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男人坐下身，手腕上的手铐敲击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多少年没见过谁了，这是哪来的小娃娃？”
“……”
隔着一道透明，不过一臂的距离，对方脸上如刀刻一般的皱纹随着笑容越发锐利，申白手掌微微用力，抓紧手杖，上辈子做警察培养出来的敏感，这一刻在身体里叫嚣起来。
“江前辈，我们今天是有一些过去的事情想找您了解一下。”
“啊……”
头从左边移到右边，江明脸上的老人斑像深色的污渍，眼神扫了一遍四人，了然地点点头，“你们，是条子吧。”
“……”
赵千山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重回到江明的脸上已经慎重了一些。
他们穿的就是最普通的常服，更不要说那些任务中的装备，唯一能证明身份的证件还放在大衣的口袋里——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算你有眼力见。”松开胸前环绕的双臂，赵千山从自己到楚风指了过去，“我们三人是市警局的一队的，我们现在手上有个案子，和你过去的组织有关，希望你能配合。”
“三个？”江明挑眉。
毒蛇似的目光落到了唯独坐着的那个，离自己最近的人，嘴角的弧度有些意味深长，“这倒是奇怪了。”33ýqxsś.ćőm
“……”
一瞬间，申白感觉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好像又升了上去。
高龄的毛衣掩饰了喉间的起伏，“我与他们是朋友。”他假装没有注意，自己“朋友”二字下意识的着重，“但我是有其它问题想要请教您。”
“其它问题？”
江明向后靠到了椅子的靠背，“这么多啊……可是怎么办呢？我年龄大了，我的精力……”浑浊的眼睛转了转，“不好意思啊，恐怕帮不了你们什么了。”
“江明，虽然你在服刑期间，但作为我国的公民，你仍有义务配合我们警方调查工作。”撑在申白的椅子上，楚岚身体向前，“只是了解一些信息而已，你记得多少就说多少，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
“是义务没错，但我已经老了，老眼昏花，说真的就连上午刚吃的是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呵呵……”装作为难的模样，江明遗憾地摇摇头，“你们警察都是尊老爱幼的，肯定能体谅我一个老人家对吧。”
“江明！”
“哎呀！怎么头突然有点晕？”
揉着自己太阳穴，江明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笑意。“虽然都是奶娃娃，但毕竟是条子啊，唉……你们不知道，我这个人对条子过敏，只要一见面，就浑身疼。”
“江明！”
“砰！”
强化的玻璃在重击下发出了一声闷响。
申白按住赵千山迈出的腿，脸上笑意渐浓，“我来。”
这种最简单的套路，他早就熟练了，“江前辈，据我所知，您已快到六十，但离刑满出狱的日子还有六年多……如果您提供的情报极具价值……”
扬起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眼睛睁开，江明的手从太阳穴放下，“我啊，其实觉得这里挺好的，包吃包住，生病了也有医生可以免费治疗……你说的确实不错，但是人老了，就不爱四处折腾，反正都是半个脚进棺材的，早一两年……”不在乎地耸耸肩，“没什么差别。”
“……”
没什么差别？
申白要是真相信江明表现出来的不为所动，那他真的就是对方口中的奶娃娃了。
人们通常认为，越是年轻，未来还远的人才会要的多，殊不知，年纪大的，正是因为他们没什么退路，所以才更贪。
就像这个江明，只剩下自己，还有六年，左右不能更差了。
“那您觉得……”
“说实话，我一直都想给自己好好办一场六十大寿的宴会。”
“……”
“江明，别太过分！”
若非楚岚拉着，赵千山差点又要给玻璃来上一拳。
六十大寿？怎么不说六十岁办个头七！
“……”
深呼吸，申白指甲剐蹭着手杖的顶部，身体的燥热刺激着太阳穴一跳一跳地鼓动。
刚刚在药店应该买的……不，不行，不能再重复了……
他没事，他一点事也没有……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他不再需要了……
但是，曼达……
眼前，曼达的笑脸与玻璃后苍老丑陋的面容重叠，“啊……我的头真的不行了，狱警！”
狱警闻声靠近江明。
夹杂着污渍的笑容印在玻璃上，像虚幻的恶鬼，江明起身，“我不舒服，我要求回房间。”
“等一下！”
贪婪的目光落在申白身上，“下次看望老人家时，记得要带够慰问品。”
“……”
落地的右脚姿势自然，但紧绷的肌肉牵扯着伤口，泛出一阵阵的锐痛。
下次？
指尖已经尽数发白，申白抽搐的笑容下，齿贝咬死。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还有下次……
热度涌上了大脑，熔化出一滩熔浆，流到了申白的眼睛。
你们这群混蛋……你！还有，曼达……
“江前辈！请等一下。”申白支着手杖，站起身，却是转头看向背后的三人，“你们先离开一下，让我和他单独聊一聊。”
“不是！这个人一点都不配合，你和他聊能聊什么？”
“一次询问就像减掉六年的刑期，狮子大开口也没见过这样的！”楚岚也觉得不可理喻，他看玻璃那头的老人，就像看一个疯子。
楚风搭上申白的手臂，“我们这次先回去，等向局里申请了强制令，再来问他吧。”
“我们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行不通的吗。”
“……”三人的话头全部被堵在喉间。
申白压低声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们能申请到强制令吗？”表面上和江明说的是要配合警方调查，但事实他们都清楚……这三人现在什么状态，真的把申请上报到局里，不给处分就不错了，而且，“就算有了强制令，把他从这里拉到审讯室，和现在又会有什么不同吗？”
“江明已经打定主意，这就是他的交换条件。”把楚风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放开，申白语气笃定，“今天是唯一的机会，绝对不能让他回去，他就是笃定我们非常需要他的消息，要是我们走了，下次再来，就不知道他还会提什么其它的要求。”
