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有的男女同学约好了一起去吃麻辣烫。
一阵阵的凉风吹过来,苏慎缩着脖子抱着书快步走到楼下,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
“苏慎!”
他回过头,就见迹殊同抱着件外套等在小花坛那儿,还冲他招了下手。
算来这还是迹殊同头一回来学校找他。
苏慎小跑过去,迹殊同把外套递给他,接过他怀里的书,“走,吃饭去。”
“额?嗯。”苏慎穿上外套,跟在他身后。
本来以为是去后街吃麻辣烫,没想到迹殊同开车载上他越走越远。
苏慎在后座眯了大约二十分钟,迹殊同拍了下他的肩膀:“醒醒,到了。”
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川菜馆的生意却热闹非常,尽管这时候已经午夜。
迹殊同大约是提前定好的包厢,他们直接上了二楼,进了房间,外间的嘈杂几不可闻。
服务员在一旁介绍了几道招牌菜,迹殊同随手点了几个,然后把菜单传给苏慎。
苏慎还在左顾右盼。
迹殊同:“别看了,就我们俩,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苏慎扫了扫菜单,这家菜馆主打辣味,菜色非麻即辣。
“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换一家。”
“不是。”苏慎垂着头,“我还不饿。”
上菜很快,不一会儿菜上齐了,迹殊同给他夹了一块脑花:“我估计你没吃过这玩意儿,你尝尝看。”
苏慎看着碗里脑花,白花花的冒着油光,迟迟没有动筷。
“哦,对了,送你个小礼物。”迹殊同从大衣口袋里摸出只手机,“这手机跟我的一个型号。”
不知何时起,苏慎发现自己不再抗拒迹殊同给他的东西。
甚至很开心的接过手,手机卡已经激活了,开机页面简洁,通讯录里只有迹殊同的号码,备注是“殊同”。
他笑了笑,想要改成迹殊同的全名却在修改页面停住。
犹豫了瞬,按了退格键,返回主页。
迹殊同倒了点酒,刚要送进嘴,想起来自己开了车,不能喝酒,他把杯子推到一边,看苏慎还没有提筷,想让他别一心玩手机,“今个儿天冷,吃点热乎的暖一暖,你要是不饿就喝点汤。”
有些东西一次就会爱上,然而那天直到最后苏慎都没有吃脑花。
很多年后他再次去川菜馆,掌勺的师傅已经换了几拨,他吃到了脑花,却和想象中的不是一个味道。
此后他去过很多地方,点过各式各样的脑花,也没有找到想象中的味道。
……
这段时间,苏慎总是一脸倦容。
迹殊同放下项目造价单,揉了下眉心,不经意的看向床外侧已经睡熟的苏慎,昏暗的床头灯,模糊的剪出他的背影。
最近在忙公司招标的事情,由于时间过于紧迫,学校的事情他已经彻底放到了脑后。
他差不多有半个月没和苏慎一起吃晚饭,今晚抽空回来发现这人有点不对劲。
苏慎比起上次见面又瘦了点,而且瘦弱的有点不正常,脸颊清减的似乎可以描摹出脸骨的形状。
苏慎去洗澡前,他试探的问了两句。
这人一个劲顾左右言其他。
苏慎的态度让他很烦躁。
他不知道,自己对于苏慎而言到底算什么。
“呵。”
爱说不说。
既然不愿意讲,那他也懒得问。
……
夏季悠长,一直到九月仍是烈日当头。
苏慎经过巷子口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停住步伐朝巷子里面望,即使现在是光天化日。
他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蓦的被人拽住胳膊。
下一刻,撞进一个怀抱里。
他条件反射的拼命挣动,然而鼻尖传来的气味是熟悉的。
抬起头,看见的人是逸扬帆。
他的嘴紧紧抿着,不明白逸扬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做出这样的举动。
可是等逸扬帆回视过来时,他又匆匆挪开眼。
气氛胶着片刻,逸扬帆打破沉默:“对不起。”
苏慎的目光凝滞片刻,他知道逸扬帆为什么道歉,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苏慎的反应落在逸扬帆眼里,似乎代表着,不管自己再说什么,他都不想再跟自己有什么牵扯。
“我去过你家。”逸扬帆淡淡开口,“奶奶说开学后没多久你就开始住校,我去查了住校名单,里面没有你。”
苏慎沉默的看着他。
然而逸扬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有点失落的看着苏慎身后的墙壁。
没多久苏慎挣开他的怀抱,逸扬帆平静的收回视线,而后便转身离开。
苏慎并没有忘记这趟要做什么。
他独自前行到街尾,走到电话里约定好的地方,把钱塞进信箱。
老旧的信箱锈迹斑驳,上面挂着一只新锁,厚重的信封袋塞进去后发出扑通一声响。
苏慎长舒了口气。
他原以为这次交钱过后会有一段时间安宁。
大约一周后,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来:“喂?”
