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娘娘寅时生子,折腾了半夜,实在是累极了,如今还在昏睡。玉-体倒无大碍,就是产后体虚,也是常理之事。容微臣同师弟开几剂药下去,将养、将养就好了。”华惠允跟随着韫姜往外走,一边想着如何措辞,“不过,正如昨夜微臣请旨时说的,禧婕妤往后子息之事上只怕有点难了。而且永安公主胎内不足,也是体弱,须得好生保养,否则也是难的。”
韫姜系着披风丝绦的手一顿,不自觉地想起她的永平来,永平也是这样的。韫姜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僵直地站在原地,如果永安也……
华惠允见韫姜发慌,赶忙添一句:“好在婕妤娘娘孕时养得当心,总归给永安公主添了一口元气,只要平平安安养过三岁,就不会有问题的。不过就是不比旁的健壮,不能大跑大跳的就是了。”
韫姜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活泛起来:“这就好,皇家的女儿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不能大跑大跳不是问题。你同和大人一定千万当心,好好护好这个孩子,千万不能再……”她的眼眶红起来,哽了千言万语在喉间。
华惠允心内一怔,急忙跪下:“微臣在此给娘娘叩首。微臣拿性命相保,绝不会让永安公主有恙的,微臣必保永安公主无虞!”
“嘭”的一声,华惠允郑重磕了头,几乎把身家性命都堵了上去。他也才成家不久,能说出这种话来,可知是下了决心了。
韫姜动容,就算越矩也还是亲手扶起了他以示敬重。华惠允受宠若惊,忙忙后退两步,拱手低头,道:“娘娘放心,微臣决不食言。”
韫姜几乎是咬着牙,血红了眼眶:“拜托你了,华大人,别让永安像我的永平一样……”华惠允的身子一颤,他抬起头来,只一个字:“喏。”
到了玉棠阁,掀起堂帘进去,里头血腥气味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只有药味和安神的香气交杂在一起,汇成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韫姜现在正堂内的交椅上坐了,小声问玫玙:“禧婕妤醒了不曾,睡得好不好?”
“回德妃娘娘的话,主子她累得昏睡了去,连公主也没瞧上一眼,现在还睡着,奴婢们不敢进去搅扰。”玫玙看着拿紫铜吊子暖着的汤药,“所以药也没给主子服下,不过太医大人说了,现下吃药不是头一等事,还得让主子休息足了精神。”
点点头,韫姜认同道:“是这个道理,本宫也不进去了,免得搅扰了她好睡。公主呢,公主怎样?”
玫玙愁眉不展的脸这时才有了点喜色:“公主都好,就是安静,哭得不多、哭声也小。不过公主也得吃药,自己能用一点,但吃的不多,于是就叫乳母们吃了,化入乳-汁里也是好的。乳母嬷嬷们抱在侧殿好好看着,和大人也守在侧殿外隔间,德妃娘娘可去看看?”
“去瞧瞧吧。”韫姜也泛上一点欣悦之色,跟着引路的岑慧一道过去,路上说,“皇上虽然已经下旨,说把公主交由本宫抚养,但婕妤还没亲自看过她,坐蓐时又不好动弹。如果巴巴儿送去未央宫,婕妤就得一个月后才能见着公主了,也是不好。你们好好照顾公主,让公主身子稳了,婕妤也看过了,再送过来不迟。”
岑慧答应了,和气的脸上堆满了敬重:“德妃娘娘心慈,一切都想得周到。奴婢替主子谢过德妃娘娘。”
说着话就到了侧殿,一众乳母嬷嬷见德妃前来,都过来请安,其中一个是照顾过永平公主的秦妈妈,是韫姜娘家出来的嬷嬷,她怀中抱的正是永安。秦妈妈一面微笑,一面口中喊:“永安公主给德妃娘娘请安。”
韫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微微掀起襁褓的一角,里头是一个白白瘦瘦的女婴,安安静静地睡着,煞是可爱。韫姜不知是思女心切,还是真有其事,只觉得永安眉宇之间都是永平的影子,连唇下的美人痣都一模一样。
她本不想哭,怕沾了晦气,可是一见那美人痣,就忍也忍不住。她一把抱过永安,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泣道:“是我的永平,我的永平回来了。”
正是这时,外头人通报皇上驾到,韫姜一旋身,急忙忙迎出去,差点和徽予撞了个满怀。徽予一惊,伸手扶了韫姜一把,只见她满脸是泪,又是哭又是笑的:“予郎、予郎,你快看,永安唇下也有一颗美人痣,咱们的永平也有,一定是永平她回来了!”
