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冷白的光把一切照得清清楚楚,让人找不到躲藏的地方,无所遁形。
苏昧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家。
她胡乱地把课后习题塞进书包,不像平时会仔细检查有无遗漏,塞完也不多看一眼,着急地拉上拉链。
那根拉链却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拉到一半的时候被卡住了,苏昧用力扯了半天没扯出来,感觉耳朵上的热意有往脸颊蔓延的趋势,自暴自弃地拎起书包带子,想就这么开着口子抱回去好了。
“别动别动。”一直在她旁边窥视,害她心绪不定的施念念将她没关上的包抢过去,捏着那枚可怜的拉链,数落她道:“拉链不是这么拉的,你得温柔点啊。”
“……”
然后施念念就自作聪明地帮她弄拉链,试了几下也是扯不动,表情微窘,冲她傻笑:“好像真的坏了。”
苏昧没有嘲笑她,只说:“不用弄了,我拿回……”
“等等,我有招了!”施念念扬声打断她,眼睛亮亮的,想到了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由分说拿起她的书包往外走。
“你去哪儿?”苏昧问。
施念念没有解释,出门左拐,招手示意她跟上。
苏昧原地不动。
她们现在的关系好像变得很微妙,施念念抢了她的东西,拿此做诱饵,想把她引到某个地方去。那个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可是引诱她的人却对她构成了威胁。
苏昧突然害怕跟她单独相处,担心再次发生刚刚那样不受自己控制、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悸动。
“快来呀。”已经走出去十米的施念念见她没有跟上来,又喊了一声。
明知道可能会失控,但苏昧还是被蛊惑着跟了上去。
她走得很慢,有意无意地落后两米,与前面的人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最后施念念拿着书包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来洗手间做什么?苏昧很不理解,但是也没有问。
施念念走到洗手台前,伸出食指放到洗手液出口下方,转头对木头一样杵在旁边的苏昧说:“帮我按一下。”
苏昧默默看了她一眼,帮她按下开关。
“好了好了,太多了。”手指上粘了一大坨洗手液,超出了施念念的需要,她拿着书包腾不出手,干脆抹在苏昧手上,笑嘻嘻地说:“正好你手也脏了,顺便洗了吧。”
苏昧没动,也不介意她把自己手弄脏,下巴点了点她手里攥着的自己的书包,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帮你解拉链啊。”施念念挑了挑眉,“看着哈。”
带着疑惑,苏昧目光落在那枚卡住的拉链上,看到她把洗手液均匀地抹在拉链两边的锯齿上时,差不多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施念念抹完洗手液,轻轻一扯,被卡住的拉链便顺畅地沿着锯齿滑动起来。她对自己的小聪明很是得意,反复拉了几次,抬眼看向苏昧:“我是不是很厉害?”
苏昧一开始因为她没有解释云里雾里,看完她的操作瞬间了然。把洗手液当做润滑剂减轻摩擦力,这个知识点在她们初中就已经学过,有什么可厉害的?
但是看她一副神采奕奕急于求表扬的神情,苏昧只好压下想要拆台的冲动,哄小孩似的,从善如流道:“你很厉害。谢谢。”
施念念眼中光芒更胜,用胳膊肘拐了拐她,小心翼翼地说:“那你是不是可以消气了?”
苏昧不清楚她具体指的是哪一件事。
如果是指她忘记值日,通过惩罚她独自打扫教室,苏昧心里早就平衡了。如果是因为袭月胸……苏昧其实没有生气,只是从来没有人碰过她那里,除了震惊和不习惯,没有别的感受。
想起刚刚那一幕,苏昧被头发挡住的耳朵又热了,忙错开视线,别扭地“嗯”了一声,说:“我要洗手。”
“洗啊。”
“你……过去一点。”
“洗手台这么大,我又没挡着你。”施念念看了看始终与她保持距离的苏昧,秀气的眉毛拧了起来,探究地盯着她脸,“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苏昧张了张嘴,没有反驳,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她那双眼睛很干净,清透,像是一面镜子,仿佛能照出人心底藏匿的那些心事。
苏昧生怕被她看出什么,躲着她视线,看向她身上的校服,故作镇定地说:“你身上都是灰。”
施念念听出被嫌弃了,撇嘴往旁边挪了一步:“你还挺洁癖。”
苏昧慢吞吞靠近洗手台,认真洗了手,拿过她手里的书包让她洗。
洗完两个人回到教室,关闭好门窗,终于可以离开。
六点多,篮球场还有人在打球,几个男生在清凉的秋风中挥洒汗水,青春又热血。
施念念目光被吸引过去。
苏昧低头看着她们脚下的影子,见她一直保持扭头的姿势面对篮球场,没忍住问:“好看吗?”
