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意识到这件事之中,他可能有事儿瞒着自己,追问道:“看你的态度不像啊,我既然大老远的从东京跑过来,就必然是有大事儿要问,如今是我来问,我问不出来,恐怕就是王上的暗卫来问了。”
王刚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呢?这孩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夫人又喜欢呷醋,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时候长开了,跟她母亲似的好看,我自然只拿她当女儿看,但我夫人不这么想,以前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他母亲,这事儿被我夫人知道了,所以我跟她多说两句话,我夫人就开始来找我的麻烦,找我的麻烦也就罢了,暗中还去克扣人小姑娘去,后来她一及笄就说要去京城给人家做婢女,我夫人也在一旁帮着腔——我怀疑这事儿可能原本就是两人商议好的,所以我也没什么说话的余地,由着她去了,我稍微想着要联系一下,照顾照顾,夫人那边儿就开始闹。前几年过年还会回来,但几次回来我夫人都没给什么好脸色,后几年大约是自己也在京城攒下钱了。所以过年也不回来了,只是会寄点儿东西来。”
“我记得前两年你夫人过世了?”
“确实过世了。”王刚闷闷地说道,“不过都快十年没有联系的人了,忽然联系也很奇怪吧。人家在京城年年寄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一看又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人家在京城赚了大钱,估计也嫁了个好人家。我打扰她做什么?”
“你夫人过世他都没回来?你告诉她了吗?”
“我这事儿告诉他,她说知道了,但没回来。活着的时候,他和我夫人的关系又不好。要不何至于这么多年连联系都不联系?何必过世了,还大老远地把人拉回来,叫她违心地哭个坟,人家不愿意回来也正常。”
白翎忽然问道:“她在京城发达了,你不想好歹让她帮帮你吗?据我所知,你一个师爷并不是很富裕吧。”
王刚顿了顿:“这种事儿我做不来。”
白翎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白翎拒绝了魏谦安排给她的住处,主要是怕里面不干净。选择了在梁家的地方落脚,这次探金跟着她出来的,她性子谨慎,害怕乱跑,给白翎惹了事情,于是这一整天都待在了梁家安排的院子里,双手替白翎按着酸痛的肩颈问道:“将军可有什么成果?”
“唔,不多。”白翎倒是没掩饰自己的失望,“可能真是我想多了吧,应该多在东京查一查这个青栀还有什么别的亲戚的?”
毕竟十年两个人都没见面,青栀大概就是在去了京城之后才会和冯家扯上关系,但是,也不太对一来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婢女,就算是干了十年得冯家人的信任吧,也不可能到叫冯淑妃畏惧她的地步。
所以一定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儿。
白翎要是没有瞒着自己人的习惯,但总觉得这个王刚还是有些自己没弄明白的地方,于是索性告诉了探金,探金立刻道:“别说干十年了,就是在干二十年三十年,奴才也是奴才,怎么可能反过去反制主子?就算这个人手里有冯家的把柄,那又如何呢?她一个人在京城,势单力薄的,难道冯家还能叫这么一个小把柄给拿捏了?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冯家如日中天的那段时间,那就是造反王上都得说不是。”
探金思考的方向和白翎不太一样,但反而给了她很多灵感,问道:“你在定远侯府待下了,家里人可以问你要什么?”
探金明白白翎究竟想问什么?不过就是有点儿怀疑,自己养大的女儿在京城富贵发达了,父母一点儿都不要求她回报吗,探金道:“自从奴婢在将军屋子里伺候,平日里有什么好的,都有奴婢的一份儿,家里确实有不少眼红的亲戚,求门路求到我头上来,以为我能拿捏将军的意思呢。这样的人不少,但是家里爹娘只是嘱咐我平时要试试稳妥,甚至家里有什么事儿也不会告诉奴婢,说在京城大户人家里做婢女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旁人看着眼红,但事实上都是可能说错一句话挨一顿毒打算好的,在严重就是掉了脑袋的事情,所以反而不愿意麻烦,想必那个王师爷也是这么想的。”
“不应该呀。”白翎皱了皱眉说道,“他自己说和青栀并不亲近来着。”
“可能真是因为为了要避嫌呢,说不定那位长得真的跟天仙似的,有人看一眼就容易生些歹意来,说不定真见过她一面就知道了。”
“可惜我也没见......”白翎忽然道,“嘶,我们没见过。”
“什么?”
“你说得对,我们没见过。不仅没见过青栀,甚至连王刚也没见过。”白翎忽然从椅子上弹跳起身。
“将军这话怎么说?不是,刚刚才见过那个叫王刚的师爷?”
“你我怎么知道他是真正的王刚。”白翎道。
“魏太守不可能为了他一起骗我们吧,他的乌纱帽不要了?”
“不对,魏谦才过来两年,他也未必见过真正的王刚。他过来的时候,曾经在灵州府内部分的人员都跟着上一任州牧,剩下的无非是一些不受重视的小鱼小虾,甚至你再想想看,上一任太守是升迁走的,但再上一任太守连带着几个师爷是被摘了乌纱帽砍头了的,根本没有人证明他是王刚。也就是说可能是八年前那个灵州太守被砍头之后,就安插了这么一个人进来,也有可能是五年前的魏谦上任的时候人换了。”
探金一惊:“莫非的人就是柔然间作,那不是真正的王刚?”
对,编造身份这个东西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尤其是如果编造一个在官服任职的身份,但如果不是编造,而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但派人顶替的这个人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容易许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无从查证。
“那......我们要不要问一问上一任的灵州太守?”
