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红色的花汁只剩了一点,我搓了搓手掌,直到没了踪影,“我看外面的太阳不错,这样的天应该把被子拿出去晒晒。”
我从来没感受过被子被阳光晒过的味道,在仙姑村,我是第一次理解平凡世界的烟火气。一遇上好天气,如果不晒被子好像很浪费,浪费了老天爷的好意。
听我这样说,佩兰和佩珠相视一眼,佩兰没说话,是佩珠说,“这被子里的内胆用的羽绒,一晒就会有异味,锦缎也禁不住日晒,会变色或者褪色。”
“哦,这样啊!”我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了。
“南方湿气是重,可这屋里用碳太多也干,婢子方才还与佩珠商量,要不要弄几条金鱼儿来养养。”佩兰笑着说。
“好啊。”我无所谓,再次挠了挠头皮,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什么都没有,“洗吧,洗好了头发我再用早膳。”说着我就往躺椅上睡了,支出个脑袋出来,佩兰叫人打了水进来,然后她自己给我洗。
“你这事必躬亲的也太累着了。”我躺下闭上了眼睛,佩珠是在跟佩兰说。
“这有什么,比不得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佩珠怀孕了,孕期还不长,朱太医说未足两月。正是要安胎的时候,她本不该这么劳心劳力,可是西边的事还是由她操持着,又要分心在我这边。
“我这还好,又没多少不适,闲着反而会多想。倒不如忙一点,却精神些。”佩珠说着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自己又笑开了,“就是我家那位有些烦人。”
“是啊,我是比不得你。”佩兰的话音里没什么情绪,关于自己的心事也不会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我没接话茬,一接肯定到我头上来了。
洗好以后,裹了一块吸水巾布,我还是在榻椅上躺着,佩兰出去倒水,房间里就还剩了佩珠。佩珠去给我拿了条毛毯盖上,我睁开眼睛正看见她给我掖了掖,忙笑道,“累了秋家大娘子,受不住。”
“这么怕我唠叨?”佩珠笑了一下,坐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睡不着,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房顶,工艺匠心,这繁复的榫卯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你不知道。”佩珠说,“王爷待你情深你知道,那你待王爷如何你了解吗?”
我“哦”了一声,没多说。
“你对谁都是喜欢的放肆,唯独王爷你爱的克制。你怕什么?”佩珠问我。
我怕什么?真的怕死吗?还是怕丢下王爷孤零零的一个人,以及爱我的那些人。
“夫人。”佩珠站了起来,走到我的眼前盯着我,“从前是我冤了你,其实你很爱王爷,王爷对你来说比命都重要。”
我嘴角扯了一下,被佩珠这么信誓旦旦弄得有些心惊肉跳,“不至于吧?”
“那如果王爷出了什么事,必须叫你以命相救,你会毫不犹豫吧?”佩珠依旧言之凿凿。
我笑了一下,缓解着内心绷紧的情绪,“到了紧要关头,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我本来就有些快意江湖的性情,有时候挺看重义气。但人都是怕死而利己的,我不知道真正到了最后我会怎么做。”
其实,叫我以命换回韦抚,我都是愿意的。昏昏沉沉的那几日,我一直在纠结那天晚上我出头到底对不对,会不会不是死局呢?如果我不插手,韦抚是否有办法两全?那如果是梦生,还有南荣呢?我也一样愿意,甚至于刚认识不久的程韦,我都愿意护他而不顾我自己。
“其实如果是我,我也会觉得这一份爱太沉重了。但你不一样,你是韦捷嘛,你能承受的起。”佩珠也跟着轻笑了一下,“从前我不懂,内心里总是会怨你。但现在看来,你做的很好,换做是谁都没你优秀。”
我听她这样说,赶紧坐了起来,拱手做礼,求她收回这彩虹屁。
佩珠叹了一口气,也懒得跟我扯,连忙退了出去。
佩珠走后佩兰再次进来,海月也跟着进来了,我看见她便问,“昨夜你当值,今日不是该休息吗?”
