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他们说的小公子?”圣姑打量着南歌,清冷问道,声音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

  未等南歌开口,石婷率先挽过圣姑的胳膊道:“小公子是我带来的,她会帮我们调查水怪案,她和她的侍卫,本事大得很咧。”

  石婷替南歌瞒了身份,又对她师父道,“您怎么出关了?”

  “我再不出关,渔县就要被这几个外人,搅得天翻地覆了!”圣姑突然变了脸色,迅速将石婷拽到自己身侧。

  眨眼间,她的身后冒出几个提着剑的白袍族人,迅速将南歌围困起来。

  南歌倒不慌张,宛若预料到一般,从容地立在原地。

  能让闭关的圣姑放弃炼制丹药,也要亲自出关捉拿他们,想必是心太虚了。

  “师父,您这是做什么?!”石婷惊诧道,作势阻拦,却被圣姑紧紧攥住手腕。

  “婷儿,你太年轻,不懂这世间人心险恶,太过相信他人。

  你眼前的这位小公子,命他的手下利用毒针害你兄长,嫁祸族中圣女。

  什么帮我们抓水怪,他们本就和水怪串通一气,在打渔县的主意。”

  圣姑说完,便将石婷推给了身后的族人,厉声命道,“带她回去,好生疗养。”

  石婷挣扎叫道,却被人捂住嘴拖走了。

  南歌蹙了下眉心,她有种直觉,眼前的圣姑突然出现,是奔着自己来的。

  余光略扫了眼身后,南歌暗自思量,墨羽和墨雪两姐妹,绝不能落在这些人手里。

  瞧他们只顾自己的架势,多半是还未发现墨雪。

  结合圣姑的话,南歌猜测,很可能是圣女和石磊沟通后,察觉到北堂从中作梗,开始怀疑他们几人了。

  巫族能控制渔县这么久,没有两把刷子,怕也守不到现在。

  南歌有了主意,打算将计就计。

  她对这些巫族人出了手,故意落了下风,让他们擒获自己,与此同时,扯掉身上的香囊,使其脱落在地……

  雨,还在下,但比先前的势头,小了很多。

  天边的乌云,也渐渐散开,有放晴的趋势。

  北堂渊又审了一遍王二,自他口中,又得知了一些事情。

  王二给巫族提供的并不是草药,而是带毒的花草。

  自己派来苏城的密探,在上水匪船之前,便染了霍乱人心智的迷香,才会阴差阳错与水匪产生口角,跌落湖中。

  据王二交代,那迷香,便是他亲手点的。

  在苏城的酒楼里,他正和刘媒婆商议,要对哪家姑娘下手,偶然间碰到两个密探。

  那个时候,密探正向店小二打听苏城水怪的事,便引起王二怀疑。

  王二很清楚巫族背地里干的龌龊事,也知道水怪的秘密,说起来,王二也算帮凶。

  他想获得巫族青睐,在圣姑面前立功,就趁两位密探留宿寺庙之时,偷偷点了毒香,故意迷乱他们的心智,一直跟踪他们,探查其底细。

  直到两位密探在去往渔县的途中,突然毒发,不仅和水匪发生口角,还意外落水。

  躲在暗处的王二,待水匪离开后,便通知巫族人潜入湖中寻人。

  也由此获知了二人身份,另一个锦衣卫密探的腰牌,就在王二手中。

  巫族人见此,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将二人毒害,嫁祸于水怪。

  但机缘巧合的是,这二人的尸体被水匪发现了,匪头怕惹火上身,换了他们的衣服,伪装成这里的渔民。

  当时接手此案的县官,对死者身份做了误判,致使锦衣卫的人调查这么久,才找到失踪的探子。

  北堂渊关上房门,发现南歌并不在门外,他微怔,快步走入雨中。

  雨势减小,真如水匪说的那般,说停就停。

  北堂渊不关心诡谲难测的天气,他更关心南歌去了何处。

  在通往陆医官房间的小径中,北堂渊一眼便看到了丢在水洼处的香囊,他疾步上前,弯腰捡起。

  香囊下的玉穗,也被雨水染湿了,南歌向来珍视此香囊,绝不会随意掉落。

  北堂渊注意到香囊上的线头,拢起眉心,这是被人硬生生扯断的,显然是故意为之。

  感觉到身后一阵风袭来,北堂渊迅速提刀,正欲迎头一击时,看清楚了来人,他立刻收刀,往后退了一步,敛住锋芒。

  “方才那个小公子,被巫族人带走了。”眼前之人,声音沙哑得厉害。

  北堂渊左右看了看,拉起对方,走至一侧无人区。

  此人,便是被自己放走的男水怪,墨雪所说的于泉。

  “我见那位小公子,是故意被他们带走的,便没有追踪。”于泉艰难道,看得出,他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北堂渊把香囊收进怀里,细问刚才场景。

