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刺双手环胸,靠墙而站,大提琴盒放置在脚边。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昨天黑衣组织刚和港口黑手党进行了一场相互捅刀的谈判,今天身为代号成员的诸伏景光就来接触港.黑的干部,若是被发现就算被识破的不是卧底身份诸伏景光也免不了其他麻烦。
诸伏景光同样倚靠着墙,闻言他抬眼,注视着面前年轻干部的蓝色猫眼弥漫着柔和的笑意。
“放心吧,我确定足够安全才行动的。”
“而且……”
诸伏景光指尖微颤,他想起之前和zero回组织基地述职时在走廊擦肩而过的那个教士……
【“愿海保佑你,朋友。”】
【教士哼着歌,摆动的袍角卷起浓重的海腥味和铁锈味,他优雅而矜傲地向波本和苏格兰点头致意,无视两人的警惕,悠然离去。】
诸伏景光轻呼出气,平复不知从何而来的反胃感。
“有件事我觉得越早告诉你越好。”
诸伏景光与棘刺对视:“虽然这条情报在我看来并没有足够的理论依据,但直觉告诉我它或许对你很重要。”
对于一个需要时刻谨慎的卧底来说诸伏景光这次行动显得有些过于轻率了,可他并不后悔。
在提醒他身份即将暴露前棘刺与他同样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他们在此之前甚至根本都不曾相识,然而当时棘刺在被围攻的情况下仍然不顾危险对他这个敌人做出了提示。
诸伏景光知道这份在棘刺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帮助有多珍贵。
他想回馈这份善意。
金瞳与蓝色猫眼交融,棘刺读懂了面前人眼中的真诚。
他妥协道:“那么,愿闻其详。”
诸伏景光从怀中掏出巴掌大的纸张,上面用铅笔绘制着一个图案。
体表分布着眼球的触角在浪涛中伸展,翻卷的波涛纹路环成圆形,中心是一片空无的混沌漩涡。
“我想,棘刺你是否见过这个标志?”
看清标志的那一瞬间,棘刺脸上所有的表情消失了。
是否见过它?当然。
曾经教导过棘刺一身剑术的老师,那位出身西班牙的教士——用于祈祷的信仰物——项链上的吊坠刻画的便是这个图案。
这是教会的标识。
但哪怕是一个图案,在Poseidon生物实验研究所、不,地下实验室早已覆灭的当今,这些旧日的劣迹与丑闻早该随之一同被毁灭或永久封存才对!
N的话在脑中闪回。
【彻底的清剿?怎么可能。】
棘刺猛地握住诸伏景光的手腕,他面色难看。
“你从哪里看到它的?”
诸伏景光看着棘刺,唇齿张合,轻声道:“组织的基地内。”
“四天前,你抓住贝尔摩德,我撤回基地述职的那天。”
“一个穿着古怪、浑身带着海腥味的教士拿着刻着这个图案的杖,进入了组织的研究所。”
棘刺默然。
他想到了昨天与黑衣组织的谈判,乌丸莲耶对贝尔摩德无所谓的态度,联想到以长生做幌子的教会,恐怕黑衣组织早就和教会达成了合作。
都能共用研究所了,看起来关系还好的不得了。啧,这算是死灰复燃吗?不,恐怕从未消失吧。
棘刺松手,诸伏景光腕间漫上的红随着施加者的离去逐渐变浅。
“多谢,这个情报对我来说的确相当重要。”
诸伏景光勾起唇角:“那再好不过了。”
棘刺取走诸伏景光掌中的纸片,“另外,别再继续往下调查。那个教士背后的教会很危险,他们长于人.体实验,你最好尽量远离他们。”
诸伏景光任由棘刺取走纸片,“那你会有危险吗?”
棘刺将纸片收进怀中,“他们对我来说算是老朋友了,我能够应付。”
诸伏景光眉头微蹙。
棘刺拍了拍他的肩,“会有专门的机构乐意去针对教会,别多想,我并非孤身一人。”
诸伏景光的手搭上刚刚被棘刺拂过的肩膀,少年人掌心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衣物上。
原本陌生的交情在二者一来一回的主动情报交换下似乎发酵出了某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诸伏景光轻轻闭眼,睫羽扇阖。
“嗯。”
棘刺看着相当轻易就答应了的诸伏景光,不太相信这人事后真的能忍住不去调查。
这类人棘刺见得多了,前有中原中也后有阿帕基,他们的性格注定在面对这种情况时绝不愿坐以待毙。
更别说诸伏景光本质可是一个警察,他必定想获取更多情报把教会这种违法组织捣毁。
棘刺感到苦手,他沉思半响,最终放弃般地上前一步。
诸伏景光:?