她哭得泣不成声,脸贴着襁褓,怎么也不肯撒手。徽予抚上韫姜的肩,把她半揽在怀里,低头去看永安,果真是一模一样的一点美人痣,五官也颇有永平的影子。这下连他也淡定不得,也是喜出望外,赶忙朗声:“再赏,再赏,真好、真是太好了!”
满屋的人都知道龙颜大悦,乌泱泱跪下给徽予道喜,韫姜又急道:“小声点,别吵着永安。”徽予的手下意识一抬,要去捂嘴,小心翼翼地给韫姜赔罪:“是是是。”
韫姜破涕一笑,把永安抱得高些,笑道:“是不是真的和永平很像?”
徽予看着韫姜,笑得温柔,小声道:“对,一定是永平知道你想她,所以回来了。”
韫姜一时有点手足无措,想问问乳母永安吃奶吃得多不多,又想去问和如命,永安现在身子到底好不好。徽予笑着拉住她,扬脸吩咐秦嬷嬷上来抱走永安,又说:“秦妈妈,你曾经在傅府里照顾过孩子,更是照顾过永平的,是最妥帖的人了。永安身子比寻常孩子弱些,你要格外当心,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秦嬷嬷本就为永平公主夭折而自责不已,现如今有了将功折罪的机会,岂不尽心?再有这九五之尊的皇帝亲自开口,更是头一等的殊荣,她真是恨不能拼上浑身解数来。
韫姜把泪擦了,又问乳母,乳母答:“公主吃得不多,不过公主本就体格小些,吃得多了反而伤身子。奴婢们都是有经验的,一定不会让公主饿着、伤着。”
“这也是了。”韫姜心里安稳了些,嘱咐道,“好好照顾公主。那药终究是公主亲自喝了效果最好,你们哄着,能多喂一点是一点。”一切事宜看过了,都妥当。
她才挽着徽予一同往外头去寻和如命,和如命早守着,就等韫姜他们来问话。
徽予微微把韫姜揽在身后,问和如命:“现在公主怎样?华惠允奉命来太平宫回话,朕是听了一点的,但你在这照看,应当比他知道得深一些。”www.33ýqxsś.ćőm
和如命知道皇帝在问什么,于是正色道:“回皇上话,公主如今孱弱,得先看十日,若是十日内无恙,才能去计较三年之期。”
听这一番话,韫姜不自觉抓紧了徽予的手,徽予安抚着拍一拍她,才说:“别怕,朕叫慕容也过来帮着照看公主,长公主年幼时患了一场大病,谁都束手无策,却叫慕容医好了,可知他医术高明。现在他过来,永安也会没事的。”
“慕容大人是专伺候皇上的,若是分心了这头,那皇上怎么办呢?”韫姜虽然心疼永安,但没冲昏了头脑,不敢擅自答应。
“朕还有旁人,别担心这个。”徽予转脸吩咐君悦把慕容太医传来,一边同韫姜说,“这十天先让永安在这儿吧,以免耽误事。”
韫姜连连点头:“臣妾明白,只要永安没事,什么都可以。”
“朕本是赶来的,现下还要回太平宫去,朝臣们等着议事。你也别太烦恼了,有太医们在不会有事的。”徽予轻柔地握了握韫姜的手,言下之意是要回去,韫姜乖顺地送他走了。又千万嘱托了和如命和一众人,才要出去。
岑慧送她到门口,韫姜说:“禧婕妤醒了,就托人传个话来,本宫再过来。”
一面这边叫顾诚去朝阳宫传个话,自己要去同贵妃议事。愈宁望着韫姜,沉沉道:“娘娘想是有事要问。”
“要是没有容妃的猫,䜩诗不至于早产,永安或许也会强健一份。昨夜闹成一锅粥,今日又都是喜气洋洋的,没人想着去追究这件事。皇上事忙,就不要劳烦他了,本宫同贵妃商议着定了吧。”韫姜冷着脸,脸上是鲜少有的愠怒与狠辣的神情。
她回头看玉棠阁里飞花的树:“既然淑妃忙着处理别的事,就不用通知她了。”
愈宁微笑:“从来就是这样的,娘娘和贵妃娘娘办的事,不必去知会淑妃。奴婢明白。”
愈宁看着韫姜狠决的神情,不知为何有些熟悉与欣慰的心情在打转,她微微一笑,陪着韫姜过去。
结果贵妃早命人等着她来了,韫姜微笑:“看来贵妃已经知道本宫的来意了?”
