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太近看不到表情,又迟迟等不到回音,彭胜误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韦昌卜没有听见,故而刻意加大音量又问了一次:“韦押司,你曾见过与你一般高大的人吗?!”
话刚说完,他就看到韦昌卜抬手朝他这个方向挥来,逼得他不得不侧身躲过拉开距离。
“韦押司这是何意?”
王兴看祥符县的衙役都不在身边,赶忙悄悄凑近彭胜:“副尉,韦押司最讨厌别人说他高。”看彭胜一脸不解的看向自己,他左右瞄瞄低声解释:“当衙役的除了有特殊情况,大多数都是贫苦人出身,这样的家庭最吝啬钱财,据说韦押司小时候就因为长得又高又快,差点被爹娘抛弃,还是他们那儿的一个老道士以收他为徒的名义经常贴补,这才让他活了下来。”
知道了缘由就好办了,彭胜几步追上去,直接道:“韦押司莫要误会。我的长姐几年前跟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走了,据可靠的消息说他们来到了汴梁。我本难以想象什么人可以称之为铁塔,但今日见到韦押司,却突然有了具体的模样。不知韦押司可在日常与人闲谈中,知晓汴梁城内哪里还有你这般人物吗?”
韦昌卜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彭胜油乎乎的额头和半拉头顶,沉声道:“开封府高人无数,区区寻人小事也没有结果的吗?”
“韦押司说笑了,汴梁城人员流动频繁还有不少绿林好汉潜进入城中,若不是干系人很难知道一个人躲在哪里,这与武力高低并无关系。”
“哼,你说的没错,武力高低与寻人这等小事岂有关系,也就跟能否杀人有关系了。”
这话没法接,彭胜装作不在意扭头看向别处,把自己的头顶彻底暴露在韦昌卜眼下。
韦押司斜瞄了一眼迅速嫌弃的看向前方:“听说西水门外的鬼市子里,有个别号莽金刚的与我身形仿佛。”
“谢啦!”见韦昌卜说完就走毫不拖沓,彭胜也只能站在后面深鞠一躬聊表谢意。
西水门地处浚仪县和祥符县之间,人员进出却不归这两县任何一方管理,反而归属于汴梁巡检司的治下,因此衙门中人无法轻易查看进西水门城门的记录,除非由开封府出面以公务之名调阅,可这一点别说包拯不会同意,就是彭胜也不想闹得太大以致人人皆知彭慧娘曾被人掠卖。
怀着心事,再看看扶着颜查散还未走远的雨墨,彭胜遣散王兴等人,独自追了上去。
“大人?”
“我随你们去趟柳家。堂上柳洪虽说把全部责任都推到冯氏头上,但也难掩他不喜你的事实。如今杜县令判其要继续资助你直至科考,但心怀怨怼和心甘情愿也总是不同。我去给你们撑个门面。”
颜查散面色苍白的靠着雨墨,苦笑道:“如今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姑父一家,若不是我擅自做主,柳家也不会接连死上几人。那些包裹衣物索性舍了,我准备另寻住处备考。”
听到这话,雨墨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对他来说他的职责就是要保证颜公子顺利赴考,可颜公子却总在扯他后腿。没了包裹,难不成他们去投靠金公子吃人家喝人家的?
