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匪头松了口,刚才的硬气,荡然无存。
旁侧的王二抖动了一下眼角,勉力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道:“你个傻蛋,他们是锦……”
“京城侯府的人。”北堂渊不待王二说全,便打断他的话,直接点了对方哑穴。
他对王二这种脑瓜不笨,知道太多,但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向来不会客气,干脆让他做了哑巴。
王二半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干巴巴地盯着北堂渊和南歌,认命般地闭眼装死。
北堂渊琢磨片刻,问眼前的匪头道:“你手下有多少兄弟?”
匪头伸出五根手指,前后翻转:“别看我们人少,水中功夫,绝不比葛家船帮的那些人差。”
匪头揩了下鼻尖,单手叉腰道,“既然你们看得起我,我自当帮帮你们,但有句话我得提醒你们,崔镰手下有些武艺不错的打手,连我都忌惮。”
“县官老爷,是你伤的吗?”南歌问道。
匪头蹙了下眉,冷哼一声:“只怪那老头迂腐,自己一穷二白,非要断我们的财路。
其实,我也没拿他如何,不过是送了他一封恐吓信。
至于他被马车撞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而是崔镰派人干的。
我已金盆洗手,带着兄弟们,虽做了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可没沾过血。”
北堂渊的眸色,晦暗不明,用玩笑语气,戳破了此人的谎言:“哦?可我怎么听说,一月前有两个锦衣卫乘坐你的船,与你发生搏斗后,便落了水。”
北堂渊从腰间掏出密探的腰牌,在匪头面前晃了晃道,“认识吧?”
匪头拧起眉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身,咬牙切齿道:“呵~这鸡鸣狗盗的小子,居然敢偷我东西。”
北堂渊好笑道:“说手下的人鸡鸣狗盗,难道你这位大哥,就不是匪了吗?
偷到自己身上了,便义愤填膺起来。
有想过,你们这些年做水匪,偷抢了多少不义之财?”
匪头不快地哼了一声,狐疑地打量起北堂渊道:“听你的口气,咋跟那些官家似的。”
“我们也算是半个官家吧。”北堂渊指了下南歌,敷衍笑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你们是否动了锦衣卫的密探。
毕竟,我们公子还要回京城落脚,和锦衣卫的指挥使也有往来,这要是他们追究起来,我们也好打点一二,有个说辞。”
北堂渊叹了口气,故作为难和畏惧道,“你可知,北镇抚司的鬼衙门里,那都不是人。
万一他们查到你的头上,我家公子又用了你这个人,我们也会受牵连的,总不能将你交出去吧。”
北堂渊在脖颈间一抹,看向突然哆嗦的匪头,继续恫吓道,“碎尸万段,那都是便宜了。
听说得罪他们的东厂厂公,直接被削成人棍,挂在城门楼示众,活生生给折磨死了……”
“别说了!”匪头吞咽了口水,打住北堂渊的话,急忙道,“我的确载过两个侠客打扮的外乡人,也的确从一人身上,捡到了这个锦衣卫的腰牌。
但他们的遇害,与我无关。
当时那两个人匆匆上了船,要我载他们去渔县,出手阔绰,同时也向我打听渔县水怪和赈灾银两的事。
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实情,半真半假地糊弄他们。
本都客客气气,可谁知,船快到渔县时,那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像中了魔似的,举刀就要砍我。
我以为,他们发现了我水匪的身份,是乔装打扮的官兵,便和他们交了手。
但在交手的过程中,那二人突然又跳了湖,这倒是把我整懵了。
我见他们沉湖后,没了反应,就跳下去查看。
人是没找见去了哪里,但却捞到了这块腰牌,我一看是锦衣卫的腰牌,当时就慌了,忙爬上船,招呼后面赶来的兄弟离开,不敢逗留。
直到一天后,我的人在岸边发现了两具被水怪袭击遇难的尸体。
我一看,就是那两个锦衣卫,却也不敢声张。”
匪头看向别处,有些胆怯道,“锦衣卫的事,我也听说过,不是善类,招惹上他们,也没我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我就偷偷把尸体上的衣服给换了,换上我们这里渔民穿的布衣,再亲自报官。”
北堂渊环抱着双臂,听完匪头的说辞后,又将目光落在王二身上,问道:“这个王二,想必是你的熟人吧?”
