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考特不愿意相信阿黛莱德会对自己的父亲如此冷漠。他想到,梦境所展现的是潜意识的思维和欲望,也许这个梦说明了,憎恨着自己“父亲”的阿黛莱德,才是他心中最希望她变成的样子。这个想法让他毛骨悚然。但有意思并不是阿黛莱德的亲生父亲。斯考特又想到,他只是将她变成了吸血鬼的那个人,阿黛莱德从未告诉过自己,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有意思转化的,说不定她只是那个吸血鬼贪婪恶行的结果。也许她对他并没有真正的感情,一切只是吸血鬼这个古老肮脏,却自诩高贵种族的血缘纽带在作祟?
他不确定。但他为自己的梦境感到羞愧。
斯考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并不是狼人,一场突如其来的街头火拼杀死了他们。那时的他还在高中念书。之后,他辍学独自一人追查那场枪击案的两方人马,却在接近最后的答案时被其中一方抓住。是那名狼人救了自己。那是一名正直而残暴的狼人,尽管他在自己的族群中并不具备什么竞争力,但依旧乐意用超人的力量保护弱小,打击犯罪,且对待罪恶毫不留情。他在自己高空坠落,被钢筋穿腹,濒临死亡之际咬了自己,救回了自己的生命。当他醒来时,那名狼人已经解决了他所有的仇家。之后,他训练自己,帮助他掌控那无时无刻抓挠着心扉的嗜血欲望,压制将一切生命粗略划归为食物的野蛮兽性。
接着,他便离开了。
“你醒了?”驾驶座上的男人说道。
斯考特坐起身,他注意到吴趣鬓边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他含糊的回应了一句,问道:“还有多远?”
吴趣的目光在导航上扫了一眼,说道:“不远了。”
斯考特没有说话,他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了那个已经被标记为空号的号码。奇迹没有发生,冰冷的语音提示结束时,他又打开了社交软件。对方的头像依然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卡通角色,但头像是灰的,他发送出的几百条信息依然没有得到回复。他失望的将手机扔到一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象前女友可能遭受到的危机和困境。这里不是米国,这里是以秩序著称的华夏,这里没有物种歧视,也没有吸血鬼猎人。自己和阿黛莱德都是合法居民,有权在遭受迫害时寻求警方的帮助,不用担心因为物种问题而遭到区别对待。
“吴先生。”
“嗯?”吴趣没有回头,但还是回应了后座的狼人少年。
“我想咨询你一个问题。”斯考特将脑袋探到车座之间,尽量近距离的却跟对方对话。
“嗯哼?”吴趣对于狼人少年的问题显然没有太大兴趣。
“你跟你的那位同事,你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么?”
“对。”吴趣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你们在产生分歧……我是说……吵架的时候,一般你会怎么去哄她?”斯考特吞吞吐吐。
但吴趣令他失望了,因为他说:“我们从来不吵架。”
“不可能吧?”斯考特不太敢相信这种说法,关系再好的夫妻之间也会有意见不和的时候,更何况只是情侣关系。
“我们的关系有点……特殊。”吴趣不知该怎么跟身后的狼人少年解释江晓彤身上那奇怪的“爱神诅咒”,这毕竟是她的隐私,于是他说道,“她在很多事情上经验丰富,不需要我去跟她解释什么。我的意思是……当她想要耍性子,胡闹的时候,她会很明确的暗示我她在胡闹,当她正经的说一件事的时候……她就会……很正经的说一件事。她从不会刻意诱导我去猜她的心思,她会把心思写在脸上。而那些她没有写在脸上的东西,用不着我去猜。她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你肯定很爱她。”斯考特有些羡慕这样不用去猜的女人。
“你心里清楚就行了,可别让她知道。”吴趣的心情似乎随着闲聊稍稍放松了些。
“我有一件事情,说出来希望你不要介意。”斯考特说道,“我上班第一天,就遇到她来买肉,然后我们就互加了vx……不过我们从来没聊过。”
斯考特本以为这份坦诚会换来吴趣情绪上的变化,因为根据他在华夏的生活经验,男女之间如果在工作关系之外互加了联系方式,十之一二,是女方想要跟男方进一步发展关系的暗示。没想到对方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知道,她一回到事务所就告诉我了——‘今天加了个狼人的联系方式’,她从不吝啬自己的vx好友位,‘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客户,不管他喜欢吃肉还是啃骨头’。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她也没有。而且她说过你很帅。”
这话让斯考特有些无语,他安静的靠着窗发着呆,脑袋里满是阿黛莱德的倩影和远方的山影。一些水滴打在车窗上,下雨了,视线被玻璃外的雨水扭曲,远方的景色逐渐朦胧了起来。
“既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一个。”打开了雨刷器的吴趣说道。
斯考特立马紧张了起来,他很担心对方会问及他的某些私生活,或者自己跟阿黛莱德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的家庭。但吴趣只是好奇的问道:“你的下巴是天生就是歪的?还是被打成这样的?”
