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2346年4月15日。
伊登和赛斯在瑞德哈特郊区的行宫,阳光照拂的户外花园。
“伊登,他今天不是有军部会议吗?!”
卢锡安唰地抬臂,指向稳稳坐在他和伊登之间的某只雌虫: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黑发紫眸的雌虫掀起眼皮,口气阴冷:
“这是我家。你未经允许要见的,是我的雄主。”
“未经允许?”
卢锡安捋了捋衣袖褶皱,昂首咧嘴,对黑发雌虫挑衅地笑了笑:
“伊登同意了。你现在也知道了。所以,尊敬的亲王殿下,能给你的雄主和他的挚友一些私密的谈话空间吗?”
“不能。”
赛斯冷冷答道,权当看不见卢锡安笑容下隐藏的咬牙切齿。
卢锡安又转向旁边的金发青年:“伊登……”
伊登按住黑发雌虫,在他耳边轻声劝说。
然而赛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压制场充满威慑,显然铁了心要全程“监控”这场对话。
于是伊登无奈地对卢锡安摇摇头,回他一个歉意满满的安抚眼神。
“卢锡安,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苦恼,但我和赛斯都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信任我们。”
卢锡安抿起双唇,室内一阵安静。
一周前,卢锡安通过简讯,向伊登要求了这次会面。
他当时各种旁敲侧击,专门找了个赛斯不在的时间。却没料到,一下车,对上的就是大皇子殿下那张冷冰冰的臭脸。
卢锡安不知对方怎么知晓的(十有八九是偷看)——他不关心;伊登和赛斯会不会因此吵架——和他也没关系。
此刻他就一个感觉——后悔!
早知道将伊登约出去了,这样也不用被赛斯死亡目光扫视,也不用如此进退两难。
卢锡安垂下眼睫,认真思索起现在说和改天再说的利弊。
十几秒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呼出来,抬头向两虫看去:
“伊登,我有些事想听取你的意见。”
卢锡安顿了顿,在雄虫茫然的目光中,补充道:
“和诺里斯有关。”
伊登眨了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旁边的赛斯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接道:
“你想对他挑明?”
卢锡安心中一跳,一阵恐慌沿着脊背窜上。
他本能地想要否认,可赛斯犀利冷沉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早就被扒光了。任何否认都是徒劳的粉饰,只会增加他的可笑。
“……是。”
卢锡安避开赛斯的目光,看向手边的餐垫:
“我不想再装下去了。我……我们最近相处得很好。我敢肯定,他对我有感觉。”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把话说开?”
“毕、毕竟……旧的关系结束,新、新的篇章才能展开。”
说到后面,卢锡安感到喉咙一阵干痒,手心粘湿得厉害。他甚至结巴起来。
卢锡安唾骂着自己的胆怯,在桌下握掌成拳。
他既想听到好友的回应,又怕自己的这番坦白惹来赛斯的嘲笑。
他可是卢锡安·曼奇。从小到大的瞩目焦点,战无不胜的情场王子。
十五六岁,当眼前这两只虫还在懵懵懂懂时,他就已经看出双方所谓的友情早串了味。
十七八岁,当赛斯明白过来自己对伊登的欲-望、躲在宿舍羞耻万分地偷摸看片时,他已经睡了好几只雄虫。
十九岁时,当赛斯因为自卑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裹足不前时,他半哄半骗得到了和伊登试一试的机会。
雌虫和雄虫的那档子事,他要说是自己专家,没虫敢说他们是教授。
可现在,他居然要求助于这两只(本来是一只)恋爱经验约等于零的家伙?
卢锡安越想越觉得自己犯蠢。
就算伊登行事沉稳、脑袋聪明,和诺里斯很熟、甚至有可能很了解对方的思考模式,
但这毕竟是他自己都搞不定的虫……
被赛斯嘲笑就算了(很可能成为一辈子的黑料),如果对方不自知给了什么馊主意,而他傻傻地信了……
“你是在说你和诺里斯的‘契约婚姻’?”
