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汪被缪尔斯他听不见几个字震得浑身一抖,脸上浮起狐疑。他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又觉得不大对劲,抬头一看却发现阮白已经越过他走向了二楼,他回头看了看缪尔斯公爵的房间大门,也不知为何,生生感觉到一股阴气贴在了肌肤上。
他搓了搓手臂,赶紧跟上阮白的步伐。
刀疤拍了拍沈琼的肩膀,加快脚步的跟在王汪身后。他没有忽视刚才王汪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此刻也分外好奇。手指头戳戳王汪的肩膀,他拉着人好奇的问:“刚才阮白跟你说啥了?”
大概是刚刚大难不死逃过一劫,因此刀疤整个人还处在激动之中,即便是询问也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喜悦。
王汪倒是也没有隐瞒,如实将阮白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一听,刀疤便摇头,说了句:“怎么可能啊。”
在王汪好奇的目光下,他耸了耸肩膀,“你忘记了吗?第一轮游戏结束以后我和沈琼去找过缪尔斯公爵好几次,期间我们一直都在他的房间里聊天呢,缪尔斯公爵听得见。”
否则也不会和他们聊得这么和谐。
刀疤摸着下巴,一脸正色,“可能是缪尔斯公爵以为阮白那首歌是真实存在的呢?说实话,我一开始就是这么以为的,你敢说你不是?”
“我是。”王汪表情严肃地点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刀疤便制止了他,“除非你觉得缪尔斯公爵比你我聪明很多。”
王汪:“……”
倒也不是他狗眼看人低,主要是一想起上次从缪尔斯公爵那儿得到的羊皮纸,显然是缪尔斯公爵的文化水平不行。
怎么可能比他们聪明。
王汪嘁一声,笃定道:“那就是阮白想多了。”
…
接下来的几天,古堡被处处都透露出一种平和温馨的氛围。缪尔斯公爵自猜歌名的游戏之后便没有出现过,而玩家小队也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解除双子古堡的诅咒。
厄运来袭的游戏设定让这几个玩家自动接受了解除诅咒的任务。
王汪和刀疤时常唉声叹气,自诩头脑简单实在找不到办法。而阮白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大部分时间都见不到人影,于是开动脑力这种事情就落在了沈琼身上。
沈琼不断来回、重复地翻看着描绘了缪尔斯一族百年经历的厚重书籍。
少年的目光冷静,看着上面的画像内心毫无波动。仿佛,令人唏嘘的缪尔斯一族的诅咒于他而言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王汪是个坐不住的,看沈琼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走上前去站在他身后,跟教导主任悄悄观察班里学生的试卷似的,轻咳一声,颇为严肃的问:“看出点什么没有?”
王汪原以为按照沈琼的性格必然不会理会他,但事实却是少年瞥了他一眼,将手指往薄薄的纸页上一放。
上面写着一行字:缪尔斯终其一生,自相残杀,不死不休。
王汪:“……?”
沈琼解释道:“不死不休,我们杀了缪尔斯,就可以了。”
王汪猛地后退一步,目光不由自主地划过了少年身后永远不会被轻易放下的两把长刀。说实话,沈琼一开始入队的时候他也挺怕这小孩的。沈琼年纪虽然小,但他心狠手辣,那两把刀一看就是见过血的。可这段时间以来,王汪又觉得沈琼的变化也挺明显的。
起码不会突然就与他们拔刀相向。
现在,王汪觉得他还是天真了。
什么不会拔刀相向,沈琼甚至要直接砍人了!
他又后退了一步,很认真地想要和沈琼讲道理,“沈琼,是这样的。我觉得哈,咱们做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打打杀杀是吧?而且,死人多可怕啊”
沈琼眉心一皱,“不用你杀。”
王汪:“……”
王汪一时无言,他扭头去看刀疤。刀疤倒是兴致冲冲,甚至还反复问了沈琼好几遍:“沈琼你确定咱们杀了缪尔斯就可以解除古堡的诅咒吗?”