那边的声音陌生而清晰:“……后天,十万。”
结束通话,他从床上起身,踉跄的走到穿衣镜前。
镜中人的身体有些少年人的青涩感。
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过了许久,叹了口气。
他深吸口气拨通手机:“……对,是我。”
那边声音轻快:“这么快?你身体吃的消吗?还是老价钱哦。”
他垂着头:“嗯,老地方见。”
……
太过频繁的卖血,苏慎的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
晚饭时,他的手臂抬起放下都是一种折磨。
他的胃口不好,每餐只吃一点点,似乎连消化的力气也挤不出来了。
晚上迹殊同回来时,苏慎还没有睡。
他洗了个澡出来,苏慎仍呆呆的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现在已经懒得去问苏慎平时到底在做什么了,他不想再给自己找气受。
躺倒在床,迹殊同单手搭在眼睛上,放松身体。
没过多久,一只颤抖着的手探到腰际,他的睡衣被轻易解开。
如果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然而他极力维持理智,放下手,打量正靠近自己的苏慎,微微皱了眉:“你在做什么?”
苏慎的手在发着抖,他紧紧抿着唇,讨好的看着自己:“我……我想再跟你借钱。”
确实是很开门见山的回答。
迹殊同不晓得为什么,心口像是被插了把刀,在里面下了死劲的搅,疼的他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刹那间呼吸都急促起来,狠狠甩开苏慎的手,不无刻薄的说道:“你还真直接。怎么,你的傲气呢?”
苏慎的脸色难堪起来。
他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迹殊同扯住他的胳膊,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被他抓住后,苏慎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人极力的遮挡着手臂上的针孔和青紫了一大片的皮肤,然而仓促一瞥下,迹殊同还是看到了。
“你——”
愤怒?生气?
情绪到达峰值,这些似乎都不足以形容。
迹殊同回想起这段时间苏慎的不对劲,最先到达的苦涩的味道漫上心头。
他竟然XiDu。
“为什么这么做?”迹殊同恶狠狠的看着他,那语气似乎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甚至在震怒之中已经朝他挥了好几拳,“你是死人吗?!说话!”
苏慎仿佛就剩下一具躯壳,他不说话也不挣扎。
他的脸上还留着刚刚被自己挥拳后痕迹。
迹殊同掐着苏慎的脸,望着那双无神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听清楚,你别再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说完话,迹殊同把他扯下床,一路拖着他,把他拖下楼梯,丢到了大门外。
乔姨听到动静出来时,迹殊同已经关紧了大门。
她紧紧跟在迹殊同身后:“少爷,夜里凉,会把人冻坏的。”
迹殊同已经快走到大厅,他抄起身边的玻璃瓶,狠狠掷到了地上:“闭嘴!”
苏慎的背抵着大门,快天亮的时候,他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睡着,也没有清醒。
他甚至没有被人赶出门的慌张。
没什么感觉。好的坏的都没有。
他不无自嘲的想,他想卖|身出去,但是失败了。卖血的路子现在走不通,他就算抽成人干,短期内也筹不到十万。
眼看着快到早自习的点,他正准备拍拍大门,让迹殊同把他放进去,如果真的不想让他碍眼,哪怕把他的校服扔出来也好。
他的手拍到大门的前一刻,大门豁然打开,迹殊同苍白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后。
他的脚边堆了一堆烟头,眼底泛着些许疲惫,说话声嘶哑,“进来。”
迹殊同开始注意苏慎每天都在跟什么人接触。
苏慎的社交圈非常简单,轨迹十年如一日的上学、放学、打临时工。
他不明白苏慎怎么会接触到那种东西。
但他很清楚,如果不从源头找起,不管把苏慎送去怎样的机构,都会留下后患。
苏慎有时候也会奇怪:“你最近很空闲。”
迹殊同最近总是亲自开车接送他上下学。
透过后视镜,迹殊同不无嘲讽的回答他:“妨碍到你了?”
