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之欲出的,不仅仅是隐藏在心中的真相,
还有那些梦境中闪现的悲伤过往,
还有,
那自原点起始,就珍藏于时光中的心意。
清澈悠远的海,总会温柔的接住,因为疲倦和伤痛而落下的星辰。】
位置隐蔽的酒店,宽敞豪华的房间......小兰就这样带着小哀,跟那位女士来到了这个地方。
来这里的路上,小兰察觉到小哀忽然有些用力的将头抵在她的颈部。
小兰知道,这是小哀发烧时头痛的症状出现了。
但她也知道,小哀只会像现在这样,因为疼痛将她的衣服抓得更紧一些,却什么都不会再说。
只是忍着,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像她们还不曾遇到时那样,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走过那样多的黑暗,带着满心的伤痕,一身的风雪。
是不是痛得太久,怕的太久,痛也就不称之为痛,怕也不成了怕,而只是变为一种日常。
直到,遇到一个可以让她哭出来的人,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心中埋藏的一切放在那个人的眼前,连同她自己原本都不愿回看的过往。
毛利兰多想自己能成为这个人。
“抱歉,请问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里?”毛利兰出声问着在前面走着的人。
“你们现在不能去医院,会被找到的。”
“可是小哀......”
“我知道,跟我来就好了。”
因为她们目前的处境,也因为小兰不知为何,竟是莫名的信任着这个走在面前的人,小兰带着小哀,跟着她来了这里。
走进酒店,小兰看到,站在前台的是一位外国人,带她们来这里的女士走上前去,跟那个外国人小声说了几句话,外国人于是拿起一串钥匙,亲自带她们来到了这个房间。
“麻烦你叫医生过来。”
将她们送到房间后,那位女士对外国人这样说着。
外国人点了点头,离开时替她们关上了房间的门。
不知道为什么,小兰觉得他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言行举动都像是约定好了的那样熟悉。
毛利兰小心翼翼的将灰原哀放在床上,扶着她躺下,替她脱掉外衣、盖好被子之后,就坐在小哀身边,替她按摩着可以缓解头痛的穴位。
灰原哀的额上已经有了刚刚因为疼痛而渗出的汗珠,好在此时她微微的眉意味着头痛已经得到缓解。
“小哀,抱歉,忍耐很久了吧。”小兰轻声说着,眼泪在不曾察觉的时候落下。
是了,小哀,你一定......忍耐很久了吧,不止是你这一次的不适,还有,还不为我所知的,你心中深深隐藏的伤痕,你都已经......忍耐了很久吧,包括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告诉我的,关于那些事的真相。
而那位女士站在一边看着她们,眼神似乎有些意味深长,像是好奇,像是......有一种放心下来的欣慰。
大约十分钟之后,医生到了这里。
之后服务生才告诉小兰,这个酒店原本就有这个服务,这里是常驻几位医生的。
医生替灰原哀看诊后告知她们,灰原哀的体质原本就相对较弱,之前的那次高烧后,身体又在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过度疲劳,才会再次发高烧,想要痊愈的话必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另外还要输液才行,不然只凭借灰原哀的身体目前的抵抗力,不要说是恢复,单是退烧都会有些困难。
于是服务生拿来的输液要用的铁架,小兰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服务的确齐全。
之后,等到小哀开始输液时医生才离开。
不知又过了多久,当小兰像往常一样察觉到灰原哀的头痛已经渐渐停止时,她稍稍放下心,又拿出手帕来轻轻擦干灰原哀额头上的汗珠。
只是灰原哀的体质弱,退烧也会有些慢,而小兰一直守在小哀身边。
又过了不短的时间,小兰在试了试小哀的体温时后,发现小哀总算开始退烧。
“小哀已经在退烧了,太好了。”
“不过还是不能大意,医生说,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不能安心休养,很可能会反复发烧,会很严重。”
没错,现在想想,从那一次高烧后,小哀身体还没有恢复,就又被FBI带走,被注射了强度很高的麻醉剂,再加上中暑,再下来就是这些天的劳累,所以,小哀的身体才会这样虚弱,小兰这样想着,不由得紧紧握住双拳,看向小哀的眼中是心痛到极致的神色。
“不过,真令我惊讶啊,我在这里,她居然没有任何感觉,还能睡得这样安稳。”
小兰听到那位女士这样说,她疑惑的抬起头。
“对了,您帮了我们这么多次,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报答您才好。但是,一直忘记问您,您究竟是......”
