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兰室能做到这一点的,约摸只有蓝忘机了。而当上述表现嵌上魏无羡的脸后,事实就变得格外匪夷所思了,甚至可以说是虚假到匮乏丁点可信度的地步了。
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魏无羡这属祸害一卦且必定遗害千年的主会甘愿安分守己到这个地步,只能侧面印证他所求之事于他而言极为重要,同时变相说明他是个对自己下得了狠手的人。要知道,还在云梦时,哪怕他在祠堂罚跪挨训,虞夫人拎着劈啪作响的紫电在他身后来回踱步,他也性子依旧,我行我素,从未见他好好跪着超过半个时辰。
所谓物极必反,魏无羡忍得越深,怕是后头会愈发放纵。压到底的弹簧可是会一跃千里的。
魏无羡一天天地掰着手指头过日子,个把月的时间波澜不惊就过去了,一眨眼的功夫,他便盼到了各世家公子手拿拜帖陆续抵达云深不知处的日子了。
他站在山门处,远远就望见台阶上聚满了人,三三两两成群,缓缓自下拾阶而上。江澄的一袭紫衣在各色锦缎中分外打眼。魏无羡瞧着了,眼神一亮,乐呵呵地踮着脚朝他挥手,束着的高马尾甩在脑后,呼应般地左右晃悠,不时轻轻擦过身旁蓝忘机垂下的广袖。
蓝忘机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江澄和一个小师弟正也冲着魏无羡雀跃挥手,特别是那小师弟,在原地又蹦又跳地,别提多激动了。他隐隐有些不快,犹记得上次归宁,在莲花坞练武场时,也是这小师弟一直围着魏无羡比试功法,叽叽喳喳地特别黏人。好像是排行第六来着……
“大师兄!”六师弟背着个小包袱侧着身子在众多世家公子中□□西跃,满是笑意的清亮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魏无羡,衬着阳光闪闪发光。
就快挤到魏无羡身前时,他本想同以前一样直接朝大师兄扑去,像个挂件似地牢牢扒在人身上,扯都扯不下来的那种。可自打他踏出人群的那刻起,就有道冷冰冰的视线一直钉在他身上,仿佛已窥破他的想法,时刻警醒着。
那眼神过度可怕,六师弟年纪尚小,没多少夜猎经历,一下子就被慑住了,眸光倏地暗了下去。无法,他只得顶着霜雪凝成的冰刃转向蓝忘机,怯生生地补了句,“蓝姑爷。”
蓝姑爷冷不丁被人这么一喊,心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周身凉意霎时收了个干净,全身筋脉连走了几个小周天,简直通体舒畅。
“嗯。”蓝忘机轻声应着,同时假装去拂衣摆上沾染的浮尘,实则是用手臂作为挡箭牌,偷偷从臂弯的空隙瞄向魏无羡,怕他对称呼心存膈应,不高兴。
担心显然有些多虑,心大如魏无羡哪会去计较个称呼,怕是都没听清吧。只见他径直走到六师弟面前,抬手捏了两下肩膀,满意地道:“六师弟又长高了,不错嘛。”他顺手接过六师弟背上的包袱跨在自己手臂上,冲江澄喊道:“江澄快点!”
江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脚下却加快了步子,口嫌体正地道:“催什么催。魏无羡,你都嫁过来个把月了,怎还不知收敛收敛这破性子。若是哪天不开眼,冲撞了长辈,我看你怎么办!莫不是得罚死你。我可听说了,他们蓝家的家训不是一般的严苛,喏,你回头看看这石壁,密密麻麻刻的全是,我瞅着就觉得头疼,你能做到?啧啧啧,我就好奇了,你怎么还能全须全尾地往我面前一站,生龙活虎搞得和没事人一样,就算是有蓝二公子替你兜着也不应该啊。”
魏无羡居高临下地摆摆手,一脸高深莫测,道:“你懂什么,大师兄我为了能和你们一起听学可是煞费苦心,每天卯时起,往兰室里一坐就是整个早上,还不准乱动,差点没憋死我。哎,金孔雀先前真没唬我们,那蓝老头尽说些有的没的,还没完没了,真真极难熬。江澄,你是不是该有点良心好好犒劳犒劳我?”
