了不让世间察觉自己的身份,竟然连自己的记忆也尘封了。”
“所以,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什么花妖,没什么仙君,那本就是,魂生的诡计啊。”
旭白捏着琴弦的手都在颤抖,似是拼命隐忍,突然抬起头:“所以呢?”
“所以?”
“是啊,那又怎样呢?”
“你被”
“够了。”旭白抓紧他的手,“我爱他,跟他是什么有什么关系?无论他变成什么,”
旭白扭过头:“他都是,我挚爱一生的人,是我的全部。”
无论他骗我还是诳我,我都心甘情愿,终生无悔,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过一次。
玉帝叹了口气:“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众将听令,都给我上!”
挥手间,十万天兵天将席卷而来,从里到外,层层包裹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来,他这个魔头,过去作恶多端,这次,天庭下了血本,一定要将他捉拿回来,魂死骨消。
在吾泽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旭白从指尖抽出无数细丝,挡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眼神坚毅:“愣什么,说好的一起冲出去。”
吾泽从手中祭出仙剑,对着玉帝冲了过去。
一时之间,血肉纷飞,一个个仙在他的手中被打伤,不过都不致命。只是拿着仙剑的他,觉得有些讽刺,从前他以为,身为仙人,这把剑只是要对准妖魔的,如今,他自己却成了那个该被除之而后快的魔头。
玉帝化作金龙化身,呼啸着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从他的胸膛穿过,这时,旭白甩着飞丝而来,在空中织成一张网,将金龙捆在了半空中。33ýqxsś.ćőm
随着龙身挣扎,旭白的指尖流出一滴滴血,在地上开出鲜艳的花。
眼看那龙即将冲破牢笼,直向吾泽冲来。
吾泽闭上了双眼,任凭那浓重的魔气涌入体内,他的发色变成了浓黑,半张脸上布满了可怖的魔纹。
“玉帝。”
他大吼一声,天地为之变色,若这天下不要他,那他也不要这天下人。
吾泽从没觉得自己这样难过过,明明他只想活下来的。可他是魔头魂生,是他躲不过的宿命,就像天生下来,所有的坏都是罪恶的。
直到那团魔气彻底吞没了他,而他,手握着天下人的性命,亦可让它生,亦可让它死,唯一不能改变的,是自己的命运。
这天下,终将是容不得他啊。
魂生现世,河流山川为之涌动,鸟兽四散尽走,乌云遮日,将所有的光明吞没。
他站在高空之中,俯视着大地,然后起身,用尽全部的力气攻了下去。
将整个山洞都震裂了,升腾起浓浓的雾气,天地崩裂开一道口子,火热的岩浆从里面冒出来,到处都是哀嚎和惨叫声。
洞外,夜岚早已率领着众妖,与天兵天将厮杀在一起。
等到雾气散去的时候,吾泽,不,魂生一手举着龙头,正邪笑着勾着唇角。
旭白被魔气弹开,伸着手站在空中,风吹的他的衣袍飒飒作响:“缃潋。”
魂生在他唤他的时候,并未回头,只是咔嚓一声,将金龙的脊梁捏弯。
这时,一个青色身影翩然而至,手里提着一把剑,魂生的眼前雾气迷蒙:“师傅,连你也来阻我了吗?”
“回头吧。”凌华帝君顿了顿,说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可是师傅,”魂生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浓,“我没有要跟任何人作对,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这有错吗?可他们一心想要我死,万年前如此,今日又是如此,是他们不放过我。”
“我知道。”凌华帝君剑捏的并不稳,“所以,一切回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师傅,难道你当初救我的时候,隐去我自身魔气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我会记起一切,与三界为敌,我可是这世间最凶残的魔头。”
“吾泽,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师傅的话,就说明你良心未泯,你万万不可杀了玉帝。”
魂生一拳将手中的龙身打散,扔在了远处。从前,他被抽筋扒皮,挫骨扬灰的时候,可有谁为他这般求情?
不过,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人了,有师傅,更有爱人。
倒在地上的时候,玉帝化成了原形,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阻止,阻止他。”
魂生回过头来,眉眼间似洒了霜雪,冷的陌生的可怕,他对着旭白说道:“我是这世间的魔,天生即是邪恶的,正义与邪恶从来不能共存。”
旭白默着声,说不出话来。
魂生望着周围满地的尸体,萧瑟的眼角洒出半滴黑色的眼泪:“你们都希望我死。所以,只有我死了,天下才能太平,对吗?”
旭白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魂生嗤笑一声,“可我不后悔遇见你,旭白。”
魂生的眼角流下两行血泪:“我不后悔。”
在旭白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天上下了好大的雪,落在旭白的肩头,他从来没觉得这么冷过,抱着怀里的人,他哭的像个孩子,泣不成声。
黄泉碧落,一个叫做张生的男子,掐着脑袋呆在谛听的旁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什么。
若是吾泽在的话,一定会记得,他便是他用引魂铃时,撞到的那位贵气小公子。
谛听听着听着,逐渐合上了眼皮。
男子却不作罢,伸手将他的眼皮扒开,不满道:“谛听,你又睡着了。”
谛听跪着蹄子,鼻上的鼻环被出气轰地动起来,悠悠地说道:“没有,我一直在听。”
男子不依不挠:“那你说,我讲到哪里了?”
