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还没来,有一部分学生自觉地拿出课本朗读,有一部分则是浑水摸鱼借着别人声音掩盖在吹牛聊八卦,各种嘈杂的声音汇集到一起,震得教室嗡嗡响。
跟周围的热闹相比,第一排最后一桌安静得有些格格不入。
苏昧捧着那本语文书,手指停留在第一页已经超过了五分钟,像是忘了翻页。
她不喜欢读出声,习惯用心去记,一篇课本一般只要记上五次,基本就能烂熟于心了。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第一段都还没有记住。
身体燥得很,胸腔里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地卡着,阻止知识流入。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去厕所洗把脸镇定一下时,一只柔软的小手试探性地蹭过她手臂。虽然是一触即离,但那种不适感还是逼得她转过头去。
对上那双看似纯真的大眼睛,苏昧心里瞬间拉起了警戒线。
这次又想做什么?苏昧木着脸,眼神微微流露出不善。
施念念像是感受不到她身侧的低气压,嘴巴开开合合,小声地对她说了句什么。
周围声音太吵,苏昧根本没有听清,也不太想搭理她,把头摆正,手指翻开新的一页时,被一张飘过来的草稿纸挡住了课本上的内容。
“如果有老师来了,你记得提醒我哦”
看完那行清秀的字,苏昧眉心紧紧地拧了起来,再一次偏过头。
施念念对她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回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心安理得拿出笔和手机,对着刚刚照下来的内容,埋头开始抄。
她在抄数学作业。意识到这点,苏昧眉心褶皱又深了一道。
为了给自己更好的打掩护,施念念把马尾散开,挡住了半边脸,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样就能挡住一切。她还在旁边堆了几本书给手机做掩护,看一眼抄一行,奋笔疾书的模样俨然一个勤奋好学的乖学生。
现在知道着急了?
苏昧想起她在骗取自己的信任拍了作业之后,明明有大把时间不抄,非要跑去跟后面到的那几个女同学聊帅哥八卦的情景,胸腔里那股气就膨胀了一倍。
耍赖骗她也就算了,还要求自己帮她一起骗老师?
凭什么?
她哪来的自信自己会一次次帮她?
做梦。
苏昧感觉自己的原则遭到了践踏。
这一次,就算是校长亲自莅临,苏昧也不会再帮她了。
校长当然不会来,但苏昧也没想到年级主任会突击他们教室。
当那个轻微谢顶的中年男人踏入1003教室时,班里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有同学认出了他,说了句“这是年级主任”,那些不务正业的学生都吓坏了,该藏手机藏手机,该闭嘴闭嘴,一个个手忙脚乱地拿起课本,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
主任似乎很满意这浓郁的学风,看着大声朗读的莘莘学子,脸上挂起欣慰的笑容,迈着矫健的步伐,以一种巡逻的姿态,从教室前门慢悠悠走向后门。
一步、两步、三步……
危险越来越近。
苏昧拿着课本的手紧了又紧,身体僵硬,没有动。
主任走到了最后,发现一个捧着课本却不张嘴读出声的高冷女学生,认出了那是年级第二,在她边上停下来:“苏昧同学,你……”
本来是想问她坐最后一排看不看得清黑板,只说了五个字,主任微眯的小眼睛被什么东西晃到,声音戛然而止。
循着那道光源轨迹看过去,看到苏昧旁边的同桌手里拿着的手机时,主任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太过分了!
班上44个学生都在认真读课本,这里居然有一个明目张胆地玩手机!!!
主任脸上和善的笑容倏然退去,他绕过苏昧,一个箭步冲到不听话的学生身后,手刚伸出去,还没摸到手机,倒先碰到了施念念挂在椅背上的书包,顿了顿。
实物落地的声音惊扰了埋头抄写的施念念,她低下头,看到掉在地上的书包,下意识想要捡起来。
旁边却多出来一只手,比更快一步抓住了她的书包带子。
施念念不明所以,顺着那只手视线往上爬,看到一张威严的面孔,瞳孔地震。
她第一反应是藏手机。
一着急却乱了阵脚,手机没拿稳,“咚”的一声重重掉在了地上,并顺着光滑的地板滑到了主任两腿之间。
!
