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其它小说>剑隐诀>第 159 章 七、沧沧
  “阿迷,你的剑法进步可真快啊!”明吾随意以巾帕拭了面上血污,不吝夸赞道,“竟凭自己刺死了那只异狐首领,真是太出彩了!”

  知迷亦以绢布细拭着剑身血迹,笑答道:“侥幸罢了。哪里比得上阿吾,你可是连护卫都不需要,自己一人就挑翻了那群异兽的老巢!”

  身后的护卫们闻言俱露无奈之色,倒非下属无心,只是实在跟不上明吾杀伐的速度。

  此年,知迷将满八岁,明吾也仅十一。明氏族主认可明吾剑法初成,思以无大凶的简单任务予其历练;而江系家主恰也欲寻机令知迷实践一番搦管记事之能,征得族主应允后,便令她与明吾同行了。

  任务地点只是一处普通的村庄,附近时有异兽骚扰,窃取米粮、戕食禽畜,村民苦不堪言,方才请愿求助周遭武者门派。不过,这般异兽至为次等羸弱,明氏本族并不会接到这琐事般的请愿,乃是族主随手自附属门派的单子中抽来的。

  既同行历练,知迷自然不愿单单做个执笔者,她心有意气,不比明吾疏淡。

  回到村庄时,夹道相迎,嵩呼涕零,皆是常事。

  字里行间此事已司空见惯,可当真身临其境时,知迷才觉心澜随萦身的风光而激荡。

  鲜活,昂扬,亦倜傥。

  可惜留于卷宗上的笔墨,不通人心。

  及暮,全村大摆飧宴,将恩人们带回的异兽尸体剖宰而烹,取出自家珍酿的好酒,诉不尽感激之情。

  知迷早已记不清那日酒菜的味道,也忘了火光里喧闹的欢声笑语,她只记得,在自己的纪事只差收尾的一笔时,

  她听见与明吾搭讪谈天的几个村民中,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原来这一代的明氏少主是个女孩儿啊,生得这般精致漂亮,定是个美人胚子……”

  甚至还有同龄的男孩在大人身旁附和,嬉笑道:“大恩人,小美人,真漂亮……”

  赞语不绝,笑语氤氲。

  听着村人们淳朴无华的夸艳,明吾只是回以笑意,不及开口,便忽闻一声稚嫩的厉喝:

  “住口!”

  霎时万籁俱寂,每一道目光都惊愕或不解地落在知迷身上。

  知迷已然忆不起骂词的内容,她只铭心着,那义正严词、一字一句,都是心底的毒火烧铸鲜血而成的珠颗,在清明的冰渊中经历过百般痛苦的洗濯,才被她恨恨呕出,妄图砸醒这些愚昧的世人。

  然而愚昧的内容中,正有一项是固执己见。

  没有人被说动,只引来了怨恨与变本加厉的质问。

  本就是美人,怎么还不许人赞美?不说就不是了么?

  心腔中那种柔软的窒息感再次淹没了知迷,她眼中烧满烈焰,握紧了剑柄。

  ……

  最后一线天光被扣在门扉外。

  知迷不安地去握剑柄,抓了个空。

  在村里,她终究并未伤人,只是威吓,可仍是被护卫们拦住了。

  回到江系府中,家主听闻此事,气得颜色都败了几分。

  他亲自寻了一间与周隔绝的黑屋,亲自将知迷拎了进去,锁上了房门。

  听见铁锁颤荡的声音,知迷循声奔去,撞上了一片平壁:“你不是说八岁就教我习剑吗?!你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

  “你给我在屋里好好反省!”家主正在气头上,上好锁后便狠狠踹了大门一脚,“八岁才教你习剑,是希望你先学会怎么好好做一个女儿,可你自己看看,你有学到过哪怕一星半点吗?!”

  急促地呼吸了几息以平复心绪,家主才甩袖离去:“什么时候有女儿家的样子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他走出几步,便听见身后嘭然砸起巨大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稚弱却拼尽全力的咆哮:“什么叫女儿家该有的样子!凭什么女儿家就必须该有女儿家的样子!”

  家主面不改色,任那撕心裂肺的呼号愈渐邈微。

  “我不是女儿家!我不是!我不是女孩儿,我不是姑娘,我不是小姐!”

  “爹——你听到了没!我不是女儿家!”

  “老东西——你生错人了,我才不是什么狗屁的女儿家!”

