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人形的小猫霸道得很,不给主人留多少床铺。
曲远辞揉了揉他的头发,默默地想,今日一定要找到朱厚熜在哪,不过小猫还是可以再赖一会的床。
灵均在睡梦中也保持警觉,曲远辞只动了两下,他便迷迷糊糊地睁眼了。
男子似乎也不太适应自己的这副身体,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曲远辞的颈窝里,瓮声瓮气地说道:“昨夜有人来过。”
曲远辞闻言一震,坐起身来正色道:“是谁?”
迷迷糊糊的小猫随手摸出枕下的一张字条,递过去道:“喏。”
定睛一看,纸笺上草草写了一句“青楼断红粉之魂,白日照翠苔之骨”。曲远辞正沉思间,凑过来的灵均已经说道:“这是杨慎十二岁时拟作的《吊古战场文》中的名句。”
自家的猫咪居然这么有文化,曲远辞惊讶地挑了挑眉,夸道:“不错。”
这样一来,朱厚熜必是已经动身。曲远辞心中雪亮,那少年生性谨慎,怕不是昨日自己满城跑,终于让他放下心来,这才遣人来碰面。
他翻到背面,只见上面写道:先生安好,车中人已至大泽。
原来这位嘉靖帝也是赌徒。
曲远辞按住了蹭来蹭去的灵均,说道:“我们这一程,可真是步步都落了下风。”
前有突然打乱计划的严嵩,眼下有这个黄雀在后的嘉靖帝,更不用提中间这一堆人精一样的内阁大臣,他虽是局外人,却没比局中人清楚多少。
灵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是回京都吗?”
回,当然得回。别的不说,起码要把这躯壳还给杨慎,曲远辞揉了揉灵均的脸,说道:“辛苦你了。”
小猫罕见地没有耀武扬威一番,它的爪子按在纸笺上,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居然有几分沉重,曲远辞察觉到了,诧异道:“怎么了?”
他把猫咪抱到怀里,只听灵均迟疑道:“其实本座这两日灵力忽然大涨,可以直接绘阵回到京中。”
曲远辞闻言一怔,随即捏了捏它的肉垫,摇头道:“不妥。”
看着小猫疑惑的眼神,他耐心地解释:“荷叶饭乃南方饭菜,直接回京中无异于缘木求鱼。”
灵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曲远辞一笑,道:“走吧,找梁储去。”
与来时相比,这一顿的风餐露宿因着心头大石放下,居然也没那么难熬了。曲远辞细细观察沿途旅人,他横竖看不出什么破绽,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迎面策马而来的男子满脸络腮胡,体格健壮,看衣物饰纹时兴,怎么看怎么像京城人士。背后的灵均浑然不觉,男子专注赶路,“驾”的一声,形迹可疑的旅人便擦肩而过,被远远抛在身后。
曲远辞垂下眸子,心道,就算是锦衣卫的人又如何,他们事已办成,他一个天外来客,哪能趟趟浑水都去掺和呢?
灵均方向感极佳,几日便到了大泽,按照梦中的指示,两人没费多大劲便找到了梁储的住所。
梁储为官数十载,在翰林院里待了不短时间,座下桃李俨然成蹊。大泽附近不乏人烟繁盛的乡县,他熟识的门生离开朝堂后散落各地,有几个便来到此地,成为一地富绅。www.33ýqxsś.ćőm
曲远辞原本还以为低调起见,梁储会选择借宿在乡郊,到得门前,看着那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才知道自己是多虑了。
一身护卫装扮的马夫认出他来,便自然而然地打开大门,说道:“表少爷你可算来啦,我家老爷就在里头盼着呢。”
曲远辞入城前便让灵均变回原形,他这十数日也在小猫帮助下学了点骑术,不致于像元朝那样,离开灵均便寸步难行。
众目睽睽之下,他便淡定翻身下马,说道:“伯父久等了。”
见此情景,街上行人只当他是远房表亲,几个偷眼看俊俏公子的姑娘窃窃私语,曲远辞把马缰交到护卫手上,径直走进了府门。
门一关上,在里头听见动静的梁储便迎了出来。他这半月来寝食难安,如今见到了杨慎,才长长出了口气。见曲远辞要行礼,他托着年轻人的手臂,说道:“这一路可累坏了吧?到里屋说话吧。”
府中下人甚多,却不敢多看他们一眼,曲远辞乐得省心。
梁储弟子的宅院甚是气派,名贵花种、奇珍摆饰应有尽有,连平日闲置的客房也饰以绫罗绸缎,看起来贵气十分。
他尚有心思细观屋宅,梁储已把房门拉上,说道:“慎儿,见你无恙,伯父总算是放下心来了。”梁储捏了捏他的手臂,眼中嘉赏之意满溢而出,脸上漾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又道:“这十几日可辛苦你了。”
曲远辞只摇了摇头,他有更关心的事情,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叔父,你可有见过兴王世子?”
