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曹冲还活着,曹盼,还很小很小,小得,比曾经的曹恒还要可爱。
周不疑想着,嘴角的笑意如何都掩盖不住。
“元直最近的心情很好。”曹冲对于周不疑嘴角一直挂着不变的笑容,冒出了一句,接着又道:“人好像哪里变了。”
“做了一个梦,有所感触,自然会变。”周不疑与曹冲说了一句,庄生晓梦,无论哪个是梦,哪一个是真实的,他只想好好地把握现在。
“额。做了一个梦,会有那么大的影响?你真的想当我妹夫?”曹冲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询问周不疑,周不疑道:“若是小娘子,并无不可。”
曹冲狐疑地看了周不疑一眼,“元直,盼盼虽然很聪明,也配得上你,但她的亲事,父亲是做不了主的。”
曹操欲招周不疑为婿,那是基于其他的女儿,曹冲敢说,曹操绝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将曹盼许配给周不疑,主要周不疑和曹盼的岁数差得有点大!
“只要小娘子愿意,想必丞相是不会阻拦的。”周不疑露出一抹笑容,道破曹操与曹盼之间,谁才是真正做得了事的。
“对。可是,元直,盼盼太小了,你,是不是不应该急着表态?”曹冲指出周不疑与曹盼之间的岁数差别之大。
周不疑与曹冲作一揖,“还请仓舒助我一臂之力。”
曹盼与曹冲的关系不错,都是聪明的孩子,明里暗里的较量一直没少过,周不疑想跟曹盼多接触,必须得要曹冲帮忙。
曹冲看着周不疑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不疑会表现在得对曹盼非她不可,毕竟曹盼确实太小,不过,周不疑是他的好友,能帮周不疑一把,曹冲还是愿意的。
所以,曹冲开始每见曹盼都必带着周不疑,次数一多,曹盼对周不疑也是闻名已久,曹盼与曹冲切磋,顺便跟周不疑也交了几回手,倒是也习惯了周不疑的存在,虽然周不疑的态度,一度让曹盼有种自己是那温水里煮着的青蛙一般的感觉。
但是周不疑一直都规规矩矩,叫曹盼虽然警惕着,总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怎么都不可能,周不疑能看上她这个小身板是吧。
曹盼这般安慰自己,周不疑对曹盼有多了解,那是比曹盼对她自己还要清楚,他上辈子能在曹盼知道他的心意却从来没有道破过,成为曹盼最信任的人,如今曹盼还显得稚嫩,并没有后来为帝时的沉着心计。润物无声,周不疑懂这个道理。
不过,周不疑拿不准,究竟要不要改变曹盼曾经走的那条路,然而在看到曹盼意气风发的面对众人时,周不疑觉得,曹盼呐,不该居于人下,成为大魏的女帝,开国女帝,而非让她成为闺中寻常的女郎,这才是他心之所系的的人。
心起这个念头,周不疑看着日渐长大的曹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小娘子想过以后做什么?”
曹盼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地回答道:“想过啊。掌握自己的命运,想做什么,不做自己,由我自己来定。”
这一句话,周不疑听着露出了笑容,“小娘子觉得要做到这一步,还需做什么?”
曹盼侧过头,“元直,你另有所指?”
周不疑从来不怀疑曹盼的敏锐,不是足够敏锐的曹盼,后来又怎么能成为大魏的女帝,叫曹操不顾天下非议,将天下交付于曹盼。
“不疑,也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周不疑轻声地说,曹盼道:“你与阿冲交好,你可以的。”
露出一抹笑容,周不疑道:“若有一天,小娘子需得跟仓舒争,小娘子是争还是不争?”
曹盼对这个问题啊,直盯着周不疑,“元直你这个问题,听得我有些不安。”
曹冲是曹操最看重的儿子,只要曹冲活着,将来承继曹操的打下这片江山的人一定会是曹冲,与曹冲相争,那不是要争曹操的江山。
“打住,元直啊。比起打别人的主意,我更喜欢逍遥自在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曹盼果断地冲着周不疑吐了这一句,周不疑露出了一抹笑容,“小娘子不是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生于乱世,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需要什么?”