棘刺抓住诸伏景光的衣领:“低头。”
诸伏景光不明所以,但仍顺势低头。
棘刺凑到诸伏景光耳边,一串数字轻声飘出唇齿。
“记住。”
诸伏景光一愣,他想偏头,衣领上的手却制止了他的动作。
“如果你遇到危险,这个号码24小时开机。”
诸伏景光:“………”
蓝色猫眼中笑意如同涟漪般层层荡开。
“好。”
“我记住了。”
*
确认附近有人接应诸伏景光,我看着他重新戴上兜帽,步履稍显蹒跚地消失在小巷尽头。
我原地站了半响,叹了口气,拽着大提琴盒恹恹地往医院走。
麻烦,麻烦,又是麻烦。
我这才刚清闲几天啊?
虽然对地下实验室的本体——教会——仍旧潜伏在暗中这一点并不意外,但这不代表我乐意见到这种发展。
N死前留下的诸多信息对我来说都堪称重量级,我得到了不少视野插件从未告诉我、甚至可以说是隐瞒下来的情报。
教会这个名词在视野插件的背景详解中可是从来没出现过。
呵,垃圾神明。
十六岁魏尔伦事件我算是彻底把这个家伙恶劣的嘴脸看的清清楚楚,祂对我从未有半分善意。引导我灭世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只是看个乐子吗?
无论如何被祂隐藏起来的信息一定对我具有极大危害,海嗣的登陆也貌似和教会有关,联想我这个能重新打开“门”的“最高杰作”……
教会出现在东京的目的不会是为了我吧?
“咔嗞。”
掌心的可乐易拉罐发出一声哀嚎,把空罐扔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我站在水龙头旁清洗因沾染碳酸饮料而粘腻的手心,尽力平复下心情,警示自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可急躁。
整理好衣冠,我回到医院病房。
松田阵平探头:“呦,回来了,我差点以为你掉进了厕所。”
我:“………”
这家伙为什么都裹成粽子了还不安分?
一瞬间我好像回到了横滨和太宰打闹的时候,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松田阵平罪不至此。
在医院停留片刻后我便起身告辞。
不得不说和警官们相处还是很开心的,萩原研二真的格外体贴且善解人意,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情绪不高,交谈中三言两语就转移了我的注意力,直到回到公寓我才发现一路上都没有再去想有关教会的事。
………哇,这是什么MAX级的社交技能,好想拥有!
如此感叹着路过大门敞开的办公室,我的脚步忽然一顿,后退几步,偏头去看室内。
办公桌上垒成山的文件已经全部是一副批阅完成的模样,安吾抓着笔无声无息地趴倒在桌面。
?
∑(;0口0)不安吾!!我虽然认真执行太宰只让你干活的建议,但没准备累死你啊!
我一个猛虎扑食冲过去!
这个时候要干什么?不对不能摇,万一造成二次伤害安吾傻了就不能再帮我干活了我悠闲的摸鱼生活就会一去不复返!
我扛着安吾就准备送医院急救!
正在紧要关头,坂口安吾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面对天花板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艰难:“棘刺,你在干什么?”
见安吾苏醒我松了一口气,把他平放在地上,“你累晕了,送你去急救。”
坂口安吾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疲惫地推了推眼镜:“一刻钟……看来是昨晚又通宵一下子昏睡过去了。”
我有点心虚,不敢吱声。
但是我下次还敢。
安吾和我对视了半天,我的目光真诚而不做作,空气一时沉默。
坂口安吾:……这罪魁祸首真的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坂口安吾首先败退,他从地上爬起来,回到办公室整理好凌乱的桌面和散落的文件。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安吾,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该人.道的给他放个假,再不休息孩子指不定哪天一睁眼人就在三途川了。
“安吾,今天下午你好好休——”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未出口的话,我掏出手机,是隆三。
“棘刺大人,我收尾的时候发现您的血液样本少了一份!”
