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来拿出佩剑,“如假包换啊。要不我给你舞剑吧?你一看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须弥谷的弟子了。”
说着一手饮酒,一手提剑,舞了起来。是须弥谷剑法无疑,那种剑道名门的剑招一看就让人深觉精湛,进而心折。
他面容俊美,因了酒意,也就变得面若桃花,又是微醺下舞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随意中更显潇洒,狂放中又觉不羁。
莫说那两个女子看得痴了,就是孟尝自己看得也青睐有加了。
裴东来舞剑过后,将剑回鞘,来到孟尝身边靠着他,“我的剑法好不好?”
“世人皆说好,我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孟尝有些醉了,托着下巴看着他,“我困了,要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啊,这么早就睡觉吗?”
“你喝了那么多,不困也该醉了。”孟尝话没说完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裴东来拍了拍他的脸颊,“哎,尝哥哥,起来说说话好不好?我们多年未见,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孟尝半醉半醒,无意识道,“找你鹿哥哥去。”
裴东来不留心闻听此言,立刻神色凄然,眼圈发红,低声道,“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次日,孟尝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裴东来,于是问昨夜那个女子他的下落。
女子咯咯笑道,“那位小公子在楼下跟小蛮姑娘学跳舞呢。”
孟尝觉得自己又受到打击了,为了验证她的话,下来亲自前去一探究竟。
裴东来竟然真的在跟这里的花魁小蛮学跳霓裳舞。他一身白衣,面孔文雅柔和,笑容清甜软糯,真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跟着小蛮的身后学的无比认真,一招一式柔软无骨,轻盈蹁跹。
孟尝掩面,真心看不下去。
这真的是江湖中让人敬仰的高洁正义之士图南君吗?
这真的是陆离那个古板严肃,不苟言笑之人教出来的得意弟子吗?
他真想把那个老古董拉过来让他亲眼一见,看看这一巴掌打在脸上到底疼不疼。
来这里的初衷已经背道而驰,孟尝突然记起以前为了摆脱白归一用的也是同样一招。
不曾想他看起来轻浮不端,自诩是天下最大的无赖,世间最大的流氓。其实胆怯又保守,纯情的无人能及,完全就是怂人一个。
再看这个裴东来,看起来满脸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结果来到这里比自己还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完全是江湖老油条。
这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于是两个人在这里待了四五日,孟尝越待越觉枯燥乏味,裴东来越待越兴致高昂。
这里的当红头牌们都听说了他这个年轻俊俏嘴巴甜又玩得开的小公子,于是他在这里不是陪这位姑娘谈情说爱,就是跟那位姑娘拼酒猜拳,不是跟小蛮学习跳舞抚琴,就是和俏俏讲海外的见闻趣事。莫说要他给姑娘们银子,她们都想给他钱让其作陪了。
一切都是风雅之事,完全和这种风尘之地不沾边。这又不得不说是一件奇闻。
这日,孟尝终于决定不告而别。
一来,自己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二来,两人更加不是一路人。他也不做其他非分之想。因为从白归一离世后,他已经不再幻想找一个一起行走江湖快意人生的知己了。心里再也承受不了再次的背叛与别离了,所以不如趁早不做此念。
孟尝自从离开青楼,就在一处客栈下榻。偶尔也去赌坊试试手气。
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共玩了三把,一次都没赢。他不信邪,打定主意要玩到手气反转再起身,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整整输了三百多两银子,一局都没胜。
这个时候,有人在他耳边道,“还不走吗?你已经输三百六十两了。”
孟尝心一沉,下意识看去,“裴东来?”
“啊。不叫裴道长了,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了?”裴东来在孟尝旁边坐下开始码牌,手法有些磕磕绊绊。
“你也会玩?”
“我怎么不能会?”裴东来一本正经道,“不过我不能和你玩啊。”
“你都敢和我玩儿,我还怕你吗?”孟尝完全不以为意。
两个人在一桌共同对赌一局。可是每一次裴东来都将赌注压在与孟尝对立的一面。
一个时辰后,孟尝觉得自己再次天真了。因为他又输了个底朝天。而裴东来心情大好,抱着赢来的四百多两银子与孟尝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裴东来,你到底什么人啊?”孟尝说的已经咬牙切齿了,“好歹以前我手气还不错,有输有赢。怎么遇见你以后,我的运气就突然变得这么衰呢?”