“嗯?”风把她的声音吹散,施念念没听清。
苏昧脚步停下来,注视她被刘海稍稍挡住的眼睛,像是没话找话,淡然道:“你今天不是去看一班打篮球?好看吗?”
“好、看!”施念念把乱糟糟的刘海拨到一边,露出双眼,兴奋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看着就忘记值日吗?因为我看到那天踢足球的那个男生了,他居然是一班的!”
苏昧皱了皱眉。
果然不出所料,她就是为了看帅哥,才不是因为什么篮球。
逆着光的原因,施念念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眉飞色舞地又说:“而且他还是校篮球队队员,打得特别好!我还偷偷问了一班女生,她们说他叫陈烁!我跟你说……”
“我不想听。”苏昧听到自己比秋风还凉的声音说:“抱歉,我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
施念念想要分享的心情就这么被硬生生掐断,努努嘴,讷讷地说:“好吧。”
不让聊帅哥,施念念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拿出手机,边走边玩。
她们就这样沉默地穿过操场,走出校园。
从学校侧门出去,外面是一条繁华的步行街,和庄严的正门不同,这里很热闹,商铺很多,行人也很多。
路灯和附近商店透出来的光把道路照得很亮,施念念光顾着玩手机没有看路,眼看就要撞上一根柱子,手腕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行动受制,施念念下意识抬起头来,先是看到近在咫尺的石柱,惊呼一声,看向抓住她手腕的苏昧,刚想说谢谢,苏昧却丢开了她的手,一言不发地走了。
施念念瞥见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快,愣了愣,把手机揣进兜里,快步追上去:“苏昧。”
苏昧头也不回。
施念念见她加快了脚步,伸手一抓。
“嘶”头皮上的刺痛感迫使苏昧停下来。
施念念脸上一阵惊恐,赶紧松手。
苏昧捂着被扯疼的那个部位,像电影慢镜头似的转过身来,谴责的眼神落在她脸上。
施念念把手藏到身后,勉强扯了扯唇角,心虚道:“你以前也扯过我头发的,还记得吧?”
苏昧缓了几秒,才想起来她说的是第一天报道的事。
自己扯乱过她马尾,所以她也要扯回来?
苏昧不认为她会那么幼稚。
虽然知道她不是故意,但苏昧还是不爽。
为什么不爽?苏昧搞不清楚,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腔,与身体里那些不稳定的情绪对抗。
对方长久的沉默让施念念有些慌,看了看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又看回她被光照着却还是略显阴沉的脸,小心试探:“你是不是要来大姨妈了呀?”
“……”
施念念自顾自说:“我每次快来大姨妈的时候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也不想跟人说话,很烦,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着。”
听她煞有介事地分析生理期症状,似乎都能跟自己现在的情况对上。苏昧成功被她带偏,凝神思索,自己上次来大姨妈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惊叹之余,又有几分侥幸。
如果那些不稳定的情绪只是因为生理期,而不是其他原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为自己找到了恰当的理由,苏昧眼睫微动,重整心情,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女孩,缓声:“可能吧。”
施念念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
风把树上一片枯叶吹落,摇摇晃晃地从她们中间飘过。稀薄的空气裹着一股浓香传过来,被敏感的嗅觉捕捉到。
“好香啊。”施念念小狗似的拱了拱鼻子,循着那道香味找过去,看到旁边生意红火的奶茶店,眼睛一亮,“这家店的名字好奇怪哦。”
苏昧也看过去,第一眼就看到明晃晃的招牌上的两个大字别恙。
为什么不是别来无恙?苏昧心想。
晃神片刻,冷不丁听到身边人说:“我想喝奶茶了。”
苏昧心神收回,看着眼馋望着人家奶茶店的女孩,默了默,说:“你自己喝吧,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施念念忙拉住她:“一个人喝多没劲啊,我请你喝。”
苏昧想说“我不喜欢喝奶茶”。
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到她滔滔不绝地说:“心情不好就应该来点甜甜的东西。来嘛来嘛,这种天气就是要喝一杯热热的奶茶才过瘾。”
刚听前半段,苏昧脑子里立即蹿出那天她送自己草莓棒棒糖,还给自己发微信祝她天天开心的画面,躁动的心荡了荡。
施念念与她十指紧扣,拉着她走向那家奶茶店时,苏昧怔怔地忘了抗拒。
悦耳的风铃声从耳边拂过,服务员热情的声音随之而来:“欢迎光临别恙”
苏昧发呆的工夫已经被施念念带到收银台。
“两位美女想喝什么奶茶?”服务员笑眯眯地询问她们。
施念念碰苏昧:“你喝什么?”