我的面色骤然冰冷。
“你现在的位置。”
“照西团地。”
“等着,我和安吾马上过来。”
*
一路匆匆驱车赶往照西团地,隆三正等待在那里,周边还有同样在清扫的警察队伍。
我面不改色地从警方中穿过,当初和东京异能犯罪对策部的交易之一就包括后续扫尾港.黑需要参与,所以无需拘谨。
隆三领着我们走到中央楼残存的废墟内,他指着一处倒塌的墙面墙根处,笃定道:“就是这里,属下第一次查看时还记得此处有血点,再来刮取却发现血迹已经消失了。”
肉眼可见的,隆三气地炸毛。
“属下绝对不会记错!这里曾经一定有两点分别是直径3毫米和直径5毫米的血点!”
“这可是棘刺大人的血!属下每回都会复盘10遍!没人的伪装能瞒过属下!!”
我:“………”
不知为何危机感转变成了另一种形式。
但还是感谢我靠谱的小助理了。
伸手撸了两把隆三炸起来的卷毛,我示意安吾。
“安吾,用你的异能力看看。”
坂口安吾触碰墙壁,异能力堕落论发动,墙壁的记忆在他眼前播放。
晃动的画面中,生长的枝藤和树干撑裂了房屋,坂口安吾看到棘刺一闪而过的身影,一片刀光剑影的嘈杂声后只剩半堵砖墙伫立在原地。
接着,来来往往的人影在残垣断壁中穿梭,警察们和隆三带领的小队正在进行扫尾工作。
就在众人各自忙碌时,一个压低帽檐的警察趁众人不注意接近墙壁。
坂口安吾心下一凛,就是这个人!
可疑的警察蹲在墙根处取走了某些东西,不过十几秒后他便神色如常地混入警察队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随着大部队离开。
“找到了,是一个警察趁乱取走了血样。”
坂口安吾睁眼,立刻速写出那个警察的样貌。
拿着安吾的速写我转头就联络黑田兵卫,电话一接通我毫不废话,单刀直入。
“你的人取走了一份我遗留在照西团地的血液样本,我要你配合调查。交人,或者追回样本。”
黑田兵卫的诧异转瞬即逝,听懂我简短的叙述后他当机立断做出邀请,“我方马上展开调查,后续跟进请棘刺君来对策部具体商议。”
我孤身一人再次光临东京异能犯罪对策部,原本想带着隆三和安吾,但两个情报系异能力者进入对策部总部对黑田兵卫这个管理官来说刺激还是太大了,为表诚意只能让他们先原地待命。
我到来时效率极高的异能犯罪对策部调查已经有了进展,黑田兵卫将一沓资料展开平摊在指挥桌上。
“浅居健一,男,29岁,巡查部长,翌属搜查二科。”
照片上容貌普通的男性面对镜头,表情阴郁。
我记下浅居健一的样貌,询问:“人在哪?”
黑田兵卫:“武留井亲自去逮捕,马上就能回来。”
可惜事实并不能如人所愿,武留井面色难看地空手归来时我心中隐隐的预感终于落定。
果然……意料之中。
武留井:“该死,人已经失踪了,我们只在他的住处搜寻到了部分异常证物。”
透明密封袋包裹着一些零碎而普通的物品,我轻手轻脚地翻看,忽地灵光一现,拿起密封袋凑近鼻尖。
海腥味。
密封袋也无法封阻的咸腥侵.占嗅觉。
“……浅居健一是个信徒。”
黑田兵卫微怔,他找出资料中某节文字,点头:“浅居健一的确有所信仰,只是并非常规教派,据他的同事所说是个不知名的偏门小教。”
我缓缓放下密封袋,掌心撑着桌面,闻言不禁嗤笑。
“呵,偏门小教?”
一手导演天灾也难抵的海嗣潮,潜伏不知多少个世纪的邪/教,这样的教会却被称为偏门小教——哈,真是个让人笑不出来的冷笑话。
我神色晦暗不明。
这只能证明教会隐匿自身的功底登峰造极。
烦躁和厌恶助长怒火燃烧,血液样本最后的去处几乎可以肯定是教会,这一点让我极为不快。
当你在表面看到一只蟑螂时,证明暗处早就多的挤不下了。试想在我不知情时教会重复了这样的行为多少次?毛发、血液,我身上多少东西悄无声息落入他们手中?