“书上这么写的。”
刀疤表示赞同。
王汪:“……”
王汪多看了两眼那句缪尔斯终其一生,自相残杀,不死不休。不得不承认,沈琼的说法也确实有几分道理,既然不死不停歇的话,死了不就好了?只不过,缪尔斯的荣耀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当天晚上,沈琼非常体贴地没有将今晚的行动告诉王汪,将刀疤带上以后,两人便前往了缪尔斯公爵的房间。深更半夜,两人看着又是衣衫整齐的干净模样,比尔管家竟然也未多问,只是告知了缪尔斯公爵两人到来之后,便主动离开。
甚至还替三人关上了门。
缪尔斯公爵随意指了指面前的位置,轻声道:“两位先生请坐,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事。”沈琼言简意赅,却在悄无声息时缓缓将手握在了骨刀的刀柄处。
少年身材瘦削,握着刀柄的手指骨关节突出,五指用力时泛着苍白,他不动声色地缓缓将长刀抽出。刀刃脱离刀鞘发出细微的声响,坐在沙发上的缪尔斯公爵耳朵动了动,又问:“这是要做什么?”
尽管缪尔斯安静得没有任何动作,可刀疤和沈琼依旧非常紧张,前者浑身的肌肉紧绷,肌肤各处隐隐浮现出一种金色,他笑了一声,粗声粗气道:“当然是为了帮公爵大人解除诅咒。”
“是吗?”
英俊的公爵大人缓缓敛下漆黑的眼眸,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这样的反应着实有些怪异。
刀疤和沈琼对视一眼,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一般人在遇到刺杀的时候会是缪尔斯这样的反应吗?不动声色,甚至有些恹恹的,在等待死亡降临。
这和常理一点都不相符。
就在刀疤和沈琼狐疑的时候,缪尔斯公爵却笑了,他张开双臂搭在沙发椅背的高处。仰着头闭上眼眸,轻声道:“来吧。”
刀疤沈琼:“?”
心中怪异万分,但解除诅咒这四个字来得诱惑太大,沈琼几乎没有怎么犹豫。手中的长刀在泛黄的烛火下一闪,再收回时刀尖淌着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而躺在沙发上的公爵神情安详,一道细细的血痕缓缓从他裸露的、白皙的脖颈处浮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血越来越多,很快便浸湿了艾伦华贵的衣物和身下的沙发。见那血缓缓淌入脚尖,沈琼和刀疤往后退了一步,刀疤望着死得不能再死的公爵,觉得残忍的同时又不免松了一口气
解决了吧?
他搂住沈琼的肩膀,安抚道,“走吧。”
沈琼应了一声,和刀疤一起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的人彻底没了声息,而刀疤和沈琼头顶的任务进度却没有丝毫变化,一直停留在0。
…
王汪在入睡后都显得不安,他一直是个少梦的人。但今晚却做了很多很多的梦,这些梦境混乱不堪,相互之间毫无联系,却个个都能吓得王汪满头大汗。
他猛地睁开眼睛,点亮了灯盏之后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呆呆愣了几分钟后,他皱着眉下了床推开房间大门想出去透透气。如今的双子古堡威胁力远没有刚开始那么大,王汪倒也不慌。
不过令王汪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走廊上遇到了缪尔斯公爵。白天刚听了一耳朵自己人要杀缪尔斯公爵以此解除古堡的诅咒大计,晚上就见到了未来的受害者,王汪的表情显得不太自然。
倒是缪尔斯公爵本人似乎并未注意到的王汪的怪异,漆黑的眼眸借着微弱的灯光望着眼前的青年,唇角含笑地微微点了下头,随即便越过他走向了高楼。
不知道怎么的,王汪想到了阮白说的缪尔斯他听不到。
青年的眸光轻轻一闪,忽而高声喊道:“公爵大人。”
古旧复式楼梯上的金发青年连脚步也未顿一下,沉默不语地继续往上走。二楼的台阶上,王汪紧张地抿唇,目光一直牢牢盯着缪尔斯。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缪尔斯有所回答。
难道,阮白说得是真的?
这样的念头刚起,王汪便听到了缪尔斯公爵含笑的嗓音,“王先生,早点休息,晚安。”
王汪抬眸看去。
金发青年正站在三楼的转角,苍白修长的手指扶着扶手,冲他微笑。
王汪:“……公爵大人晚安。”
待到缪尔斯离去,王汪将身体靠在楼梯上,轻轻地撇了下嘴。他还真以为缪尔斯如阮白说得那样,听不到呢。原来还是他想多了。
王汪挠了挠头,也没多想,在外头晃悠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回到房间。
第二天一早。
清晨的阳光一缕一缕落下来,将阴暗的古堡逐渐照得亮堂。王汪推开房间门走出去时恰好也看到阮白推门出来,他愣了一下,随即便扬起了笑脸,“阮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纸扎店这两天很忙吗?”