江明已经是一头看到肥肉的饿狼，绝对不能给它时间去反应，否则谎言和计算会成为它谋取更多肥肉的手段。
“可是他现在的要求我们已经不可能答应了！”楚岚摇头，“你不是警察，做出的承诺他肯定不会信……”
“谁说要答应他的要求。”
“嗯？”
三人停住，申白脸上还是微笑，但也许是他一般重心都靠在身前的手杖上，上半身的前倾让头顶的灯光只能打到额前的发丝，面容部分一片阴沉地透着些冷意。
“这些罪犯，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他听不懂，非要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转过身，江明得意地坐在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势在必得。申白的声音越发轻微，三人听着像是他一个人的呢喃细语，“非常人，就要用非常的办法……总要有人告诉这些轻易破坏他人生活的家伙，在他们给予他人地狱的时候，他们的末路只能是更深的地狱。”
三人关上门，申白重新坐落回自己的位置，两人再一次面对面，中间隔着一道玻璃，彼此脸上笑容明媚而虚假。
“看来你们商量好结果了？”
“你比我想象老的多。”
“什么？”江明还敏锐地发觉出申白用语的变化。
将外套交叠笼在身前，申白头往另一边偏了一些，似在换一个角度打量江明，“听说你在里面还挺威风的……包吃包住？呵，明明想出来想地都快要疯掉了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明的笑容面具出现裂痕，“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条件，我们就下次再谈吧。”
“条件……自然是准备好了……”
撑在桌面的力度凝滞，江明落回向上趋势的身体。
申白笑意浓郁，“时间还多，我们可以，慢慢聊。”
时间向前倒一个半小时，申白和赵千山三人在前往监狱的路上。
“申白，你真的没事吗？”
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申白头也不抬，“刚才不是已经测过体温了，一点低烧而已。”
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并无异样的人，若不是一直在旁照看，赵千山怎么想象不到这个人前两个小时还一副随时就要倒下的模样，“以前在队里没见你的恢复能力这么好。”
“那你要看是不是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地堕落了。”
“看你能还嘴，是真的没什么事了。”
耸肩，申白轻笑一声。
“这江明是林一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被抓的？”
“十年前入狱，按时间来算是这样的。”坐在旁边的楚岚侧头一同看纸上的记录，“当时他被抓是因为故意杀人，我问过当时负责案件的前辈，那段时间因为那个林老大的死亡，整个市场群龙无首，乱的很，这个江明是林老大的一个兄弟，在势力争斗的过程中被抓的。”
“被抓的时候是五十岁……年近半百还这么拼。”资料上的照片，江明的两鬓已经尽数发白，然而岁月柔化了他的皮肤，却越发磨砺了他的凶狠，第一眼，申白就下意识地皱起眉。
“确实是很少见，但也因此他在本市的地下市场很有威望，在他被逮捕后，监狱里的那些犯人也没有一个敢因为他的年龄去挑战他。”
申白点头，他知道，即便是在坏人的世界里，也同样有着阶级和敬畏。
视线移转，在家人信息那里停下来，“江明有妻子和女儿？”
“应该是亡妻和女儿。”
“亡妻？”
楚风回首，“这毕竟是十年前的旧档案，更改的信息都在新档案那边，江明的妻子在他入狱几年后就因病去世了，女儿当时刚成年。”
“也是造孽啊……”楚岚遗憾地摇头，“童话一般的开始，却是噩梦一样的结局。”
顺着弟弟的话，楚风继续，“江明当年对他的妻子一见钟情，但他妻子就是普通的女子，也许是为了保护，也可能是为了其它什么，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两人顺利地结了婚，还生了小孩，但纸包不住火，他妻子接受不了，于是便带着女儿离开了他。”
“那江明入狱这十年……”
“听说除了一开始被抓时接到消息过来，他的妻女就再也没有过来看过他。”
“我们昨天找过他的女儿，她现在是一名律师，对于自己父亲的态度，可想而知。”
赵千山也想到昨天见到的那个脾气火爆的女生，“看着挺文静的模样，发起火来还挺可怕的……知道我们要过来找他，她还让我们带句话，说以前给她们母女的钱她一分都没用，全都攒着，父女一场，她会用那些钱给他办理后事。”
“……”
申白手指敲击着纸张，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怎么了？”楚岚留意到申白皱起的眉头。
手表显示离到监狱还有一段时间，申白沉默了一会，说：“在到监狱前，还能不能找到江明更多的资料？”
“更多的资料？”
申白明白对方眼中“有必要吗”的疑问，肯定地点头，“越多越好，包括他女儿的近况，他妻子得了什么病，还有他在监狱里的表现。”
“好吧，我帮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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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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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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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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