卢锡安的思绪被打断了。
终于明白过来的伊登难掩眼中惊讶:
“……所以,赛斯的猜测是真的?你从高中起,就一直喜欢诺里斯?你来找我,也是因为我和他熟,想从我的角度……”
棕发雌虫的脸烧了起来。
他猛地一撑桌子,站起身来,试图打断伊登:
“不,才不——”
卢锡安对上雄虫沉静澄澈的绿眸,就像被掐住了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是。我喜欢他。”
沉默几秒后,卢锡安挫败地坐回椅子,垂下头干巴巴地说。
“……从第一次见他,我就喜欢他。”
十七岁的卢锡安曾以为那是错觉。
毕竟,伊登的新朋友虽然长得挺漂亮,但古板老成的像上世纪的虫,根本就不是他青睐的类型。
可随着日常接触的增多,那股感觉不仅没有淡去,反而愈加浓烈,就像一根羽毛,不断瘙痒着他的心尖。
睡一次也许就好了。
卢锡安如此劝慰自己。
于是他用尽法子接近那只雄虫,言语暧昧、肢体挑逗,可对方依然不为所动。
他偷看过诺里斯的体检报告,知道对方生理心理一切正常。
他也察觉过对方偶尔停留在他屁股胸肌的目光,和其他雄虫没什么区别。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甘心的卢锡安不肯放弃。
终于,高中的毕业舞会,他用酒精将雄虫拥之入怀。
他们在那间垂着厚厚纱帘、摆满乐器的活动室翻滚亲吻,聆听彼此心脏奏出的乐曲,感受着一圈又一圈涟漪没过他们的手脚,深深沉醉于夏夜的梦幻之中。
十五年过去了,卢锡安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
他不希望那只是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旧木匣,他想要它重见天日。
带诺里斯回家后,他更加确信了自己这种想法。
“我已经弄砸了一次……好不容易又有一次机会,我怕我又……”
卢锡安抬起头,棕色双眸直视着对面:“你们得帮帮我。”
所有虫都沉默了,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卢锡安的胃开始难受起来。
“我有一些想法,也许你愿意听。”赛斯的声音十分冷静。
*
诺里斯回到木屋,打开终端,名为卢锡安的简讯下,没有任何未读的新消息。
上一条,是他回复的晚安。
再上上一条,是卢锡安发来的“滚滚我的爱”(黄色大狗)和“东拼西凑的屎蛋”(杂色猫咪)的打架视频。
【弄碎了一个花瓶、三个碗碟和一顿晚餐,还波及了我雄父种的花(连根拔起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想亲眼看看我雄父生气、追着它们碎碎念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听着很不真实。屎蛋很乖巧。】
【屁。它的乖巧都是装给你看的。别上当!】
这些已经是一天以前的消息了。
一周前,他受邀来到这颗风景优美、名为“卡浮里”的小行星,为其做一次专题报道。卢锡安当时表现的很是依依不舍,却因已经开拍的电影,无法跟他一同前来。
当然,就算卢锡安提出要一起,诺里斯也会坚决拒绝。
分别前的一晚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他们简单吃了晚餐,然后各自回房。他打包了行礼,上好闹钟,按时就寝,然后天刚亮便出门,赶最早一般航行舰,离开了瑞德德哈特。
抵达卡浮里后,诺里斯便被这颗隽美妩媚的星球深深捕获。
这里有郁郁葱葱的森林和星罗棋布的群星。
有微蓝苍白的山峦和波涛涌动的金色麦田。
恒星从山谷升起,在浅滩边落下;
露珠在灌木间闪耀,鸟雀和蜂蜜一起歌唱;
猛兽在原野上追逐捕猎,鱼群从水面跃出。
烈日燃烧,烘烤大地。
浓荫凉爽,水果多汁又香甜。
诺里斯的心为之陶醉。
分开后的第三天的清晨,诺里斯在鸟兽嘹亮而幽旷的啼叫声中醒来。
他坐起身,阳光和林叶的味道顺着支开的窗户飘进,潺潺溪水在木屋门扉处闪烁着微光。
他突然有点想念卢锡安的笑声。
过去半年,大多数时间里,只要他抬眼,就能看到那只雌虫的身影。
他或是在对面大快朵颐,或是吃着零食煲剧玩游戏,或是拉着他去健身房挥洒汗水,或是嬉皮笑脸地对他动手动脚,毫无廉耻坦白自己的热切渴求。
如果他们各自有事、需要短暂分开一两天时,分享欲倾诉欲爆棚的卢锡安便会用一条又一条的简讯轰炸诺里斯的个虫终端。
诺里斯不得不单独给卢锡安设置消息免打扰。
这次外出,那只雌虫像是忽然有了自知之明,以“不想打扰工作”和不同星球的时间差为由,减少了对诺里斯发送简讯的频率。
个虫终端迎来了久违的安静。而诺里斯却有点不习惯了。
在他用双目饥渴地流连着这颗星球的小溪与河岸、森林和花朵、山谷与岩石时,这种不习惯变成了一种不容忽视的空白。
它强硬地镶嵌在一个又一个思绪的间隙,拼命彰显存在,将他的注意力牵引至一个名字。
卢锡安。
他没办法假装这是稍纵即逝的雾霭。他像患了强迫病症似地,不断地打开终端,不断在与那只虫的聊天界面,打出问候话语,然后在下一秒,将其统统删掉。www.33ýqxsś.ćőm
他从不主动给卢锡安发信息。这是他们的默认相处模式。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奇怪”。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卢锡安的消息断断续续、寥寥无几。
他隔三差五会发来几句问候,等诺里斯回复后,又是十几个小时的沉默。
也许他也该主动问候对方一下?