“叔父。”蓝忘机纠正道。
魏无羡懒得和他争,闭着眼睛点头如捣蒜,接着蓝忘机的话头连声道:“是是是,是叔父。”
江澄顿时扶额感叹家门不幸,愤懑之情无以名状,甚至连一巴掌拍死魏无羡的心都有了。可事分轻重缓急,下手之前还是要先掂量掂量孰轻孰重。他怒其不争地睨了眼魏无羡,心中叹道:罢了,这顿揍先欠着,还是以保住云梦江氏的面子为先。
江澄性子急,上头的火气褪地慢,只得咬牙忍着脾气,客气地对蓝忘机抱拳以礼,压着语气好言示歉,“蓝二公子见谅,魏无羡并非有意辱没蓝老先生,还望不要往心里去。”
蓝忘机神色无恙,只是简单地点点头,道:“我知。”
江澄与六师弟不可置信地对望一眼,有种眼前的蓝忘机是不是对人夺舍的疑虑,他不是向来尊师重道,最厌恶行为不端有损门楣的行为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虽然还是那副冷死人的样子。
两人一时语塞,原本走在他们身后的别家公子们这会儿都赶了上来。他们之中好些都是以前便认识的,这会儿正边聊边走。他们甫一见着立在门前的蓝忘机,各个虎躯一震,肃然起敬,结结巴巴地问好。
蓝忘机颔首回礼,淡淡扫过众人,遂示意身后的弟子按名册将各位公子分别带去收拾好的院落歇息,明日卯时准时起来听学。
江澄和六师弟被点到名后也跟着走了,山前一下子冷清了。彤云薄薄罩着山巅,给人鎏了层暖黄的金,若有似无的暖意涌动在两人之间,魏无羡沐浴着夕阳,觉得蓝忘机身上都满是温热的,自内而外,似是而非,连看他的眼神都柔了几分。
魏无羡突然想去拉蓝忘机的手。
他站在蓝忘机身侧,壮着胆子愣愣伸出手,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蓝忘机兀地甩了下广袖,轻声道:“走吧。”
“哦。”魏无羡的手还顿在半空,他看着蓝忘机逐渐拉开的距离心情颇为复杂,心跳沉重地像是暮气沉沉的钟鼓,咚咚咚砸地生疼。浑浑噩噩间,他一时也分不清失落和庆幸哪个更多一些。
夕阳斜斜地挂在身后,在地上拉出两个长长的人影,隔着几块经年的青石板,叠在了一起。
两人回到静室,按着时辰,差不多该用晚饭了。
魏无羡还没从低落的情绪中缓过来,一餐饭吃的是食不知味,连平日最为不喜的汤水都一反常态喝得干干净净,半句怨言都没有。
蓝忘机看他心不在焉,表现异样,忧心渐起。他怕自己把魏无羡困在名为云深不知处的囚笼里久了,渴望自由的天性会变本加厉折磨于他,滋生出毁灭般的绝望,直至丧失天真本性。而今日他重遇故人,再见通往外界的山门,呼吸着自由的味道,向往便会像鸩酒那样,缠缠勾着他沦陷在自己虚画的承诺里,愈陷愈深。他曾许下的未来里有自由,有天下,唯独失了牵绊住魏无羡腿脚的理由——一个蓝忘机并不够。
四目相对,两厢愁苦。
仓惶间,魏无羡咽下最后一口菜,搁下碗筷,胡乱抹了把嘴角,道:“蓝湛,我吃完了,也不知道江澄和六师弟在这儿住的习不习惯,我去看看他们。”
说罢,他一溜烟跑了个干净。蓝忘机噎在喉间的话尽数失了声,卡在胸口肋骨间闷得阵阵生疼。
夜色将天幕拉下,撒了把星子又添了轮圆月,泠泠光华弥漫在迷蒙水汽里,氤氲出大片梦幻的朦胧。
魏无羡身披月色疾步行走在外门弟子居住的那片院落间,翠竹倚着半人高的藩篱将座座小院隔开,狭长叶片被屋里透出的烛火照地斑驳一片,随着里头人影的走动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他在一扇院门前止了步子,手握门环“哒哒”扣了两下。
“你怎么来了?”开门的是江澄,他对魏无羡的出现并不意外,只是循例问了一嘴。
魏无羡耸耸肩,一把搂过江澄,挟着他往里走,“来看看你们,顺便尽尽地主之谊,可别怠慢了咱们云梦的贵客,回头江叔叔得怪我招待不周。不知江少爷住的是否习惯?”
