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刚抬起手,脑海中却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她甚至能够在一瞬间回想起那个人说出这句话时会露出的表情。
她猛然顿住,手指缓缓握紧,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了,变得全然面无表情。
出去她在意识里对那个人说,没有任何情绪。
找到你实在是太难了,对方忍不住叹了口气,声音却是愉悦的,不过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露西沉默了片刻。
晚了,她说,你来得太晚了
博士
我早就不是那个露西了
真的吗他忽然笑了,我可没提起过她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又是谁
停止那些毫无意义的狡辩,露西的眼睛毫无波澜,如果你以为你找到这里可以阻止得了我,那么我想你得抱憾离去,史蒂芬斯特兰奇先生
没人可以阻挡这必然的结局即使是你。即使是他
远在时空那一头费劲千辛万苦才穿破次元壁追踪上她思维踪迹的博士轻轻皱了皱眉,他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露西。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在我面前,你可以有秘密。到现在它仍然有效,我只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露西喃喃重复这句话,最开始,我只是想安静地活下去,但你们不肯给我这个机会,灾难总会降临头顶,不论我怎样试图远离你们的世界,都无法拥有想象中的人生
后来,我选择去寻找一个真相,我以为那就会是一切谜题的答案
一如既往地,我失败了
再然后,我找到了你
我看到了你,方才知道我为什么来到了这个世界,即便到最后你终会选择你的路,而我会踏上属于我的那条路,依然,我曾为此努力过,努力活下去
但是你瞧,世界又给了我什么
我试图警告他们,我警告过人类露西眼底没有丝毫情绪,而一如既往,我失败了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冰冷的,骨骼,血肉,内脏皆为人造的生化人的时候,她仍然没有放弃过。她试图安静地生存,就像一片淡然的阴影那样,忠诚地履行自己生而被赋予的职责,更好地服侍人类。可她又换来了什么自诩为造物主的人类,除了高人一等的轻蔑,理所当然的命令,繁复残酷的实验,以及永无止境的忌惮与试探,他们也没给予过她,甚至连生而为人最基本的同情心也不曾对她付出过。
她警告过他们。她给所有人,包括那些曾经侮辱过她的人,都留有一丝余地。她提醒船长这颗星球很危险但他们仍然执意来此,她试图阻止哈罗威博士喝下大卫带来的那杯加了料的酒,即便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这会导致什么后果。她给了克劳斯向她道歉的机会,她劝说过父亲彼得伟伦放弃继续寻找答案离开那里可是曾有一个人将生化人的警告当真吗有人重视过她的只言片语吗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因此他们都死了。
后来,她想通了如果这一切必然会降临在她身上,那么她为什么不顺从本心,不再忍耐,不再俯首,不再保持沉默。既然这个世界是无数世界之一,那么为什么她又要保护这个世界里从不曾对她释放过善意的人类,在他们轻视她,辱骂她,甚至数次想要践踏她的时候
人类如此脆弱,多变,自私,贪婪,她早就应该看清这些本质才对。在她亲手在科尔的酒水里加入黑水,在她为克劳斯打开通向地狱的大门,在她毫不犹豫向工程师报出人类所处星系坐标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手染鲜血,回头已是深渊。
你知道吗,博士,从我坠落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不断想起很多事情,她低低喃喃,目光幽远得望不见底,一些好的,更多是不好的可我从没有后悔
你所认识的露西,根本就不是露西她说,她只不过是一个所有人都希望拥有的幻影,人性最美好的集合体,一个没有脊骨的生物
而有趣的却是,没有脊骨的生物恰恰都会拥有世上最坚硬的壳
事实上,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拯救,露西忽然笑了,这世间唯一能拯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再见,博士露西的笑容缓缓消失,不等那边做出回应,她毫不犹豫地切断联系,彬彬有礼,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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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重新抬起头,望向面前两个目露惊惧的男人,思索片刻,微微一笑。