  恨不得唾尽浑身热血的凄厉呼喊,吹散在辽旷空院的寂寂尘埃中,连回音都激不起一缕。

  ……

  第三日之时,家主步入此间,阒寂如死。

  侍从颤颤巍巍地说,小姐三日里分毫食水都没进,每次从窗缝里送进去的餐食和饮水,都被原封不动地扔了出来。

  三日里,她不断地撞门、砸门、嘶声怒骂,直到气力不济晕过去,等醒了便又拼着余力,撞一下是一下,骂一句是一句,往复循环,不知昼夜,不肯歇止。m.33ýqxsś.ćőm

  “顽固不化!”家主又一次甩袖离去。

  连鸟雀都不愿落足的空院里,狠厉又渺小的撞门声似滴水般倔强,直持续到第八日,却没能穿石。

  知迷浑身是血,声音已经嘶哑到听不出字句,她瘫靠着门板,纵使醒着,也撞不了、骂不得了。

  四肢百骸的疼痛并未带来恐惧,反而令她无比舒畅——她的心在那样的黑暗中煎熬着,凭什么身却光鲜亮丽、安然无恙?

  鲜血还在各处流淌,带走温热,又将她蒸灼。

  死亡……眼前的光晕太微弱,知迷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否睁着眼。她想象着死亡的模样,缓缓地伸出手去描摹,心底漫起一丝丝前所未有的感受,叫做幸福。

  原来肌肤是衣套,筋脉是锁链,肉腠是桎梏,骨骼是刑架,血液是焚炼不熄的业火。

  唇角无力,欣乐却难宁,知迷听见一个空灵的声音代自己祈念着:快些,再快些吧……

  直到那道空灵的声音也愈发虚渺,知迷直欲呼抃与流泪——若她还能做到的话。

  黑暗吞噬了时间,直到光明再一次诞生。

  迎接她的,是浮云的怀抱。

  知迷朦朦胧胧看着轻云飘动,不禁会心一笑,想,早知死后如此自由,何必还苟活至今呢?

  “阿迷?”一声熟悉的忧唤吹灭了知迷的美梦。

  逐渐冷凝的视线里,果然是明吾蹙眉的神情。

  浑身都是被勒紧的束缚感,头顶被帷帐笼囚,胸膛被罗衾镇压,知迷总算苦涩地向现实妥协,她得救了,她的躯壳得救了。

  明吾说,任务完毕回族后,她休整了两日,担心知迷仍然怏怏不乐,便前往江系探访,可江系家主说知迷这几日有要事需参与,不便迎见,她便回主系等待,这日才终觉有些不对,自己一人潜入了江府打探,兜兜转转探知了知迷被囚禁的院落,院中无人,明吾唤了几声知迷的名字也毫无响应,情急之下,她才用剑砍碎了铁锁,救出了知迷。

  知迷口中的胆汁都失了味道:“谢谢。”

  这两个字是她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里,所尝过最苦的物事,之一。

  “得知你爹差点害死你,你娘都快哭晕过去了。”明吾安慰道,“还好大夫医术高明,保住了你的性命。这下你爹应当后悔极了,不会再过分严厉地管束你了。”

  房门忽响,伴着家主沉凝的声音:“少小姐说的是。抱歉,阿迷,此番,的确是为父失了缓急。”

  明吾见状,遂向知迷温然一笑,起身一拱手,告辞离去了。

  知迷平静地望着此时仍一身威严肃穆的父亲,她本应心如死灰,但终究尚年幼,那双唯一袒露在外的目珠不自知地亮起了微光。

  “不愧是主家的凤子,能耐不小,心术亦端正。”说着明吾听不见的夸赞,家主引出后话,“你若在那间暗室中丧命,我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非止声名威望,于他的心境,也是一生不可磨灭的污迹。

  知迷张了张目,瞳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消失了。

  “江家世代崇德明礼,祖辈多少英才俊杰,男子以阳以刚,清雅不失傲骨;女子以阴以柔,明朗不失淑质,家风流芳百代,从不曾出过异类。”家主长叹一声,“我不能让家风毁在这一辈手里。你我父女缘悭,伤养好后,便就此别过罢。会有下人送你离开,在平凡安宁的地界安顿下来,银钱够你们此生富足了。”