“真的想知道吗?”女士笑了笑,嘴角上扬时,那一抹不可复制的神秘,仿佛如湖水一般清澈迷人却无法让人望见湖底,她的一切,就好像是这个世上最难以测度却让人狂热着迷的秘密。
“您......”不知道为什么,小兰觉得自己心中有了答案,是了,这样不可复制的微笑,她只见过一次,只是她觉得过于不可思议。
“Asecretmakesawomanwoman.但如果是Angel想知道的话,我还是告诉你吧。”
说出这句话时,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声音。
“您原来是......”小兰不可思议的说,没错,熟悉的声音,还有,会这样叫她“Angel”的那个人,只有一个......
面前的女士缓缓揭下用来易容的面具,露出她真正的绝美而无可挑剔的容颜。
“莎朗。”
“好久不见了,Angel。”莎朗说,她往常一贯带着笑意却冰冷的眼神,此时看着小兰,多了几分不难察觉的温柔。
在那个组织覆灭之后,新一给小兰讲过很多关于那个组织的事,包括在那个满月的夜晚,她用身体护住小哀时,那个举枪对着她,却迟迟无法下手的人,就是他们在纽约一起见到的国际女影星,也是有希子的一位挚友,莎朗·宾亚德。至于莎朗的女儿,克丽丝·宾亚德,也只是莎朗的另一个身份罢了。而莎朗亦是组织的一员,她在组织的代号是,贝尔摩德。
小兰听到这些事时,起初是极为惊讶,惊讶之后,她问起莎朗现在的情况,新一却告诉她,贝尔摩德如今仍是下落不明,没有被捕,却也无从得知她的任何消息,FBI也费力的搜寻了很久,却仍然没有结果,只好暂且作罢。
可是,那时的小兰,却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令她自己都无法明了的安心,在听到贝尔摩德没有被捕时,她不曾想过自己竟是会有这样的心情。
后来,她很多次回忆起那时的心情,却渐渐明白,大约是因为,初次在纽约见到莎朗时......
“真的太棒了!竟然能在纽约见到这么有名的人,我真应该感谢上帝!”那时,小兰初次见到自己最喜欢的影星,当然很开心,要知道,她最喜欢的明星就是新一的妈妈,有希子,还有就是莎朗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吗?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世上拼命努力过活的每一个人,不就不应该遭到不幸了吗?没错,天使从来不会对我微笑......一次也没有。”
那时,莎朗脸上那抹悲伤的笑容,很多次的,不由自主就出现在小兰的脑海里。
那种悲伤不是如冰锥一样直接刺入人心的伤痛,而是如苦涩的咖啡香气一般,在长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岁月里度过了许久,再以最绵软的方式散在空气中,初见时就能察觉,难以忘怀,随后似是转瞬消失,其实早已悄然渗进每一寸骨髓里,再发觉时,却那样容易就陷入回忆中,每一寸骨髓乃至周遭的世界似乎都弥漫着带着苦涩的香味,不明缘由,却无法释怀。
其实,从见到莎朗时,小兰就觉得,莎朗好像一座美丽的迷宫一般,似乎危险而又迷人,而她其实从一开始,就在想,如果可以,即使明知危险,她也想走进这个迷宫里,然后带莎朗出来,因为她总觉得,那个迷宫好暗,晒不到太阳,大约会很冷。
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算得上是幼稚,可是,她觉得如果有可能,莎朗或许也不想一直待在那个迷宫里吧。
只是她不知如何才能走进那个迷宫里去。
对了,说起来,那次莎朗还送给小兰一条手帕,小兰一直留着,直到现在,这条手帕也被小兰好好的珍藏在房间的储物柜里,想到莎朗时,小兰总会拿出来看一看的。
只是,小兰仍不知道,那一次,莎朗让新一的妈妈跟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没错,我的身边好像也有一个天使。”
这是新一的妈妈帮莎朗跟她说的。
那时,她和新一、新一的妈妈都在想,大约是莎朗碰上什么好事了。
后来她又想到,那个满月的夜晚,莎朗对她说,“Moveit,Angel!”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莎朗,如果可以,小兰很想莎朗能像普通人一样拥有平静的生活,如果她能做些什么帮到莎朗的话,她一定会去做。
现在终于又见到莎朗了,而且,原来之前一直在帮她们的人也是莎朗啊。
小兰承认自己的心情有点复杂,当然,这是因为她怕莎朗会对小哀......