施念念汗毛竖起,想去拿又不敢动,悚然地看着主任帮她把手机捡起来,捂了捂脸,心如死灰。
“这位同学,你在干什么?”主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施念念心脏突突地狂跳起来,眼睛从指缝里溜出去,去看旁边的苏昧。
刚好苏昧也在看她,只是在接触她目光那一瞬马上把头别开了。
施念念顿时有种孤立无援的无力感,任命地把手放下。她不认得眼前的人,但看架势也能猜到是个老师,迟疑又害怕地站了起来,瑟瑟发抖的声音淹没在一片不整齐的朗读声中:“老、老、老师,我、我错了。”
主任举起手里捡到的“证物”,压着火气问她:“你们班主任难道没有告诉你上课不准玩手机吗?”
“没、没有……吧?”施念念语气不是很肯定。李贤良说话总是慢悠悠还啰嗦,她一听就犯困,哪里记得他都说过些什么。
“没有???”主任不信,目光转向脊背挺拔的苏昧,“苏昧同学,你们班主任没有跟你们强调过课堂纪律吗?”
“……”想装透明却没有成功的苏昧被迫站了起来,迎着主任气势逼人的目光,她低下头,说:“昨天早读课的时候说过的。”
施念念惊恐地看着她。
苏昧这次却没有看她。
得到了好学生苏昧的亲口认证,主任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他认为施念念不光玩手机,还试图欺骗老师,后者比前者罪行更严重!
不惩罚是不行了。
主任脸色阴沉下来,指着后面的墙壁,对着施念念厉声说:“拿上你的语文课本,去后面反省。”
施念念哆哆嗦嗦从一堆课本里费劲地找到了被压在最底下的语文课本,在主任的监视下,大气不敢出,缩着肩膀走到了教室后墙。
感觉到异样的同学忍不住扭头往后看,发现了被罚站的施念念,云里雾里,纷纷议论起来。
交头接耳的声音渐渐代替了朗读的声音。
第一次巡查就抓到了这样一个典型例子,主任觉得得应该借此鞭策一下其他同学,他气势汹汹地登上了讲台,等学生们都安静下来后,他双手叉腰,长篇大论地开始训斥。
“你们看看站在后面的那个女同学,开学才第二天就这么无视纪律,连我走到她后面她都还在玩,简直目无尊长!还骗我说你们班主任没有说过课堂纪律!”说得兴起,主任重重拍了下讲台。
学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又忍不住好奇地回过头去看被罚站的施念念。
一道道窥探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冰刀,凉凉地从身边飞过。
像是感觉不到班上的异动,苏昧依然淡定地捧着语文课本,漂亮的凤眼藏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下面,面无表情,只有快要把书页扯破的手指出卖了她的情绪。
她并非无动于衷,只是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苏昧只是不想违背原则继续包庇破坏纪律的行为,不想同流合污,没想到年级主任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会这样处罚施念念。
而自己刚刚的那句证词,虽然说的是实话,却成了点燃主任怒火的助燃物。要是她什么也不说,或许施念念只是被主任念叨几句,严重点也不过是暂时没收手机。当众罚站,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来说无异于一种羞辱。
如果被罚的是苏昧,她第二天就转学了,因为她丢不起那个脸。
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也不敢回头。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内疚。
主任义正严辞地说了十分钟,越说越生气,最后他让临时班长,也就是第一名的男同学负责监督施念念罚站,从讲台走到后面,丢下一句“放学来我办公室拿手机”,甩袖走人。
议论的声音如落入滚油的水滴般轰然炸开,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嘲笑声,听上去刺耳极了。
苏昧用两团纸塞住了耳朵,噪音被过滤掉一半,但她还是觉得吵。
第一次觉得一堂课是如此漫长。
下课铃声响起时,周围朗读的声音也跟着消失,稀稀拉拉的身影站了起来,有的去厕所,有的去接水,还有的到处闲逛。
苏昧合上语文课文,正准备插进书立,突然身边卷起了一阵风。没等她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只看到人影一闪,身边空着的椅子被人拉开了。
罚站结束的施念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回来,一屁股坐下,把课本甩到自己头上,趴在桌上不动了。
苏昧目瞪口呆地看着试图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同桌,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又把刚插进去的语文书抽了出来。
她看到那个单薄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心下一紧。
这是……哭了吗?