进都进来了,再说不喝未免显得自己太矫情。苏昧低头扫了眼电子屏幕上花里花哨的饮品名单,不到半秒钟就有了答案:“奶绿。”
“一杯奶绿,要加珍珠椰果燕麦布丁吗?”服务员手指一边点单一边问她。
“什么都不加。”苏昧顿了顿,补充道:“少放糖。”
“好的。”服务员给她备注了少糖,扭头看向施念念,“您呢?”
施念念选择困难症犯了,看了半天才决定要一杯黑糖脏脏奶茶,同时还加了一份果肉和一份仙草,满糖。
店里很宽敞,她们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圆桌,坐下等了几分钟,服务员把做好的热腾腾的奶茶端过来。
施念念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细细品尝,感受q弹的果粒和爽滑的仙草在口腔里化开的过程,吞入腹中,砸吧砸吧嘴,说:“比我以前喝过的任何一家都好喝。”
苏昧慢条斯理喝了一口,只尝到劣质奶精的味道,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见她一脸享受的表情,最终没有说出扫兴的话。
偏偏施念念还要问:“好喝吗?”
苏昧想了想,昧着良心说:“还可以。”
“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喝。”施念念扬了扬眉。这是她开心或得意时会不经意流露的小动作,有点俏皮。
苏昧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店里很热闹,装潢很漂亮,施念念喜欢这样的气氛,说:“我们喝完再回去吧。”
说来也是奇怪,只是喝了一口劣质奶茶而已,苏昧就忘记自己之前迫切想要回家的心情。
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眸这么直直看过来,真的让人很难拒绝
苏昧淡淡“嗯”了声。
施念念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美滋滋地从兜里掏出手机。
“咔嚓”
隔壁桌传来拍照的声音,闪光灯晃到眼睛,苏昧倏地看过去。
一对年轻情侣亲密地抱在一起,女生举着手机跟男朋友开心玩自拍。
心突然收紧,苏昧握着那杯奶茶,鬼使神差地想:施念念拿手机,也是想跟她合照吗?
就在她犹豫等下是要拒绝还是同意时,一阵短促的信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臆想。彡彡訁凊
“还真发啊。”
苏昧看向盯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的施念念,还以为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什么?”
施念念抬头看过来,晃了晃手机:“之前李老头不是说会把月考成绩发给家长吗?我刚收到了。”
苏昧不解:“发给家长的,你怎么会收到?”
施念念没有马上回答,左右张望,不知道在找什么,倾身上前,小声对她说:“因为填表的时候,家长联系人那栏我填的是自己手机号码。”
苏昧眼睛微微瞪大。
“嘘”施念念冲她眨了下眼睛,“不要告诉别人哦。”
苏昧突然想到很久之前的某件事,向她求证:“集训的时候你留的也是自己号码?”
施念念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咧嘴一笑,坦言:“没错。”
难怪苏昧打过去喊阿姨的时候,她语气那么冲。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长着一张温顺的脸,可是很多行为却都叛逆乖张。
“你笑什么?”施念念抱着奶茶,盯着她扬起的嘴角。
“因为你好笑。”苏昧一本正经地说。
施念念皱眉:“我哪里好笑?”
苏昧没有明说,敛去唇边笑意,眼眸流转,落在她手机上。
施念念好像并不是要跟她合照。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苏昧看到她低头玩手机不管自己了,心里有点空。
施念念玩得很认真,刷到了有趣的东西,“噗嗤”一笑,含在嘴里的奶茶顺着嘴角溢出来。
苏昧忙低头翻包,没有找到纸巾。
施念念放下手机也去翻自己的包,没有找到。她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很少会带这些小物件。
苏昧看她这么狼狈,想起收银台旁边有纸,起身走过去,却只看到一个空了的纸巾盒,问服务员还有没有纸。
服务员说有,让她稍等,一会儿给她送过去。
苏昧回到座位。
施念念把嘴角的奶茶处理干净了,桌上和手机上还滴了几滴,她又不能直接舔,可怜巴巴看着空手回来的苏昧:“没有吗?”