“如果莎朗这次帮我们......那就说明,她不会伤害小哀。”小兰看着莎朗,这样想着。
“莎朗,好久不见。”小兰说,声音也因为久别后的再次相遇而有些颤抖的欣喜,“还好吗?莎朗。”
“Angel会这样叫我,看来关于我的一切,你都知道了。我没猜错的话,是Coolguy告诉你的吧。”
“是的。不过,我和新一知道的,也并不是关于莎朗的一切,不是吗?”小兰这样说着,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关切。
莎朗自然能察觉,她眼中的温柔疼惜更深几分。
“有些事情,就算永远成为秘密也无所谓。”莎朗笑了笑说,“至于我嘛,我很好。没有被FBI和警方抓到,目前也没什么生命危险,应该能活下去。”
是啊,能活下去,不痛不痒的活下去。
可是,只是活下去就好了吗?小兰在心中这样想着,却无法这样跟莎朗说。
小兰忘不掉初见莎朗时,莎朗的嘴角那抹悲伤的微笑。
而小兰如今分明也看到了,那样的悲伤,现在仍然存在于莎朗的眼中,似是从未离开过,只是已经成了习惯,莎朗如此,或许,旁人大多亦如此,要么没察觉,要么选择视而不见。
或许莎朗现在真的能给自己这样一个地方,或者说,一种生活,很安全,没有需要担忧的事情,没有波澜起伏的悲喜,只是,晒不到太阳,亦是没有温暖。
“莎朗。”小兰说,“我......”
“Angel还是和以前一样,很会担心别人。”莎朗坐在椅子上,轻轻的笑了笑说。“但现在,你们这里的问题更需要解决吧。”
“所以,莎朗不会伤害小哀,对不对?”没有必要旁敲侧击,毛利兰知道,自己可以直接跟莎朗问出这个问题。
“不会。”
“谢谢。”小兰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回答。
“这些天,你们都在找一个东西吧。”莎朗说着,看向灰原哀,“她有没有告诉你,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小哀没有告诉我。”
“我也很容易就猜到,会是这样。”莎朗说,“大约她是想,如果能找到,就带着这个东西去洗脱罪名,至少不用被带去美国,如果找不到,就再狠下心来骗你一次,就说之前都是谎言,其实所谓那不为人所知的真相根本就不存在,她应该会这样说吧。”
“无论她说什么,也不管能不能找到证据,我都会相信她,也不会离开她的。”小兰说着,看向小哀的眼神里满是心痛和坚定,“小哀......她都躲着我那样多次了,就算再多几次我也会走过去,在最近的地方等着她。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她是怎样的,我会和她站在一起,不会让她一个人去承担什么。”
“可是,如果一直找不到,你真的清楚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所以......要一直在小哀身边。
黑暗沉重的命运也好,不明就里的口诛笔伐也好,我和你一起担着。
你我的名字出现在某天的晨报新闻中也好,出现在警政厅的通缉令上也好,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啊。
如今,只要这一个结果就够了。
没有什么前提条件,这是唯一要走过的路。
“原来如此。”莎朗说,带着永远都是那样迷人,此刻已将一切了然于心的笑。“不过,这次,不论怎样严重的后果,应该都不会发生。”
未等小兰再去问莎朗什么,莎朗只是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小兰。