匪头看了眼王二的狼狈模样,嘲讽道:“算不上熟人,顶多认识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刘媒婆厮混在一起,走得很近。
这人的医术,极其普通,一门心思,想要成为他爹一样的巫族圣人,但巫族人怎会什么人都收留啊。
王二虽然医术不精,但识得各种草药,便经常去山里挖草药,卖给巫族。”
匪头看向半张着嘴的王二,冷笑道,“这小子吧,在村民面前装得像个正人君子,但我可知道,他极其好色。
我载过他几次,听说他去城里,都是寻欢作乐的,常流连青楼。
他爹给他留的家底,也就这么败光了。”
王二的神情极其难看,瞪着眼前的水匪头子,无力反驳,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或许觉得,被一个水匪头子揭穿老底,很没面子。
北堂渊觉得这二人有点意思,互相攀咬,倒是可以让他们知道更多事实。
始终不肯说实话的王二,这次还会坚持下去吗?
北堂渊热忱地勾住匪头的肩膀,将人带到一侧,轻声言道:“再问兄弟一个事,朝廷派发到苏城的赈灾银,你可知去了哪里?”
北堂渊见匪头起了疑,忙承诺道,“我知道,崔镰的胃口很大,你或许不知,他能威胁得了石知府,替他贪下赈灾银。
等扳倒崔镰,找到这些赈灾银,我定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兄弟。
我们可以三七分,如何?”
匪头惊诧地看向北堂渊,扫了眼不远处的南歌,笑了笑道:“我说兄弟,你该不会真和你们家公子是……”
匪头饶有兴致地比了比两根大拇指,挑眉道,“别看我只是个水匪,但来苏城前,也混过不少大地方,你们这种啊,见识多了。”
北堂渊堆笑,煞有介事地做了个噤声,低语道:“我自然做得了我家公子的主。”
说话间,北堂渊从袖口摸出一张银票,塞给了眼前的人。
“成吧,看你诚意挺大的,我就跟着你们混了。”匪头揉揉手腕,收下这张银票,低声道,“朝廷拨来的赈灾银,的确运来了渔县,还是县老爷亲自带人,从知府手中押运回来的。
但那些赈灾银,还不够给县里修缮桥面的,这里的县官啊,也是傻,自掏腰包,补足了修缮桥面的亏空,又上书一封,请求追加赈灾款,但都没有回应。
我这一来二去,撑船送客,自然也听到些风声。
朝廷给的赈灾银,根本就不是这个数,被石知府和崔镰贪下了。”
北堂渊斟酌后,问道:“你和石知府,也有牵扯吗?”
匪首摇了摇头:“这倒没有,我只和石大公子熟识,但这赈灾银若是短缺的话,必然要经知府的手。
石进身为苏城的一把手,这银子缺了,怎会不知晓?”
匪头笑笑道,“石知府,定也掺和其中,都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石磊每次来渔县,都会带两个大箱子,是用来运送货物的。”北堂渊将话题岔到石磊身上,斜了眼匪头道,“你们就是用这个方式,将外界的少男少女,迎来送往。
我在你的船上,也发现了女子用的帕子。”
匪头摸摸鼻梁,咧开嘴角道:“我们是匪,自然靠这吃饭嘛。
我看大兄弟你一脸正气,或许瞧不上我们,但日后你放心,这脏活就包给我们干。
你和你家公子,只管数钱就对了。
到时候在侯府发达了,别忘了我就成。”
北堂渊暗自一笑,这人还挺上道,他凑近匪头耳边,吩咐道:“你带着你的兄弟,全部出船,接应我方才派出去的那三人。
把他们带来的人,一并送来渔县,莫要打草惊蛇,一切如常,能做到吗?”
