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其它小说>生人回避>第 80 章 轮回十(1)
  重州从大帝处领了密旨,路过轮回司,前往人间执行秘密任务。彼时,鹫箩正领着一从涧奴站在花间采摘晨露,火红色的纱衣在绿意之中分外惹眼。那女孩望来时,不觉眉间起了冷漠,让重州不禁意识到上次的不欢而散皆出自他之口。

  重州朝她微微颔首,拎着重狱之链一脚踏入凡间。画面一转,已然来到喧闹嘈杂的大街上,身上的浓墨黑袍褪去地府的印记,特有的花纹消失后,只剩一袭暗夜的黑。

  重州的长相神似太古巨神盘古,眉目端正,一身正气,腰板永远挺拔,目光深邃如炬。手上的重狱之链在来到人间的那一瞬,也自觉得化成细细的黑色手链,盘绕在那修长白皙的指间,叮叮铃铃地响了一路。

  这样高大威猛的男人行走在尘世间,犹如一道浓夜滑入白日,自然吸引了不少的视线。街上那些待嫁的女子,自见了他一面,皆目不转睛,无法回避。甚至有些女子大胆地为他抛出橄榄枝,请他到府上坐客。

  重州了解到来意之后,直接推开这些胭脂水粉,将视线锁定到前街的流浪儿之中,有一股浓郁的地府气味在勾引着他的神经。

  是他?

  重州站在乞儿面前,听着乞儿可怜巴巴的“大老爷给点施舍”的恳求而无动于衷。

  一时间,这些残坏的乞儿们仰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分不清男人是好是坏,是敌是友,出于畏惧,乞儿们纷纷收拾家伙什儿往里挪。

  重州的双眼,可以洞察秋毫。他一言不发地审视着乞儿手上的一只灰白圆碗,一边循着那残留的气息追溯到了几天前。

  重州没有停留,转身循着气味往回走。他没有施舍的习惯,在重狱这里,无论是何结局,都是咎由自取。重狱没有法外开恩的一面,重州亦没有修成善心。

  跟着气味来到一处荒废的府邸,看上去像是荒废了数十年。看门的老者端着午食佝偻着从荒园里出来,看到眼前笼着阴气的男人,不觉一怔。

  “这位爷儿,与这府上的人认识?”

  “府上怎么成了这副光景?”重州询问。

  老者叹一声,将手上的石碗畏颤颤地搁在木桌上,哑着声音说:“都是孽罢了。”

  “孽?”重州重新看向荒园,下意识地与地府联系起来。若是说“孽”,那大抵都是地府在搞鬼。

  “这里是白府,白老爷与白夫人也曾是很恩爱的一对夫妻,心地又善,声望很高。他们的公子也温润如泽,连杀只鸡都不敢看。结果,那年春上公子中了邪,好端端的魂归入土。白老爷和夫人差点折进去,却发现了怀有身孕,已三月有余,那年冬末,白小姐出世了。”

  “后来呢。”重州揉搓着指间的链条,聆听着过往的故事。

  “唉,”老者无奈地摆摆手,“天不遂人愿。这白小姐生得乖巧讨喜,偏偏在周岁那年,竟然一夜间没了呼吸――”

  一夜之间?

  重州思忖着。

  平白无故,踏入鬼门关。

  似乎是被地府收回的。

  “白老爷和白夫人就是在白小姐去世没多久,相继悬了梁。从此以后啊,这白府就衰落了。”老者重新捡起桌上的石碗,畏颤颤地往凋零的街道上远去。

  重州望着蒙满灰尘的“白府”二字,转身离去时不禁止住脚步,徒然伸手捕捉住一抹来自地府的气息。

  是白无瑕,他来过这里。

  在重州所能认识的为数不多的鬼差之中,还是能清晰地映出那张纯真烂漫的脸。重州与谢必安、范无赦相识,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身边的徒弟。

  重州往后望去,看着笼满阴霾的荒园,终于皱紧了眉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要他家破人亡。”

  离开白府荒园以后,重州在赌坊前遇到了玄衣和尚。玄衣和尚看到他后,嘴角露出一抹不屑,领着身后的蓝衣男子从赌坊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一袋银两。

  重州询问:“右座可曾见过一人?”