“拿去吧,这里面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因为惊喜过于突如其来,小兰不知该怎样去确认刚刚听到的一切不是梦。
“没错,它能让你们脱离困境。”莎朗说,“Angel所相信坚持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相就在这里面了。这样的结果很棒,对不对?”莎朗这样说着,甚至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
小兰伸出手,接过莎朗手中的U盘。
这样多天不知前路的追寻,就这样有了结果。
原本以为身处绝境,虽绝无恐惧,也做好了一切的打算,只是当一切都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有了转机时,小兰此刻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表的惊喜。
绝处逢生,像是走至崖边,虽已不惧粉身碎骨,但蓦然发现,其实还有路。
怎能不为此,有死而复生的狂喜呢。
小哀终于不会再被带去美国,终于可以洗脱罪名,终于不必再背负沉重的命运。
而她,终于可以带小哀回家。
“莎朗为什么会有这个......”小兰的声音都因为极度的惊喜在发颤。
“这个......似乎是个很长的故事,该从哪儿讲起呢?”莎朗微微抬头笑着说,眼神竟有些迷离,像是真的在思考,似是也走入了回忆,追溯着回忆之中,与之有关的一切。
只是,还未及小兰深问,她们却都听到窗子外面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每年这时候的雨,还真是说来就来。
小兰走过去关掉窗子,她知道小哀也不喜欢下雨。
小兰转过身,原想继续去问莎朗,关于刚才的那个问题。
只是她却瞬时被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无论何时,她永远会被这个人的声音吸引所有的心绪。
一声像是因疼痛而有的闷哼,虽是极力隐忍却仍能听出其中的哭腔。
“是小哀!”小兰心中一动,随即快步向床边走去。
小兰看到,小哀用手紧紧抓着被子,额上又开始渗出汗珠,接着又忽然蜷缩起来,像是在拼命忍着极大的不适。
小兰怕小哀会撞到那只输液的手,于是,她用合适的力度先稳住小哀的那只手臂,可小哀却又用另一只手臂紧紧抱住自己。
“小哀,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是哪里痛吗?”小兰的声音里是再难掩饰的慌乱,她不知灰原哀是在做噩梦还是身体极度不适。她试了试小哀的体温,明明已经比刚刚更接近正常体温。她只能先试着叫醒小哀,这样才能知道小哀现在究竟怎么样。
“小哀,醒醒!”
“小哀!”
毛利兰的声音那样急促,可是灰原哀却没有因此醒来,只是将自己抱的愈发紧,连全身都开始微微发颤。
“小哀!”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回应,毛利兰像是急迫的将要失去理智,“莎朗,求你了,再叫医生过来吧......”
“好痛......”小兰忽然听到小哀低声说着。
“小哀,你哪里痛?是不是头又痛了?”小兰这样说着,伸手去按摩着小哀头顶和眉毛内侧端的穴位。
可是,以前小哀发烧时头痛的症状,只要缓解了就不会再次发作,可为什么这一次......
“小哀,有没有好一点?”
“姐姐......”