  听了于泉的话后,北堂渊琢磨片刻,朝附近吹响一声雀鸣。

  不多时,隐在暗处的锦衣卫,立刻闪现在北堂渊面前。

  于泉看向北堂渊和突然出现的人,绿色瞳孔中,乍现一抹狐疑。

  北堂渊低声吩咐了锦衣卫几句,后对于泉道:“你带墨雪和墨羽,先随我手下走,一切按他说的做。”

  北堂渊见于泉略有迟疑,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还在猜疑我们,但你和墨雪,已经无人可依靠了。

  你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又告知我南歌下落,说明你还是想相信我们的。

  去吧,墨雪就在那间房里等你。”

  于泉没有说话,看了眼北堂渊,转身随锦衣卫离开。

  北堂渊呼了口气,快步走向陆中焉的房间,不出所料,房间内空无一人。

  茶壶茶杯倒在桌面,陆中焉的药箱,摔于地上,里侧的药瓶,尽数滚落。

  如此看来,巫族圣姑不仅劫持了南歌,也把陆医官抓走,并且还将石婷带走了。

  北堂渊环抱着双臂,开始在此处徘徊,似在等谁。

  该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唯有一人还没回来,北堂渊等的,便是跟踪刘媒婆,至今未归的沈东君。

  比起南歌和陆中焉,北堂渊最不放心的,就是老黑。

  这人去了这般久,到底干什么了?

  南歌让他跟人,也没让他抓人,按道理,该回来禀报线索了。

  就在北堂渊踱着步,打算不等老黑,前往巫族圣地时,一股浓烈的香粉味钻进鼻腔,便见沈东君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快步走来。

  “老大,刘媒婆被村民们绑了。”沈东君掀开衣服前摆,擦了擦脸,双手一扭,从衣服里挤出不少水来,怨念道,“那些村民也是被猪油蒙了眼,居然将俺看成了水怪,奔着俺就来了。彡彡訁凊

  俺只好跳湖藏起来,看着那些村民把刘媒婆带走,俺瞧着架势,像是要把刘媒婆生吞活剥了似的。”

  闻言,北堂渊抬了下眉梢道:“应该是因为王二害死陈圆的事,刘媒婆是其同谋,村民这是兴师问罪。”

  北堂渊忙问道,“你看到那些村民往哪去了吗?”

  “巫族。”沈东君整理着自己的衣衫道。

  北堂渊有了主意,立刻走至斋房,将王二拽了出来,招呼沈东君道:“走~老黑,我们给巫族的人,送祭品去。”

  …………

  大雨过后,白日晴空。

  巫族圣地的祭坛前,人头济济,村民们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人虽然多,却井然有序,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这里有一半村民,是北堂渊和沈东君撺掇来的,谎称巫族圣姑要当着全体村民的面,用王二和刘媒婆献祭水神。

  巫族的人看到一涌而来的村民,有些不知所措。

  少顷,圣女推着轮椅,来人众人面前。

  站在村民前的英梅,朝圣女拜了拜,指向被捆成粽子的刘媒婆和王二道:“此二人,就是杀害我女儿陈圆的凶手,这些村民都可以作证,他们亲口承认了害死陈圆的经过。”

  英梅的话刚落,身后的村民便附和起来,扬起音量道:“请圣女圣姑做主!处死这两个杀人凶手!”

  圣女颇为讶然,扫了眼起哄之人,虽是村里的村民,瞧着面熟,但平日里都很安分,今日怎这般活跃?

  圣女心中起了疑,视线巡查向人群,人堆里,凸起一大块头,皮肤黝黑,十分显眼,露着一口白牙,高声附和,撺掇身旁的村民,一并应声,请求圣人们做主。

  拢了眉心,圣女情绪不佳,她抚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脸颊,忘不掉圣姑出关时,看向自己的眼神,盛怒和斥责!