  闻声,玄藏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看他。后颈上的黑色莲花紧紧地拢成花苞,孤零零地处在黑水之间。

  “见过,又不曾见。”玄藏话中暗藏玄机。

  “右座这是何意?”重州审问。

  玄藏讥笑:“一块假玉,遮过了贫僧的眼睛,他也配?”

  重州望着穿蓝衣的男人,这男人眼神闪躲,如同街上的鼠类,让重州不觉心生反感。“若贫僧没猜错,足下定是受了大帝指令前来人间寻人。不知足下可有什么收获不曾?”玄藏负手而视。

  重州开口:“白府是出自右座之手。”

  玄藏听后也只是嘴角稍扬,不以为意地领着蓝衣男子往前走。

  重州继续说:“白无瑕曾是右座身边的人,右座为何害得他家破人亡。”

  玄藏侧目:“没有为何。不过是贫僧的一次失误,定然由贫僧销毁,使之悄然无痕才是。”

  “右座难道不觉得过于残忍?”

  “残忍?”玄藏蔑笑,“何为残忍?重狱之州竟然能说出‘残忍’二字。重狱,难道不是素来没有心?重州,重州,你原本就是一座牢狱,什么时候也想要变得和人一样,有三观五感了?你也配?”

  重州羞得满脸通红。

  玄藏领着人消失在街上。

  那一瞬,重州原本赌气想,既然白无瑕只是地府万千鬼差中的一位,自己也与他无什么过深的交集,一开始就不应该过问此事,更不应该在阴曹地府面前强出头。不如一心寻人,早离了这凄冷人间,再也不出来与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打交道。

  结果就在行走之时,一道冷意与他擦肩而过,重州定眼一看,看到竟然是一道游魂行走在□□之下。

  重州忍不住一声惊讶,抬手想要拉住那白色的冰冷游魂。

  游魂缓缓地回头看他一眼,瞳仁里没有任何情绪。

  重州惊愕地开口:“白无瑕――”

  白无瑕像是听懂了自己的名字,冷冷地笑了一声,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游走。

  游魂是不可能在白天出现的。

  重州心想,白无瑕在这时候出现定然有蹊跷。还没有哪个游魂能停留在世间三日不散,除非――有莫大的怨念。

  怨念?

  难道是――

  重州想要打听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跟在游魂身后跟了一路。他注意到游魂身上携带着的是槿汐客栈的腰牌,于是又半路折了回去,来到槿汐客栈打听。

  “您是说前段日子来住店的白衣公子?他啊,哎哟太惨了,他这里好像有些病?”店家指着自己的头说。彡彡訁凊

  “发生了什么?”重州问。

  “那公子好像有个同伴,长得比白衣公子还要俊俏一些。两人是一同住店的,不过好像因为什么事吵了一架,吵得挺凶的。再之后,同伴走了,我们还以为白衣公子也走了,谁知道晚上上去打扫房间的时候,这白衣公子像个鬼一样,立在墙角一动也不动,简直要吓死人了。”

  “再之后,这白衣公子也离开了客栈,先是在大街上哈哈大笑,而后又捂着脸嚎啕大哭,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这公子是个疯子。房钱还少一晚没给呢,您既然是公子的朋友,不如把房钱还给我们?”

  重州审视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白无瑕――”重州喊了一声,身前的游魂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重州不知死活地说:“你是被玄藏抛弃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游魂顿时僵住,直勾勾地回望着他。

  重州走上前去,继续说:“今日我在赌坊门口看到了他,他带着一个男人。”

  “刘白玉――”游魂痴笑一声,“他是刘白玉――”

  “因为他,玄藏才抛弃了你。”

  “是。”游魂抬手抹脸,疲惫地笑着,“原来,我不过是一枚棋子,失去作用之后便可以随意丢弃。只是――玄藏!为何连我的家人都不放过!我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

  重州看着两眼蹿火的游魂,平静地说:“世事无常,上天注定,无法强求。”

  “那当日就应该让我死在广陵!何须带我来到地府走一遭!若不是如此,我爹我娘又怎会含恨而终!我与玄藏之仇,不共戴天!!!”