“她说等一下。”
话音刚落,一名女服务员朝她们走了过来,腼腆而礼貌地问:“请问是你们要纸吗?”
苏昧说是,看着对面的施念念:“给她吧。”
服务员把手里一张黄色便签纸,还有一支笔递过去。
施念念莫名其妙:“我要的是面巾纸啊。”
服务员一愣,很快意识到什么,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是今天新来的,我可能搞错了。”
说完人就跑了。
施念念和苏昧面面相觑。
那位服务员跑回柜台询问同事,很快又跑回来。她先是把那张黄色便签纸和笔给了隔壁桌的情侣,然后才把满满一盒纸巾递到施念念,赧然道:“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你们要便签纸写心愿,搞错了。”
施念念抽了三张纸,瞥见旁边那对情侣埋头写字,好奇地问服务员:“为什么要写心愿,是写了以后有优惠吗?”
服务员忍俊不禁地说:“不是优惠。是这样的,我们店里有一面心愿墙,就在最里面,您看?”
施念念伸长脖子,顺着她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一面贴满各种颜色便签纸的墙,还是不解:“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啊。”服务员耐心为她介绍:“我们这面墙很灵的,好多情侣来这里喝奶茶的时候,把他们美好的心愿或者祝福写上去,很多都实现了呢。”
苏昧觉得她在吹牛。
施念念却听得津津有味。
服务员瞥了眼坐在对面闷不做声的苏昧,又看向施念念,思忖道:“你们要写吗?写的话我去给你们拿纸笔。”
施念念、苏昧:“我们为什么要写?”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诧异地看向对方。
施念念一脸懵逼。
苏昧表情有些古怪。
施念念还没有领悟服务员那句话的内涵,苏昧转念就懂了,匆忙转移视线,对服务员说:“我跟她不是情侣。”
“……不是吗?”服务员看着她们身上款式一样的衣服,尴尬不已,“不好意思,我看你们穿的都一样,还以为是情侣装。”
“什么情侣装!”慢半拍的施念念终于反应过来,指着胸口衣服上的logo,哭笑不得地说:“这是我们的校服,我们是宁泽的学生。”
服务员仔细一看,才注意到logo下面绣着“宁泽高中”四个字,臊得满脸通红,忙不迭道歉:“对不起,我没在这边上过班,今天也是第一次来店里,说错话了。请不要跟老板投诉我,可以吗?”
“没事没事,我不会跟你们老板说的。”施念念快被这个乌龙笑死了。
“那就好,那就好。”服务员无地自容,抱着纸巾盒灰溜溜跑了。
施念念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对苏昧说:“她可太逗了,怎么会觉得我们是情侣呢。”
苏昧神色复杂,薄唇轻抿,没有接茬。
“难道我们两个很般配吗?”施念念咬着吸管,冲她挤眉弄眼。
苏昧心跳骤快,垂眸,掩饰性地喝了口奶茶,声音很低:“我怎么知道配不配……”
施念念拿纸巾擦手机,擦到一半,灵光一闪,说:“心愿和祝福,也不一定非得情侣才能写吧。苏昧,要不我们两个也写一张?”
“咳”苏昧险些被劣质奶茶呛到,掀开眼皮看过去,“写什么?”
施念念托腮想了一下,表情认真地说:“就写祝我们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吧!”
“你心仪的大学?”苏昧没想到她一个不爱学习的人,还知道关心自己以后考什么大学,好奇问:“你想考哪里?”
“b大!”施念念掷地有声地说。
b大是本地最出名的高等院校,全国排名第七,偏文科,往年录取分数线都在六百以上。苏昧知道施念念几科文科成绩都很不错,成绩保持稳定的话应该能考上,但是高考这种东西很玄乎,每一年失常发挥落榜的大有人在。
向来自信的苏昧没有那些烦恼,喝一口奶茶,直截了当地说:“我不需要这样的心愿。”
这句话很狂,可是苏昧说出来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她狂,因为施念念太清楚她的实力了,耸耸肩,说:“那换一个。就……写祝我们友谊长存好了。”
她们算朋友吗?
这个疑问在苏昧肚子里滚了一圈,最后她什么也没问,沉默地接受了这层关系。
跟“情侣”相比,至少“朋友”不会让她感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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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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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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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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