苏慎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变化是从上次把他扔出门开始的。
说话时的欲言又止,和总是冷嘲热讽。
苏慎望向窗外。
他和迹殊同之间仿佛被架起一堵墙,把他们残忍的隔断了,之后他想坦白,却发现机会已经过去,迹殊同已经不想在听他说什么。
……
一直给苏慎找销路的那个人,给苏慎介绍了一个买家。
他在迹殊同的严格监管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来跟买家见面,聊天室选在一个很高档的地方,他差点被挡在门外。
买家是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淡淡开口:“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但我认得你,你叫苏慎对吧。”
他笑了笑:“我是蒋居先,蒋弦是我妹妹,你应该见过。”
苏慎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蒋居先给他添了杯茶,“该从哪儿说起呢……”
他说自己妹妹需要骨髓移植,而苏慎的骨髓刚好合适,可以放心的是,移植手术后或许会虚弱一段时间,但恢复以后不会对身体造成不良影响。
他让苏慎开价,只是必须说明的是,接受协议就不能再反悔。
“这次手术顺利的话,等蒋弦身体恢复些,迹殊同和她的婚事就可以排上日程了……”蒋居先虽然面上带笑,但笑意未达眼底,“到时候迹殊同大约就不用再操心你的去留,毕竟他留你在身边,就是为了蒋弦。”
“……为了蒋弦?”
“你不知道吗?”
“我……”苏慎想了想,迹殊同从来没有说过。
他想起在医院跪下的那天,迹殊同身后那个虚弱的女孩子,她就是蒋弦吧。
他记得迹殊同明明只跟他说过暂时不想结婚。
因为蒋弦的身体状况太过虚弱,所以才不能结婚吗?
他也说过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苏尔。
原来是蒋弦。
所以看到他卖血的痕迹,迹殊同如此震怒是因为,如果他的身体状况太差,会影响移植手术吗?
“这事不着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蒋居先说着起身,“如果你想好了,无论同意与否,打这个电话。”
他把名片推到了苏慎面前。
蒋居先走了以后,苏慎拿着那张名片,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尽管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很多,但他已经很少用眼泪去宣|泄情绪。
可他这会儿很难过,难过的喘不上来气,他越是忍着眼泪,越是泪流满面。
……
天快黑的时候他回到家。
像苏尔住院那段时间一样,家里黑漆漆的,并没有人在。
他的那间小卧室,由于主人长时间没有回来,留给床和过道的位置愈加的小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蹲下,双臂抱住腿,枕着自己的胳膊休息。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手机的震动声惊醒。
窗户没有打开,房间封闭时手机震动时本来微小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他看见来电号码心里不由得慌了下。
那个一直催魂索命一样向他勒索的人,又开始了。
他疲惫的接通,却没有说话。
那畔的声音从两个地方传来。
苏慎紧张的站了起身,小心的推开门,声音越加清晰的叠加起来。
一道女声,一道是经过变声处理的男音。
两相交叠在一起,质问他:“苏慎,你的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苏慎推开面前的房门。
苏尔的房间紧紧闭着,窗帘掩盖了窗外的夜色,床头灯不甚明亮照在她的脸上,苏尔的唇畔架着变声器。
在看到苏慎推开门的那一刻,苏尔面色迟疑一瞬,很快的结束通话。
苏慎的通话界面也相继结束。
他的脸上像是透着疑惑一样看着自己的手机,傻傻的站在门边。
“阿姐。”苏慎的声音低弱的可怜,“你为什么……”
他一时之间不明白到底该问什么。
可能是所有支撑他的东西,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他站不太稳,扶着门框的手一路下滑,整个人委顿在地:“为什么是这样。”
他喃喃着。
苏尔冷漠的看着他,许久开口:“没错,是你看到的这样,一直勒索你的人是我。”
他脸上的血色像是被抽干净了,呆滞的看向她。
苏尔全无被揭破的慌乱,只是冷静的开口:“你还要问什么。”
他在重复:“……为什么这么做?”
苏尔冷笑:“这是你欠我的。”
“这些钱是我卖给迹殊同拿来的,你用着,不嫌脏吗?”
苏尔的眼神越加刻毒:“迹殊同本来是我的。”
苏慎苍凉的笑起来。
原来不止他,连苏尔也不知道,迹殊同喜欢的人是蒋弦。
他双手捂着脸,但是很奇怪,没有一点想哭的感觉。
苏尔是真的恨他。
他居然现在才明白。
苏慎走后,房间里再次响起通话声。
苏尔接通电话,讽刺的笑了声,“……继续?已经被他撞见了,我还怎么继续?”