我的行踪教会掌握得相当具有时效,横滨、港.黑有他们的人吧?教会的触.角似乎也遍及各地,我不过出一次差东京的教众就展开行动借黑衣组织的势获取我的血液。那上一次呢?我在那不勒斯时重伤流的血不计其数,教会不趁机偷取都不可能。www.33ýqxsś.ćőm
支撑桌面的五指指甲因用力而发白,我胸膛起伏,忍不住一拳锤到桌上!
混蛋!那些家伙一直在跟.踪我!
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藏在阴影中,肆无忌惮地观测我这个放养的实验体——从头到尾!
被窥伺的注视感让我毛骨悚然,愤怒和憎恶裹挟着杀意控制不住地自我身上向外溢出。
“棘刺君请立刻停止!”
一声利喝在耳边炸.开,我下意识抬头看向声源处。
入目是眉头紧蹙的黑田兵卫,武留井神情严肃地半抬臂挡在黑田兵卫身前,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模样,指挥室内其他警察的手也搭在了腰间的枪.械包上。
见我看过来,部分警察表情更警惕,我瞥见有几个紧张的警察条件反射打开了枪.支保险。
我深呼吸,收敛身上的杀气。
“抱歉,我失态了。”
黑田兵卫摁住武留井的肩膀,主动离开保护圈走到我身旁。
“这次失窃是对策部失误,针对宗/教的监管部门将会接手此事,无论如何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实话说到这份上我不觉得事情还能得到除不了了之之外的结局。浅居健一撤退的太快,足矣体现教会对信息的灵敏,这时候再想抓到他们的尾巴无异于痴人说梦。
“没有必要,线索已断,你我都清楚所谓交代不过是场面话。”
这话很直很刺人,但我现在没心情顾及别人的反应。
我随手在纸张上速画出教会的标志,“邪|教性质的教会,这是他们的标志。若无意外他们口中通常念诵着大海,身上弥漫着海腥味。”
“按照这些特征搜查,希望警察体系内走歪路的家伙不多。”
撇下笔,我转身大步离开东京异能犯罪对策部总部,接着回港.黑东京分部一刻不停地拉着安吾隆三金石掘地三尺型搜查!
以这短时间内教会呈现出的秉性我身边绝对埋有他们暗桩,如今便是验证猜测的时候。
几小时后,我持有的试探之意得到了不负众望地圆满反馈。在安吾和隆三亲身上阵的高强度清查下,他们真的找出了干货。
在东京给我开过两回车的一个司机、受分部部长派遣给我送过几次文件的派信员——都是教会的教徒。
而我找上门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
“………………”
“棘刺大人……”隆三衫元看着棘刺沉默的背影担忧地上前半步,他不知如何是好,半抬起来想要搀扶的手欲落未落。
坂口安吾站在两人背后,视线扫过乱中有序的房间,镜片闪过白光。
棘刺的心神不稳给了坂口安吾很大机会,一直进度停滞的卧底工作迎来了突破性进展。
教会……坂口安吾敛眸,几月前暗杀王事件深海猎人集体靠岸时突然与他们接触的那艘无名渔船难不成也是……
眼镜很好的隐藏了坂口安吾的想法,他上前与隆三衫元一同安抚棘刺,看似关切的外表下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这些都和现在的棘刺无甚关系。
拒绝让隆三和安吾看到自己表情的某人此时——
脸上顶着坂田银时著名表情包。
惊恐.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红叶姐有变态跟.踪狂一直在偷.窥我!!!!!!
某人炸.裂,原地起飞。
*
这东京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现在草木皆兵,看谁都觉得是教会的人。东京完全没有横滨大本营安全,我只想赶紧回家。
行李都不收拾,我拎着剑火速跑路。
原本想自己飙车回去,没驾照这种事情无所谓。但隆三扒拉着我的大腿死命要跟上,大脑升天的我当时一秒怀疑隆三。
“你信仰宗/教?”
