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其它小说>剑隐诀>第 160 章 八、茫芒
  “父亲大人。孩儿此行方归,有一事相求……”

  大殿堂皇,皓光沉白,明煜而素孤。

  与身前年少的白襟身影相映磊落。

  知迷凝目于她的背影,一身的端正令这躬礼的姿势都如此朗阔,不显半分糜柔。

  此刻,薄弱于万般杂结自疑的思绪中的意气,终如炬火般热烈而光明起来。

  双眸映出心中的磐石之色,知迷安然抬步,走出明吾身后,半驻于前,同样向殿上的为主者躬身而礼:

  “小人知迷,自逐于江系,无所可归,余生唯愿伴少子身侧,竭毕心之忠,辅其万全,乞族主准肯。”

  说罢,又一折双膝,长长地跪了下去。

  她俯着首,唯有膝下的白石与她默然相望,只是,谁都没有流露出一丝卑贱。

  不曾见族主的神情,更看不见明吾的目光。

  ——

  痛,难以忍受的痛。

  彼时撞碎自己一身血肉的痛,竟及不上此时一只右腕的残苦。

  两段断脉似如被一剪切开的金索,在一片殷红的世界里不住地挣扎着摇曳,却无论如何相接,都终于下一瞬擦肩而过,徒劳奋力罢了。

  那痛如是一片黑幕样的钉子,夺去了眼前每一寸光景,又死死嵌于感知中,经久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黑幕才斑驳着退让与有形有色的物象。

  令人直欲嘶叫的痛苦绵延了至此之久,也才终于被踩灭一般,窒然闭熄了。

  纵然是于冥想之中,孤竹仍是不禁身形一个虚晃,死里逃生般顶着一额冷汗喘息起来。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目光萧索如秋叶,静静零落于膝上横陈的木质剑鞘。

  未长开的手牢握着一只小刀,仔细地修磨着朴陋的鞘身。

  细短的腕微不可察地密颤着,却分毫撼不动执刀的指,其上茧迹处处,全然不似孩童的手。

  ……多深的执念。

  腕脉仍在疯狂地嘶吼着疼痛,幻象中却再也未传来纤芥感知,淡如死水。

  渐渐地,杳渺的云边传来剑舞的声音。

  一声急,一声缓,一声利,一声悠……那般悦耳,又如此刺心。

  剑是多么完美的寄托——

  无分雌雄,不睬阴阳,纵使锈去锋刃,也仍是一身冷铁硬骨,哪怕折断亦或粉碎,也绝不令此身有半刻的柔软以求生。

  唯有寄心于剑,才不至令心气屈辱。

  只是,她若再强行执剑,反是对剑的折辱了。

  知迷抛了小刀,缓缓将身旁的墨珩送入新制好的木鞘中。

  氤氲的墨色灵光游弋明暗,淡淡地注视着她,直至一寸寸没入毫无生气的剑棺。

  一片润色忽在鞘面上溅开,木纹深浅,霎时在那湿重中栩栩如生。

  紧接着,第二片、第三片……雨势收不住,满浸鞘痕。

  ——

  那是一方简致淡雅的屋室,陈设齐全、不旷不仄,不比前茅弟子的院落豪奢,也不比仆从平民的居处凋敝。

  知迷摘净了一面木壁上的挂画缀饰,唯独将怀中封藏宝剑的粗劣木鞘,无比端正而陡直地竖在了中央。

  抹去眼角最后一缕悲戚,目光新拭如剑光,知迷与壁上鞘剑对望:“今后你我神念相交,愿以君锋芒,长濯我心。”

  说罢,深深一揖。

  ——

  原来这便是那隽满悲慨与哀恸的木壁与鞘剑。

  定是承载了她一生的目光,故人往景皆已模糊形容,这片静默的陈剑之幕却如铭心刻骨,仍旧历历在目。

  数十年,那宝剑未曾得一次出鞘,却无时无刻不在崭露着锋芒。

  心境周遭如焰缕升腾的黑气,此时每一缕外都似凭空镀了一层琉璃,将轮廓勾得晶莹剔透起来。

  随即,巍峨倾塌,笼槛消融。

  复又悉数沉没荒土下,敛息。

  孤竹心知,他不再需要那些丹药了。

  在放下与争搏之间,他早就做出了选择。

  “恨随我生而生,因我在而在,我不变则恨不变,又岂能轻易将其剔除?”他缓缓睁眼,一尘未改,“除非,变的是这世界。”