“不,不,不。虽然说要不少的东西,也不等于说我得要跟阿冲抢。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清楚阿冲将来会拥有什么吧。”曹盼侧过头地想,史书上记载的曹冲是病死的,病啊,确实是能要人的命,曹冲,熬不熬得过?
周不疑看着曹盼,曹盼是真心待曹冲的,也正是因为真心相待,所以曹冲遇险的时候,曹盼是拼死相救,可惜曹冲还是去了,曹盼也险些丧了命,这一劫,他已经帮忙遮掩过去了,但周不疑依然觉得,曹冲的命数早定,逃过了一劫,他也逃不掉宿命。
曹盼心里为周不疑的话七上八下着,这时候平娘急急地走了进来,“小娘子,丞相府里传来消息,说是冲郎君,冲郎君出事了。”
才说着曹冲呢,结果坏消息就传来了,曹盼一下子跳了起来,“阿冲出了什么事?”
“说是冲郎君被人刺了一剑,命悬一线!”平娘将来人道出的事,急忙地说来,曹盼立刻急急地就要往丞相府去,周不疑突然捉住曹盼的手,“小娘子,仓舒若是真出了事,请小娘子救一救我。”
这事当年曹盼不识周不疑就能料到,如今与周不疑相交,曹盼一定更清楚周不疑话中所指。
“你和我一道去丞相府。”周不疑洞察曹操至此,曹盼又何尝不清楚,清楚就明白周不疑说得一点不假,既然不假,果断的带上周不疑。
无论如何,这是她的朋友,想必就算是曹冲,也不会希望周不疑因为他的死而死。
但是他们急赶慢赶,到了丞相府时还是慢了一步,曹冲已经去了,府里一片哭声,曹盼带着周不疑急急地走往屋内,曹操一脸伤心地坐在地上,里面更有曹冲的生母断断续续的哭声,曹盼直接走到曹冲的榻边,没想到环夫人看到曹盼却似是疯了一般,冲着曹盼喊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
曹盼没有想到环夫人会突然扑了过来,微微一顿,差点叫环夫人给扑倒了,还是周不疑反应更快挡在曹盼的面前,护住曹盼。“夫人这是何意?”
“要不是她把衣带诏毁了,没有让丞相将那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怎么会有人再因衣带诏的事害了冲儿。”
环夫人大声地质问曹盼,曹盼并不清楚来龙去脉,听着环夫人的话,转过头去看了曹操,“阿爹?”
曹操道:“冲儿听到了有人议论衣带诏,不小心惊动了密议的人,那人发现了冲儿,这才会派人行刺冲儿的。”
周不疑一顿,没想到上辈子曹冲因衣带诏而死,这一次还是如此,整个人一僵,不由地看向曹盼,曹盼上前追问曹操道:“杀人的人呢?”
“死了!”曹操这样地回答,曹盼道:“主谋没有捉到?”
“是你害死了冲儿,是你害死了冲儿。”曹盼在问的时候,环夫人再次扑过来,控诉着曹盼,周不疑要护着曹盼,没想到曹盼直接越过他,露在环夫人的面前,“我念你刚失了阿冲,不与你计较,你若还想为阿冲报仇,就给我闭嘴。”
曹盼从来不是受气的人,环夫人要把曹冲的死扣在她的头上,她是不会任由环夫人说什么是什么的。
同时曹盼回过了头,看着曹操,像是在等着曹操说话,她也想知道,曹操是不是跟环夫人想的一样。
曹操看着曹盼道:“你要如何为冲儿报仇?”
也算是回答了曹盼刚刚说的主谋没有捉到的事,曹盼听着心里有数,与曹操道:“去请杨修来。”
这一幕如此熟悉,周不疑还记得曾经的曹盼是怎么样拿住杀害曹冲的凶手的,从前可以,如今同样可以。
察觉到一道杀意,周不疑心知是谁,低头垂眉的当作自己没有发觉,曹盼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为他挡住了那一道目光,“阿爹,此事元直可助我一臂之力。”
周不疑能感觉到曹操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移开了,听着曹操的声音道:“好!”