白翎想了想:“不,先不着急,如果王刚真的是柔然奸细,上一任灵州太守就算原本不知道,恐怕没有明确的证据也不会愿意配合的。”
“难道上一任灵州太守也是间作?”
“他倒不一定是间作,他甚至不一定知道这个王刚的真实身份。但他在灵州任上的手下出了问题,是柔然的间作,他说自己不知道,甚至没发觉,他说了别人就真的信吗?要么他承认自己粗心大意,让柔然间作在自己的手下好好的过了这么多年,要么他自己也会被怀疑是柔然人,所以才会庇护间作,无论哪一个,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吧。所以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咬死这个王刚根本没有问题,最好是我们根本查不出这个王刚有问题,才是上上之策。”
探金倒是很惊讶,白翎不算是对人际关系很敏感的人,如今居然能想到这一层,还没等她开口,白翎忽然自己开口自夸道:“我真是长进了,以前我肯定想不到这一层。”33ýqxsś.ćőm
探金笑着接了,这话说道:“将军英明。”
而且事实上这件事的疑点还很多,白翎虽然怀疑这个王刚并不是真正的王刚,但是没有实际的证据。
而且为什么选择灵州,白翎也不是很想得明白。灵州不算富庶,又没有什么资源。如果他真的是间作,刻意留在灵州,而且是当个师爷而不是跟随主官升迁,或者努力去更重要的岗位上。显然就是有意而为之。
那这个“意”到底是什么呢?
白翎想不明白,但是却明白此事并不是一天两天的。指暗中留下的人监控这个王刚的一举一动,而且不能轻举妄动,如果他真的在这里潜伏了这么久,那恐怕白翎来问他就容易引起他的戒心了。
若是轻易的就展开调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叫人跑了。
白翎一直遗憾的一点就是,虽然她已经基本肯定最近的许多事情都可能跟柔然人有关系,但是她根本没有具体的证据。
那次的天香叶不算,虽然一般只有柔然的萨满们才会有,但是且先不说柔然的萨满就有好几位,具体锁定的某个人身上都很难。
冯家和柔然人之中暗中的交易算一个,但冯良已经跑了,那些最多证明两者有来往,并不能说明他们在传递消息,也不能说明柔然人参与了太子遇刺案。
而白翎回东京根本没有多久。如果之前有一些什么证据,恐怕现在也找不到了。
而且如果真的拿这些东西说是柔然参与,恐怕楼樾会直接把事情全部推到反叛的胡尔仁身上。她南下之前严峣还来信,楼樾临近年底,疯了一样的找胡尔仁,之前他们给胡尔仁安排的地方被发现了,胡尔仁最近到处东躲西藏,恐怕柔然这段时间是待不住了。还没等严峣安排人把他接走,他自己跑到中原来了。
不过严峣再三强调,胡尔仁身边有他们的探子,他虽然跑到雍国的地界了,但是不用担心,他要是敢对中原起什么歹心,保证他的人头就会放到楼樾的桌面儿上。
白翎觉得再在灵州多待恐怕会惹人怀疑,她一天不走,恐怕就一天不能让王刚放心。
而且灵州贸易发达,为什么是灵州?白翎倒是觉得说不定回去跟母亲商量一下,会得到一个答案。
因此她在灵州又游山玩水了几日,所以就决定打道回府了。
临走的时候倒是魏谦带着人来送,问道:“将军来灵州的事情可解决了?”
白翎这两日也算摸出了这个魏谦的性格,谨慎小心什么的是绝对谈不上,平日里靠巴结上司来往上爬,小毛病不断,该吃吃,该喝喝,青楼每月照逛甚至都不避人的。
这么一个人当盟友实在没什么可靠的,演技也实在不怎么样,连自己都骗不过,难道还指望他能骗过间作吗?于是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差不多办完了。上边有命令不能多说。”
魏谦点头哈腰的表示理解,随后把至尊老佛爷送走了。
虽然白翎在灵州待的时间远远比自己想象的短,但回来的时候还是没来得及及时回复严峣的信件。白翎一拆开,发觉开头说道:
“近日小翦似乎和冀国的武也有些龃龉,二人不知为何在雪地打了起来,都受了轻伤,问他是什么原因又不肯说,若是没事儿的话,你可以写信问问。
今年唐国、冀国的收成都不好,豫州大旱,虽然不是颗粒无收,但是远远达不到往年的产量,若是必要的话,最近多囤一些粮食。恐怕今年冬天的米价会涨起来。
柔然王楼樾依然在到处搜寻胡尔仁的踪迹,其他的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倒是来南下劫掠的柔然人都少了,可能今年的雪下的晚,白灾不厉害。
乐康胥将军回蓟京去了,如今这边的事情只是魏明承打理,听说是因为旧伤复发,不能主事,过两日唐王还会派新人来接替涿阳侯——但我倒是觉得,事情未必有那么简单,乐康胥可能是在朝堂上被排挤了,才会临时被调回去。此事且先继续关注着。
倒是前两天我去了一趟燕北城,虽然没见到季沐沐,但高和说沐沐回来了,倒是不在城主府,出去给一户人家当夫子了,你尽可放心了。
这边一切有我,你且安心就好。
严峣”
消息倒是有好有坏,看见白翦那一块的时候白翎就感觉一阵火起,之前他在蓟京也好,在居庸关也好,都明着说自己看不惯武也,虽然瘟疫的事情之后白翎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人,但说到底如今还是盟军,去和他撕破脸皮打成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如今盟军的主帅乐康胥还离开北边回到蓟京去了,盟军恐怕如今正是一盘散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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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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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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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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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余波(四)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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