  ……

  休整了一日,二人相携于闲处游走,既是伴孤竹瞧识一番星簇河自幼所长的故园,亦是愿其舒怀散心,消解烦扰。

  肃秋宗出于星氏,却难比其盛势,宗中唯承链、尺、铃、杵四脉,各以其名为主要修习武器,虽则形制划一,各脉之中仍不乏将修习之法化用于形似的殊异武器的弟子,星簇河是其一,星斜影亦是。

  尺脉之地划设于双株峰,因其两山相接、两峰相对而得名。然双株峰顶地处窄小,尺脉弟子入门皆于山底修习居宿,实力愈强,通过考验的认可,居处便愈高。

  莫说如今,以当初星簇河六叶的实力,近峰顶而居都毋庸置疑;何况身为宗主之子,主殿之周本亦该有他的院落。可惜他偏喜清静,独于及刃居,一住便是十数年。

  名为及刃居,实则只有一间稍宽阔的独屋,遥隔尺脉弟子群居处,避匿于双株峰山坳之中,清幽而僻静。屋外有一玲珑冷潭,昼时澄若无物,夜中如墨铺点星,泠泠冽冽,淡谧而不凄然;潭旁置一靛青铸炉,不知是何材质,久经焰炼,非但毫无灰浊之色,反愈显光泽沉润,渐蕴了些内敛孤高的灵性来。

  幼时虽与众弟子一同,向师者习受运尺之法,却渐觉此器钝闷,倚重力势而欠缺灵巧,伤人却不见血,拖泥带水、毫不利落,要想收效有速,则必仰仗厚力,不论是于己心性,还是于《浮烁》轻光疾刃之意,都两相违碍,便亲自于屋旁改铸尺器,日久天长,才明了心中所欲,原正是剑。

  那山间旧日本是碧草迎步、青藤拂鬓,而今及刃居外,藉地的却已是桂色的细柔灵草,攀石的是淡金如玉的纤丝灵丛,挂岩的花荣叶耀,明灿却不炫目。

  向外的坳口处,数十支普通铁剑直插于地,横列一线,如一银冷篱落。只是道中一剑只半点剑尖没土,几乎整支剑身直露于外,自其向两旁,一剑比一剑深入,每一剑的变化都微无寸进,但至各端山岩处,剑身已不可得见,甚至连剑柄也只余了三分在土外。

  这一道剑篱银槛想来也已见过数回春秋,其上老藤新蔓柔婉援绕,缠了一匝又一匝,纤细的柔条上金绒朵朵,沐风时如烟云舞袖,亦如曦光泛浪,迷蒙绚艳。

  而那桂色细草下,也不知埋着多少断剑废铁。

  世间生命各有偏爱,确有典籍载录,一族性喜金气的灵草,虽形姿各异、种类不一,却皆非金气纯粹浓郁处不可生长。其举族尽为淡雅昳丽之貌,此外不可食、不可入药、不能更新浊气,灵力微弱,不可为战,除了那金色果实可夜明外,几乎毫无用处。

  ——何必有什么用处?

  只是放目这些柔弱却明媚的生灵,孤竹便觉满心轻淡了许多。

  纯然的美,纯然地朗展天姿。

  无香以诱,不以美乞怜,有气自开,无气自败,不管四季、岂顾青春?

  它们无蕊无种,蜂蝶不引,花期不称,没有所谓前辈与后代,它们存在,就只有自己。

  所以,那是一种不为繁衍的美,不求怜惜以生存的美;那是一种没有诗意的美,不通常情的美,美得毫无意义,故甚至不会为人所称美。

  既无娇花之心,也无娇花之用;自无婉转矫腻之情,亦不引他人绮思邪念。

  “保护”的想法在脑中一闪,便被孤竹摇首扼灭——自开自败,本就是这美的一魂,若当真行了此俗常之举,反是将它们也贬入俗类了。

  于他,见之心欣,心自得也。灵草本无用,亦不必赋予其什么意义、投一片其无需承受的目光。

  长空一抖好光洒落,秋意飒来,蓦挽两袖剑风。

  ……

  肃秋宗,宗门外。

  “阿夜!”连忙合掌拢回直扑向煜耀的星幕之门的夤夜行,万开烟吁呼出一额轻汗,面上笑意温谦自然,“在下万开烟。不知可否烦请二位一启宗门?”

  值守此处的两个蓝衣弟子皆面露讶色:“少盟主?亲访肃秋宗,可是有何要事?”

  袖中的指腹抚过纤纤绒翅,摩挲不断。夤夜行舒服得翕了眼,瞧不见万开烟目光时虚时定、四处飘摇,半晌才若无其事地道:“我此来,为探望一番贵宗少宗主。”

  “这……”二弟子相觑一眼,有些犯难,“抱歉,少盟主。近来宗中有令,凡求见少宗主之人,一律不可放行。”

  “……”万开烟眸光一黯,却难甘作罢,想了想又问,“那若求见贵宗宗主呢?”