“哟,魏无羡,你还真当自己是小蓝二夫人了?当初在云梦可没见你这么识大体过,果真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了。”江澄嫌恶地拍开魏无羡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蹙眉问道:“你给我说实话,蓝忘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能心甘情愿在云深不知处呆着,还不惹是生非。”
“喂,我在你眼里就这样?”魏无羡不满地立在院中,双手抱胸,“你师兄我是行侠仗义,哪来的惹是生非。再说,我不乖乖呆着,蓝老头哪会准我同你们一起听学。我装这么乖真的都是为了你们。”
江澄转过身,上下打量着他,一副你有没有自知之明的疑问表情。
魏无羡没好气地将眼白翻到了天上,愤愤地道:“爱信不信。不过,你别看蓝湛平时冷冰冰的,我逗他一逗一个准,还可好玩了。而且他也没传说中的那么不近人情,大部分时间还是挺好说话的。”
“江兄,这位想必就是魏兄了吧?或者该称声小蓝二夫人?”一位身着青色袍子的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旁,看样子也是受邀前来听学的,只是他并未配剑,反而手摇折扇,不像个习武之人,倒更像个风流公子。
他瞧着魏无羡迷茫的表情,“唰”地收起折扇,笑着道:“在下清河聂怀桑。”
一听“清河”二字,魏无羡顺口问道:“聂明玦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兄。”聂怀桑又把扇子甩开,自顾自摇着,“方才听魏兄说蓝二公子好说话,可是真的?我素闻蓝二公子为人刻板严肃,自掌罚以来从不徇私,极为公正。实不相瞒,族兄中有人曾被罚过。”
魏无羡挠了把后脑勺,前后回想了一番,语气颇为不肯定,道:“他放过我好几回了……”
聂怀桑愕然,手中扇子一顿,自言自语,“难不成他成亲后真的转性了……”
“我说。”江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们老说个冰块脸作甚,真没意思。”
“不说了不说了。嘿嘿,二位若不嫌弃可来我屋里喝杯薄酒。”聂怀桑用折扇稍掩唇舌,凑近两人耳边,轻声道:“我偷偷带了两坛山下彩衣镇的佳酿天子笑上来,如何?”
江澄挑眉道:“云深不知处可是禁酒的。”
魏无羡听说有酒喝,满肚子的馋虫立马来了劲,在腹中不停撺掇。他顾不得江澄迟疑,一手拽着一个就往聂怀桑屋里推,口中不断叨念,“无人会知此事,又何来犯禁之说。聂兄说是好酒,那定要好好尝一尝。不然多不给面子啊。”
“好说,好说。”
聂怀桑朝周围望了几眼确保无人后才将门掩上,猫着腰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掏出两坛天子笑,单手拍开红色泥封,封口豁地松开,醇厚酒香强烈散进了一室空气中,果然是好酒。
魏无羡仰着脖子陶醉地深吸着,他爱酒,最爱烈酒,最近被药膳泡焉的味蕾像是解了封印般急速分泌着唾液,他难耐地干咽着,喉结剧烈起伏。
“好酒!”
“喝!”三个倒满烈酒的茶盏在半空碰撞,晃动的酒水沿着青釉优美的弧度不住向下坠落,打湿了黄花梨的桌面,也濡湿了三人颜色迥异的袖袍。
两坛酒不多,不肖片刻便已见底。魏无羡酒量本就极好,又多日未沾,甫一喝上便停不下来,只觉得才方开始喝怎就没了,不禁面露不悦。他拎起酒坛用力晃了晃,坛子里空荡荡的果然没有液体撞击的声音。他仍旧不信,握着坛口把酒坛翻了个个,只有余下的几滴酒水顺着砸在茶盏里,加在一起却连个底都盖不住。
是真喝没了。
魏无羡砸吧着嘴,兴致缺缺。
此刻,远方传来声声钟鸣,看着夜色,快到亥时了。
“亥时啊,该宵禁了。”聂怀桑看了眼摆在角落里的铜漏,摸着下巴道:“魏兄再不回去,遇上巡夜的弟子可不好交代了。”
魏无羡酒意有些上头,面色微红,冲聂怀桑摆摆手,从腰带上解下白色玉令拎着上头的络子在他们眼前晃晃,道:“有什么好怕的,瞧见没有,这可是青蘅君给的通行玉令,同蓝湛的级别一样,哪都能去,有什么宵禁不宵禁的。我还没喝够呢,要不再下山买两坛回来,咱们继续喝?”
江澄推了把魏无羡,示意他赶紧走,“魏无羡,别作死。我可不想刚来便陪你犯禁被赶回去。滚滚滚,我要回屋睡了。你也赶紧给我回蓝二公子那,别给我们云梦丢人现眼。”33ýqxsś.ćőm
“你大师兄我英明神武,没你这么胆小怕事,你想睡便就去睡,我又不拦你。”魏无羡抬眼望着远处的高墙,若有所思。
“你好自为之。”在江澄看来,魏无羡指不定哪又开始抽风了,懒得理他。于是话音未落,他双手“砰”地合上了房门,屋里点着的烛火也随即灭了,心想着:嫁出去的魏无羡自有蓝忘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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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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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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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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