曹操心知周不疑这样的人,除了曹冲,他那些儿子没有一个能收伏得了,曹冲一死,未免周不疑为他人所用,曹操是对周不疑动了杀心,想要周不疑死。
“多谢小娘子。”曹盼亲自送了周不疑离开,周不疑与曹盼作一揖,曹盼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阿爹失了阿冲,难免伤心,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好!”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周不疑回答,曹盼听着这一声好啊,不知想些什么,周不疑道:“杨修此人,恃才傲物,小娘子小心些。”
曹盼应了一声,转过头往府里去,想到了什么又突然转过头,只见周不疑站在原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得似要将她化了,曹盼……
周不疑一直都知道,曹盼想做什么没有她做不成的,让杨修出手,将杀害曹冲的人找出来,没有任何的意外,曹盼将事情办好了,凶手的尸体由杨修送到了丞相府,曹冲的仇报了。
随着曹冲下葬,曹操再也没有召见过周不疑,也没有派人来杀周不疑,周不疑知道,曹盼必然已经打消了曹操的念头。可是,曹冲的事,明明他已经想方设法避免了,曹冲却还是如同上辈子那样死去,周不疑拿不准最后究竟自己能不能改变那许多的事。
在这个时候,丁氏病危的消息传来,从前周不疑不能出现在曹盼的面前,不能宽慰曹盼,这一次,因为之前与曹盼也算朋友,丁氏病重,周不疑终于是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曹盼的面前,只是没想到,他这一来,丁氏竟然想要见他。
先前周不疑常与曹冲来这儿,与丁氏有过几面之缘,但并没有深谈,丁氏表示要见他,周不疑还是恭敬地前去。
丁氏卧病在床许久了,要见周不疑,丁氏收拾了一下,曹盼显然并不在,不知是不是叫丁氏打发出去了。
“周郎君。”丁氏一生富于传奇,无论曾经的她是作为曹操原配嫡妻,还是成为曹操的下堂妻,她一直都是骄傲的。
“夫人。”周不疑与丁氏恭敬地作一揖,丁氏与周不疑招招手,“周郎君坐吧。有些话,我想与周郎君说。”
周不疑如今这见家长的模样,如何敢不慎重,听话地靠近,丁氏道:“周郎君对盼盼,是什么心思?”
是直接地询问,周不疑也郑重要回答道:“心之所系,纵死不愿她伤心半分。”
丁氏听到周不疑的话,露出一抹笑容,“周郎君这般直白,倒是叫我很多话都不需要说了。”
周不疑道:“夫人爱重小娘子,不疑明白。也请夫人相信,不疑爱重小娘子之心,绝不比夫人差。”
这一句话,叫丁氏听着笑意更深了,丁氏道:“打你跟曹冲来到我们家的第一天开始,你看着盼盼的眼神,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只是盼盼当时还小,这样的小的盼盼,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心系于她。初始,我是担心你有别的企图,这么多年看来,你却循规蹈矩,不越雷池一步,对盼盼也多是包容相护。若不是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又怎么会如此珍之重之。”
“夫人明鉴。”周不疑与丁氏作一揖,丁氏道:“我去之后,盼盼就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丞相府,从前她不肯回去,往后也是不会愿意的。我与你确定你的心意,我会问过盼盼,若是她愿意,在我去之前,我想将你们的婚事定下。”
丧母的女郎,总是不好找夫婿的,丁氏既是看重周不疑,也是想将曹盼将来的人生都安排好,曹盼能嫁一个一心一意爱重她的夫婿,一定能过得好的。
听丁氏这话,要说周不疑不高兴绝对是骗人的,“夫人,小娘子……”
“旁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错,在我们家,盼盼是我的命,我虽觉得你一心爱重盼盼,会一辈子待她如珠如宝,但同不同意这门亲事,还得要问过盼盼的意见。”丁氏与周不疑这样解释了一句,周不疑毫不犹豫地道:“应该的。”
丁氏看着说出应该二字的周不疑,只觉得自己的女儿虽然长得一副花容月貌不假,聪明大度也不错,但也不应该这么让周不疑死心塌地的。