  蓝衣弟子摇了摇头:“宗主早就闭室不见人了。”

  万开烟叹了一声,看来是无由进得肃秋宗了。

  一息叹尽,才忽有什么反浮于前,湛碧青荧,却犹疑着,不敢接捧。

  “那可否……”万开烟心中嗟念着“恕我”,才终于无奈腆颜出声。却未料眼前光扉忽展一线,繁星流奔双侧,绚焕的金幕随之从中开移。

  揭露出的那道身影,果然正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些许交游。

  修姿清逸,翩翩亭亭。

  “少盟主?”星簇河见门外琐声是因他,清眸中也不免点开一涟惊色,素指从剑柄上松了下来。

  蓝衣弟子连忙见礼,唤了声“公子”,便向他解释了一番原委。

  “他为什么不见人?”星簇河蹙了蹙眉,心生疑窦。

  前日闻说少宗主星斜影回宗,虽不知他是因何事往于何地,然孤竹念,左右是亲族兄弟;星簇河想,横竖与肃秋宗相关,故思闲步前去探问一番,却也无妨。

  却还未等游及星斜影居处,倒先遇上了万开烟。

  蓝衣弟子抑岂知情,他们不过听令行事罢了。

  “少宗主约莫两个月前就出宗去了,这两日才回宗,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受了伤需要将养吧。”其中一人随口猜测道。

  “他去干什么了?”过去星斜影明里暗里的行动他从未在意,也不屑知悉,然经此一番宗外游历,星簇河已是不得不承认洞察力的重要性。

  蓝衣弟子自然答不上来,万开烟却涩声一笑,道:“我知道他去行了何事。”

  肃秋宗以此金澜星幕为灵障,迢迢绵延,庇护周外,而择此处设楹梁高匾以为正门,外置亭廊傍景,以供暂候宗外的来客稍歇。

  星簇河想了想,欲就此亭先与万开烟问清实情。

  话未及出口,却听万开烟先问道:“星公子也是近日才回宗么?瞧你情状,似是全然不知令弟出宗之事?”

  他问得随意,神情也依然和淡,星簇河却心中一紧,这次任务涉及的秘密太过深重,连他自己也尚未摸清,只心知定然不是对星棋盟有利的消息。

  星簇河虽肯涉世事,今此却尚还如珀冰白纸,眸中不经意寒闪的懔惕纤轻却无遮,万开烟暗暗一惊,未动声色,心下却随即化开一片莫名的惆怅来。

  “抱歉,是我失礼了。”万开烟一笑而过,并不为难星簇河开口。

  “不论所行为何,安然无恙回来便好。”音句低缓了几分,满弛宽慰之意,却不知所慰为谁。

  白玉之剑,也当见血。入世的行历,本正是破碎少年的单纯——破碎单纯的心气,也破碎对单纯的幻想。

  拨开葱碧的天穹,便是鬼影斑驳、幽邃诡秘的林薮。

  星簇河见万开烟神情复杂,一时凝塞无言,也不好再追问星斜影之事。

  认真思虑了片刻如何应对眼前局面,星簇河强压下内心避怯,尽力自然地道:“少盟主,不如先来宗中坐坐?”

  万开烟霎时一愣,大抵猜知了这清冷少年会有变化,却仍想不到能如此变化。

  他本该欣然受之,可此刻心中却无一处畅快。

  愣神之间未能约礼目光,于是那数道瑕染了皎容的纤细软痕豁然昭彰起来。

  万开烟终于摇首道“不必”,万千感慨叹得他倦惫已极,只欲告辞。

  “多多护好自己,星公子。”最后深瞧了一眼星簇河面上的旧痕,万开烟忱然道。

  不料方欲拱手,忽竟又见光流星泻,另一袭蓝衣悠悠踏至,同来一声阴切的问语:“少盟主,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彡彡訁凊

  ……

  窣飒一响,一袭白衣跃落身前,远树摇雨不止,他倒是片叶不沾。

  星簇河抬眼,便见一颗金黄的果实递来面前。

  孤竹笑意盈盈地瞧着他,另一只手中还擒着一颗啃过一口的果实。

  星簇河无奈接过:“不认识的东西也敢乱吃。”

  孤竹却道:“长在宗门里的果子,总不至于有毒不是?”

  星簇河无端想起方才自己身边的那身影,微微垂眸:“那可说不准。”

  二人接着在旷场中漫游闲话,孤竹捻来他的鬓发抚了抚以示安慰:“可有打探出什么?”

  星簇河摇了摇头,又轻瞥他一眼:“你不是都听到了么?”