“师尊也说我是一个福泽深厚之人,一生中贵人无数。”裴东来看着他认真开口,“你可是我的贵人呢。”
“可不。我的福运都跑到你那里了,可不是你的贵人?既然这样,我们今日就后会无期。我可不想以后一直倒霉透顶。”
“不行。”裴东来立刻拉住他,“我就要跟着你。”
“你为何非要跟着我呢?”
“因为我是你的债主啊。你忘了,自己还欠我一百三十两银子呢。”
“我立刻把银子还给你,行吗?”说着就在自己的“万象”里找起来,却发现里面只有几块碎银子,立刻气短了,讪讪道,“那个——我先欠着,过两天还你。”
裴东来笑了,“就知道你输了个一干二净。”
“话说回来,你们须弥谷不仅教剑法,还教喝酒与赌钱吗?”
裴东来与他勾肩搭背,边走边道,“也不是啊。就是我从小是被两个师兄与师姐带大的。我大师兄嗜酒,我从小差点被他泡在酒坛子里。我二师兄呢最擅长出老千,他可是有名的赌神,稳赢不输。所以我就顺便学了两手,刚才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故意装作不谙此道的模样。而我师姐喜舞,前两天我看那位小蛮姑娘跳的霓裳舞极好,想着学了回去教给师姐,她肯定喜欢。”
“你家老古董就不知道?”
“背着他偷偷玩才更有意思啊。”
两个人边谈天说地,边一路远去。
孟尝越来越觉得这裴东来就是一个怪人。他一边去青楼,一边又洁身自好。有所为有所不为。彡彡訁凊
一边去赌坊赢钱,一边又重义轻财。他一路走来,一路千金散尽,那些银锭给了巷子口五个儿子都死了从而哭瞎眼睛的老婆婆,给了大着肚子去水边浣衣的年轻寡妇,给了街头衣不蔽体的孩童,也给了破庙里栖身的乞丐。
转眼已经是月余以后。孟尝终于还上了欠他的银子。
而他也准备告辞了。光明地那位又来了新的指令,他必须依命而为。
可是当孟尝杀过人正在擦刀锋上的血迹时,就听到裴东来的声音响在身后,“孟尝,你杀人了?”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裴东来走上来,有些痛惜,“你手上不能再沾血了。”
“早就沾满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孟尝满不在乎,也或许是麻木不仁,“你又跟着我做什么?欠你的我已经还清了。”
“可是我欠你的还未曾还。”
“你何时欠我了?行啦。裴道长,你我又不是一路人。我是人神共愤的凶徒。你是有名的高洁侠义之士,爱惜自己的羽毛吧。白白的,多难得,脏了就再也干净不回来了。”
说到最后有几分黯然神伤了,不知道说的是对方多一些,还是说自己更多一些。
孟尝说完转身欲走。裴东来拉过他,“师尊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这话,对我不适用。”
“那你该是什么话?”
“放下屠刀,也不能立地成佛。你我今日就此别过,莫再跟上来。”
裴东来却是不听,依旧跟着他。孟尝恼了,立刻反手挥剑而去。裴东来抽剑格挡,片刻后两人过了几招。
孟尝敌不过裴东来,只好收剑,恼羞成怒道,“裴道长,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啊?”
“这都被你发现了。”裴东来看他发火也不怕,听他这话也不恼,眨了眨眼睛,似自言自语,“是我表现的太过明显吗?”
“这话都敢接。”孟尝没辙了,“真是够豁得开脸面的。”
裴东来跟上他,“哎,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去河间好不好?我好想那里的驴肉火烧。以前我整整吃了一个月都没有吃腻味。”
孟尝也饥肠辘辘,闻言腹中大大叫了一声。
裴东来听到更开心了,“走吧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再上路。”
两个人于是从秦淮来到了河间。盘桓了两个多月。
大多是以前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吃过的饭菜。只是裴东来果真与孟尝较上了劲,非要与他同住同食。
孟尝只要夜行而出他必然紧跟而去,他去杀人,他拦着,他去盗窃财物,他要么当场与他翻脸,要么在他得手后再前去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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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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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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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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