十几分钟前,还坚持自己没有做错的苏昧,这一刻有点动摇了。
她完全想象不出那双总是爱笑的眼泪哭起来是什么样,明明惹哭施念念的罪魁祸首是主任,她却有种自己才是欺负人的那种感觉。
一种从未有过的负罪感袭上心头,让她无措。
怎么办?
有人从后门往里面探头探脑,像是要来看施念念的笑话。苏昧心里一阵厌烦,“砰”的一声甩上门。
趴在桌上的人肩膀又是一抖,深埋的脑袋动了动,书本落下,悄咪咪地露出半边脸。
“主、主任又来了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钻进耳朵,苏昧倏地看过去,看到施念念偷偷露出的小脑袋,怔了怔。
她差点以为施念念因为羞愧哭了,但是看情况好像是没有?
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发红,没有湿润,除了掩饰不住的惊慌,还有细碎的光芒,在书本遮挡的阴影下更显明亮。
苏昧悬着的心落了回去。
被刚刚的摔门声吓到了,施念念侧着脑袋不敢乱动,目光殷切地望着她。
“……”苏昧突然有点不敢直视她,假装收拾桌面避开了她的小眼神,小声说:“没有人。”
施念念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确定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没有看她们这桌,才谨慎地放下挡脸的课本。
转身时碰到了挂在椅背上的书包,“吧唧”又掉在了地上。
施念念弯腰捡起,摸到里面软绵绵的东西,她捏了捏,发现手感不对,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拉链一看,傻眼了。
“完了。”
什么完了?苏昧往她打开的书包口看了一眼,沉默。
透明包装盒在先后被摔了两次之后裂开了,装在里面的几颗大草莓全部漏了出来,被施念念捏得稀巴烂。幸好书包是防水的,不然汁水已经往下流了。
“不能吃了。”施念念嘴角往下撇,像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她花了几秒钟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掀起眼皮,对着苏昧,一脸惭愧地说:“对不起啊,都被我搞烂了。”
苏昧没觉得她应该对自己道歉,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我家里还有,明天我再给你带一盒。”施念念自顾自地说。她嫌弃地拉上拉链,把书包挂好,扭头,直勾勾看着苏昧,“主任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
话题还是绕回来了。
刻意放低的声音比平时软糯,像是幼猫的哀鸣,包含了说不尽的委屈。
如果她态度强硬点,苏昧还能理直气壮地反驳几句,偏偏是这种没有半点指责的示弱让人于心不忍。
“我……”苏昧不是什么牙尖嘴利的人,却是第一次因为心虚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她抿了抿嘴唇,在施念念清澈目光注视下,心里莫名一慌,随便扯了个慌:“我光顾着看书,没注意到老师进来……对不起。”
苏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下意识就说了,说完心里的那点愧疚感好像也没了。
施念念对她的话没有半点怀疑,只能自认倒霉,扁着嘴,哼哼唧唧地说:“手机被他收走了,那我上课多无聊啊。”
你就不能好好听课吗?这句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到了嘴边,苏昧及时刹住了。
被罚站了一节课,她的关注点居然是自己被收走的手机?亏得苏昧还担心她心理脆弱怕她承受不了。
“哎,丢死人了。”施念念不痛不痒地叹了声气,自我安慰地说:“还好他没说要叫家长,不然我妈非得打死我。”
“……”
果然是只恢复能力很强的兔子。
苏昧连安慰的话都省了,目光闪动,瞥见被她压在胳膊底下皱巴巴的作业本,默了默,扯开话题:“作业你写完了吗?”
施念念抽出作业本,表情一垮,哀嚎道:“还剩最后一道题,他就把我手机拿走了!”
“……”苏昧怀疑手机就是她的命。
施念念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偏头问她:“等下是不是数学课?”