这一声梦魇的轻唤,让小兰再次心中一颤,这样说明,小哀还是在做噩梦啊。
梦到了一个无法在梦境之外的地方相见的人。
而小兰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力。
她可以永远陪着小哀,永远用生命去保护小哀。
可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小哀梦中的那个人回到小哀身边,她做不到,谁也做不到。
只是,她心中感应得到小哀心中的痛楚,她的心也同样在撕裂一般的痛着,她能够感同身受,甚至,假如小哀此时醒着,她或许还能跟小哀说说话,可以和小哀一起去难过,一起去哭,她知道小哀会明白,这样,有一个感同身受的人,小哀心中的伤痛或许会快一点过去。
可小哀此时是在梦中啊。
是在一个没有毛利兰的梦中,这个梦她却好像不管怎样都进不去,不能去那个梦里陪着小哀。
她完全感受得到小哀的难过和痛,可她却无法替梦中的小哀去难过去痛。
只能就这样看着小哀被这个梦境困住,看着思念在小哀身体里翻涌,看着小哀心中的伤痕发作,而她却真的好像毫无办法了,她只能拥住小哀,一遍一遍的哭着去唤小哀的名字,希望小哀快点从梦中醒来。
可是,小哀还是没有醒来啊......
“应该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虚弱,所以一时醒不过来。”莎朗走过来说。
“可是这样下去......”
“姐姐......我冷......好黑......我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小哀。”小兰轻声念着,“你梦到了什么?是小哀的姐姐离开的时候吗?”
也就是她们初遇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小兰知道的......一直在下着不小的雨。
似乎是这样没错,小哀在下雨的时候,尤其是在夜晚,的确很容易做噩梦,这一点小兰之前就有发现,在她们住在一起之前,小兰就察觉到了。
今天也是因为这个吧。
所以,梦中的小哀会觉得冷,会觉得周围好黑,会害怕吧。小兰这样想着。
“我好饿,姐姐,公寓里都没有吃的。”
梦中的小哀这样说......
觉得饿吗......可是那个时候......如果是因为下雨,又梦到那天晚上的事,为什么会......还有,小哀说的公寓是哪里?小兰抽泣着,看着小哀,这样想着。
“她应该是梦到了那个时候吧,她一个人在美国的时候。”莎朗忽然说。
“小哀......一个人在美国的时候。”
“嗯。她以前也像这样吗?经常会做噩梦?”
“小哀在下雨的时候,尤其是夜晚,是很容易做噩梦。”小兰说。
“难怪了。”
“可我之前一直以为,小哀梦到的是她的姐姐离世的时候。”小兰说,“那时也有下雨,我以为是因为这个才......”
“也许吧,她会在下雨的时候做噩梦的原因或许是这个。”莎朗说,“而之前在她的噩梦里出现的,或许是你说的那样,但这一次应该不是。”
小哀,你一个人在美国的时候......那也是很让你难过的回忆吗?和那个雨夜一样。
你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一直就这样将往事藏在心里吗?我想知道的真相也是,你在美国时经历的这些也是。
所以,也一直都在为此而难过,因为心中背负了太多黑暗与伤痛,不为别人所知,只能在每一个噩梦,或是每一次想起后,自己默默承受的痛苦。
所以......
虽然那个组织已经覆灭,可你还是一直在难过,一直没法真正的走出来吗?却让大家都觉得你已经没什么事了,还一个人到大阪去待了一年。
而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那个雨夜之外,你还有太多没能被治愈的旧伤,那个雨夜,原本我以为是一切的根源,如今看来,那却是其中之一。
这时,小兰忽然看到,小哀的眼中,慢慢有眼泪流下来。
她正想拿手帕去帮小哀拭去,却发现那眼泪像是无法止住一般流下,像是她望不到尽头的苦涩的河。
小兰总觉得,小哀此时的眼泪,并不是她能轻易拭去的。
可是,却也只有眼泪而已,小哀现在却完全算不上是在哭,连微微抽噎也不曾有,她只是任由自己的眼泪在梦中落下,会说几句带着哭腔的梦话而已,却没有让自己真正在哭。
小兰想起,她第一次发现小哀做噩梦时,小哀也是这样,连噩梦中的哭泣都将声音压到最低,清醒时,更是还不会将噩梦中的一切告诉她。
“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肯说。”莎朗说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哀以前......莎朗,你......”小兰正要问些什么。
“姐姐,我不想......”灰原哀的又一句梦中呢喃,让小兰暂时止住话头。
小哀,你又梦到了什么呢?