彭胜笑着摸摸雨墨的头,对颜查散说道:“颜公子又执拗了。如今是官府所判,要求柳府供养与你权当赔罪。你若不去,柳员外又怎么向官府交待。再者,就算你打定主意不去,也总该取回行囊,否则寄居他处光添置东西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颜公子也总要为你家书童考虑考虑,你看他都愁成什么样了。”
闻言颜查散低头看了眼雨墨,愣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好,就听彭大人的。我也总该低头看看脚下,也免得哪日再害死他人。”
官司过后的柳家虽看上去没有变化,却总让人觉得又多了些颓唐败落气,也许是因为大门敞开没人看守的缘故吧。
看着彭胜毫不在意的向内走去,颜查散轻皱眉头紧了下雨墨的肩膀,低声吩咐:“咱们进去后看看情况,若是柳家有事,我做为子侄不能甩手就走。等会儿若是无事你就去找些下人看能不能问出柳家又发生了什么。”
“好,都听公子的。”雨墨也严肃的绷着小脸郑重应下。
在彭胜三人朝着柳府大堂走去的时候,柳洪此时正在大堂一脸漠然的看着冯氏一家闹腾。
“好你个柳洪,三年前是不是你百般托媒要娶我家姑奶奶的?还说会事事依从,以原配待之。合着有事全推我家头上就是你对待原配的态度?如今咱们没什么可说的,你若不将你那惹事的侄儿撵走,咱们两家立马和离!”
“冯家舅舅,您消消气,这事发生的太急,爹爹也是一时糊涂,您看在蕊娘的份上就莫要再说了。”
“哼!你又是个什么,敢在长辈面前张狂。早听家妹说你表面柔顺内里藏奸,如今一见,果不其然是个恶毒的。一个丫头而已,死就死了,那什么颜查散也已招认,你偏不依不饶的闹腾以致引来官府,入今你可满意?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原配嫡女,也休想在家横行霸道,一手遮天!”
“够了!”柳洪突然一声怒喝止住了冯家舅爷的满嘴胡说,然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交椅之上:“冯五,我同意和离,你不要再吵。”
“什么?”一旁一直哭哭啼啼的冯氏不愿意了,她扑到柳洪跟前扯着袖子就要哭闹,却被其一把推开去,这一幕彻底激化了冯柳两家的矛盾。
“好好好。既然已经说出口,那便没什么好说的。柳洪,你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猖狂几日。”冯五一番话说的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他甚至还能堆起笑容冲走进堂屋的彭胜施了一礼,然后才吩咐随从将冯氏硬拖出门,全不把柳家父女放在眼里。
“这......”
那边颜查散看着混乱的场景还在茫然,这边彭胜已经走到柳洪身旁开始轻声卖好:“柳员外,不如让我等出面去冯家代为解释一二,也好让员外夫妻团圆。”
柳洪抬头看看彭胜,又看看远处架着书童不断四顾的颜查散,长叹一声:“罢了,早晚都有这么一天,也怪我总舍不掉这柳氏家业才闹到今天这步田地。杏儿,扶你家小姐回房,没事不要再出来走动,好好养伤才是要紧。”
“彭大人,今日家中烦乱,也少了许多旧仆,就不请您闲叙了,还请回吧。那个——雨......砚啊,扶着你家公子还去花园幽居吧,如今这府上也就那里还能清静清静了,唉。”
看柳员外实在精神不佳,颜查散默默示意雨墨一起退走,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让雨墨与他姑父做口舌之争。至于彭胜,他此时已然看出这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是为了给他撑腰而来,开始就是奔着他姑父柳员外来的。
等到堂屋空无一人后,彭胜突然取了把交椅坐到柳洪身旁,无视他惊愕的眼神,自顾自拿了碟花生干果开始剥粒。
“柳员外,田妈哪里去了?我看你家大娘子身旁只跟着一个小丫鬟。”
“彭大人,今日我心情不佳,还请您——”
“柳员外!我说——田妈哪里去了,你不会是又犯下了一起凶案吧!”彭胜将剥好的花生放在柳洪身边,而后起身拿下腰刀也一并放了上去:
“柳员外,我本以为今日来这里两趟什么都不会得到,可你说,这不巧了吗?你家此时除了些老弱竟没外人。”
“呃......”柳洪看看腰刀又看看彭胜皮笑肉不笑的脸庞,直接服软:“大人今天也在堂上,应该晓得小女之所以要给我那侄儿送银,都是受那田氏挑拨所致,所以小老儿刚出县衙就让人将其发卖了。她的文书官凭都在书房,绝对没有拐卖之嫌,若是大人与她有旧,我这就亲自去赎......”