“就这?”匪头笑笑,拍打胸脯道,“包在我身上了,小事一桩。”
北堂渊推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用人不疑的态度。
他很清楚这些匪徒的做派,想要收买他们,就痛快些。
匪头吸吸鼻腔,笑看北堂渊道:“就喜欢你这种豪爽的,比崔镰敞亮。”
匪头消失在雨中,瞧着心情还不错。
北堂渊立在门边,目送走那人,也没派自己人跟着。
南歌不知何时来到北堂渊的身侧,朝对方伸了个大拇指道:“不错,能忽悠到这些水匪帮我们,可要比抓他们管用。”
“这不是我们的地盘,况且我们水性不好,自然要借当地人的东风,才能精准一击,拿下圣姑和圣女。”北堂渊回看向南歌,转身走进屋子,眸色阴沉,盯看脸色煞白的王二。
南歌知道,辣手阎王要出手了,王二只能自求多福,谁让他不肯说实话。
关上房门,南歌躲在门外的屋檐下,捂住自己耳朵,怕北堂下手太重,会叫破人喉咙。
南歌抬头看向这磅礴的雨雾,心情说不上舒坦。
大雨弥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真的会像水匪说的那般,很快就能恢复平静吗?
南歌不懂看天识雨,只觉得这漫天水雾,好看是好看,却困住了人的脚步。
“小公子。”仓促的脚步,和着顷洒的大雨声,穿透了南歌捂在耳朵上的手掌,钻入耳中。
南歌微愣,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用手遮着头顶,往自己这边跑的石婷。
南歌迅速拿起搁在门边的伞,迎了过去,替对方撑住天上的雨。
石婷浅笑,露出两排牙齿,指向自己的房间道:“我把墨姐姐找来了,在我房间待着呢……嗯?这是什么声音?”
石婷看向南歌身后的屋子,好奇问道,打算一探究竟,却被南歌横过身子,挡了去路。
“没什么,我家大人在抓老鼠。”南歌拉过石婷的胳膊,举着手里的伞,拽着人往前走。
南歌也不知为何,每次见到石婷澄澈的眸光,便不希望她看到这世间的血腥和丑恶。
尽管这有些自欺欺人,但一双干净的眼睛,总该保有底色。
石家的人,将眼前这个女孩,保护得很好。
“阿嚏——!”
石婷揉揉鼻子,和南歌靠在斋房旁的庭院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好奇地张望着斋房旁的屋子道:“那房间里是谁啊?为何你让墨姐姐单独见那人?”
南歌刚想开口,自那屋子里,便传来了哭声,漫过雨帘,仿若沁人肺腑。
石婷惊讶道:“这是墨姐姐在哭吗?我从来没见到她有多余的情绪……”
眉心拧成“川”字,石婷欲往前走一步,却克制了自己的动作,落寞道,“算了,我知道又如何,也帮不上什么忙。
从小到大,我都在给别人添麻烦。”
石婷抱紧自己的双臂,转身回自己的屋子,情绪十分低落。33ýqxsś.ćőm
南歌看向那个背影,跟了过去道:“墨羽有个姐姐,我们找到了她,我想,她们是姐妹相认,太激动了。”
石婷怔愣,旋即咧开嘴角,高兴道:“那太好了,她一直在找姐姐,总也不开心。
比起族里的其她师姐妹,墨姐姐也一直郁郁寡欢,如今心愿达成,她应该也没有遗憾了。”
石婷笑了起来,开怀得很,恢复以往的活泼,一蹦一跳地往房间走去,想起什么后,回头看向南歌道:“我差点忘了,陆先生让我去找他,说是要针灸,否则就打我屁股。”
石婷虽然在向南歌告状,但心情看起来不错,对陆医官的态度,也不似之前的嫌弃,认真道,“你们这位陆先生,与巫族的圣医们都不一样。
我以为的大夫,都是那种一板一眼,端着架子,没有表情的圣人。”
石婷笑看南歌,不知是夸奖还是贬损,“可陆先生却是那种不正经的人,油腔滑调,还会说瞎话唬我。
但他医术高明,是个嘴硬心软之人,我很感激他救了我。”
南歌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少女,神情缓和了下来。
能因为墨羽姐妹的重逢而开心,也能看到陆医官油嘴滑舌下的仁心,这位石小姐,真像一块璞玉。
石婷突然停下脚步,诧异地望向不远处走来的人,眼眸里闪烁出惊喜:“师父!”
南歌微愣,顺着石婷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女子,举着手里的伞,往这边行来。
她头发白了一半,挽着女子发髻,脸上白布遮面,与那些巫族人一样的打扮。
她露在外的眼眸,看着慈眉善目,却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犀利,直视南歌。
南歌淡然回望,拱了拱手道:“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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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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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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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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