“还好。”阮白昨晚回到古堡时已经是凌晨了,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疲惫。他靠在门框边边上打了个哈欠,肩膀上的小黑猫便卷着尾巴缠上他脖子,柔软的猫毛令他舒服得眯了眯眼睛,仿佛满身的疲惫都在顷刻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问王汪:“你怎么起这么早?”
王汪:“睡不着。”
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王汪凑到了阮白的面前,将昨日里沈琼关于破除诅咒的方法说了一遍,小声道:“我这不是有点担心吗?唔,也可以说是良心稍微有点不安。”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王汪对于杀人二字绝对是敬谢不敏的。
虽然他的世界观已经在逐渐崩塌。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阮白,你说不死不休是这个意思吗?”
“是吧。”阮白敛着眼眸打哈欠,眼角冒出一两点眼泪,声音听着有些含糊。这的确是他所想,虽然比较残酷,可他在解除诅咒的尝试上第一反应便与沈琼是相同的。
“不过可以再看看。”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古堡外走,他们已经很久不在古堡用早餐了。古堡的主人以及管家对此也并未发表任何不快的看法,双方之间在这个方面倒是相处的非常和谐。
今天,阮白和王汪穿过客厅时候听到隔壁的餐厅隐隐有声响,阮白走过去露头一看,正是缪尔斯公爵和管家在用餐。吃饭时间一直见不到人影的公爵大人今天一反常态地出现在了餐厅。
注意到他的视线后,比尔管家率先拎着死沉沉的气息打了个招呼:“阮先生。”
缪尔斯跟随管家也微笑着说了一句:“阮先生,早上好啊。”
“早。”
阮白看了眼还急匆匆要去外头吃早餐的王汪,忽然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他道:“王汪,你自己去吧,我去和缪尔斯公爵聊聊天。”
诶?
被单独留住的青年眨了眨眼睛。阮白迈开大长腿离开的速度极快,一眨眼就已经走向了餐厅。王汪站着,一时很是纠结。或许是出于心虚的原因,他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看到缪尔斯公爵。总觉得和对方对视时那双漆黑如墨的漂亮眼眸会轻易将他的不安和其他情绪全部看穿。
可他又想跟在阮白身边。
他好像一条跟屁虫。
意识到这一点的王汪不由得皱了皱眉嫌弃起自己来。
但……谁让阮白厉害还长得帅呢。
他抬步正要往餐厅走,身后便传来刀疤大大咧咧又藏着异样激动喜悦的声音:“王汪,你待那儿干嘛呢?咱们今天在双子城逛一圈,买点纪念品什么,就可以收拾收拾出城了。”
脚下步子一转,带着王汪整个人也挪了个方向,他看向刀疤,目光所到之处能轻易感受到对方的喜悦。抬了抬厚重的的黑框眼镜,他表情狐疑:“出城?”
“对啊。咱们这不是昨天晚上已经破解了双子古堡的诅咒吗?今天就可以走人了。”
“解除诅咒?”王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紧张地咽了咽喉咙,想到昨天白日里沈琼的打算,再一想餐厅内正在和阮白聊天的公爵,嘴一张,磕磕绊绊的,“我、我怎么好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你是真的傻。”
刀疤走到他面前嫌弃地扫他两眼,非常不客气地将当初那些阴阳怪气缪尔斯公爵的话全部送还给了王汪:“你要从小学开始重修了,非得我说得那么明白是吧?”
但刀疤心情好,也无所谓了。
他大笑了两声,“我们把缪尔斯公爵杀了,诅咒解除了。”
王汪:“……”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王汪这样想着,脑袋咔哒咔哒地重新转回到餐厅的房间。他伸手扶住墙壁,手指用力地根根泛白才勉强让自己站稳。青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眼神发虚,无意识的喃喃道:“我觉得要从小学开始重修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杀了人还在人家古堡里说得这么大声,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刀疤对这发言不屑一顾,“人都死了怎么听得到?王汪你怎么了?我俩就是觉得你害怕所以才没喊上你,人是沈琼杀的,你搁这儿面色苍白一脸要昏过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真的非常抱歉刀疤先生,事实就是我听得到。”
一道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边际传来,熟悉的声音和含笑的嗓音将刀疤的脑子都快堵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刀疤的心里只有这么几行字:
我是谁?
