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匪徒众多,时瑾看了片刻,发现他们竟然凶悍非常,是不要命的打法,又有百姓慌忙躲避,圈子竟是越缩越小,颜梧在最前面被缠住,一时无法到得马车旁边。
天子脚下,匪徒竟如此猖獗!
时瑾一时倒不觉自己安危如何,颜九渊是领兵之人,她如何能怕了这些山匪?见颜梧一时转圜不到近前来,她当即对离自己最近的随从道:“抽出一人去五城兵马司报信!随后去报刑部,就说前段时间刑部通缉的案犯又来城中作案,请刑部前来缉拿人犯。”
离她较近的几名侍卫同时应声,收紧圈子,护着一人杀开一条口子飞冲出去。与此同时,颜梧也退到了车前,回头看一眼马车,还未说话,时瑾已道:“颜梧上车!我们冲出去,往五城兵马司方向。”
车夫福伯已受伤昏死过去。
颜梧立即会意,一蹬马蹬翻身跃下跳上马车,然正在此刻,一支利箭蓦然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一只马的耳朵!
那马剧痛之下狂乱嘶鸣,左冲右突。颜梧半蹲着勒住马缰,尚未站稳,直觉劲风扑面而来,他凭经验瞬时向右侧身,虽避开了要害,仍被一箭射中左肩。
正前方一人持弓搭箭,左右跟着十七八个随从,均是一身粗布短褐,以红巾蒙面,不知与先来的这批人是不是一伙儿。
时瑾被晃得直想吐,一眼瞥见沈时璎,见她一手扶着车棱正向外看,侧脸异常平静,感受到时瑾的目光她又退回来,皱眉道:“听说前一阵子就有山匪进城里来掳走了官家女子,我还当是传言夸张,今日看来,匪徒竟真猖獗到如此地步。天子脚下,五城兵马司竟还没找到人?”
马车颠簸地厉害,使她的声音听起来时强时弱。
时瑾看她少时,忽然道:“璎姐儿,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沈时璎略略一怔,还是扶着车壁依言坐到她旁边,“长姐,怎么……”话说到一半儿,感到一个冷冰冰的物什贴上自己的脖颈上,她下意识坐直了身子,“长姐这是何意?”
“让他们停下来。”时瑾的语调并不激烈,手中的短匕闪着寒光,轻轻道:“我知道外面是你们的人。”
沈时璎停顿了下,说:“长姐这话我有些听不懂,怎说外面是我们的人?方才跟着我的侍卫不是早被颜小将军谴走了么。”
“是不是益王的人,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时瑾冰冷的匕首贴近她的咽喉处,“王爷进京侍疾,不准擅自带兵马,你们有多少人手乔装进了京?今日又当街劫持朝廷命妇,益王想做什么?谋反么?”
沈时璎的面色终于冷凝下来,“长姐,请慎言!”
时瑾挑挑眉,示意绿绮去掀开车帘。
受伤的马匹仍在狂奔,时瑾与绿绮各控住沈时璎一只胳膊,在剧烈地颠簸中艰难地移到车辕处,方发现他们已奔离城中主街,到了不知是城东还是城西的一处田间小路,方才射马的人中有一人骑术极佳,竟在前方用一根套马绳套住了马匹,颜梧正拼着箭伤跃到马上,试图砍断绳索。
他们今日出门带的人手不多,大半被方才的“山匪”缠住,此时只跟上三四人。
“叫你们的人住手。”时瑾比沈时璎高一些,一只手扳住了她的肩膀。
沈时璎不出声。
但前方围住颜梧的人回头看见这一情形,动作明显一停。
时瑾冷笑:“他们果然识得你。”
便是在这须臾的空档儿,颜梧纵身向前,一剑挑断了勒在马脖子上的绳索。
马车由于惯性向前猛地一耸,时瑾几人朝前扑去,匕首的锋刃已划破沈时璎的皮肤,时瑾下意识稍稍撤手,沈时璎却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势,厉声喊道:“别管我!动手!”
时瑾关键时刻被绿绮拉住,但在颠簸中根本站不稳,瞥见马车后面竟还缀着对方追来的人,心下想今日怕是不好走脱,当即立断道:“颜梧!你走!回去传信,益王要……”
话说到一半,被沈时璎反过来抱住腰身猛力一扭,三人齐齐摔倒,在马车的狂奔中滚入车厢,狠狠撞在车壁上,时瑾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肚腹,便在天旋地转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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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末,颜家老太太与太太甄氏以及二姑娘颜敏都聚在松鹤堂,甄氏一面帮老太太剥松子一面道:“时瑾她们今儿出去采买的时间可是够长的了,兴许要在外头用了饭才回来。”
老太太面前的松子一颗未动,也没搭言。
颜敏在旁边道:“下了好几日的雪,路上难走的很,况且长嫂这些日子难得出府一趟,兴许是要转一转的,母亲不必着急。”
甄氏这些天由于老太太让时瑾管家有些不大乐意,闻言瞪了颜敏一眼。
老太太看着窗外沉默片刻,吩咐房妈妈:“去前院问问,瑾丫头出门带了多少人手?屋里又是谁跟着去的?”房妈妈领命要去,老太太顿一顿,又说:“还是遣人去寻一寻,左右常去的铺子就那几家,今儿路上不好走,莫出什么事。再去清姐儿院子里,不拘哪一个贴身的大丫头在,带到松鹤堂来。”
“老太太?”房妈妈稍作迟疑,她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知道要提姑娘院子的大丫头问话是什么意思,但眼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颜清做了那等事。
“刚下过一场大雪,瑾丫头又有身孕,采买什么不能让丫头婆子们去?为何非得亲自出府?”彡彡訁凊
——除非是有让她不得不去的事。
况且今日路上难走,甄氏和颜敏都懒得动,怎么偏偏颜清一大早就出去了?