隆三衫元眼泪顿时似黄河决堤喷涌而出,他大喊冤枉:“棘刺大人属下承认确实有过24小时贴身陪伴您的想法,但绝对不是因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教会!值得属下信仰并为之跟.踪的只有您!”
……你可以不用自.爆你的企图。
我头一次产生把隆三摁进地里的想法。
但最终还是败在了隆三绝顶的飙车技术之下。
一路我们在前边跑,交警狂开罚单在后面追。最后打着警笛追的警车实在太多,加之也进入了横滨境内,我钻出车窗撇下隆三准备走空路。
当然我有嘱咐隆三交罚金。
“棘刺大人!!!”
隆三伸着尔康手,欲哭无泪的声音百转千回,我对此不为所动。
抱歉,我现在对跟.踪狂过敏,潜在跟.踪狂也不行。
一路火花带闪电,我循着味道风驰电掣地飞奔至红叶姐所在地。
红叶姐难得在出外勤任务,我看到了中也正在和她交谈,周边也还有其他人在,但那无关紧要。
我只想缩进她的怀里,获得哪怕仅有少许的安全感。
我从楼顶一跃而下,落地时的重压似乎震裂了水泥板。踏着扬起的烟尘,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紧紧拥抱住红叶姐。
“阿棘?”
尾崎红叶在力度的冲击下后退半步,她和同样惊讶的中原中也对视一眼。虽然不明就里,但棘刺浑身弥漫着的浓重不安让她第一时间张开怀抱,宽大的和服袖摆覆盖住棘刺,形成仿佛巢穴的温暖之所。
“怎么了?愿意和姐姐说说吗?”
一旁的中原中也打出手势挥退周身下属,黑衣的港.黑成员立刻四散开来,转眼偏僻的公园角落只剩三人。
身体贴的过近,尾崎红叶能听到怀中人凌乱的喘.息和剧烈的心跳,她抚摸着棘刺的后颈,一下一下缓慢地安抚着。
半响,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听到喑哑的低声。
“他们,一直在看着我。”
中原中也拎起掉落在地的大提琴盒的动作停顿,尾崎红叶抚摸棘刺后颈的手滞涩一秒。
“从头到尾。”
在场顷刻寂静。
“………”
“………………”
“我们需要去拜访一趟鸥外大人了。”
*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
我萎靡地缩进沙发,绘制着教会标志的纸张平摊在茶几上,森鸥外红叶姐与我一同围坐在茶几旁。
森鸥外双目闭合,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大腿,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令人难捱的沉默终于被打破。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推门而入,两人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太宰治甩下一打身份档案,面无表情地倒进沙发:“不太妙哦森先生,你的组织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筛子。”
森鸥外敲击大腿的指尖一顿,他睁开眼睛,一双紫瞳神色不明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中原中也低喝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太宰治自顾自拿起茶几角落给爱丽丝准备的曲奇,逗猫一样捏着它在我眼前来回晃。
谢了,但我现在真的没胃口。
QAQ
中原中也压低帽檐遮住并不好看的脸色,他向森鸥外汇报。
“经过大范围突击搜查后,最终确定为教会教徒者一共3人。担任的职位都不高,但是……都是能够有机会接触到棘刺的后勤人员。”
森鸥外:“捉到活.口了吗?”
中原中也低头:“抱歉首领,我和太宰锁定目标后赶到时却发现这3人已经全部……于家中自.尽。”
太宰治转手把曲奇塞进嘴里,他含糊地接话:“而且根据死亡时间推断,在棘刺发现血样丢失找上东京异能犯罪对策部后第2小时17分钟这几个家伙就从容去往了三途川。”
“跟棘刺在东京时的情况一样,线索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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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悲伤,诸君。
身边不知不觉布满了变态偷.窥狂的感觉谁能懂?这冰冷的世界只有红叶姐的摸摸能给我安慰。
我用脑袋蹭了蹭红叶姐的掌心,觉得好多了。
我们五个人围坐在茶几旁盯着中心教会的标志,表情都不太好看。线索断层,连追查的方向都找不到,这种从头到尾被耍了一通的感觉自然带不来半点正面情绪。
森鸥外叹气:“原本派棘刺君去东京视察是让你放松放松,谁成想如今本末倒置。”
中也顺手把饼干篮推到我面前,正好感觉肚子饿,我抓着曲奇就往嘴里送。
或许是糖分带来的多巴胺起作用,又或许是身旁都围绕着熟悉的气息,我的情绪逐渐平复,甚至还能开口安慰别人。
“没关系。”
我摇头,看向表情冷肃的红叶姐,握住她的手。
“知道教会还存在于世已经是最好的警醒,比起一无所知的曾经,起码现在的我能够拾起防范意识。”
手底一空,曲奇的香气远去。我疑惑地转头望过去,看到太宰正抱着抢过来的饼干篮愤愤啃食。
???我还没吃饱呢臭太宰!
