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拔腿就跑离开大狐狸的视线,这样的话,哪怕他想发火也没办法,等他气消了再回来哄;
二、现在冲上去就亲,抱住狐狸不撒手,亲到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刚刚看见了什么。
问,以上两个方法哪个更适合用来保命?
景铄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爱妃。
他倒是要看看,自家爱妃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项一越和两个孩子在听到段云深扔掉盐炒豆子的碟子的时候就看过去了,毕竟碟子磕在地上直接碎了,可响了。所以项一越他们也就跟着一起目睹了段云深抢救肚子的全程。
此时屋子里格外寂静,大家就这么你看着我看着他。
沉寂了一会儿之后,十七先沉不住气了,直觉告诉他这种危险的地方不适合久待。于是他偷摸摸地拽了一下项一越的衣角。
项一越:?
十七用口型道项先生,咱们走。
项一越:…………
虽然但是,说得有理!比待会儿殃及池鱼的好!
项一越带着十七转身就往屋外走,段云深听到了动静,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灵魂恨不得伸出一个小钩子抓住他们球球你们了!!带我一起走吧!!不要独留我一人面对这个惨痛的世界啊!!
还有类似的想法是阿四。
刚刚项一越本来就在教两个小孩儿驭马,阿四现在还坐在马背上,也没人接他下来,这时候眼睁睁看着项一越和十七跑了……
阿四低垂着头,心里默默给十七加了一笔黑账。
迟早问这个冒坏水的讨回来,这人肯定是故意不提醒项先生接我下来的!
阿四现在骑虎难下,只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踏进阎罗殿了。
就在阿四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时候,突然听到景铄道,“还要我送你出去?”
阿四:?
说我?
阿四壮着胆子抬头看过去,发现景铄正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眼神淡然无波,看着好像很平静,但是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而且很明显那话就是和自己说的。
阿四愣是不敢说自己无法自个儿从马上下来他们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长得慢,个子不高,脚都踩不到马镫。
于是,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一个普通的小男孩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用缰绳控制马,愣是骑着马从院子里走出去了。
段云深目送着阿四骑马出了门,他出门之后,门外不知道哪个守门的小士兵那么有眼力劲儿,居然把院门还给关上了。
段云深:…………
谢谢你堵死我逃跑的后路哈……
段云深看向景铄,惊恐地发现本来自家的狐狸站在门口,但是这时候居然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你属猫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段云深连着后退好几步,垂死挣扎:“心肝大宝贝,你先别激动,我觉得刚刚你看见的事我还可以狡辩一……不是,解释一下。”
景铄宽容大度,点头道:“云深说说看。”
段云深沉默了一下,然后沉重地开口:“……你有没有听说过地心引力,实不相瞒,我刚刚感受到了地心引力的召唤,所以才……”
景铄:“帝辛什么?那是谁?”
段云深:?
是谁??
不是,咱们这是要往吃醋的方向发展吗?
还是你打算再给我加一条罪名!?
这四个字的,地心又不是复姓,为什么要觉得它是个人名啊!你就是想吃饺子了觉得缺醋对不对?!
段云深急中生智:“是你!”
段云深接着往下编:“来自帝心的引力!我刚刚感受到了你的召唤,所以急着来见你大狐狸,你刚刚是不是想我了?我都感受到了。”
我真是个机智的小可爱!
景铄:…………
谁说的一孕傻三年,自家这爱妃最近分明有变聪明的趋势。
这谎虽然扯得很不走心,但是胜在够悦耳。
段云深再接再厉,“都怪你突然想我,我心里一急,差点就把小狐狸崽子给摔了。”
把一切责任推给狐狸什么的,我的良心一点都不痛!!
景铄:“这么说还是我的过错了?”
段云深试探道:“……那要不然,咱们平分,算我们一起的过错?”
景铄:?
段云深给了景铄一个“就这么办吧,挺好的!”的眼神。
景铄:…………
景铄原本是有些生气的,愣是被段云深东拉西扯的弄得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生气才好了,此时只觉得无奈又有点想笑,甚至想要纵容。
景铄:“再过一月,就没有这般好说话了。”
再过一月,小狐狸崽子就该出生了,到时候某人再这么作天作地还拒不认错胡言乱语,那肯定是要被好好整治的。
段云深冲着景铄笑得没心没肺的,他就能听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今天这件事就算了。
咸鱼么,活在当下,将来的事情将来去发愁,万一要是将来的时候自家大狐狸还是舍不得为难自己呢?还是很有可能的嘛!做咸鱼要有梦想的活着!