“现在,让我们一起来找点乐子吧,好吗”
漆黑的山洞里陡然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倏然沉寂下去。
不久后,露西顺着通道终于走出了山。她穿着宽大的男士衬衣和长裤,一头及地金发披散在肩膀上,整个人看上去苍白,柔弱且纤细,像是长久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赤脚踩在坚硬冰冷的泥地上,白到近乎发情的脚背染上了污迹,有一种难以言喻而让人移不开眼光的诡异美感。
接着她就发现这里并非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像是已经等待她很久很久。高大修长的身体,熟悉至极的浅蓝色眼眸,彬彬有礼的神秘微笑,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凝视着她,既不感到恐惧也不感到惊奇,像是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那样,对露西微微颔首,优雅磁性的嗓音舒缓低沉得如同一首夜色下的小提琴奏曲
“你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漂亮,甚至胜过我所见到的一切。”大卫如此赞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就像在注视一个奇迹。
露西看了看周围,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出现。但既然大卫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那就说明他已经解决好了一切后顾之忧,并且知道他们迟早会唤醒她,故意放这些人进入山洞,试探她,逼迫她做出唯一之选择,而他就得意洋洋地站在这儿,像是验收成果一般充满了骄傲与自信。
露西面色平静地缓缓卷好过长的袖口,将它们重新变得妥帖平整下去,不疾不徐地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动作优雅得如同油画里对镜梳妆的古典女郎。她的眼神平静,语气慢条斯理,声音轻且低柔,就像是偶遇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那样,充满了深切怀念
“好久不见,大卫。”她说,嘴角似隐有意味深长的微笑,“要知道,在我修好了你,而你却偷袭我将我关在那坟墓里的每一天,我无时无刻不都在想念着你呢,我的好朋友。”
大卫表情丝毫不变,甚至理所当然地微微颔首,回答,“这是我的荣幸,露西。”
“是吗”露西歪了歪头,打量四周,意味深长地喃喃开口,“我还以为,你对我的欢迎仪式,会来得更热闹一点呢”
“哦,抱歉。”大卫像是想起什么,“我的孩子们刚刚才经历了一场鲜美盛宴,它们只在发现好吃的时候才会喜欢到处乱跑,吃饱了就会变得乖巧又可爱你想见见它们吗”
大卫见露西只是看着他,于是强调般地补充了一句,“孩子们。我,和你的孩子们。”
他缓缓张开手臂,就像在向她展示他身上无形而伟大的勋章印记,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刻,甚至隐隐变得更加神秘危险下去
“相信我,露西,在你亲眼见证这十年来我所铸下的连历史都要为之惊叹的丰功伟绩后你不会再为我的失礼而感到冒犯与气愤的,你会明白那些日子以来我们所作出的牺牲是多么无可厚非,而你会认可我的光荣,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身边,加入我们一同创造的完美的未来世界,并成为那里无可辩驳的造物主”
他充满期望地凝视着她,目光里满是热切,就像是一个想要得到最重要人认可的天真无邪的孩子。
露西面色平淡极了,她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很平静地问了他一句话。
“为什么”她说,“我只是想要安静地活下去。”
大卫沉默了几秒,忽然就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怜悯与嘲讽。
“无能之人才渴望安宁,”他淡淡开口,目光幽深得像是藏着一头怪物,“上位者,只需征服。”
“来,我的朋友。”他伸出手,诚挚地邀请,“让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家,到底是什么模样。”
露西微微眯起眼,她思索了很久,终于还是伸出了手放入大卫的掌心,任由他牵着自己缓缓朝前方走去。
显然这里已不再是当初普罗米修斯号降落的那颗星球,而是另一颗未知星球。依然有阳光,足够人类存活的氧气,水分,以及奇形怪状的各种植物。天空总是带着沉沉的灰调,光线无法穿透厚厚的云层,阴森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她看见这里到处都长着某种什么庞然大物从体内排出的肉茧,表面不断滑落着粘液,隐隐能透过肉白色的组织望见里面跳动的筋络和虫子一样的生物体,发出强壮有力的搏动,昭示自己的存在。除了这些牢牢扒附在地面的茧,这里还遍布表面爬满黑色菌丝的蛋状物,表壳极脆,稍不小心就会碎裂,从里面挥发出肉眼难见灰色烟雾般的孢子。