“从前佩兰姐姐夜夜当值,白日里不也都在。”海月回我。
我“啧”了一声,说道,“不提倡劳模。”过劳死太没人性。
头发已经半干,佩兰在旁边盯着,看海月给我抹木樨香油。这木樨油要比桂花油高级许多,可以乌发润发,还能做唇脂面脂,冬日皮肤干燥,用一些比较好,而且气味宜人。不像桂花,味道确实也挺好,可惜烂大街了,一点都没档次的样子。所以人也是一样,该金贵时得金贵,要不然就真不值钱了。
安分的在房里呆了一整天,吃吃睡睡,都是没滋没味。王爷不在,佩兰也不肯给我酒喝,一直等到王爷晚上回来,我才像是见到救星一样。
春妈妈把大世子抱了过来,这孩子经不住吓,逗他玩时也是很小心。王爷在我身旁坐着,看孩子的眼神终于泛起了一层父爱,伸出食指给世子抓着,回头来对我说,“力气还不小。”
只要王爷心情好了,寒冬夜里也是艳阳高照春暖花开,大家心情都不错,房里一片欢声笑语。我一时心血来潮,技痒了起来,让人拿来了我带回来的琵琶,拨弦拢捻全是轻盈欢快的调子,恨不得踏点而舞。大世子在奶娘的怀里,小脑袋还能随着音乐摆动起来,真是特别可爱又神奇。
下午的时候朱太医来给我看了,把的脉还好,反正我那毒也是无解。青色的经络以那颗朱砂痣为中心蔓延了一小块,看上去时刻都要扩散的架势,但其实这样已经维持很久了。伤口也看了,府里本来就有万能的金疮药,专制各种刀枪剑戟的伤,纵然昨晚伤口裂了,但没什么大碍。加上又来了月事,这是一个好兆头。www.33ýqxsś.ćőm
晚上王爷还是和我一同用的饭,这一次我们是一起吃的,终于能好好的吃肉了,真是把我馋的不行。王爷又让人给我烫了一壶滚热的酒来,我高兴的都想手舞足蹈了。
可是佩兰笑吟吟的给我端了一碗牛乳粥来,温言细语的诱导着王爷一同来劝我,非得要我喝了才能吃酒吃肉。等我把这一碗粥吃下,就已经到了七分饱了,空下的肚子我还得要留着喝酒呢,所以只用了两块鹿肉。
“王爷,鹿肉燥,你少吃点。”最近王爷的胃口真的很好,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大口的吃饭。
“怎么,王妃今晚还要本王留下?”王爷朝我抬抬眼,他这样倒是少有的少年人的姿态。
我脸不红心不跳,直接一句,“是呀。”他大概也没心思去别的地方了,就算我不留,估计还是一个人跑去陌上轩。
回答的太过直接,本来正喝着酒的王爷呛了一口,丫鬟送上巾帕,一面还要伸手替他拍拍背。王爷摆手不用,自己缓了缓,接着将杯中酒给喝了。
我本来嘴角含笑,王爷目光投来,我忙正经了脸色,“吃好饭你还有事吧?”
王爷没回答。本来就是有事的,哪能把时间都耽搁在我身上,王爷并非只一心儿女情长。王爷要是这个时候执迷在我身上,对我更不利了。况且我又不是那么好养活的,已经在悬崖边了,只能开天辟地,才有资格做选择。
“有事就去忙吧,我先睡,就不等你了。”我说着又严肃了一下表情,“但是一定要过来哦!”
我这个人正经不起来,再怎么严肃都带着邪恶,大约我真的是天生的恶魔。
王爷低头抿着嘴唇,半响才答应了一声,人匆匆的起身,还撞到到了桌角,“哐当”一下,差点把桌子掀倒。
“啊哟,腿疼不疼?”我狭促的喊了一嗓子。
王爷没说话,人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噗!”我笑着拍了拍桌子,“他这是被我吓跑了吧?”