谛听的眼皮不自觉又拉下半分:“讲到你被那陈音儿抛弃毁了婚约,一个人寻死觅活,来到了黄泉碧落。”
男子甩给它一个白眼,忍不住嘀咕道:“我这真是对牛弹琴。”
打着瞌睡的谛听立马精神了,鼻孔里呼呼地出着气:“你说谁是牛?”
男子似是习惯了一般:“你,除了你还有谁。”
“好吧。”谛听索性闭上了眼睛,“不过,你可别再哭了。不就是被甩了而已,不至于这么每天都要先讲三十遍,再哭六十次。”
男子点点头,随即疑惑道:“不对啊谛听,为什么我讲了三十遍,却哭了六十次,不应该是三十次吗?”
“讲前一次,讲完一次。不就是六十次?”谛听不忘嘲笑他,“傻子,连计数也不会了。”
男子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心想原来自己一直这么烦人的吗?可谛听他,却很有耐心的样子。
“你说。”男子似是在回忆,“上次来拿了回魂草的那个人,他能救醒他的爱人吗?”
谛听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嗤气道:“人类最麻烦了。”
男子不悦道:“是,肯定不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连动物也不如。”
谛听也懒得反驳他,埋下头颅,继续耐心听那人的絮絮叨叨,似乎总是津津有味,不厌其烦。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魔头,又一次死的干干净净了。
圣境中,鬼帝旭白怀里依偎着一个人,在窗边静静地看书。
而那人手里捧着个花纹精致的镜子,仔细地照啊照,仿佛能照出一朵花来。
可不是能么,他本来就是一朵玉兰花呀。
玉兰花精一边咬着桂花糕,一边拿起一旁的婚帖,翻开又折下,哗啦啦作响。
旭白放下书,一把将他搂回怀里,那人撅着嘴说道:“你的前任要结婚了,这就把婚帖给你送来了。”
旭白:?哪里来的老情人?!
这才看了一眼,原来是蓬莱宫冷月公子要与毒后绿梦成婚了。
这里最不开心的大概要属离鸢了,她哐当一声将盆扔在一旁,单手夺过花妖手里的镜子,指着旭白,一脸不成气候:“这可是千宝琉璃镜啊,那是一般的镜子吗?这可是宝镜,是生死镜,而你就这么整天给他当普通镜子照脸,未免也太败家了吧。”
旭白只顾哄着花妖,一副他开心我乐意的欠揍表情。
花妖却不恼,反手跨在离鸢脖颈上,笑道:“这是,情伤了吧。”
“走开。”离鸢一脸不悦,“该哭的是那负心人,怎么也不该着是本姑娘。”
“好好好。”花妖不再多说,伸手将一块糕点塞进她的口中,“男人算什么,只有食物才能安慰空虚的胃。”
离鸢嚼着糕点,鼓着腮帮子说道:“没错。”
说完反应过来不对,抬手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下,“你这有狗的人,说什么风凉话。”
旭白刚喝进去的水,全吐了出来。不过,失恋的离鸢,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有情可原。
临走的时候,离鸢将一封书信放在了桌子上。
原来是帝君来信了。
“信上说了什么?”某人只顾得上吃糕。
“说是,奉玉将琅婳的红梅蛊解了。”
“哦。”花妖回想了起来,“这么说,十三可以恢复容貌了。”
旭白点了点头,望着花妖天真无邪,可爱的模样发呆。
花妖“咔呎”咬下一口米糕,也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回过头睁大了眼睛问道:“旭白,你老实说,你怎么老是盯着我,我的脸上是有花,还是有米呢?”
旭白神秘地探过头:“都有。”
“啊”字还没说完,旭白突然低下头在他嘴角咬了一口,伸出舌尖舔了舔,“这次没有了。”
后知后觉的花妖,突然明白了过来,瞪了他一眼,继续窝在他怀里照镜子,吃花糕。
不知从哪里流浪来了两只孤魂野鬼,瑟瑟缩缩地飘进了圣境中,不一会儿,游荡到了鬼市上。
那鬼魂摇晃着,突然说道:“听说,魔头没有死,就隐匿在圣境。”
另一只压低声音:“不会吧,那可是玉帝亲眼看着他死去的。”
“啪”地一声,手起刀落,把两只鬼吓了一跳。
妖娆的老板娘,露着雪白修长的大腿,嘴里叼着个烟袋,一刀跺下一只鸡腿:“早死了。客官,来吃烧鸡吗?”
那两个鬼魂哪里还敢停留,匆匆飘走了。
花姑摇了摇头,抠抠发痒的鼻孔,在腋间摩唆了两下,抠出一搓黑毛,随意往烧鸡上一抹,扬头说道:“爱吃不吃,想吃还没有呢?”
说完,拎着鸡腿,豪迈地转身进屋了。
偶有风吹过,散落了一地的粉色花瓣,熙熙攘攘地打着旋儿,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圣境中没有一年四季,却种满了成片的玉兰花,那花会开出千年,万年,似乎永远也开不败,开不完。
缭绕的,是一片靡靡的芳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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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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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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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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