第七天,诺里斯登上山顶,欣赏落日云海时,很清楚地听到了内心的犹豫。
他抬起手腕。
明明只要按下按钮,就能打开终端,可他的手却迟迟没有按下。
“滴滴”两声,终端亮起蓝光的同时,诺里斯的眼睛似乎也亮了起来。
他以根本没意识的迅捷动作,一秒划进聊天界面。
是“明天的明天还是明天”。
从到卡浮里开始,“明天”突然很是频繁地找诺里斯聊天,内容大多是他和他雄主的恩爱日常。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诺里斯尽职尽责地扮演被秀恩爱的“工具虫”。
而当“明天”知道诺里斯在卡浮里工作时,这只雌虫终于想起自己的粉丝身份,开始缠着诺里斯,要看他新拍的照片。
诺里斯随便挑了几张分享。“明天”毫不意外地一顿狂吹。
【老师,有个问题,我最近一直想问,您不介意的话,可以透露一点点吗?】
似乎是怕他拒绝,“明天”发出这条后,马上发了一堆可怜兮兮的表情。
【直说。可以说的我会答。】
状态提示显示对方一直在输入。
然而坐在山崖边吹着凉风的诺里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新消息。
大概信号不好?
向导在远处比划着时间不早、准备离开的手势。
诺里斯起身。
在他身后,残阳将辽阔的天幕染得一片金灿。
“滴滴”几声,终端提示有新消息。诺里斯低头点开。
【老师,您最近发布的几篇诗和散文,特别的温柔甜蜜。】
【您……是恋爱了吗?】
【?】
诺里斯下意识地打出“没有”,正要发送,又莫名停了一下。
“——先生,这@#¥##%!”
向导的声音顺风飘来,十分模糊。
诺里斯抬头,循着声音继续向前。
恋爱?
他吗?
他和谁?
诺里斯怎么也想不到有生之年自己会和这个词扯上关系。
一张脸从脑中忽然浮到眼前。
诺里斯心中一惊,忽地脚下一空。
天地瞬间倒转。
向导吱哩哇啦地发出惊呼,朝他冲来。
诺里斯盯着石头缝里的杂草,感觉自己意识和身体分离了。
他的身体被向导扶起,做着紧急处理,机械地应答对方的问话。
那句不小心发出的“没有”,明晃晃地挂在聊天界面中,显示为“已读”。
他的意识,则飘在躯壳之外,被简单一个问题震得形神俱散。
他和卢锡安,谈恋爱?
不。
不。
不。
他和卢锡安只是各取所需的契约婚姻。
他和卢锡安亲吻做-爱,只是为了纾解彼此的生理需求。
他们是室友,是朋友,他们在一起是还挺开心,但也仅此而已。
他和卢锡安并不合适。
他能够分清楚爱和欲。
这段关系的进展尚在掌控。
这是过去几个月内,诺里斯坚信的“事实”。
而现在,当诺里斯再一次在心中重复这个“事实”实时,他听到一个极其轻微、似有若无的声音。
——你在撒谎。
*
诺里斯扭伤了脚,原本预定的行程只能就此结束。好在他已经拍到了所有想拍的照片,倒也没留多少遗憾。
从原始森林回到度假小镇,诺里斯一路上寡言得像得了失语症。
那句“没有”后,“明天”便下线了。同样,卢锡安也没有发新消息。诺里斯很庆幸这两只虫约好的消失。因为不管是谁,他此刻都没有精力应付和回复。
容貌修改器能变换诺里斯展示在外的个虫形象,却隐藏不了他的冷淡和满是疏离冷寂的守护场。
邀请方以为是近几日的奔波加今天的意外导致了诺里斯的疲惫,为他安顿好住处后,关心地询问是否要请医生。
诺里斯摇头拒绝,要求取消后续的两个室内采访。邀请方表达遗憾后答应了。
第二天,诺里斯在酒店房间躺了一天。晚餐时,这次合作的联系虫发来讯息,邀请他参加几个小时后在楼下举行的送别宴。
一向讨厌应酬的诺里斯本想拒绝,却在对方说要让他尝尝当地特产美酒时,改变了注意。
于情于理,他离开瑞德哈特这么多天,该给卢锡安带点礼物。
去年他一股脑扔了雌虫的藏品后,对方一直念念不忘,逮着机会就要委屈几句。
酒,是很不错的选择。
这一聚就到了深夜。诺里斯带着包好的酒瓶,一瘸一拐地返回房间,洗漱过后,收拾好行李,然后习惯性地查看信息。
卢锡安上一条是十五个小时前。只有一个单词:“早安”。
“明天”上一条是五分钟前。
这只消失了一天话痨虫完全不在意诺里斯是否在线,自顾自地讲了几件生活趣事后,话题又转到了他的私虫生活上。
【老师,最近因为一些原因,我冷落了出差在外的雄主。】
【没有及时回他的讯息,有时也忘了说早安和晚安,甚至视频通讯都没拨过。】
【你说他会不会生气啊?】
诺里斯躺倒在床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你之前说过他是很理智的雄虫,不是那种耍脾气不讲道理的。既然事出有因,找时间发简讯或者视频好好解释一下。】
【他会理解的。】
“明天”迅速回了几条,字很多,中心思想就一个:还是担心。
时间不早了。诺里斯惦记着明天的行程,随口安抚了几句,便说自己去睡了。