  圣姑根本不听自己的解释,便煽了自己一巴掌。

  这就是她的不甘,为何在圣姑眼中,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讨不得半分夸赞,一旦做错事,非打即罚,冷言冷语。

  既然如此不喜,为何当初还要收养自己?让自己坐圣女的位置?

  反观石婷,不论对方做什么说什么,圣姑总会庇护她,爱护她!不惜动用全族之力,也要为其续命治病。

  深吸一口气,圣女认出沈东君,知道他是南歌一行人,却没有言明,而是吩咐一侧的族人道:“去把圣姑请来,主持公道吧。

  她既已出关,这么重大的事,自然由她决断。”

  英梅见状,忙朝圣女拜了拜道:“多谢圣女。”

  圣女摆摆手,推着轮椅走向一旁,等待圣姑前来。

  刘媒婆一听要将他们祭天,忙剧烈挣扎道:“冤枉啊冤枉!害死陈圆的凶手,是王二!与我无关啊!你们不能将我祭天!”

  “呵,王二都交代了,就是你和他把陈圆从家中骗出来的!你就是帮凶!就算不祭天,也要沉湖浸笼!”英梅咬了咬牙,怒斥向刘媒婆,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

  刘媒婆看着下方声讨自己的村民,欲哭无泪,径直撞向一侧的王二,吼道:“你装什么死啊!快替我说句话!我这还要给你陪葬不成?!

  当初可是你牵的线,要我媒婆身份,替你们寻觅猎物,拉我入贼坑的!”

  王二斜了眼刘媒婆,旋即吃痛地皱起眉头,不是他不说话,而是自己被北堂渊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

  现在他浑身作痛,一想到北堂渊这些人的心狠手辣,便畏惧地垂下眼帘。

  他内心万分煎熬,不知道对方何时能替自己解开穴位,北堂渊要他能开口说话时,在村民面前揭露巫族人的嘴脸。

  北堂渊固然可怕,但巫族人也不是善类,王二痛苦地闭了闭眼。

  在死亡面前,他还是选择活命的法子。

  “圣姑来了!”

  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大家均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混在人群里的北堂渊,压了压头上的斗笠,眯眼看去。

  只见圣姑走在前方,她的身后,被族人们押送着两个人,正是南歌和陆中焉!

  北堂渊往后退了一步,握紧手里的镰刀。

  他不同于老黑,此时做渔民装扮,手里面是从村民那借来的镰刀,方才起哄的村民,亦是北堂渊买通的。

  北堂渊不知何时才能等来官府的支援,眼下他只能先借助村民的力量,压制巫族。

  跪在祭坛前的王二,见到圣姑时,有些吃惊,不太自然地低下了头。

  买卖陈圆这件事,是他自己鬼迷心窍,私自行动,并未知会圣姑。

  他知道圣姑在闭关期间,便想和刘媒婆偷偷干一票,神不知鬼不觉地推到水怪身上,可谁曾想,出了意外。

  王二知道圣姑的手段,这个女人能凭一己之力壮大巫族势力,可见一斑,心肠也极其歹毒。

  比起那个断腿的圣女,王二忌惮的,是这个巫族的首领圣姑。

  滚动了下喉咙,王二紧紧低着头,视线扫向人群,他不知道北堂渊躲在何处,身体抖个不停,越来越怕。

  一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另一边是杀人如麻的巫族首领。

  王二咬紧牙关,艰难地咳了咳喉咙,依旧发不出声音。

  圣姑朝身后的族人挥了下手,他们动作极快地把南歌和陆中焉绑在祭坛前的木桩子上,又搬来木柴,堆在二人脚下。

  比起南歌的淡定,陆中焉可管不住自己的嘴,尽管二人被蒙了双眼,但也能感觉得到周围的压抑和嘈杂。

  “我说你们巫族人的待客之道,还真挺特别啊。

  想请我这位妙手圣医,不必这般劳师动众,我跟你们走便是,咱们可以促膝长谈,探讨医术。

  这又是捂眼又是捆绑的,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呀?”

  “把他嘴堵上,很吵。”圣姑瞥了眼陆中焉,冲旁侧的族人递了个眼神。

  族人立刻掏出一块布,堵住了对方的嘴。

  闻声,南歌看向圣姑的方向,始终没有说话,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鸟鸣声,三短三长,知道北堂渊就在附近,也便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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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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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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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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