那日他收到纸笺时,朱厚熜说自己已经到了大泽,但他没有说梁储也在,不知道这未来的小皇帝眼线够不够广,知不知道当朝大学士也在这个地方。
话一出口,便见梁储眉一挑,说道:“他的东西来了,人倒没见。”老人示意曲远辞坐下,自己绕到了屏风后,取出一只漆黑的木盒。
木盒表面朴实无华,唯有一圈圈木纹,曲远辞不解地打量着此物,犹豫要不要打开。
梁储道:“数日前老夫醒来,便见桌上多了此盒,老夫不知是否有诈,便等着和你会面了再开。”
曲远辞盯着其貌不扬的木盒,说道:“伯父何处得知此乃兴王世子信物?”
梁储闻言一笑,指着木盒侧面一道暗纹,道:“喏,慎儿忘了么,这便是安陆州兴王府的印记。”
不明所以地凑过去看了看,果然有一个毫不起眼的记号,曲远辞心念一动,问道:“既然如此,伯父打算如何处置此物?”
梁储拧眉,说道:“我们此行目的既已达到,当务之急是赶回京城与你爹爹会合,兴王世子看着虽无恶意,但这东西毕竟也不知是何物。这样吧,慎儿你先收好,回到京城后我们再打开看看。”
此言正合他意,曲远辞便恭顺地收下。话既交待完,梁储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慎儿一路舟车劳顿,我们便先歇一夜,明日再启程回京。”
曲远辞自无异议,他把木盒收入袖中,正要告辞,却听梁储把他叫住,说道:“慎儿,先别走,老夫还有一物要给你。”
曲远辞疑惑回头,只见梁储取出了一个绸布包得严严密密的物事,塞到他手中,说道:“这是出发前,你爹让我事情办好后便交给你的。如今大局已定,老夫便提前交到你手上了。”
曲远辞强忍心下好过谢后便跟着下人回到客房。
发了好一会呆的灵均精神了,关上房门便化出人形,叫嚷道:“这东西看着眼熟,快拆来看看。”
不待小猫催促,曲远辞把木盒放到桌案上,凉凉眼风扫过小猫,说道:“过来干活。”
小猫迈开大步走上前来,修长的左手轻按在盒盖上,笑道:“打个赌吗?”他挑了挑眉,男子眼神狡黠,唇边的笑意盈盈。
他的眼珠透彻如水晶,曲远辞略一出神,点了点头。灵均抢先道:“我猜这里头是荷叶饭。”
被美色迷昏了眼的曲远辞也反应过来了,他沉吟片刻,急性子的小猫已经催促道:“除却荷叶饭,你随便想一个便可,反正你已经没有办法赢本座了。”
曲远辞闻言一笑,把怀中的绸布包裹搁到木盒的旁边,抱着手臂道:“嗯,木盒里除却荷叶饭不作他想,但这个,我猜里面一定是装着杨慎的木偶。”
没想到还能这么玩,灵均被反将一军,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谁跟你赌这个了呀?”
曲远辞拍拍灵均的手臂,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赶紧打开看看吧。”他边说边往小猫的身后靠了靠。
这个微小的动作似乎取悦了小猫,灵均轻咳一声,把青年挡在身后,才轻轻一拨,把盒盖打开。可笑他们万分谨慎,盒子开后却毫无动静,灵均把盖子提了起来,只见方方正正的木盒中安静地躺着一个拳头大的荷叶包。
曲远辞一看,笑道:“按照你的体质,不会那么容易闹肚子吧?”
自家不苟言笑的主人何时学会了取笑小猫?灵均嫌弃地伸出手指拨了拨,舟车劳顿,再美味的饭团也变成冷硬的石头。灵均的脸色更差了,曲远辞见状连忙哄道:“别闹了,回家带你去吃好吃的。事急从权,现在就忍一忍吧。”
眼看小猫一脸委屈地啃着饭团,曲远辞伸手摸摸他的长发,说道:“乖。”
小猫还是乖乖听话地吃完了。曲远辞趁此空当把绸布包打开,不出所料,里面果然是那个眼熟的木偶。他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脑海中便出现了有点耳熟的嗓音:“敢问公子,用修到底身处何地?”