苏昧点点头。
“快快快,来不及了!”施念念变脸似的扑过来抱住她胳膊,边晃边哀求:“再借你作业本我看一眼,我不想再被罚了。”
苏昧嘴角狠狠一抽。
李贤良可没说写不完会被惩罚。
前车之鉴,苏昧不相信她真的只看一眼,可是听到她最后那句,想到她刚才受的那些委屈,心突然就软了。
“最后一次,下不为例。”把作业本给她时苏昧说了句狠话。
“好好好,就这一次。”
后来苏昧发现自己又被她骗了。
连续上了五天课之后,迎来了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
对于大部分的学生来说,周末意味着放假,可以放松,可以浪。然而这些对苏昧来说都是奢侈。
周六,她在补课。
周日,她一大早就被叫醒,起来梳洗打扮,跟着苏远文去公司学习。
她过着与很多同龄人天差地别的生活,了无生趣,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但也不觉得好,像是在完成一种任务,按部就班,遵循着某种使命。
“晚上和童家的人一起吃饭,今天就不用回去吃了。”就连应酬这种事,苏远文也是用这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跟她交代,从来不跟她商量。
苏昧早已习惯,习惯了忍耐,习惯了隐藏情绪。她低头看着脚尖,声音无起伏:“知道了。”
饭局七点开始,九点结束。33ýqxsś.ćőm
回到家,苏昧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洗澡。她把花洒开到最大,水温调得很高,一遍遍地冲刷身体,直到皮肤泛红发疼,再也闻不到那些难闻的烟酒气才肯罢休。
空调里的雪种好像快用完了,吹出来的风一点都不凉,她也不在意,坐在化妆台前,拿着干毛巾细细地擦拭头发。
“叮咚”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冷不丁响了一声。
苏昧讨厌复杂的社交,她手机里的联系人少得可怜,想不通这么晚了会有谁找她。但她有点强迫症,还是拿起了手机。
微信有消息提示,她以为是赵泽君,点进去一看,发现不是。
新朋友添加栏里多了条好友申请,申请人是“白浩是我老公”,备注信息里写着:“我是你同桌!”
其实就算没有备注,苏昧也能一眼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对方用的头像是张自拍照,标志性的笑容压缩在小小的方框里,像个光芒万丈的小太阳。
只是这掉节操的名字……
迟疑了五秒钟后,苏昧点了那个绿色的按钮,聊天窗口立即跳出添加成功的提示。
下一秒,新消息进来。
白浩是我老公:“同桌晚上好!”
大晚上加好友,苏昧不认为她只是闲得无聊找自己寒暄,放下手里半湿不干的毛巾,双手打字。
苏昧:“晚上好。”
苏昧:“有事吗?”
白浩是我老公:“你这人真是的,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怎么说我们也做了一周同桌,加个好友以后联络感情呗。”
苏昧:“……”
苏昧:“没事的话就不聊了,我还要擦头发。”
白浩是我老公:“少侠请留步”
苏昧看着那个滑稽的表情包,默默叹了声气。
苏昧:“有什么事直说吧。”
窗口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大概过了三分钟,新消息才过来。
苏昧以为又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场面话,定睛一看,直接无语了。
白浩是我老公:“综合卷子你写完了吗?”
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施念念说的综合卷子,是宁泽自己老师出的习题合集。因为是半开放式学校,为了避免学生周末懈怠功课,每周五放假前,各班班主任都会发一份卷子让学生带回去练习。这种卷子是把所有科目一周学习的内容汇集到一起,难度中等,算是一种课后复习。
六页的卷子,苏昧早在周五晚上就写做完了。
苏昧:“嗯。”
白浩是我老公:“能借我参考一下吗?星星眼”
苏昧:“……”
果然没好事。
苏昧觉得她这个同桌真的是太会得寸进尺了,自己帮了她两次没错,但也不能无休止地帮下去吧?
说好的下不为例呢?
都懒得提醒她上周二那番对话了,苏昧打字的速度快了起来。
苏昧:“这位同学,希望你能明白抄别人作业是一件可耻的事,自己的事自己做,我不是你妈,没有义务帮你。”
发送完毕,苏昧扔下手机,从抽屉里找出吹风机。
她的认知似乎出现了偏差,开始以为施念念很单纯,很好骗,没想到竟然是个无赖。
不仅无赖,还特别烦人。
在她吹头发时,旁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被机器轰隆隆的声音完全掩盖住了。等头发吹干,苏昧拿起手机想设置明天的闹钟,才看到微信上多了几条消息。
白浩是我老公:“干嘛那么冲啊……”
白浩是我老公:“等等,你不会是在变相骂我吧,说我没有羞耻心?”