对方不悦的声音传来:“苏尔,我答应你的条件,可不包括失败这条。”
在手术失败以后,有个人找到苏尔,国外有家医院在苏尔的病症上屡创奇迹,他可以送苏尔出国治疗,期间所有的手术费用他可以全部承担。
条件是拍一部模棱两可的片子勒索苏慎。
他说可以给苏尔一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只是苏尔甚至没有问他这么做的目的,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答应了。
因为,本来就是苏慎欠她的。
听到对方语气中的威胁,苏尔气愤的质问对方:“你什么意思?”
然而这人直接挂了电话。
……
回到迹殊同这里,是第二天上午。
苏慎不停的走在这座城市,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日头越来越大,照的人头晕眼花,他恍惚中看见熟悉的大门。
乔姨正在泳池边打扫摔碎的红酒杯。
看见他回来,她快步走过来说着:“你昨天一夜没回来,少爷发了好大的脾气,等少爷回来,你不要再惹他生气了呀。”
他行尸走肉的回到房间,躺到床上,只觉得很累。
不知入眠多久,苏慎被一个巴掌给打清醒了。
他捂着脸抬起头,迹殊同似乎喝了酒,面上已经被酒熏得红透,浑身散发着酒气,“你昨天去了哪儿?”
苏慎对迎面而来的酒气感到恐惧,他朝后挪了挪。
“你是不是又找谁把自己给卖了?”他压制住苏慎,扯松领带,然后解开外套,窗外光晕渐暗,不甚清晰的光线里,他的眼神让苏慎想起巷子口那个醉汉。
他故意靠近,拿着恶劣的语气调侃他:“卖给别人多少钱,我出双倍怎么样?”
由于未知的恐惧,苏慎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不要。”
“你装什么?你以为我会吃你这套多久,你以为我会上赶着讨好你?”
苏慎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迹殊同看着他,蓦的冷笑出声:“你他妈的别跟老子玩这招。”
“那天晚上,你不是知道该怎么做吗?”迹殊同掐着他的脸,带着醉意撕扯他的衣领,“老子给你钱,不白玩你。我他妈真是蠢,xidu的人有几个干净的,你是不是早就和别人做过,我猜一猜,逸扬帆?”www.33ýqxsś.ćőm
苏慎听见逸扬帆的名字时身子僵住。
迹殊同皱了下眉,蓦的抬手扇了他一巴掌,苏慎被扇的头脑昏沉,声音恍惚的传入耳内:“你是死人吗?你清高给谁看?!”
他哭了起来,“我没有……你凭什么诬陷我。”
苏慎极力反抗着,迹殊同直接揪住他的胳膊,衣袖上推,把住青紫的淤痕和针孔痕迹,提到他眼前,“那这是什么?”
他又不说话。
迹殊同恨透了这种心口时不时被人塞上一把烂棉花的糟心感觉。
他按压住苏慎,朝他挥了好几拳,拳拳到肉。
这些拳头即使是成年人都未必受得了。
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苏慎的身体状况已经濒临崩溃,肚子上挨了一拳后,额上冷汗刹那间冒了出来,他捂着肚子蜷缩了起来。
迹殊同扯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提起来,在听到他呜呜的哭声后,被酒精麻痹的头脑清醒一瞬。
他极快的把人抱起来,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惊慌失措。
他喃喃起来:“苏慎,你醒醒。”
苏慎的脸颊高肿,不仅没有醒,还吐了口血。
那血的颜色鲜红,不像是口腔咬破造成的血痕。
迹殊同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把苏慎裹起来抱下楼。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司机载着他们去医院,迹殊同听见耳畔传来微弱的呼痛声,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看着检查结果,医生不由询问:“这下手的也太狠了,报警了吗?”
失血过多、脾脏破裂,身上多处软组织受挫。
迹殊同听到这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还有,患者近期是不是卖过血。”
医生很笃定不是献血,而是卖血,因为患者本身就贫血还营养不良,现在这种状况如果不是卖血卖到疯根本就解释不通。
那些淤青,是卖血造成的。
医生拍了下迹殊同的肩膀:“你们这些学生,仗着年轻身体好,太不惜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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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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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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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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