正是杨慎本尊的声音。想来困在木偶里的这些日子,大才子吓得不轻,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之前几次经历,他借了别人身体后多多少少都有跟原主打过招呼,可惜这一次,光顾着入朱厚骢的梦,反倒把宿主忘了个一干二净。
曲远辞心道,此时再说也好,正好可以把之前来不及交代的事情都说个明白。他向灵均招了招手,灵均便旋身化作小猫跳到他的膝上,曲远辞熟练地揉着猫头,说道:“公子不必多虑,在下并无恶意。”杨慎这十数日虽囿于木偶之中,却借着曲远辞的眼睛多多少少知道些状况,猜到他们二人是为立储而来,还得到了父亲的襄助,便稍微褪下心防,说道:“那用修何时能回到自己的躯体内?公子又是何人?”
曲远辞说道:“若我说我自千年之后来,为的是一解首辅大人执念,公子可信?”
这说的倒是大实话了,小猫听他们二人说话无趣,索性趴在主人膝盖上睡觉,细长的尾巴百无聊赖地一摆一摆。
杨慎闻言沉默片刻,方道:“恕用修愚钝,公子所言,愿闻其详。”
凭大才子的资质,是听不懂,还是不愿听懂?曲远辞微微一笑,从容道:“此事说来虽荒诞,但公子亲历的这十几日也不寻常,是吧?公子自幼熟读程朱理学,从的是孔孟的道,最重礼义。但在下自千年后来,比起礼义,我们更重民生,重仁政,重贤臣,重明君。”他思来想去,还是做了些许加工,让这番话更好理解。
杨慎这次的沉默时间更长,一直到小猫尾巴都不动了,打起轻轻的呼噜,才答道:“公子这番话,为的是兴王世子而说的吧?”
看来杨慎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要摧毁一个人从小到大的信仰岂是易事?曲远辞也不气馁,点到为止地说道:“是,也不是。公子好自参详吧。”
木盒上的荷叶饭团还剩大半,连吃饭都偷懒的小猫已经呼呼大睡,曲远辞无奈地叹了叹气,说道:“杨公子,我们很快就要把这副身躯交还给你了,望你能把梁大人平安送回京中。”
杨慎闻言应道:“在下一定尽心竭力,不负公子所托。”
话既说完,曲远辞也不想多留了。他挠了挠灵均的肚皮,小猫不耐烦地蹬了蹬短腿,他又锲而不舍地继续挠,灵均终于不满地睁眼,小猫刚从睡梦中醒来,恍惚间只见一张跟曲远辞本人十分相似的脸,便自然而然地蹭了蹭那人的掌心。
曲远辞心头一软,捏着它的肉垫,轻声道:“回家再睡,先把东西吃了。”
还想着趁睡觉能拖一会是一会的小猫万般不情愿地爬了起来,曲远辞只觉好笑,说道:“再难吃也是兴王世子的一番心意,你就忍忍吧。”
小猫勉为其难地化作人形,啃起了桌上的饭团,嘴里含糊不清地反驳道:“给你送这么难吃的东西,铁定安不了好心。”
曲远辞摇摇头,说道:“那你可说错了。兴王世子自安陆州风餐露宿赶往京城,一路坐的还是囚车。这荷叶饭虽已冷硬,想来却是王妃怜爱儿子一路奔波,特地准备的。他把此物给了我们,是言明身无长物,仍坦诚相待之意。”
灵均闷闷地“哦”了一声,说道:“这样么?”
“嗯。“曲远辞轻描淡写地说道:”依我跟那兴王世子几次碰面,他可不是个庸才,若得良臣辅佐,必能重现盛世光景。“
一旁的木偶静默无言,小猫加快了啃饭团的速度,曲远辞等了片刻,只见他已经差不多吃完了,便平躺在床上,准备迎接侵袭而来的眩晕。
几乎在咽下最后一口的那一瞬间,桌旁的高大男子便摇身化作小白猫,后腿一蹦,稳稳落到主人的怀里。
曲远辞被毛茸茸的小胖子砸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蹙了蹙眉,紧锁的眉关还没来得及松开,他已失去意识,陷入一片绵长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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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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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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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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