太宰治鼓着一侧脸颊道:“真是乐观啊,黑皮怪。”
他嗤笑道:“但说的也是,久违的大清查除了拔.出教会的钉子外还额外排除了2名高濑会卧底、1名GSS卧底、9名曾有通.敌行为人员。”
“皆已押送至审讯部了哦森先生。”
森鸥外按揉着鼻梁:“……能把隐患拔除也是好事。往后我会加强组织的入社考察和筛选,这次的情况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棘刺君先好好休息两天吧,东京那边视察工作也已经进入尾声,有坂口和金石善后足矣。”
森鸥外起身,合掌拍了拍手。
“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暂且散会吧。没有线索此事也急不得,都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
众人陆续离场,森鸥外看着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又打闹在一起的三人组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嘭,大门关闭。落地窗早已被下放的防弹挡板遮盖,室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森鸥外摸着黑打开密匣,从中拿出一部通讯器,拨打出某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几声铃响后,电话接通。
“冒昧打扰,失礼了,夏目老师。”
“客套话就免了。”
“那么,有关深海猎人事件的最新进展………就是这样,我想这个教会需要引起重视。”
夏目漱石沉吟:“教会……依你所说的情况,倘若他们如今真的还以这种规模存在于世暗中活动,那很多无头悬案就能够对得上了。”
“老夫记下了,日后也会对此多加关注。”
“……连您也对他们知之甚少?”
“教会在当年的大清剿中受损严重,此次暴.露之前一直于暗中蛰伏。曾经老夫虽然对他们的存在有所猜测,但从未有确凿证据。”
一声叹息传入森鸥外耳中:“教会前科历历在目,能为了所谓的信仰引发海嗣潮,难保他们不会再带来第二次天灾。你需多加防范,万物马失前蹄,让他们有机可乘。”
“弟子谨记。”
……
………
今天晚上我在红叶姐家留宿,还是那个属于我的房间,跟红叶姐贴贴够了补充完能量便能心满意足地回房歇息。
按理说这安排相当完美,但偏偏我躺在床上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好在意,还是好在意。
定期取得我的血样是为了监测和观察,那教会到底能从我的血中得出什么信息?
如果我也试试……
实在睡不着,我探头探脑地从窗户溜出去,往实验室跑。
实验室的各种设备在我常年累月陆陆续续的添加下已经及其齐全,但实话说我真的不擅长生物,实验室中涉及这方面的器材也不是很多,倘若真的要动手验证所能触及到的深度比较浅显,甚至能不能得到真实结果都不一定。
应该说最需要克服的反而是我自身对人.体生物实验的厌恶感。
偷偷摸摸钻进实验室,再三确认门是锁好的,我深吸一口气。
好,既然决定要做那就做到底,开始!
*
与往常的药物配置一样,一开始实验时间的流逝便难以察觉。
过程中疼是有些疼啦,但不如说疼痛是最不重要的东西,故土潮声的自回血很快便能让疼痛连同伤口一同消失殆尽。
总之,结果是喜人的。
小心消毒离开无菌室,处理好防护衣,我这才再次翻看由密封袋包裹好的数据纸张。
雪莱博士强调过我同时具有海嗣和人类两方基因和与其他深海猎人不同的特殊性,根据这个方向探索——
我发现基因的嵌合方式及其……自然,不、应该说是用“天然”来形容更合适。
这种天然性绝非人造的实验能够做到的。
也就是说——
我面色古怪,表情难以形容。
我是自然诞生……的?
啊?啊???
(*?◇?)
不不不不不,别看这看似没什么,但自然诞生就涉及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人类与海嗣结合——哪个勇士荤素不忌搞了海嗣?