白浩是我老公:“不就是想借你试卷参考一下,干嘛还扯上我妈?我妈又没有惹你……”
白浩是我老公:“我妈也不会帮我啊。”
白浩是我老公:“而且我没说全部都抄啊,我自己也做了,文科题都写完了,就剩下那几道理科大题看不懂,又不像选择题可以乱蒙。”
白浩是我老公:“本来觉得你人很好才问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凶我,我可太伤心了。”
白浩是我老公:“算了,不帮就不帮吧。打扰了。”
她还委屈上了?
苏昧嗤了一声,切换到闹钟页面,还没来得及点设置,手机又“叮咚”响了起来。
白浩是我老公:“今天跟我爸去了x市,我摘了好多草莓,给你留了几个最大的,你要是想吃我明天就带去学校,不想吃就算了。”
看到这条消息,苏昧愣了愣。
周五最后一节课结束时,施念念边收拾东西边跟她说周末的计划,说是可能会去x市玩一玩。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去摘了草莓,还给自己留了几颗最大的。
是早就准备好了想用草莓犒劳她,还是单纯想给她留?
苏昧见过太多的套路,一眼就能识破。可是施念念长了一张欺骗性极强的纯真面孔,就算知道她是在耍无赖,你也不忍心拆穿。
隔着屏幕,苏昧似乎能想象她此刻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堆看不懂的理科题目纠结和委屈的表情。
到底是败给了草莓,还是其他,无从分辨。苏昧承认自己又心软了。
苏昧:“我不可能直接让你抄,但是可以帮你分析题目,告诉你解题思路。”
白浩是我老公:“啊!”
苏昧:“啊什么,要不要听?”
白浩是我老公:“点头”
苏昧:“你哪道题不会?”
白浩是我老公:“就数理化所有大题啊,好难。”
所有大题……
算了,一道道来吧。
苏昧走进书房,找出写好的卷子,快速浏览完第一道数学大题,按住手机说话键,慢条斯理、条理清晰地将题目意思,以及全部的解题思路完完整整告诉了她。
语音发过去后苏昧自己又听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补充,静心等待施念念的回复。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施念念却迟迟没有回复。
苏昧都怀疑她是不是偷偷跑去睡觉了,也准备关机上床时,终于等来了消息。
施念念也换成了语音,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脆亮的声音变成了尖锐的细嗓,在抓狂的边缘徘徊:“你说得好复杂,我听了五遍,一句都听、不、懂!”
苏昧:“…………”
就差把答案直接告诉她了,这还复杂?
苏昧绝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她手指无规律地敲打着桌面,焦灼地思考问题所在。
一般老师教学都是面对学生,得图文并茂,光是用抽象的语音,好像是有点为难学渣了。
苏昧:“你现在方便视频吗?”
白浩是我老公:“方便啊。”
苏昧当即给她发送视频邀请,那边很快就接了。
一接通,就看到施念念怼上来的放大的脸,两眼无神看着镜头,几根刘海无精打采地趴在额头,浑身散发着一股丧气。
看到她这副模样,苏昧有点想笑,拨了拨垂落的长发,故作严肃道:“我面对面跟你讲吧,听不懂你可以打断我。”
施念念蔫巴巴地“哦”了一声。
苏昧觉得她这态度有点敷衍,不悦地啧了啧嘴,说:“这位同学,讲课之前麻烦你端正坐姿。”
施念念腰杆马上挺直了,动作太大还把手机碰倒,画面一顿摇晃。可能是找不到合适放置的地方,她对着镜头这边的苏昧说:“等我一下,我去拿个手机支架。”
“嗯。”
苏昧看到她蹦蹦跳跳离开了屏幕,两条细白的腿从眼前一晃而过,裙摆在空中飞舞。
她没有穿鞋。
睡裙很短,里面是粉色……
脑子里涌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苏昧甩了甩头,晃神的工夫,看到施念念拿着支架回来了。
她马上坐正,掩饰性地摸了摸脖子,手指按在略微发紧的咽喉处:“好了吗?”
“我得先把它夹好,不然一会儿又要掉。”桌子有点高,施念念一条白皙的腿跪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弯下来,一边摆弄手机,一边不忘活跃气氛跟她闲聊:“你是才洗头吗?”
“……”
苏昧没有听到,注意力都被她过低的睡裙领口下走漏的春光吸走了。
小小的两枚,羞涩地藏在绿色的布料下,像是还未成熟的水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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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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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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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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