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一边光着膀子叠被子,一边单脚蹦跶着找衣服。下铺的余疏已经穿好了衣裳收拾的整整齐齐,无奈地看着他道:“你又不去学堂?这个课你再逃是真不想学东西了?求了院长许久才换来的上学机会,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余笙剥了个干净,余笙抓起他的衣裳忘自己身上套,气得他忙用被子掩住自己,红着脸道:“阿笙!这太不像话了,小铃铛还在屋里呢。”
小铃铛拉开帘子,无辜道:“我看不见的,你们随意。”
小哑巴穿着个蓝衫子,笑着将余笙的衣裳递给余疏,打手势道:“这件我昨天洗得很干净了,你先穿上吧。”
“谢谢。”余疏扭头对余笙道:“阿笙,你又欺负小哑巴,你自己的衣裳要学着自己洗,你要是累了就交给我。”
余笙撇撇嘴,应了一声,小哑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比划着解释道:“没关系的,阿笙手劲儿大,每次洗完都会磨损,洗坏了就太浪费了。”
不躺到最后一分钟绝不起床的鼻涕虫一骨碌爬起来,打趣道:“你怎么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这是想做阿笙的嫂子呀!又是吃的又洗衣服的,这么贤惠,你怎么不帮我洗衣服呀?”
“什么嫂子什么媳妇!我哥哥和小哑巴都是男的!哪有男的给男的当媳妇的!太不象话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余笙一下子从上铺跳到了鼻涕虫的床上一阵扭打,把他的脑袋蒙在被子里□□。
余疏和小哑巴对视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
西冷孤儿院每天都有一个孩子留在家里打扫卫生看家,另一个去镇上为老院长换药,其余的四个就随院长去街上卖艺挣钱,或是周末的时候去一个偏僻的学堂上学,这个学堂就是个小破房子,凳子都不够,只供十来个穷困人家的孩子去,不收钱,学完了也就识得个字。
余笙不爱读书,他喜欢上树下河,捉鸟捉虾,每次轮到哥哥留在家里他就要和哥哥换了衣裳换了身份,而余疏不会射箭,每次轮到余笙在家的时候也会换了身份,其实这些院长都看在眼里,只是懒得管他们罢了。
其他孩子跟着院长走后,余笙就在家里睡大觉了。
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的看到外头开了许多白色的海棠花,雪一样从院墙外面漫了出来,揉揉眼仔细一看,石凳子上面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拿着一本书看得认真。
八月的阳光下,白色的花落在他的身上了,他并不理会,落在书页上了就轻轻拨开,清瘦的身影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这个画面永久的刻在了余笙的脑海中。
“哥哥……”余笙哒哒哒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惊喜道:“你怎么回来了!”
余疏将书本合上,柔声道:“今天的课没什么新内容,我就回来看看书,你呢?又在睡大觉?”
“嘿嘿。”余笙歪着头道:“你提前回来,院长不管吗?”
“院长上镇子里去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不用担心。”
余笙把脑袋放在余疏的膝盖上,担忧道:“他心情怎么样啊?今天不会挨打了吧?他好久没打过我们了。”
“不会吧,他只要按时吃药就不会发脾气的,今天是大哥哥去拿药,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说着轻轻拨了拨余笙耳边的碎发,道:“玩儿去吧,别扰我看书了。”彡彡訁凊
余笙大喜过望,回屋换了自己的小白褂子宽大的裤子,腰间还别了一把木头削成的枪,头上还戴着个草帽,他从柜子里拿出珍藏已久的风筝,噔噔噔就窜上了树,不用跑,风筝就被一阵风吹了起来,风筝线在手上不停的变少,越飞越高。
他坐在树枝上,时不时就低头看看哥哥。
午饭过后,其他孩子也不去上学了,就在院子里疯玩儿,鼻涕虫和小哑巴一个霸占了秋千,一个霸占了小木马,大哥哥只好陪着小铃铛在跷跷板上玩儿得忘乎所以,余疏也时不时看着他们笑。
“哥哥!哥哥!”
余疏抬头一看,余笙的风筝已经高得快要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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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这些?”
顾寻熠踢了一脚烧得黑糊糊小木马,小木马摇摇晃晃的,早已不复当年的光彩,那些笑闹声在脑海浮现,看着这些残破的旧物,只觉得空洞。
“顾……顾寻熠……我……”余疏看着角落里的铁棍,心中一阵阵的发寒,看着上面干枯的血迹又抖得满头大汗,面色泛红,浑身上下如同火烧,由心向外散发的热度足以灼伤皮肤,“好,好难受啊……”
顾寻熠吓得魂飞魄散,把余疏紧紧搂在怀里,嘴里念叨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给我看看,我们回去吧,你们那个你们那个就死在这里,这里肯定阴魂未散……”
余疏挣扎着躺在了地上,不住地颤抖着,额间的汗细细密密的出着,整个人都要燃烧了一般。
“余疏……”
.
“哥哥!”
余笙从外面回来就听到有哭闹声,殴打声,疯叫声,他心里猛地一跳,赶紧跑回去,还没来得及扶起地上昏过去的余疏,就狠狠的挨了一棍,这一棍打得他两眼一黑,铁棍上的倒刺狠狠刺进皮肤,抽回的瞬间鲜血流出,密密的皮肉被生生挂了出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站不起来。
其他孩子都伤痕累累的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小铃铛哭泣的声音从大哥哥的手缝中溢了出来,捂着也能断断续续的听到。
这种疼到发颤的感觉他早就受过千百次了,却始终无法习惯,只能拖着发软的身子,用疼到发白的嘴唇,颤声道:“……不许打我哥哥。”
此刻的院长已经失去神智了,抓起他的衣领就往墙上磕,鲜血被墙壁染脏,伤口里也都是沙粒,这一撞他头脑已经不清楚了,只是浑身颤抖着,脑海里什么都不想,一片混沌只知道很疼。
他发不出声音,却能感受到铁棍雨点般一下下抽打在他身上的那种锥心之痛,浑身像火烧一样,他快要燃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院长打得累了将铁棍扔下,崩溃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鼻涕眼泪胡乱往下流,发出了让人害怕的嘶吼,像野兽一样绝望又暴虐,他扒开自己的衣服,撕扯扭拽自己的头发,绝望的看着余笙,突然直直躺在地上,身体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很重,啪的一声响。
余笙像一个虚弱的小兽,他想看看哥哥怎么样了,只能强忍着痛,一点点的往那个方向挪,所动之处留下了一个血印,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红的鲜艳,就在他快要握住余疏的手时,后领被人狠狠一提。
老院长醒了!
院长血红的双眼,狰狞的将余笙的脸正对着他,面部夸张的扭曲着,从牙缝里一个一个的蹦出: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什么是宿命!什么是我该做的事!是什么!我该做些什么!!!”他的眼泪大颗的落下,比奄奄一息的余笙哭的还要惨。
“我该做些什么……我不过是个废人,家被抄了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每天看着他们那些人虚伪的笑容,我就觉得恶心,我该做些什么?继续作一个表面光鲜其实内里腐败得一塌糊涂的善人?虚伪,可笑至极!大清早就亡了,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一只清朝留下的野鬼!我只配在这里两眼一闭,死得干干净净……婉儿……”
他手一松,余笙摔在了地上。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常恨水常东。”
院长摇摇晃晃的跑出了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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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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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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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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