千璎引韫姜过去,一面讪笑:“是,德妃娘娘请次间去,贵妃娘娘等着您。”
入内时,贵妃正逗着一只猫儿,韫姜眉心一蹙,扬手示意众人退避。贵妃旋身过来,媚眼一挑:“你真是来得多了,也惯了,都使唤起我的人来了。”
“这是容妃的那只畜-生?”韫姜充耳不闻,自己在一把交椅上坐了,冷眼盯着那只狮子猫。
贵妃一松手,那猫一溜烟窜了出去,她笑道:“你可是动了真气了,‘畜-生’这样的词竟从你的嘴巴里蹦出来,真是罕见。——没错,确实是惊着禧婕妤那只,野得很,要不是容妃常抱过来,连本宫也碰不得它。”
韫姜短笑两声:“野得很?看来是没法查了,要罚,也只能罚到容妃头上。我用‘畜-生’二字,不是我气急了口无遮拦,而是你我都明白,畜-生不是人,它不听话,没法深究的。”
“你明白就好,所以昨儿夜里本宫命人捉了它,也没发作出来。到底是一只猫,谁养坏了,就谁负责,还能怎样?容妃又要哭哭啼啼,说出不成腔调的话来,反而叫皇上烦心。不如我们私下办了,给禧婕妤一个交代就是了。淑妃大约知道我们的计算,提都没提,也算她自己明白。”贵妃敛裙坐下,话是这么说,神情可却阴沉得可怕。
韫姜哼笑一声:“容妃的猫野归野,可从来没见窜出来过。就算出来了,毓庆宫那样大,还有姝贵嫔住的邀月阁和庆贵人住的南浔堂,怎么这只猫偏偏往玉棠阁跑?而且再想想,从前也没见她的猫发狂叫唤,偏这一段咱们都抽身乏术,没空去管的日子叫唤。——贵妃姐姐,这是有人要一箭三雕啊。就算没闹出来,我们硬生生吃了瘪,她也高兴。”
贵妃沉沉道:“她真是得意坏了,你能明白的,本宫难道不知道?这事儿还是别闹,容妃现在成什么气候?模样身段全没了,就有一个先太后亲养过的儿子在膝下,给她保住一个妃位。那人就是瞅准了这点,如果娘不成样子,怎么养得好儿子?一旦母子分割开来,长久一来,都是不成的。”
“再澈这样的身份,一旦落了空,不是谁都有资格养的。要么就养在馺娑宫,要么养到谁膝下去。可这样,你已有二女一子,满宫里数贵妃你子息最多,也论不到贵妃姐姐你来养。我的身子就不必说了,再抚养一个永安,就是我天大的福气了。那还能有谁呢?”韫姜签了一口时新果子吃,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就算没人养,再澈往后的好也落不到容妃头上去了,自然也给不了贵妃你的好,能减少一点你的筹码,对她而言都是好事。”
贵妃啐道:“她可真是好计算,容妃养猫可是本宫出的主意,这打脸都打到本宫这儿来了。容妃的事能算了,她的事可不能算。”