  孤竹闻言,不禁轻笑一声,随即却是止不住笑意了。

  “你笑什么?”星簇河被他轻笑得着恼,薄面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红。

  孤竹遂收了收唇角,反问:“你是不是在怪我没帮你解围?”

  “……”星簇河下意识欲否认,却自省出确然存在的嗔意。

  “簇河莫要错怪我,我可不是故意看你笑话。”孤竹连忙告饶道,“我若是在场,真怕那少盟主反而心生不甘。”

  见星簇河半疑不解的神情,孤竹又不禁欲笑,故忍着道:“在点石山时,镜飞月便告诉我,万开烟待你与旁人格外殊异些。”

  “只是药宗一别后,他便打定主意放弃,不再对此事有所期望。”孤竹转诉着镜飞月的说辞,“他虽有澄心之言、清心之志,可情之一字,不论何种,都非理智一朝可解。”

  “我瞧此人非同俗常,谦恭温润无伪饰之痕迹,善言善事却无城府,一切流露皆真心诚意,便知他与世间众多汲汲营营之辈不类。所以,愿给他一次机会,使他自行解开昔心旧结。”孤竹坦心道。

  “原来是因此……”而今才知闻万开烟心意,星簇河虽难免惊讶,却未有羞恼难堪之色着显。

  孤竹见他如此镇定自若,也不免奇之:“星公子不是一向面皮极薄的么?怎的知晓有人心悦你,却是一点也不脸红?”

  倒是被这人刻意调侃的称呼灼了面颊,星簇河一气,道:“你当人人都是你?”

  孤竹一讪,竟是没说出话来。心中愈渐燠热鼓敲,暗想这寻常寡言之人道起情话来,可也真是不逊剑势啊。

  却是不留孤竹寻回巧舌的机会,星簇河反迁正题,道:“只是,他却尚未告诉我斜影这次出宗的事由……但他又是如何知晓?”

  孤竹微微乜目,无头无绪,任是他也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待他二人私会回来,直接揪住星斜影质问不就得了。”

  星簇河不禁轻轻嗤了一声:“‘私会’?”

  孤竹见他微蹙的眉尖,似是隐忍着笑意,不由便觉几分难得的俏然可爱,却要故作一番正色,道:“共携隐秘,远避旁人——不是‘私会’是什么?”

  星簇河笑了笑,眉眼便也疏朗了几分:“不过,我倒不敢招惹斜影。”

  “亲族兄弟,哪有做哥哥的敬畏弟弟的道理?”孤竹摇了摇头,玩笑鼓气道,“簇河早应当拿星寒好好敲打他一顿,方教他知晓何谓‘兄友弟恭’。”

  “我无多心力,也管教不了他。”星簇河却叹道,“以往这些大小琐事、斜影的举动行踏,都有折壑在我耳畔闲碎叨念,彼时我只嫌他吵嚷,现在却是有些怀念了……”

  口中的汁肉霎时酸涩起来,孤竹心一闷,便也没了尝灵果的兴致,将那余的半颗在手中抛玩:“星折壑……前不久鸣鸷谷回信与我,说他于阵术一道上进境神速,大抵再过一段时日便能出师了,冬至之前许能回宗吧。”

  星簇河倏尔目明如星,随即却淡有慊色:“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信在哪?”

  孤竹见他摊手来索要那信,不忸不怩,理所当然般,于是某种名为“惧内”的秉性当即促他探手取出了信函,从善如流,不敢怠慢。

  却在交入那素净玉手之前一勒缰,孤竹双指夹着薄薄信封抬高手臂,调笑道:“左右这小子无祸,反捡了如此厚福,我可不愿给自己找不痛快,白白看你惦念他。想要的话……就用报酬来换,可好?”

  至末一句,少年的气息已微微临近,若即若离地幽幽撩拨着。

  忧挂故友,难免气恼孤竹不解人意的轻佻。然转念一想,星簇河尚亦记得他心中对星折壑的芥蒂,竟是连确然对自己有意的万开烟都比之不上;何况与鸣鸷谷的交涉想来也并非毫不费力,不由便也自生歉疚,心中发软。

  星簇河垂了垂睫,躲闪那温烫的目光。略一犹疑,便毅然设下一层心障,随即环臂勾上孤竹后颈,匆促却完满地献了一吻。

  孤竹浅笑着抚了抚唇上清润之意,倒未再得寸进尺,乖乖将信封递入了他手中。

  星簇河流连了一番他融尽郁悒阴晦的眉梢眼尾,终于也展颜一舒,将一眼未睹的信封还回了孤竹怀中,话音泠泠如泉:“有你亲口所言,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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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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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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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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