“是。”房妈妈眼见老太太已动了气,忙领命而去。
甄氏听得云里雾里,问:“这是怎的了?母亲莫要太担心,有颜梧在呢,外人未必识得时瑾,但颜梧许多人都是认识的。”
老太太只不言语。不多时房妈妈回来回话:“今儿出门,是颜梧领职,点了十二个侍卫,除去太太院里去的婆子和丫头,大夫人屋里跟去的是大丫头绿绮,游妈妈留下。清姐儿身边跟的是大丫头瑞雪。已吩咐人去寻了,清姐儿院里的明月在外头候着。”
老太太示意将明月带进来。
同时进来的还有老太太院里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
明月一见那两个婆子脸色就变了,——那是内院里有丫头、妈妈们犯错专掌惩罚的。老太太这些年已不大管事,但凡要管,则必定是大事。
明月立即跪了下去,忐忑道:“奴婢不知犯了何错?”
老太太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的往炕桌上一摔,里头的热茶泼出来些,溅到了甄氏。甄氏尚且不知老太太让时瑾暗查的事,但看她此刻的脸色几乎可以用凝重来形容,因而端坐在一旁一声儿也不出。
“知情不报!”老太太用拐杖点向她,“我且问你,今儿你家姑娘出门是做什么去了?”
“出府采买,”明月小声道:“今儿……”
“还不说实话!”房妈妈冷声打断她,使了个眼色,明月立时被身后的两个婆子便一左一右地按住。
“绑出去。”房妈妈道:“老太太跟前还敢扯谎,留着也是无用,先关到柴房,明日便发买了。”
“老太太!”明月浑身瘫软,“奴婢说,奴婢说!但求老太太饶了我家姑娘……她,她也是一时被迷了心窍……”
房妈妈暗暗叹口气,看老太太一眼,示意那两个婆子先把人放开。正这个时候,外头忽有小丫头急急叫她:“房妈妈!房妈妈!”
她到外间一看,那小丫头跑得满头是汗,喘着气道:“妈妈,长鸣回来了,请老太太赶紧去外院一趟,颜梧受了重伤。”
“大夫人回来没有?”
小丫头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快备轿子!”
老太太在里屋听到了动静,问:“人回来了?”房妈妈摇头,简单地回了话,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点两下,说:“快走。”
甄氏和颜敏也赶紧跟上,一行人匆忙到了外院,见回来的四五个侍卫皆尽受伤,颜梧的伤最重,经过简单包扎,躺在那里,已是气若游丝。
“大夫呢?!”老太太到得跟前,一瞧颜梧的样子,满目心痛。
大夫就在一旁,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老太太,”颜梧强撑住一口气到现在,为的就是回来给她报信,然而伤及要害,说话已气力不济,“是……益王的人。”
“你是说,是益王将瑾丫头带走了?”老太太靠近他,眼见他似乎想动,但动不了,虚虚发出声气音。
“你们见到是益王亲自带人了么?”老太太问。
“夫人……示警。”颜梧嘴角有血缓缓流出,说话已非常困难。
“我有负……没有护住……”他眼神渐渐涣散,但心里有事记挂着,仍不肯闭眼。
“好孩子。”老太太轻轻摸摸他的头,“你是好样的,小九回来我会告诉他。放心吧,老婆子亲自去要人,你家夫人不会有事的。”
颜梧似乎安慰些,微微动下嘴角,闭上了眼。
金乌西坠,屋中最后一丝日光也没了。老太太保持着姿势没有动,好半晌,直到外面传来嘈杂声,房妈妈上前扶她,她才沉声道:“好生安葬,碑铭待小九回来亲自写。”
已有小丫头偷偷哭出来,但随着有人进来报说瑞雪等人回来了,哭声又赶紧咽回去。
瑞雪等几个丫头婆子进屋时全都面色惨白,瑞雪更是双眼通红,显然刚刚哭过,进屋便跪倒在地,“老太太,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不见了。”
原来颜清第二次返回楼上时瑞雪等人都在候在马车里,许久也不见颜清回来,瑞雪正纠结要不要上楼去催,却看见时瑾带着颜梧几人匆匆打食肆里出来。
瑞雪预感不好,一时也不敢露面,直眼瞅着时瑾的马车离开,又候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敢上楼去寻,结果她们刚刚所在的两件雅间里都已坐上了新客人,哪里还有颜清的影子?陆瓒更是像没出现过一样,问谁谁不知。
瑞雪这一下简直魂飞魄散,登时慌了手脚,原地团团转了半会儿,更不敢回府,最后只得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寻,走了两条街,听见人说山匪又来了,刚刚好像又劫了哪家官宦人家的女眷……瑞雪催着车夫感紧去看看,到时已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善后。她打听半天,正听说有人识得靖国公府的护卫……她来回一想,当即便吓哭了,眼瞅着天都要黑了,只得回来报老太太。
“你与你们姑娘一起,如何就走散了?”甄氏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但隐约又觉得不大对。
瑞雪讷讷不敢言。
老太太却示意先不必问,起身往外走,边道:“备车,取诰命册子来,我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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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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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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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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