我在这个世界不知名的人类父亲或母亲,你好特喵牛。
我颤抖着手扶额。
正事、想正事!
撇处平平无奇的人类基因,能够给我带来无心脏也可生存、与普通海嗣不同的理智等种种特殊性的只有提供海嗣基因的那一方了。
那么……
雪莱博士的话浮现在耳边。
【据所有可察资料显示,拥有自我、能够像人类一样思考的存在在海嗣当中是堪称奇迹的特例。】
我摩挲着下巴,看来给我提供了海嗣基因的那个海嗣在海嗣群体当中必定不简单,会不会就是所谓“奇迹的特例”?
我想起主动使用异格体验卡时视野插件充满恶意的提示词。
【狩猎吧!深海的领主啊!】
领主…还有地下实验室的“造神计划”……
如此联想,不知是我父亲还是母亲的海嗣它会不会是……上任领主?
在海嗣的社会当中它或许也被称为……
神?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大胆猜想,信仰海嗣的教会必定知道这一点!不然也没见他们跟.踪狂一样去跟.踪其他海猎人,怎么会偏偏执着地盯着我?!
我的大脑飞快运转,无数思绪纷杂浮现。我在房间中来回徘徊,一点点理顺线索。
教会主导了海嗣潮的登陆,应当就是为了迎接他们的“神”,而现在海嗣世界与人类世界联通的“门”关闭教会却迟迟不再次开启“门”而在我身上下功夫……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深海猎人最终剿灭时的形容!
【猎人摧毁了“坐标”,捣毁了“门”,灾难得以终止。】
坐标和门是分开来提的!
这是不同性质的东西,上一个开启“门”的“坐标”被深海猎人摧毁,没了“坐标”教会无法再度复刻上一次的功绩。
他们专注于我或许是因为……我身上的人类基因能起到定位的作用?
来回打转的脚步停下,我心如擂鼓。
如此便能解释了,只要我彻底海嗣化,成为新的“海嗣神”,无需种种限制,或许心念一动,我便能让另一个世界的海嗣倾巢而出!
怪不得教会对我如此执着,这么看来我对他们来说可是捷径啊!
“唰唰唰——嘭!!!!”
思绪被突然打断,惊喜的情绪戛然而止,耳边一阵剑锋挥动切割的啸鸣,实验室的防盗门在我面前轰然倒下!
滚滚烟尘中,红叶姐持剑的身影缓缓显露。
诶?
红叶姐的面容被杀气笼罩,她背后是不断抹汗的隆三,看样子没能阻止。
中也手足无措地跟着红叶姐,见状对我投来自求多福的眼神。一旁同样跟着的太宰表情幸灾乐祸,做足了看好戏的姿态。
诶诶??
我跟个鹌鹑一样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红叶姐黑着脸踏着实验室大门的残骸大步走进来。
红叶姐首先透过无菌室的玻璃看了一圈里面的实验设备,又夺过我手中的数据文件翻看。
啊,等、不妙…我好像知道红叶姐为什么生气了……
我咽了咽口水,怂怂地后退半步。
但红叶姐并不给我跑路的机会,她几步上前,猛地撕.开我的上衣!
!!
我老脸一红,还没来得及双手抱胸,红叶姐就跟相看猪肥瘦一样把我拎起来前后左右检查了个遍。
当然没能看出来点啥,故土潮声100%自愈从无差评。
但是红叶姐看起来更生气了……
红叶姐背后黑气仿佛罗刹夜叉蓬勃燃烧,怒意和杀气甚至激荡地衣摆翻飞。
我听到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棘、刺!”
OxO!!
红叶姐从来没叫过我大名!!!
完了!!!!!
咿呀————!!!!!!
(难以名状的惨叫)
……
………
啊,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每只棘刺都会有属于他们的重要时刻,极具标志性且无可替代。
我被吊在港.黑大楼楼顶,中也在背后憋笑,森鸥外带着爱丽丝特地矿工前来观摩,太宰蹲在旁边手持相机怒而十四连拍。
想必都不用明天,今晚我的糗样就会传遍港.黑论坛吧。
我眼含热泪,表情宛如飞升。
诸君,舰桥雅坐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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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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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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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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