段云深乐颠颠地凑近了一点,“我家大狐狸果然天下第一好。”
景铄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赞同个什么劲。
景铄拉着人伸手揉了揉段云深的肚子,“刚刚落下来是不是难受了?”
段云深这时候一放松下来,又开始口无遮拦:“还好,其实也没那么金贵,哪怕早高一点,我跳下来也……”
景铄:“也什么?”
段云深:“…………”
我不是那个机智的小可爱了!
段云深第一时间认错:“我错了。”
景铄:“就这样?”
段云深张嘴就来:“我不该从高处跳下来,我要是再这么不长记性,我就……”
景铄:…………
景铄凑过去亲了段云深的嘴唇。
亲上去之后还是觉得有点生气,然后咬了段云深的嘴唇一下。
段云深:“呜嗷……”
咬得有点狠,自从这大狐狸彻底变成了家养的之后,就算咬人那也都是闹着玩儿似的,几乎没有故意要让段云深疼得多厉害的时候。
今天是个意外事故。
景铄咬了一下就撤开了,一开始也没安抚人的打算,离开之后才发现段云深嘴唇居然见血了。
景铄:…………
刚刚咬的那下是就着胸口的火气下口的,自然分不清轻重,此时见着流血了又有点后悔。
谁让刚刚这人一副准备赌咒立誓的语气,段云深就不是个长记性的人,景铄可太知道了。明知道他不长记性,那那些立誓的话怎么好让他乱说?
有的人自己不信神佛不信天命,但是却忌惮自家爱妃随口胡诌几句誓言。
段云深觉得疼得有点厉害,试探着拿手指抹了一下嗯,手指上有红色了。
段云深看了看手上的红色,又看了看景铄。
景铄就算此时心中有了三分后悔,但是脸上也还是那淡然的模样,似乎他就是故意的,根本没有为此惊讶和后悔,此时坦然一般地回应段云深的目光。
段云深:…………
心肝儿狐啊,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下这么狠的口啊你!!我都认错了!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戏好像有点多。
段云深:“疼……”
景铄表面上不为所动:“嗯。”
段云深强调:“疼…………”
景铄:“疼才长记……唔。”
段云深撞上去了。
我咬死你!!
就嘴唇破皮那点小伤口,本来就是一会儿就能凝血了,这时候愣是撞上去摩擦辗转撕扯,像是恨不得把那伤口再扩大一点。
血味儿有点类似铁锈,尝起来的味道并不是那么美好,但是段云深完全没有撤退的打算,好像嘴里尝到的不是自己的血的一样。
景铄有种被蛊惑了的感觉,唇舌濡湿,淡淡的血腥味像是刺激了什么原始的本能。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再疯一点,可能会想将这人撕碎了一点一点吞下去。
但是好在段云深是自己的。
有此人则万事足。
段云深带给景铄的是一种安定的感觉,感觉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还好好的,那就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曾经根植在自己心中的戾气与怨怼,因为段云深的存在,如今也完全消散干净,再想不起半点昔日满身戾气的感觉。
所以他才会觉得“如果自己再疯一点”才会撕碎他吃下去。
现在不会的,他知道段云深是自己的。
从身到心再到灵魂,段云深让景铄确信这一点,无需不安也无需猜忌。所以如今的景铄面对段云深更多的是守护照顾,而不是不择手段的占有。
他已经占有他了,那个人心甘情愿的。
段云深能觉察到自己的肚子很碍事,都碰着景铄了。好巧不巧,这时候居然还胎动了一下大狐狸这次肯定感受到的格外清晰。
分开的时候,段云深没忍住舔了自己刚刚那处伤口喵的,更疼了!
段云深看了看景铄的嘴唇挺好看的,除了颜色因为摩擦而深了一些,一个伤口都没有。
我不是去咬死他的么?
我……咬在哪儿呢?
不行!
我得咬回来!这狐狸快无法无天了!
段云深在景铄身上打量了一下,脖子肩膀脸颊下巴颏最后决定了,凑过去在人耳垂上啃了一口。
恰在此时,原本被关住的院子门被推开了,卓若阳走了进门。
此人过来之前还特地把铠甲清理了一遍,洗了把脸,换了个发冠才过来。
推开院子门的时候,心里想着待会儿自己应该在院子里下跪请示,等待景铄说完了才能进去他以为景铄会在屋子里待着,担心在院子外请示不好,声音小了里面听不见,声音大了显得自己粗鲁。
哪知道进来就见着这么有伤风化的一幕那男子看起来就跟挂在自家陛下身上一样,大着肚子还在投怀送抱,往自家陛下怀里扑,看着似乎是想……凑到陛下耳边轻声耳语?