  他最后落目了知迷一眼,那稚幼的瞳中除了茫然,依旧只有平静,没有恐慌,没有悲戚,更没有后悔。

  家主随即拂袖转身:“那地方很远,去了之后,忘记这里,别再回来。”

  知迷喃喃道:“我原本有一个更远的地方想去。”

  嘶哑的嗓音却已传不出紧闭的房门。

  ——

  至黑的烟缕苒苒蒸腾,仿如荒土上迎风丛生的野蔓,顷刻繁茂满目,转眼拔地如群山,欻忽又似万戟参天。自己立身其中,仰望四方,天笼地牢,崇岭欲倾,愈发不能喘息,愈发想要安息。

  双眉紧蹙,双目紧闭,冥坐的每一刻都不曾平宁。

  青丝闲逸,不晓烈苦;白衣无恙,不解泥淖。

  药力在灵念中往来浍浚,每一次荡过,都如分筋错骨,强行冲开每一缕肌腠、筋脉的缝隙,才能稍微将黑气洗淡一层,乃至连皮肉都刮走,连髓血都不留,也只不过涤其万一。

  将那经年固结的黑气重新搅扰释放,虽为驱除之的,孤竹仍愈发难以招架,心中惑乱不堪。

  终将沦于溺亡的边缘,孤竹不再强撑,一掌击在自己胸膛上,迫出一口深浊的恶气,再次能喘息起来。

  守在一旁的星簇河忙欲搀扶,孤竹立时抬手将他制止:“先……莫……近……”

  勉强嘘出几个字音,孤竹调集了几分残力,复又凝气聚神,正姿回坐,瞑目与气焰正盛的黑气缠斗起来。

  ——

  江边,碎石浅滩。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当真见识到这一幕时,为伴的剑却见不到了。

  “可惜,我也不算是什么风流人物。”本应幼嫩的声音却沙哑如鬼,“呵,也永远成不了风流人物。”

  “浪啊,浪啊……”喃喃低语,却如铁砂磋磨般可怖,“委屈你,纡尊降贵,将我也淘去吧……”

  涛声未竭,风吟未歇。

  知迷笑答:“多谢。”

  然而,她才行前数步,便忽闻熟悉的呼唤从天而降:

  “阿迷——!”

  紧接着,便不出意外地被死死拽住了。

  “阿迷,不要轻生呀!”明吾气喘吁吁地拉着知迷的胳膊,“还好赶来得及时,吓死我了……”

  知迷清楚,此时最佳的选择或许是甩开明吾,赶紧跳江……

  但是转念一想,以她的本事,说不定还真能把自己重新捞起来。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知迷只好尝试着先说服明吾了。

  “阿吾……”知迷措着辞,还来不及开头,眼前便陈开一抹灵光,银澈的剑身,淡淡的墨色光华,朴实而雅致,厚重而清孤,一剑划破了知迷的言语,也斩空了她脑中繁复的思绪。

  “今日是阿迷生辰,我记得哦。”明吾笑意灿烂,恍如初见那日的阳光破云而来,“我闯破了清砚阁一共八道屏障,才取得了这柄‘墨珩’。阿迷,喜不喜欢?”

  知迷仍没能从怔滞中回过神来。

  她在那间枯索的屋子里养伤三月,除了大夫与他的童子整日忙进忙出,再没有任何人前来探望——家主定然严封了消息。

  原来并非明吾救下她便抛之脑后,原来她是去闯了清砚阁。

  明吾当知迷是大喜过望,遂趁热打铁,将宝剑在她眼前晃了晃:“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去,它就是你的了。”

  知迷却毫无动容,又似已恸彻而失觉,缓缓将明吾的手推回几分:“阿吾,我再也不能执剑了。”

  轮到明吾怔住了。

  “大夫说,能把我这条命抢回来,痊愈到与常人一般的程度,已是竭了他半生心血。”知迷几近喑哑,“但是尽碎的经脉……就是裁缝神仙来了,也补不好。”

  她凭自己幼弱的身躯硬撼重门与铁锁,足足八日,便是尚未将自己撞成涂地的肉泥,也相去不远了。

  经脉尽碎,一生都无法复愈。

  知迷徒劳地清了清喉嗓:“马车赶到这儿,我便将带我离开的两个下人遣散了。这里离江府已经很远,没有车马,没有钱财,我一个人走不回去。他们才放下心来,带着所有银钱,驾着车离开了。”

  明吾将墨珩收入鞘中,愤然道:“可恶!他们怎么能就这样弃你不顾?!”