身为母亲想多试试周不疑对曹盼的心思,结果都不用试,周不疑就差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叫丁氏好好地帮曹盼看看,他对曹盼的一片心意。
“你为何这般喜欢盼盼?”当母亲的人,自是觉得自己的孩子是这世上的最好,那是母亲的偏心,周不疑的表现,怎么看,都比她这母亲更拿了曹盼当作命根子,丁氏也是喜欢过人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周不疑这样的。
周不疑听着丁氏提起曹盼,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为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当他知道自己喜欢上曹盼时,便只想一直这样的喜欢下去,哪怕一辈子她的心里都没有他,哪怕她的心里,一生都为一个人痛着,苦着,他连这份喜欢都不能说出口,他依然爱她。
丁氏听着周不疑的话,轻轻一叹,“盼盼,是个有福气的人。”
周不疑接话道:“能遇上小娘子,更是不疑的福气。”
若没有她,他早就死了,哪里来的今日。
丁氏真是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周不疑已经表露了自己这一辈子必对曹盼如珠如宝。
谈话于此结束,周不疑从丁府出来,等着丁氏探明曹盼的心思,枯等的这一夜,周不疑练了一夜的字,满纸只有一个字,盼!
那是曹盼的名,也是他的命,心之所系之命。
天明了,侍从欢欢喜喜地冲了进来,“郎君,郎君,好消息,好消息,丁夫人派人请你过府,还有我们郎君跟夫人。”
请父母同往,周不疑只想到一种可能,欢喜如何都遏止不住,急忙地要站起来,不想撞翻了案几,一个又一个的盼字洒了一地,周不疑却顾不上,只管欢喜地叫唤,“更衣,立刻更衣。”
周不疑都要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失态过,等他急急出来时,父母也都在等候着,周夫人轻轻叹道:“都说女大不中留,我们倒是反过来了。”
“母亲!”周不疑轻唤一声,周夫人摆手道:“好了好了,不笑话你,走吧。”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周不疑对曹盼的关注,她早就看在眼里了,但那是曹操的掌上明珠,更是一个聪慧不寻常的小娘子,周夫人就算想成全了儿子的一片痴心,也知道那不是他们周家想就可以的。
一家三口往丁氏的院里去,刚下了马车,曹盼直面迎上,与周家父母还有周不疑作一揖,“盼想与元直说两句话。”
赶在丁氏的见他们之前要见周不疑,这反倒让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定下的周家人都一顿。
“父亲,母亲。我与小娘子说清楚了更好。”周不疑虽然心里同样紧张,怕极了曹盼这一拦莫不是一切要生变数,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拒绝曹盼。
儿子都开口了,周家父母不好再说什么,曹盼即请了周不疑往一旁处。
这也没其他人,曹盼突然走近了周不疑,“你喜欢我?”
曹盼这样突然近身,周不疑不由地后退数步,曹盼高声地道:“不许再退。”
周不疑岂敢不听,猛地站住,曹盼一下子撞到周不疑身上,撞得那鼻梁都痛了,周不疑着急地唤道:“小娘子。”
想要看看曹盼撞得怎么样,曹盼退开了数步,“我问你,你还没回答我。”
周不疑有些心急地道:“先看看有没有伤到你,你想问我什么,我什么都告诉你。”
这配合的,曹盼倒对自己这么一撞不以为意的,“就是撞到了鼻子,没断,没事。”
看着曹盼的鼻头有些红,周不疑倒是想伸手去摸一摸,最后还是忍住了,不行,不能因为一时得意犯了忌讳,把曹盼吓跑了。
想着,周不疑双手垂下,一如既往地温顺。曹盼对于这样的周不疑,哪里不懂这是某人的伪装,“刚刚的问题回答。”
周不疑已经叫曹盼催了两次了,哪里还敢多想,连忙地道:“是,我心悦小娘子。”
心悦二字吐露,曹盼再接再厉地问,“喜欢我多久了?”
“许多年了。”周不疑幽幽地轻声而叹,曹盼瞪大眼睛,“你不会是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上我了吧,那么恋,童?”