我在哪里?
刚刚的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是缪尔斯公爵?
等等,缪尔斯公爵不是死了吗?
刀疤:“……”
他猛地一把拽住沈琼,浑身紧绷如临大敌:“不对,沈琼,情况不对。”
沈琼拂开他的手,直接拎着他越过王汪朝着餐厅走去。一到餐厅门口,缪尔斯公爵含笑的模样便出现在眼前,公爵大人垂眸喝着咖啡,咖啡杯被轻轻放在桌面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点桌面,他偏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漆黑的眼眸深沉无光,一如昨晚,神情平静:“两位,你们好像要失望了。”
气氛非常尴尬。
餐厅内安静得只有缪尔斯公爵的刀叉划过食物轻轻的兹拉声,还有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刀疤现在浑身不适,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皮肤上爬来爬去,简直是钻心的痒。他迫切的想要了解眼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缪尔斯公爵怎么会没死呢?
明明昨夜缪尔斯的鲜血将整片地板都浸湿了。
刀疤回到房间时还发现血脚印一路从三楼蔓延到二楼,最后停留在他的脚下。那刺鼻又熏人的血腥味刺激得他想吐、肾上腺素却又激增,一晚上没睡好。
还是他突然有了癔症。
他悄悄看向沈琼,发现沈琼此刻的表情很沉默,然而目光却始终盯着缪尔斯不放。那目光里夹杂着几分凶狠,刀疤甚至会怀疑沈琼有没有可能突然爆发,不管不顾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次割破缪尔斯的喉咙。
空间内的气氛愈发沉默,连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每个人都觉得窒息。
没过几分钟,红姐也缓缓从二楼下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以往一样坐在了沈琼的身边。只是,女人呆坐了几秒后,忽然看向了缪尔斯。
缪尔斯缓缓将刀叉放下,微笑道:“几位随意,我先走了。”
他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又冲几人微微弯腰。伴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衣服往上缩了一点。缪尔斯也没在意,伸手拎住衣摆,衣服下沉,他仰着脖子,一道血痕在众人的视野中一闪而过。
刀疤:“……艹。”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沈琼割脖子留下的痕迹?
他们是真的杀了人,可人没死。不止没死,双方看似和谐友善地坐在了同一张餐桌前共处了将近半个小时,这实在是令人震惊且不可思议。
刀疤望着缪尔斯的背影一寸一寸消失于眼中,终于忍不住了,扭头就将求助的目光投降了阮白:“阮白,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看到他脖子上那道伤口了吗?我们昨晚是杀了他啊!”
“看到了。”
阮白撑着脸,敛下的眼眸中藏着点深意。
他看到了,缪尔斯也听到了。
他们在一起聊了好一会儿。
看样子,似乎打破了他当时的说法缪尔斯他听不见。
…
刀疤这个钢铁壮汉在缪尔斯身上受了点刺激,阮白建议他和沈琼出去走走,两人也没含糊,立刻便到双子城去乱逛了。王汪带着红姐跟上了他们,阮白则是留在自己的纸扎店补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阮白带着小黑猫躺在槐树下的躺椅上,躺椅慢慢悠悠晃着,而阮白则是闭着双眼思考副本的最后一关。
缪尔斯终其一生,自相残杀,不死不休。
以了结缪尔斯的生命作为解除诅咒的方法是个错误的决定,沈琼和刀疤已经做过试验了。那么,该怎么办呢?