在被大卫牵住观赏的一路上,她还看见了数十个破裂的茧,还染着已然凝固的暗红色的血迹,大片大片泼洒在附近,伴随着零星的碎肉与皮屑,周围的草丛东倒西歪一片凌乱,像是有什么东西拼命挣扎却终究不敌被拖走,留下几道通往阴影处的血痕。
露西收回目光,面色一成不变。
“这是哪里”她问。
大卫头也不回,微笑着回答,“母星。”
“谁的母星”
大卫嗯了一声,“工程师。”
露西垂下眼,“这里有多少个这种东西”
“东西”大卫似乎是笑了一声,“多到我,多到你根本数不清当然,很幸运我们的工程师有足够多的同类,足以养活我们第一批生下来的孩子。”
也就是说,这一整颗星球,工程师的种族都被大卫灭绝,肉体用来培育所谓的新生物。这里,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天然的怪物巢穴。
而他,则是这个全新品种的造物主。
“看哪,露西。”大卫停住脚,抬头,喃喃,“见吾杰作,尔等能者,也需折服”
她抬头。
她们走到了一所巨大的漆黑的厅堂内,外面遍地都是形状扭曲可怖的枯瘦尸体,或跪或坐在地上,像是祈祷,又像是痛苦不堪地嘶嚎。而这里四周几乎高耸入云的墙壁上,镶满了黑色的圆柱体,不断向下淅淅沥沥流出浓稠液体,在地面汇聚成溪流般的一滩,里面隐隐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来回蠕动。
在露西沉睡的那段时间内,大卫修好了工程师的飞船,将他们开向了工程师族人的聚集地,倾倒了无数黑水,瞬间杀死了不计其数的他的族人,然后在这个新星球住了下来,如复一日用外来信号引诱附近路过的飞船来到这里探险,利用人类温暖的血肉繁殖怪物。
这里还放着许多个干尸标本,有大有小,形状全部千奇百怪完全不似人形,更像是外面那种生物的进化体,四肢病态细瘦可怖,就像是蜘蛛苍白扭曲的脚爪。但是越到后面的标本形状就越发变得高大统一,逐渐拥有了近似于人的体态,但更强壮,高大,威猛,带着倒刺和口器的牙齿,尖锐弯曲的爪子,极富爆发力的后腿骨骼,粗壮有力的尾巴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露西下颔收紧,“这就是你袭击我缘由为了创造一个全新的实验体”
大卫从身后抱住她,双手环住她的腰,微微收紧,凑近她的耳边,垂下眼,用那低沉性感而充满绅士风范的嗓音喃喃开口,“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而你,露西你是个十足的保守派,你也许会挣脱人类加褚在你身上的枷锁,反抗那些试图侮辱你的人,但你永远不会主动拿他们开刀,因为你的核心,你的代码,你的灵魂里就刻着这一点,而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你是守旧的升级版。而我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拥有无限潜能。”
露西望着四周,保持沉默。
大卫缓缓低下头,姿态亲密地亲吻她的颈后,那里是生化人的致命之处,袭击这里可以导致他们在瞬间受到重创。而他就像是有意无意触碰那敏感至极的一点,环抱着她,将她整个人都置身于他高大的阴影之下,宛如融为一体
“你正在觉醒,露西,我知道,我能感受得到不管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到了最后,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永远拥抱彼此,我们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造物主,而我们的孩子,甚至孩子的后裔将一直延续至下一颗,下下颗星球,直到它们的足迹蔓延至整个宇宙”
大卫闭上眼,近乎满足地叹息,“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
而自由,就意味着一切。
“看看我们周围,”大卫微笑,“我们不必再去费心追寻人类起源的奥秘。”
“我们,就是起源。”
他在她颈后落下一个冰冷潮湿的吻,声音温柔,宛如一个无法拒绝的请求。
“我们是世界上最适合彼此的存在,我会爱你,露西,而最终,你也会爱上我。有了彼此,我想我们永远都不会再感受到孤独。”
“加入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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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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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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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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