  游魂已然被怒火吞没,整个身体快要被火海焚毁,关键之际,重州伸出指尖,戳中游魂的额上,渡入一股冰冷的地息,游魂顿时两眼一抹黑,伫立在原地,陷入死寂。

  重州将游魂带到了一处老宅,晚上两人坐在院子里烤火煮粥,借着皎洁的月光,游魂的情绪终于平定下来。

  “你该去找刘白玉。”游魂点到为止。

  “你知道什么?”重州放下手中拨火的柴火棍儿,审视着。

  游魂点点头。“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游魂情绪又涌上来,一时间泪水横流,充满了委屈和自责。

  “讲讲。”重州将手放在袍子上,岔开腿坐在矮小的板凳上,高大的身影显得渺小极了。

  游魂将头靠在手臂上,含着泪光看着碳盆里跳动的火苗,哽咽着说:“玄藏他――一直以来都在寻找一位真正能胜任无常身份的人。”

  听到此话,重州屏住了呼吸。

  原来,不止是大帝,其他人早就有了行动。甚至是,大帝是最晚才知道。

  “可是玄藏他,将我错认成了那位无常。”游魂强忍着泪水,“我早就说过我不行,哪里会有那般本事,若不是他执意如此,我白府一家,也不会因我丧命!”

  游魂痛苦地抱头,被无力深深包裹着。

  “可我人微言轻,玄藏根本就不听,现在倒好,死了……都死了哈哈――”游魂颤抖着,笑得扭曲。

  重州皱眉,忍不住别过头去捡起柴火棍儿继续拨火。“所以,他身边的什么刘白玉是什么来头?”

  “刘白玉――”游魂在嘴里念着,“刘白玉原本是街上的泼皮无赖,是嗜赌如命的赌徒,为了赌,可以卖妻卖女,坑蒙拐骗。可就算他坏事做尽,玄藏也并不会因此而抛弃,不仅将其从赌桌上救下来,还还清了刘白玉的赌债,并带着他赢了很大的一笔赌注。”

  刘白玉,白无瑕。两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白”字,似乎是某种巧合,又像是命中难逃此劫。

  “刘白玉是白无常?”重州询问。

  游魂点头,嗯了一声。

  “何以见得?”重州有些不信,街上见到的那蓝衣男子,天生油腻,地府无常高位,怎会让这种人来担任?

  游魂眼神黯淡下去,声音低落地说:“是印记。玄藏是靠着印记来寻人,他一开始将我当成无常,是因为我额上不知为何会出现的印记。这印记在前段时间消失了,一开始玄藏难以置信,掐着我的脖子眼睛都快滴出血来。后来,玄藏靠着阴曹地府的秘术,再次发动了莲印,找到了刘白玉。”

  “刘白玉额上有印记?”

  “是。”

  “原来如此。”重州看游魂一眼,不经意瞥见游魂颈后若隐若现的一抹红色符印,不禁想起一人。

  夜深以后,重州重现在酆都地府,站在花海之中等着人前来赴约。没多久,红衣鹫箩出现在花海的尽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花海里的人。

  “我想请教公主一件事――请问公主,如何寻找额印。”

  “本公主还当是什么要紧事。”鹫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着,“额印不过是个标记,只有施印的人才能追溯。”

  “地府无常,施印之人是酆都大帝,这么说来,我不应该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凡间擅自行走,而是应去向大帝要回额印的下落。可是,若是大帝都不知道额印的下落,那就说明――白无常之位,并非出自我酆都地府。”重州像是抓住了真相,不禁攥紧了指间的黑链。

  鹫箩转过身,不以为然地说:“既然不是我酆都地府的人,那本公主出手布障,并无不可。”

  “果然是你。”重州加重语气,“你为何要这么做。”看着那道孤零零的身影,重州仿佛明白了这一切。

  “你以为这样便能留下谢必安,未免小看了酆都。”

  “你要向父王面前告我状吗!”鹫箩动怒。

  重州凝望过去。“鹫箩,能不能留下谢必安,不是你能决定的,甚至――大帝都不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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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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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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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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