  知迷连忙抬手按住她:“你还不明白吗?阿吾,江家主只是想将我从家谱中除名,让我活,是仁至义尽,不愿愧负良心罢了;若我死,才是真正令他们称心如意的结果吧。”

  明吾清明的眸渐渐布满茫然,颤声道:“竟是这样……?我偷听下人们说你失踪了,我还以为是你负气出走了……”

  “我本还想告诉你,你娘近来又有了身孕,明年你就能有个弟弟妹妹作伴了。”明吾怅惘道,“原来……是江系怕后继无人,才……”

  知迷已波澜不惊,只是苦笑道:“阿吾,如今我早已生无可恋,只求投身江浪的襟怀,换我心内一时片刻的安宁。”

  “你若是真愿为我好,就请松手吧。”知迷说罢,郑重而又轻柔地拂开了明吾的手。

  回身履石,披一肩灏气,迎泱漭天风,安赴江流。

  身后果然不再有执着的挽留,与那些曾经鲜艳缭乱的光景一同,在足下一步一步沉寂了。

  仿佛天地间,终于只余她一人。

  还未行至江心,波水已没至胸膛,冰意砭骨碾肺,却令知迷直欲高呼“畅快”。

  “快”字终被另一道更决然的呼喊截断。

  “不,阿迷!我不能让你死!”

  知迷不及反应,便被急至的明吾死死抱住肩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拖上了岸。

  知迷挣扎不得,又怕连累明吾,心中甚感绝望。

  然看着与她同样一身湿重淋漓的明吾,霎时涌起的愧疚感冲散了恼怒与哀戚。

  “阿迷,你跟我回主系吧。”明吾喘着气道,“我爹是个开明的人,他不会在意你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有实力,就能得他正眼相待。”

  知迷摇头不止:“阿吾,我已经没有任何希望足以活下去了,就算你带我走,也只能带走一具有呼吸的尸体而已,日后也不过是苟且偷生、得过且过,兴许比一些下人还不如罢。”

  “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吗……?”明吾茫然而哀痛,迫切道,“虽然不能再执剑,天下还有千万种巧术奇道,以阿迷你的聪慧,若认真习练,定然不比剑客差的!”

  “天资聪颖又如何?智计过人又如何?武艺超群又如何?凌驾万众又如何?”知迷一句比一句清冽,破哑的嗓音渐渐冷得比厉鬼更为诡异可怖,“我永远成不了我想成的人,我的本心将永远蒙尘,我的心志将长受屈辱——没有人会看见真正的‘我’,每个人眼里都只有那一具光鲜的外壳。”

  “然后再用他们自认为的理所应当,为那具光鲜的外壳编造一颗有血有肉的‘心’。”知迷咬着牙,切着汹涌的痛恨,“不论‘我’如何自证、辩解,他们都只会固执己见,只会相信自己胡诌造谣的那颗‘心’,就是真正的‘我’。”

  “实力、声名、地位、财帛乃至生命百味,于我而言始终是外物。”知迷叹散了恨意,又凝着万古怅意睎望向天际,“若心不能得正,意不能得全,永生永世溺于泥沼之中、任人屈曲摆弄,那实在是生如炼狱,冰火相煎了。”

  明吾凝望着知迷,良久。知迷不曾着意她神情眸色,也不知她是否听懂了自己的无望。

  那时间,确是良久。久到涛声都快枯竭,久到山棱都被白云磨平。

  又由明吾的声音将这一切还回:“若你实在不能在自己身上找到生的希望……那么,我呢?”

  知迷彻彻底底愣住了。

  阿吾?是啊,她如此完美,天资卓绝、实力非凡,率性而知礼,疏朗而不矜傲……日后定也是鲜衣怒马、风流出众的人物。

  ……不,不完美。

  知迷突然凛目,阿吾该当成为凌云之君,有万种光华,可她,身负着女子之躯。

  似已预见到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编排指说如污水秽浪尽向眼前人涌去,知迷立时毅然上前,按住明吾的双肩,便如以自己一身拦下那些肮脏与扭曲:

  “好,阿吾。知迷在此对山崖与江澜起誓,定会保得你此生至性不失、赤诚不泯,不为凡世俗念所染,不为芜杂陈规所缚,一心至真至正,直至窥道之极、登云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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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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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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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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