“哦,那倒也没什么旧,只是看你会不会识时务。”彭胜伸手拿起腰刀重新坐回原位,继续剥起了花生。
“颜查散父亲去世,你为什么不去武进县奔丧?是嫌贫爱富,看颜家唯一主事的没了,所以立刻斩断联系吗?不过若真是如此,为何数年下来,你也不曾退回定亲之物与颜家一刀两断呢?是碍于你原配颜氏的颜面吗?”
彭胜全然不顾柳洪双眼通红手脚颤抖的模样,继续逼问:“若说你跟颜氏没有感情,可你对待女儿柳金蝉又如珠似宝,我听她话音分明是读过书的,这在民间可是罕见。若说你跟颜氏有感情,可你在其去后不通知颜家奔丧,还任由柳金蝉身边无人服侍,受冯氏欺凌。你这前后矛盾的,不觉得很怪吗?来,跟我说道说道你是怎么想的吧。”
“这关阁下何事?”柳洪再次怒喝,这次也许是旁边没人,他脸上露出了再也遮掩不住的凶气,似有想与官差斗上一斗的念头。不过不知又因什么止住了动作。
他缓缓握拳,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冲着彭胜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大人还是请回吧。否则——”
“否则什么?我也想听听。”一个男声打断了柳洪的话语,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柳府堂屋上突然倒吊下一个身影,那人身穿灰白布衣,腰间系了条金丝阔带,看着极为干练。
“彭胜,可真有你的啊,这么普通的人家都能让你发现不对。”来人话音刚落就翻身跳下,施施然朝着柳洪走去。
一番格挡之后,白衣男子轻提身体旋身坐到一把交椅上,翘着腿笑道:“柳员外,你既然会武,为何还瞧不出嫣红的死因?你就这么想借故与颜家退婚吗?”
“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陷空岛白玉堂,柳员外,前几日是我杀了你家家丁牛驴子,你可莫再冤枉旁人。”
二对一的局面形成,柳洪放弃般低下了头:“我若精通武功又怎会看不出婵儿生死,不过是些微末功夫唬人的玩意罢了。你们究竟想问什么,照实说罢,能答的我一定会说。”
彭胜轻轻冲白玉堂一拱手算是致谢,而后平淡开口:“那就先请柳员外回答下我之前的问题吧,至于其他,稍后再说。”
“......好吧。”柳洪深叹口气,仰起头看向房屋左侧,缓缓说道:“我与颜氏结亲全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说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我自己都难以说的清楚。但两家联姻属于不可违逆之事,因此婚后我们倒也过了一段琴瑟合鸣的日子,所以才会给头生女儿起名金蝉,并从小教导严苛,只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做好颜家宗妇。”
“后来——家中变故,我家一夜败落,颜家也没能好到哪儿去。我那舅哥从京官一路被贬至外县,直至去职还乡病死家中。在他去前,我曾与他书信往来,约定若有一方离世,两家立刻斩断联系,所以才有了彭大人的疑问。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多少年了,郑氏嫂嫂竟然还记得那场理应早不做数的婚约,还让颜查散前来投奔。”
“见到他时,我不能否认我很不高兴,我家虽然败落,但也不曾短了金蝉的吃穿,她如何能嫁到一个如此穷困的人家去。再加上若有一个不识大局,满脑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郑氏嫂嫂做婆婆,金蝉的将来就太苦了些。”
“至于冯家——”柳洪苦笑一声,“那就是户泼皮无赖,我娶冯氏不过是想寻个靠山,表明我家如今已经远离朝堂,愿意唯......马首是瞻的意思罢了。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娶一个连嫁三回的毒妇呢。”
“那当年柳家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你做出如此选择。”
“罢了,这么多年了,稍微提及应也无碍,你们听说过天——”
啪
柳洪话未说话突然被一枚银针扎穿了喉咙,下手的竟然是刚刚端茶上来的柳家老管家,事发之突然,让白玉堂和彭胜竟都未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洪瞪大眼睛滑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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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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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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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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