确实,斯考特的下巴,让他的脸整体看上去有点歪斜,这一点缺陷给他英俊的容貌减了几分,以至于让他得到了“歪下巴”这个绰号,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但他依旧坦诚的说道:“是被打歪的。在米国的时候,有一次在酒吧喝酒。那是我第一次遇到阿黛莱德,我们聊得很投机。有个人路过时拍了她的屁股,我冲上去跟他打了起来,他的身高突然长到三米。我醒来时,就变成这样了。”
“哇哦。”吴趣淡淡的评价了一句,他脑中迅速联想到了伪装成人类的巨魔,集体患上肌肉萎缩的泰坦巨人族,和伽马食人魔之类流窜于其他国家的奇异生物,并赞叹道,“三米,你们肯定经历了一场充满荣誉的搏斗。”
“希望是这样吧,我那天喝了不少,不太记得,后来据阿黛莱德说,我在第一回合就被打飞了,脑袋撞在墙角,直接昏死了过去。”斯考特说到这儿,后视镜上的倒影咧开了嘴,“她闻到我流出的血的味道,当时就知道了我也不是人类。狼人罗密欧与吸血鬼朱丽叶,这本来是《黑夜传说3》里才有的剧情。”
“经典的英雄救美情节。”
吴趣总结道。他往左打着方向盘,车子下了高速,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铜秀市同于区。
他心情纠结的看着那“铜秀欢迎你”几个大字。车子穿过检查站的阴影。落下的雨滴越来越大。
斯考特注意到,这是一座还在发展中的小城市,乌云还没有林立的混凝土丛林遮盖,马路中间的隔离栏很新,路边的店铺却充满了陈旧的色调。似乎是这场雨来得过于突然,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狭窄的街道也在不知何时拥堵了起来。他们在车流中艰难前行,吴趣不知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感染了斯考特,他问他想到了什么,吴趣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缓缓回落了下去,又变回了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按照导航的指引,他们在晚上接近六点的时候才到达了目的地附近。这里是居民区,环境还算整洁,房子外墙没有明显的老化痕迹,应该是近些年修建的,他们来时的路上经过了一座规模不错的小学,所以这里的房价肯定不算便宜。吴趣将车停在人行道的一处停车位上,从后备箱拿了两把雨伞,两人打着伞进入了斯考特记忆中的那栋住宅楼。
他们很快到达了斯考特所知的,阿黛莱德居住的房子,棕色的防盗门上贴着各色的开锁小广告,有人试图用尖锐的爪子将其撕下来但失败了,门上的油漆被抓掉了不少。吴趣伸手摁想门铃,却被斯考特制止。
“等一下!”他低声说道,“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在原地纠结的走来走去,心神不安的说道:“如果开门的是另一个男人怎么办,如果她已经结婚了怎么办?如果她……如果她不爱我了怎么办?如果她问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她,我该怎么回答?”