我要怎样才能将你从一个又一个的悲伤梦境里带回来。
“小兰。”
忽然的轻唤,让毛利兰心中一动。
这轻唤像是探问,
我身处绵延的悲伤梦境之中,而你是否在梦境之外等我?
“小哀,我在。”
于是探问得到了及时的回应。
小兰一直将小哀拥在怀里,因此她也第一时间发现,小哀慢慢松开了抓紧被子的手,泪水渐渐停住,蜷缩的身体也稍稍舒展开,呼吸渐渐安稳。
即使隔着梦境,灰原哀依然感受得到毛利兰的温暖。
莎朗站在小兰身后,眼中微微的有些惊讶。
“你就像是能帮她屏蔽掉所有的不安呢,Angel。”莎朗说。
是了,因为知道小兰在自己身边,所以即使有贝尔摩德在这里,灰原哀也不会再有那种压迫感,可以安稳的熟睡。所以即使在悲伤的梦境之中无法醒来,灰原哀仍然能听到毛利兰的声音,隔着梦境,毛利兰仍然将她从噩梦中带了出来。
“我也希望自己能做到这样。”小兰这样想着。
此时,输液的瓶子里药水已经很少,莎朗对小兰点了点头,小兰轻轻扶起小哀输液的那只手臂,莎朗熟练的拔掉针头,小兰按着贴在小哀手上的胶布,替她止血。
“多按一会儿吧,她的血小板可能有些低。”莎朗说。
“我知道。”
“那么我就告辞了,Angel。”莎朗说,“她的高烧已经退了,等她醒来之后,你将那个U盘给她就好,她会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莎朗。”小兰说,“可以等一下吗?”
“怎么了?Angel。”莎朗转过身来说,“还有什么事吗?”
“关于小哀的过去,莎朗知道的,对不对?”小兰说,“可以告诉我吗?”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啊,小哀,不仅有一个危险的陷阱在,你心中的风雨,也没有停下啊。
只有知道了你的过去,我才知道要如何带你出来。
可我也知道,我不问你大约绝不会说,即使我问了,你也会,隐瞒那些会让我担心的部分。
“Angel还想听啊?”莎朗说,带着神秘莫测又有些疼惜的眼神,“她在你心里,非比寻常吧。”
“是的。”小兰的脸颊有些微红,却不会否认。
“那即使接下来你要听到的这些,会让你很难过,此生都无法释怀,你也想要听吗?为了她。”
“我想听。”
我说了,小哀,我会在任何时候陪着你,可是,如果是你我还未曾相遇的过去......我要如何在你的梦里,去到那个时候陪你呢?33ýqxsś.ćőm
所以,如今必须要了解,你埋在梦中的悲伤......
即使会难过,难过到此生都无法释怀,我的心愿意为你痛着,只要能了解过去,只要能让你相信,任何时候,你都不是一个人,哪怕是在无可追寻的过往......从今往后,你在看向那些时光时,我也可以陪着你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莎朗叹息一般的点了点头说,“不过,Angel,作为交换,你得先满足我的好奇心才可以哦。”莎朗对小兰笑着眨了眨眼。
“莎朗......”
“Angel先告诉我,你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吧。”
窗外忽然传来闪电划过夜空的声音,小兰不自觉的握紧了小哀的手,甚至有些慌乱的去察看,小哀有没有被这闪电的声音吓到,不过,还好啊,小哀此时睡得很安稳。
只是,毛利兰却忘了,灰原哀其实是不怕这些打雷闪电的声音的,真正怕这些的是她自己。
毛利兰顿了顿,脸颊上的红更深几分,只是目光虽然羞涩腼腆,却更是愈发的坚定。
窗外雷鸣电闪,
呼之欲出的,不仅仅是隐藏在心中的真相,
还有那些梦境中闪现的悲伤过往,
还有,
那自原点起始,就珍藏于时光中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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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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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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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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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4 章 第二十七章:呼之欲出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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