虽然后面那词周不疑是第一次听到,但是也不妨碍周不疑听出这词的不好,摇了摇头,“小娘子,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曹盼这会儿看着周不疑的眼神怎么都透得审视,周不疑那叫一个心急,想要解释的,曹盼却挥手道:“算了,这个世道都是早婚的人,打小一眼就看中人,定下想当媳妇也不是没有,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都快急死的周不疑听着这一句,那是大松了一口气,否则为了证明自己是很正常的一个人,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好在曹盼也不纠结了,周不疑松了一口气之余,再看曹盼,曹盼拧着眉头显然在纠结什么,这让周不疑的心悬了起来,“小,小娘子。”
“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你。”曹盼听到周不疑结巴的声音,回头立马问了一句,周不疑道:“不疑,只是害怕。”
患得患失而已!作为一个伪儿童,哪怕现在也不过才十一岁,曹盼却知道周不疑未尽之言。
然后看着周不疑,想着丁氏跟她说的话,周不疑喜欢她,喜欢得愿意连命都给她。这样的一份喜欢是难得的,曹盼很幸运拥有了,丁氏为她高兴。
曹盼原本不是很信,但现在不过是因为她不说话就显得患得患失的周不疑,曹盼道:“我并不是一个安分的女郎。”
“不疑知道。”曹盼连女帝都当上了,曹盼怎么可能会是个安分的人。
周不疑道:“无论小娘子要做什么,不疑都会支持小娘子。”
“你要想娶我,就得入赘,这你也答应?”曹盼顺口就说了一句,周不疑毫不犹豫地道:“好!”
答应得太爽快,曹盼都呆住了。
“你不会不知道入赘意味着什么吧?”曹盼低声与周不疑开口。
“知道。”周不疑肯定地回答。
这肯定的回答,叫曹盼再次止不住地问,“入赘之人,旁人会说你是为了权利富贵谄媚我阿爹。”
“不疑,不在乎。”风言风语于他有何用,而且,入赘,这真是最好解决所有问题的手段,将来这个天下,曹盼依然能够掌握,她还会是女帝。
想到这里,周不疑的眼睛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精光,曹盼立刻问道:“你在想什么?”
“小娘子自该一生肆意快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疑会一直支持小娘子的。”
“那我要是去杀人,你还给我递刀不成?”曹盼没忍住地问了一句,周不疑就道:“好。”
半点勉强与迟疑都没有,曹盼……周不疑,周不疑是疯了吗?
正想着时,周不疑突然近身,曹盼盯着他问,“你做什么?”
周不疑道:“不疑只想能一生守在小娘子的身边,看着小娘子快活,不疑不会阻止小娘子做任何事,夫人爱重小娘子,不疑也会像夫人一般爱重小娘子。”33ýqxsś.ćőm
拿了丁氏当例子,这让曹盼也想起了丁氏说过的话,也正是因为听进了丁氏之言,曹盼才会决定在两家父母会面前,先跟周不疑聊一聊,结果一聊,她是直接把自己的初衷都给忘了,周不疑……
“你要是能说动你家父母同意你入赘,这门亲事我就同意。”曹盼就是故意为难人的,结果倒好,周不疑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好!
在周不疑看来,这天下再没有比曹盼同意这门亲事更难的事,曹盼只要同意了,其他的事,都不算事。
与曹盼离开,周不疑直接去寻了父母,不意外,他们听着入赘二字是大惊失色的,周不疑道:“入赘与娶妇,都只为一个目的,结亲。丁夫人膝下只有小娘子一女,爱之重之,入赘不过是为了保证小娘子将来不会受任何委屈。”
“你却要受这么大的委屈?”旁人受不受委屈那另说,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周父急切地瞪大眼睛,明显不赞同。
周不疑道:“只要能与小娘子在一起,什么委屈都不是委屈。”
有一事,他既然知道避不过,也清楚曹盼将来要走的路,从现在开始,他就应该为曹盼铺路,不能让自己成为曹盼将来最大的阻碍。
见周不疑丝毫没有在意入赘后果的模样,当父母也都知道犟不过周不疑的,所以,他们除了同意,又能如何。
曹操听说曹盼去跟周不疑谈一通后,竟然让周不疑同意入赘了,差点给喷了,还好稳住了,回头问了曹盼一句,“盼盼,你让周元直入赘是何意?”