他迷茫的看向吴趣,换来的却是一个事不关己的白眼。
“她是吸血鬼。”吴趣说道,“我们两个,就像两块行走的,一分熟的牛排,她早就应该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了,她没有主动开门,这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你现在要做应该是用你狼的耳朵仔细分辨一下她到底在不在里面。”
这话提醒了斯考特,他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以至于听觉和嗅觉变得迟钝,他深呼吸了几口,不停的鼓励着自己,然后猛地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听觉。
防盗门的背后没有任何声响。诚然,阿黛莱德是吸血鬼,她没有心跳,但只要她有那么一点点动作,他就能听到。他的嗅觉告诉他,这间屋子里住的人绝对是阿黛莱德。他能认出她最喜欢的香水的味道——薄荷与青柠。他曾不止一次在两人的缠绵中对这种香味痴迷。忽然,他捕捉到了一点动静,轻微的踩踏声,还有叶子摩擦的声音——阿黛莱德喜欢在屋子里摆放盆栽,她喜欢那种充满生命活力的感觉。
“里面有人,她在。”斯考特紧张的说到。
他话音一落,吴趣已经迫不及待般的摁下了门铃。
斯考特怀着紧张激动,还有些恐惧的心情等待着,屋子里那轻微的脚步停止了,随即传来了几声更加轻微的呼噜声。斯考特意识到他错了,那不是阿黛莱德,他怎么会把它忘了?那个讨人厌的,喜欢突然跳出来打扰他们的甜蜜时光的,让他无数次因为猫毛过敏而喷嚏连连的“呼呼先生”?
“我搞错了。”斯考特失落的说道,“那不是她,是她养的猫。她不在屋里。”
“哈。”吴趣理解的盯着斯考特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隔壁住户门前,毫不犹豫的摁下了门铃。
门开之后,他看到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原本正在吃饭,吴趣可以看到饭桌上坐着的女主人和他们可爱的小儿子,男人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询问他有什么事情。吴趣对掏投以一个友善的微笑,然后说道:“您好,我们是移民管理局的。”
一听是公务员,还是个没怎么接触过,貌似有点牛哔的部门,男人立马直起了腰,神色郑重了起来。
“是这样。”吴趣将手伸进自己的上衣内,作势要掏出证件,嘴上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们的邻居,阿黛莱德,是叫这个名字吗?”
他这才意识到,那个女吸血鬼在华夏居住,十有八九也被道政局那边强行取了一个中文名字,他转头向斯考特问道:“她中文名叫什么来着?”
“杨牡丹。”斯考特立刻就给与了答复,还画蛇添足的解释道,“牡丹是,一种,花。”
吴趣背着王牡丹隔壁的男主人,向斯考特投去一个“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中文名王俊新的狼人点了点头,确定道:“杨牡丹,嗯,她中文名叫杨牡丹。”
吴趣无奈的回过头,切换回了那副正经的神情,继续对男主人说道:“那位……杨牡丹女士,他的签证马上就要到期了,我们要找她处理一下这方面的问题,请问一下,她平常什么时候在家?”
“哦,牡丹啊?”男主人恍然道,但他并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转头询问他的爱人,“媳妇儿,隔壁那丫头,你最近瞅着她没有?”
女人走了过来,诧异道:“牡丹?好些日子没看到她了嘞,我记得……上次还让她帮我带我家娃,俊新啊?”
“啊?什么?”
斯考特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还没来得及讶异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转瞬之间,他便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叫他,因为那名坐在饭桌上吃饭的孩子同样应了一声。
“你最近有没有看到隔壁牡丹姐姐啊?”
“牡丹姐姐?”名字同样叫做俊新的小男孩约莫八九岁,他挠着头想了想,说道:“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她上次还说给我买大礼包,然后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吴趣问道。
小男孩挠着头,偷偷地掰着手指往回数,吴趣叹了口气,又问道:“是在你期中考试前,还是期中考试后?”
这一下,小男孩一下子惊醒过来,大叫道:“前!她说我数学考一百分就给我买大礼包!”
男主人痛心疾首的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就考了二十分还好意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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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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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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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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