自相残杀,不死不休。
前者是过程,后者是结果。
阮白睁开眼睛,将跳到他额头上的小黑猫一把按下去,望着满树的槐花,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喵喵,有点费脑子。”
就这么在纸扎店待了一整个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阮白和小队仅剩的其他成员一起回到了古堡内。与刚来之时相比,如今的古堡他们已经来去自如,比尔管家对他们的出入也毫不在意。
从餐厅出来的管家用那双冰冷的眼珠子扫了他们一眼,只道:“晚上好。”
阮白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便问他:“管家先生,缪尔斯公爵有空吗?我想和他聊一聊。”
“当然。”
阮白毫不犹豫地跟上了管家,两人来到缪尔斯公爵的方向,管家让阮白等在门口,自己先进去汇报。阮白就安安分分待着,一扇漆黑的大门隔绝了两个空间,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是否同意阮白的到来,阮白皆不知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门终于又开了。
走出来的人是缪尔斯本人。
金发青年显然是打算入睡了,他穿着红丝绒的睡袍,腰带系得牢,却因为睡袍的宽松依旧有大片松散。阮白的目光只扫了一眼便收了回来,盯着一个男人看也不是回事。
然而这样的想法仅仅只是升起一秒,阮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直白地落在他锁骨的位置。www.33ýqxsś.ćőm
敞开的睡袍露出一片细腻白皙的肌肤,再往上就是青年修长如玉的脖颈。
那里,干干净净。
缪尔斯无视了阮白那颇为露骨的视线,漂亮的黑眼珠望着他,露出淡淡的笑容,“阮先生,你先进去吧,比尔会招待你的。我马上回来。”
他点了下头,很快就离开了。
阮白却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远远落在青年的背影上,眼底浮起意味深长。
很快,阮白已经坐在了缪尔斯卧室的沙发上,而出门的缪尔斯公爵本人也回来。他还是离开前的模样,一进屋便露出了标志性的温柔笑容,而后,作为一个称职的管家,比尔很快走到他身边。
缪尔斯单手放在比尔的手臂上,走到阮白的面前坐下。
“阮先生,你想要和我聊什么?”
缪尔斯调整了一下坐姿,睡袍垂下露出他的小腿。阮白随口说了句随便聊聊,目光便落在了那腿上。白皙的小腿,有很浅很浅的红色。
阮白便挑了下眉毛,“公爵大人的腿是这么了?怎么红了好几块?是过敏吗?”
缪尔斯:“不小心蹭到了。阮先生对我的身体有兴趣?”
阮白还未回答,他肩膀上的黑猫便骂骂咧咧地喵呜喵呜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带着凶狠,听得阮白的脑瓜子嗡嗡的,他忍无可忍地将猫头按进自己的怀里,小黑猫啪叽一下撞上了青年的胸膛,鼻尖耸动着嗅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柠檬香,顿时乖乖舒展着四肢贴着不动了。
安抚住了喵主子,阮白才得出一份空去回答缪尔斯的这个问题:“我对你身上的伤更感兴趣。”
他卷着小黑猫的尾巴,笑了笑,“公爵大人,我替昨天刀疤和沈琼的莽撞为你道歉,不知道你的伤口怎么样了?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
“如果阮先生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他刚露出笑容,怀里的小黑猫便奓了毛,一只爪爪亮出锋利的指甲,意思很明显。
阮白表情淡淡地按住它的小爪子,偏头去看比尔管家:“劳烦管家去拿医药箱了。”
比尔沉默不语地离开。
阮白瘦长的手指触碰上缪尔斯的衣服,挑开衣物的时候被缪尔斯忽然按住了手。
阮白唇角含笑,浑身都透着一股懒散的劲儿,“别紧张啊公爵大人,真就是替你处理一下伤口而已,不过,艾伦先生怕疼吗?”
缪尔斯抿着唇,“不怕。”
阮白哦一声,“那艾维先生呢。”
缪尔斯的身体微微一僵,他垂着眼眸似乎在认真思考,半晌才缓缓说了句:“怕。”
阮白点头,眼底笑意更深:“那您怕不怕?”
偌大的空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夜风呼啦啦地撞着窗户,妖月泛红的光透过透明的窗洒下一大片,逐渐将金发公爵的背影拉长。这位年轻的公爵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意识一般,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他低垂着头,细长苍白的手指抚上了胸口的位置。
那里的肌肤之下有一颗鲜活的心脏,每一分一秒都不愿放弃跳动。肌肤的温热透过薄薄的睡袍传递到缪尔斯的指尖,他垂下的眼眸看似盯着手指,实际上眼中空洞得连一丝星光都捕捉不到。
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嗓音缓缓在耳边响起,他无比认真地回答了阮白的问题。
“怕的。”
于是,阮白轻声道:“那么,艾维先生,晚上好。”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感谢大家支持!然后开个抽奖么么啾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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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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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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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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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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