韫姜浅笑:“好姐姐,谈到正事上了。咱们好好盘算、盘算吧。容妃的事就算你要查,本宫也得劝。费半天劲,弄出个替死鬼来,太没意思。我们还是商议点正经事,叫她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进了十月,韫姜的身上就开始泛寒,她是满宫里最先用炭火盆的,比寿康宫那些年迈的太妃更早。一开始是小小的一个,她在哪儿就跟到哪儿,送些恰好的暖气。然后炭盆的个子也越来越大,数量也越来越多,才能压得住韫姜满身的冷气。
这还是比往常好些的,她虽然总是身子不好,但劳烦和如命和华惠允日日调养,总归有点起色。今年进了十月,没有犯起咳疾和头疼,也盼是能过个安生的冬天。
她盘坐在软榻上,挑了几个卖相好的栗子抛入炭盆中,想起从前簪桃和簪堇还在的时候,每个炭盆里都焐着不同的好玩意儿。随着啵的一声,就慢慢飘逸出香甜的味道,那两个小丫头就招呼泷儿他们围上来,剥香芋的剥香芋,吃栗子的吃栗子。
就算她窝在宫里不出门,也一直觉得高兴,很是其乐融融的。
现在簪堇没了,簪桃也出嫁了,泷儿办差事多了,稳重好多,却也没有之前那股子娇憨了。她望望满屋子,没有从前的热闹了。
韫姜随口说:“簪桃最喜欢甜栗子了,姑姑等会儿包些,托华大人带回去给簪桃解馋吧。”愈宁哎了一声,微笑道:“娘娘是想簪桃了。”
“哪里能不想呢?”韫姜抬头一笑,怅然道,“从小陪着的,都几个月了,还是不习惯。”她微微叹口气,见顾诚进来了,忙让泷儿搬个小杌子给他,问,“有消息?”
韫姜的神情极为复杂,又是害怕又是纠结,只见顾诚愁着脸,带着一丝愤恨:“顾远传话过来了,说他亲自跟着茉蓉,亲眼瞧见她去了钟粹宫,待了近半刻时间。之后第二日晚上,和昭仪娘娘也出了趟门,顾远偷偷跟着去了,果不其然是去了钟粹宫。”顾诚沉口气,似乎又是伤心又是愤怒,语气急促着,“顾远功夫好,偷摸躲在墙角,听了好几日,依稀听到里头有时谈些辛秘之事。也说不清,但可以听到对娘娘的不满之辞。——顾远拿性命起誓,不敢有一句虚言。”
顾诚心直口快,把消息说完了,不忿道:“主子对和昭仪一片好心,何处亏待了她?竟招徕如此背叛,奴才真是替娘娘不值当。”
韫姜青白着脸,僵硬地偏转过头,心里猛然空了一块,没想到自己的猜忌成真了。她多希望顾诚回来,告诉自己是多心了,结果全是真的。她不仅恨自己,甚至还投靠了淑妃。
愈宁挥挥手,目示顾诚退下,一面问:“娘娘要不要请贵妃娘娘前来商议?”
“商议什么?”韫姜明知故问,一味低着头,有些恍惚。
“娘娘——”愈宁狠下心,“这已经不是提防不提防的事了,事已至此,和昭仪已经投靠了淑妃。和昭仪知道多少事,娘娘比奴婢更清楚啊。——哪怕说出去一桩,就是天大的祸害!”
韫姜似乎还在自欺欺人:“那些事,她多多少少自己也参与了,说出来不怕连累自己吗?”
泷儿为难地与愈宁对视一眼,愈宁无奈道:“娘娘!这不是心软的时候,娘娘有太多把柄握在和昭仪手里了!按照淑妃的伎俩,把和昭仪洗脱出来,还不简单吗?”
泷儿也急道:“告诉淑妃有什么,万一告诉皇上,才是要命啊!”