“明天”发出一串感谢和晚安的表情包。
十几分钟后,“滴滴”几声,诺里斯忘记调至静音的终端发出提醒音。
雄虫呻-吟几声,从枕头下摸出终端,点开通讯界面。
视频通讯。
是卢锡安。
在诺里斯反应过来前,他已经接通了这次通讯申请。
卢锡安:“啊,你睡了吗?对不起,我马上挂——”
诺里斯:“没。只是躺了一会,还没洗澡。”
卢锡安欲言又止。
诺里斯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揉着太阳穴,摸索着打开灯:“你忙完了?”
卢锡安点点头。
诺里斯不习惯如此安静的卢锡安。他狐疑地盯了几眼,在半身投影中看到了雌虫眼下的黑眼圈。
诺里斯问:“没休息好?”
卢锡安又点点头。
“有几场戏比预想的难。”他抓了抓自己头发,“……感觉怎么也不对。为了不被导演当场骂,只能使劲琢磨。”
诺里斯道:“放轻松。你有那个实力。喝点酒,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卢锡安低笑出声:“你真了解我。”
诺里斯弯了弯唇。
房内安静下来。双方静静看着彼此,没虫再说话。
诺里斯瞟了眼时间:“没事的话,我先——”
卢锡安:“等等!”
诺里斯:“?”
卢锡安的投影贴过来,手虚虚落在雄虫的腿上。
“我很想你,诺瑞。”
“快点回来吧。”
卢锡安在诺里斯唇边呢喃。
视频挂断后,诺里斯在黑暗里坐了很久。
他用手抚过自己的嘴唇、脖颈和胸口,似乎想要感受另一只虫残留在那里的热度。
这只是你的臆想。理智之声居高临下,冷眼嘲讽。
全息投影只是光线对眼睛的欺骗。
卢锡安不在这里。他没有吻你,也没有触碰到你。
那又如何解释此时此刻,正在血管中燃烧的熊熊烈火?
诺里斯紧闭双眼。欲-望引发的战栗折磨着他的身体。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人生几十年,虫生几十年,诺里斯的自我认知里,从来都少不了“理智”和这个词。
他的欲望从不会过度。“冲动”只会在他需要时才会出现。
起码在遇见卢锡安之前是这样的。
过去半年,他用“超出认知的虫族本能”来自我说服。
可现在,他明明没有被信息素诱导,对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亲昵,只是一个没有碰触的吻……
他试着忽略那些感觉。
可最终,它们只成了一种怨恨。
一种对卢锡安的怨恨。
两天后,诺里斯回到瑞德哈特。
他打开公寓的门。
里面空荡荡、黑漆漆、冷冰冰。
从房间绿植的萎靡程度来看,卢锡安最少一个礼拜没在家。
诺里斯将带回的酒放进冰箱,开窗通风,开灯打扫,同时打开电视,听取他错过的社会新闻。
喷水壶喷出水雾。弯翘的绿叶沾上闪亮的水珠。
“继3月公布婚讯后,著名影星卢锡安·曼奇再曝绯闻,引起星网热议……”
诺里斯僵在原地。他放下水壶,转身扭头,向电视屏幕看去。
熟十张高清照片浮在半空。
第一张,卢锡安和一只金发蓝眼的雄虫姿态亲昵的搂抱在一起。
第二张,是某个聚会的照片。里面除了卢锡安和这只雄虫,还有其他很多衣着暴露的虫。他们都笑得很开心。
第三张,卢锡安半垂眼帘,那只雄虫和他贴得很近,从拍摄角度看去,两虫很像马上就要接吻。
第四张……
诺里斯“啪”的一声关掉电视,面色沉冷,覆满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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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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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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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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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番外4:诺里斯+卢锡安(8)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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