“不想被人管。”要说一开始那就是顺口说上一句,后来越想曹盼是越是觉得,入赘好,挺好的。
听到这个答案,曹操是还想说些什么的,结果丁氏在一旁的道:“入赘也好!”
直接让曹操消声了,随后,两家父母会唔,商定这入赘之事,曹操更是请了荀??蚋厩袄矗?绷嗣饺耍?隽思?ぃ?郊医换涣诵盼铮?退闶前颜饷徘资抡?蕉ㄏ铝恕
周不疑没有再见到曹盼,拿着信物恍惚地出了门,他还以为自己在作梦,还是周夫人道:“得偿所愿了,是欢喜傻了?”
“母亲,我与小娘子,我与小娘子果真,果真……”周不疑叫亲娘这么问了一句,第一反应是回过头来,反问周夫人。
周夫人看着他这傻样子啊,点头道:“信物在你手中,岂能有假。”
周不疑紧紧地拽着手里的信物,唇动了动,他满心雀跃,周夫人却在一旁道:“丁夫人的时日,怕是无多了。”
这一句似是一盆冷水与周不疑迎头浇下,让满心欢喜的周不疑清醒了过来,丁氏,要离开了,曹盼会是多伤心。
根本没有给他们缓冲的时间,第二日,丁氏昨夜去了的消息就传入了周不疑的耳中,周不疑连想都不及多想,连忙地往丁氏的宅子里去。
上辈子,丁氏故去,他也曾来祭拜,但那时,他只是一个求得曹盼庇护得以保全性命之人,如今,他是曹盼的未来夫婿,虽然是入赘的,他也能陪着曹盼一道为丁氏守灵了。
曹盼跪在丁氏的灵前,曹操站在一旁,显得十分难过,周不疑先与曹操作一揖,随后与曹盼轻声询问了几句,曹盼并无精力地回答,周不疑住了声,自觉得以丁氏未来女婿的身份,帮着曹盼将丁氏的葬礼安排得妥妥当当。
丁氏下葬之后,曹盼的悲伤与低落,周不疑都看在眼里,更清楚这个坎,他要陪着曹盼渡过。
很多时候,一个人变得坚强,都是被逼出来的,曹盼,虽然他希望她不必经历太多的失去与痛苦,但这些又是无法避免的,而且,他相信曹盼可以撑过去,他不需要说太多安慰的话,只要静静地陪着她,与她一起伤心,一起安静地呆着,就好。
“你不安慰我的吗?”周不疑一陪就陪了许久,每天一大早来,直到晚上才回去,偏偏又一句话都不说,曹盼最后冲着周不疑问了一句。
“小娘子不需要我说话。”周不疑这样地开口。
曹盼看着他,仰起头,“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
周不疑应了一声,“因为,娘子是我放在心上,最最重要的人。”
突然被告白了,曹盼有些一顿,随后冲着周不疑地道:“你过来,坐在我的旁边。”
这个要求,周不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缓缓地走了过去,坐在曹盼的身侧,曹盼突然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周不疑整个人僵住了,这是,这是曹盼第一次,第一次靠得他那么近……
“怎么,我靠一下,你不乐意?”周不疑这僵硬得,曹盼不甚高兴地问了一句,周不疑结巴地道:“不,不是,不是的。”
曹盼听着他又结巴了,问道:“从前见你口若悬河,怎么对我动不动就结巴。”
也是想起来了之前说亲事那会儿,周不疑也结巴的事。
周不疑这会儿脑子都空了,曹盼问了什么他都听进见了,但是他的注意力全都落在曹盼捉住着他手臂,还有靠在他肩上的头。
“真是个傻子。”半天得不到周不疑的回应,曹盼嘀咕了一句,周不疑更是完全的没反应,曹盼已然放弃。
也不管周不疑到底是僵得有多累,她靠着,许久才缓缓地吐道:“当我的郎君,最重要记得一条。”
这一句,在周不疑已经适应曹盼的靠近后,立马反应过来地问,“娘子请说。”
从小娘子改成了娘子,娘子这意思还有另一重的,别当曹盼没有意识到。
瞥过周不疑,深以为这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你要活得比我长,不要走在我的前面。”曹盼过了许久,才说了这一句,最后半句的哽咽,周不疑都明白,曹盼不想送走太多的人,她不愿受的苦,他来受就好。
“好!”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周不疑的应下了,而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一股热流,曹盼靠在他肩上,泪如决堤……
之后曹盼哭完了,朝着周不疑道:“还有,以后不许再叫我娘子,小娘子也不行。”
周不疑看了看曹盼,“那,叫盼盼?”