“夫人!”佩兰瞪我一眼。
“干嘛?”我无辜的眨眨眼,自己的酒喝完了,我又去把王爷的酒壶拿了过来,摇了摇,很好,还有大半壶呢。
“夫人这样不好吧,太主动了。女子不是应该矜持一些吗?”佩兰说。
“佩兰,我看你年纪也快到了,我身边又没人,咱娘儿两个好一场,我也舍不得你出去。你看佩珠都要当娘了,不如我就把你收了,咱们当一辈子的主仆怎么样?”我说。
“呸!”佩兰啐了我一口,“你以为谁都上赶着给人……”话说了一半她又顿住了,突然改口说,“好啊,有夫人这样的好主子,婢子也算是有依靠了。”
我“哈”的一声冷笑,“我又不愿意了,明明心里头膈应却还要跟你装的主仆情深,办不到。”
佩兰也冷笑,“夫人还知道。”
我又回她一声冷笑,两个人就在那哼来哼去,秋穗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几个丫鬟陪着我闲话了一会儿,才刚二更我就洗漱了躺到了床上。床头依旧只留了一盏孤灯,我睡在床的外侧,朦朦胧胧的就进了梦乡。
——“如果不做韦捷,你要做什么?”
——“做妓女!”
——“咬这么狠也没用,结个痂,过几天疤掉了,再红几天,就什么印记都没了。”
——“那你拿把刀刻上吧,也别藏着,直接在我脸上黥字,写着‘此人归韦捷所有,生人勿近’。”
——“韦捷,我爱你,可是我对你的爱还不足以削淡我对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我只能牺牲你了。”
——“你总是这样,恶做的太明显,善又不经意。”
——“滚!别碰我,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你不是说欠我两条命吗,还有一条你要怎么还?”
——“我已经还了。”
人总是善变的,我终于把对南荣的执念放下了,可是我又在纠结另一个人。“不要觉得我会很好,你就把我给放弃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想明白,万一我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呢?”不会的,他一定比我忘的还要快。
“没睡着吗,还是我吵醒你了?”王爷进来了,现在这床前既没有屏风也没有帷幔,实在是不怎么方便。
我擦了一下眼泪,怕自己说话会有哭腔,缓了缓才说,“自己醒的。”
王爷已经换了衣服,大概她们在外间伺候了王爷洗漱,走进的时候我还闻到了王爷身上玫瑰皂荚的香味。王爷把披在身上的外衣给脱了,上了榻准备过来,然后又一转身走开了。
“干什么去?”我问。
“给你燃个香,缓解一下心情。”王爷的语气里竟然有揶揄的味道,太难得了,我以为就算他发现了端倪也只是面沉如水的不跟我计较,或者放在心里面计较。
“王爷——”我无力的喊了一声,扭过脸不看他。
但是很快我又转过来了。王爷用的是香篆,这个得要自己调制,一般都不会用单一的香粉,可以混合均匀了一起燃,也可以一段一段的逐一改变。要用专门的模子,压成花样或者字样,点燃之后会循序燃尽。
弄这个很复杂,一不小心香就会灭了或者燃不尽有呛人的烟出来。高门女子的要求这是必修课,我一般没这个耐心,而且香如果燃断了总感觉不吉利,还不如直接丢在熏笼里,怎么烧都能成灰。
从前花潼最爱弄这些,他那里有几百种香料,我都不知道他那鼻子是怎么区分的。除了气味,每种香料的功效也不一样,讲究很多,有相辅相成的,也有相生相克的。王爷那时跟着花潼品茗讲道的,也学了一些,就跟做茶一样,做这种事很容易静心。
王爷就穿着单衣,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沾了凉气,我挑起被角,让王爷快点进来。
“我还是去里边吧?”王爷说。
“我故意占着你的位子的。”我一副乖乖的人畜无害的模样,“我要给王爷暖被窝。”
王爷斜睨了我一眼,玩笑的语气问,“那你不过去了?”
“睡不着再过去。”我笑了起来。
“……”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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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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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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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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