猛地一怔,韫姜惊得抬起头,对——按照宛陵的性子,未必不会鱼死网破、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万一告诉了徽予,那才要完了。
韫姜一想到被徽予知道自己暗地里是那样一个人,手脚一下子就发寒发冻起来。她颤巍巍道:“是、是,原本是我对不起她,可我还得活下去,再阳的一生不能有我这个污点。”
愈宁闻言,赶紧以目示意泷儿,泷儿旋即退下去请贵妃过来。
韫姜一直僵着,木木地枯坐着,贵妃来了,坐到她身边了,她才缓缓回过神来。韫姜自嘲道:“真没想到,我和姐姐这冷嘲热讽的反而互帮互助,我那掏心窝子却反过来捅-我一刀。”
贵妃一路上早听泷儿说了,她啐道:“当初从我房里出来,就该知道她不是个好货色,偏你心肠好,要帮她。现在知道了,趁着没发作出来,为时未晚。”贵妃冷眼看着韫姜失魂落魄的样子,“你不忍心,那就本宫来了结她。诚如泷儿所说,洛氏知道的太多了,不论是告诉谁,你都得震三震。本宫可不希望你倒了,给淑妃白占便宜。”
韫姜一蹙眉:“了结……”她到底问心有愧,“倒也不必如此狠心,再说了,她好歹是九嫔之位,直接了结了还是不好收场。”
贵妃拿眼睃她,有些不忿:“你就是个心软的坏处,把刀架你脖子上了,还怕划伤别人。你这好心肠还是兜着吧,别来对本宫指手画脚。”
韫姜抿抿唇,扯下腰间的香囊,拿在手里细细看了,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一行泪来。她抬手抹去,一把把那香囊扔入炭火盆里,滋滋几声,白烟袅袅。贵妃轩眉:“这才对了。——晋安明儿回宫来给皇上请安,事情都安排妥了。”
韫姜换上了浅淡的笑:“也是麻烦定城公主了,也是没法的事。”
“本宫真是不想让定城知道这么些脏事情、坏心思。”贵妃冷着脸。
“宫里的孩子,知道得少了,才是害了他。”韫姜拍一拍贵妃的手,“彼此都想开些,事情就好办了。”她看着在劝贵妃,其实在劝解自己。
贵妃一掸帕子,随手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茶,转换了话题,问:“晴贵嫔那都说好了吧?”
韫姜把切好的果子往贵妃跟前推了推,点头道:“一开始我也不敢贸然开口,周旋了一阵,倒是她自己开口投得诚。说与我有缘,若我不嫌就叫我一声姐姐,我也就知道她的心思了。这桩事算是考验,她必会做得好。”
“她年纪小位份却那么高,又不是当年贤妃那样的性子与志向,少不得要找个依靠。淑妃与盛家都心太高,萧家求稳,不会允许晴贵嫔和淑妃走得近,自然就是你了。”贵妃签了一块果子吃,酸甜酸甜的。韫姜不喜欢腻甜的果子,司膳司就专挑酸甜可口的往未央宫送,跟红顶白,谄媚主上,果然是尚宫局一贯的作风。
“晴贵嫔现在还干净,皇上又宠她,她说话有些分量,皇上听得进心里去。”韫姜挑过一本诗集,信手翻开了,喃喃道,“有了她,方便许多。”
贵妃一丢手:“真是费劲,虽然不乐意这样说,但淑妃可比上官氏烦心多了。”
“论美名,上官氏可真比不上这位淑妃娘娘,淑妃会做人,家世门风又好听,而且还是德仁皇后的表妹,自然贤名在身。所以要动她,先得败一败她的名声,否则反惹一身臊。就像当年咱们推倒上官氏,也是一步一步来的,不能急躁。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韫姜讥讽似的一笑,随手翻了几页诗集,却看不进去一字儿。
不得不说淑妃确实藏得好,除了太后这样眼光毒辣的,最先看明白了,连韫姜一开始都云里雾里,看不清淑妃的面目。
贵妃的神色冷冽下来,语气决绝:“活到这不上不下的份上,最是难过,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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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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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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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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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棘手多了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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