盼盼,那是曹操与丁氏还有曹冲叫的,其他人都唤的她阿盼。
“好。”曹盼答应下了,周不疑高兴地直点头,他离曹盼又近了一步。不过,曹盼接下来……
周不疑十分警惕着,等着过了元宵,收拾好了东西牵着马堵在曹盼的府门前,果然堵着了曹盼。
曹盼一身的男装打扮,一个包袱,没有多余的东西,见到周不疑显得十分诧异,“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盼盼要去游历,为何不带上我?”周不疑这样问了一句,曹盼直接地反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周不疑答不上来,外出游历,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曹盼会碰见诸葛亮,他会那么关注曹盼的离开?
游历而已,世家郎君几乎年长的人都曾经做过,曹盼就算是女郎,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郎,想做郎君们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我也要去。”不能正面回答,周不疑决定以怀柔之策而攻之,曹盼看了周不疑一眼,“你确定你能陪我走遍九州?小胳膊小腿,连装样子的剑都没有的?”
好吧,周不疑虽然脑子好使,但绝对是个武力渣,曹盼这嫌弃,绝对说的都是实话,大实话。
周不疑面上讪讪,但是不能放弃啊,他好不容易才离得曹盼那么近,让曹盼飞出去,再碰上诸葛亮,再有个变数,他会疯掉的。
“带上不疑。”周不疑毫无下限地走到曹盼的面前,拉了拉曹盼的袖口如是说,曹盼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周不疑,整个人都要僵住了。
“元直。我就是外出游历,长点见识,三年五载我就回来了。”
“不疑可以陪盼盼一起游历一起长见识。是不是,盼盼嫌弃不疑了?”周不疑这波操作直接是让曹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示弱什么的,比来硬的更叫曹盼吃不消。
曹盼道:“亲都定了,我还能嫌弃你。只是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你吃不吃得消?”
“正好让盼盼帮我锻炼身体。”一看曹盼有松口的意思,周不疑果断地往上爬,无论如何,一定要同去同归。
曹盼回头看了周不疑一眼,“好吧。再没有比游历更锻炼人的,不过,你有没有把我要去游历的事告诉别人?”
周不疑摇头道:“没有。盼盼想做的事,想瞒着别人的事,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只想陪着盼盼一起。”
不放过任何表现自己的机会,曹盼又被告白了一记,回头看了周不疑那张脸,好吧,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她不亏!
“那就走吧。不过,不许叫苦。”曹盼觉得自己还是把丑话说前头的好,周不疑一看就是文弱书生,一路上要是吃苦受罪的,曹盼想着他要是敢叫,正好让人把他送回来。
“不会!”周不颖斩钉截铁地回答,终于让曹盼松了口,咬着牙,他也必须要撑着走下去,绝对不会给曹盼把他送回来的机会。
这一辈子曹盼,有他在,只能与诸葛亮是敌人!
周不疑为自己成功走到这一步而打气,笃定自己,绝不会给诸葛亮任何机会。
“你发什么呆,快走,再不走城门就要关了。”曹盼已经上了马,回头看周不疑竟然在发呆,唤了一句,周不疑赶紧地回过神上马,追着曹盼去。
不一样的开始,又有上辈子的经历,他的盼盼,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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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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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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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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