段云深叼着景铄的耳垂,跟只叼着小鱼干的猫似的,他这个角度刚刚好看见推开门的卓若阳。
段云深:…………
卓若阳:…………
两人四目相对,一起愣住了。
卓若阳不愧是久经沙场,见过各种大场面,愣了一瞬间之后,他就恢复了正常表情,面不改色地将自己踏进来的那只脚收了回去,把门重新给关上。
就好像刚刚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在门外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清了清嗓子,恭敬道,“锦公子可在?”
段云深叼着耳垂:…………
这脸皮厚度跟心理素质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水平啊!
不动声色地退出去就算了,退出去了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重新敲门,除了“佩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景铄:“爱妃?”
段云深:“绳莫什么?”
景铄:“该松开了。”
段云深:…………
哦。
段云深把耳垂松开了,决定向刚刚的高人学习,面色如常地退开,拍了拍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对景铄道,“似乎是有人敲门?”
景铄看在眼里,简直有心将此人再折腾一番。
但是事有轻重缓急,他只抬手帮段云深抹了一下过于湿润的嘴唇。
段云深:…………
段云深“面色如常”不下去了,因为他察觉到景铄的手指大概会因为刚刚的触碰而沾湿,对,是口水。
然后段云深脸上不自觉飞起一层薄红。
景铄察觉到段云深的神色变化,微微扬眉。
段云深:“咳嗯。”
这时候门外又规律地响起了敲门声,听起来不急不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门外的人格外有涵养。
景铄:“进来。”
卓若阳这才推开门进来,脸上没有半分不自在的表情,看起来沉稳靠谱,无比自然地对景铄与段云深行了礼。
段云深就跟偷吃了什么好吃的一般,做贼心虚地再次抹了抹自己的嘴角。
项一越他们出去怎么没把院门锁死?办事一点都不靠谱!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还在埋怨关了门的那个人是堵了自己的逃生路的。
卓若阳来见景铄也没什么正经事,毕竟景铄是他的主子,主子到了自己的地盘,自己理应过来接见。
此人在贺珏他们面前的时候还是一副坐没坐相的嚣张样子,说话也是口无遮拦,到了景铄面前倒是规矩不少,笑起来的时候依然能看出他那股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但是在言语间收敛了不少。
卓若阳简单汇报了一下如今这岭南边境局势,大概分哪几条的战线,主持每一条战线大概都是什么人,现在我军情况如何,南渝军又如何总之,听起来像是来做总结报告的。
景铄只听着,也未曾多说什么,一直到卓若阳提起对面的小国师的时候,他才停下来多问了几句。
最后说完了,景铄淡然道了一句“辛苦。”
卓若阳:…………
他有点被这句给惊着了,愣是靠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才没有当场露出惊讶的神色。
景铄待人虽然一直都是亲疏内外有别,但是很多话都不会放在口头上。
他还是暴君的时候,虽然也不会对自己那些忠心于自己的人如何亏待,但是也绝不会把有些关切话直接说出来平心而论,那时候对别人也少有关切之情。
今日一句“辛苦”,卓若阳便有些手足无措了,此人看着吊儿郎当,骨子里是只忠犬。
这头得了主子关切,心里是高兴的,可另一方面又高兴得不太.安心,自家主子是个疯的,这一点自己一直都是很清楚的。既然如此,那他的关切,很有可能不只是关切。
卓若阳:“陛下可是觉得属下有什么事做的不妥?”
景铄闻言睨了人一眼:“你觉得有?”
卓若阳:…………
因为这句“辛苦”,卓若阳当天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在琢磨这句话背后是否有深意。
琢磨到后半夜的时候,有亲兵进来禀告,说是“大将军请他过去一趟”。
这里的大将军说的是“渡鸦”,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都是贺珏找人,借用的大将军的名义。
卓若阳一边穿衣一边琢磨,难不成贺珏也被陛下.体恤关切了?找我商议背后深意是什么?
那我可得沉着点。
卓若阳进门的时候,果然看到是贺珏在所谓的“大将军”处等着自己,他衣着随意,像是刚刚起床,身上披着“大将军”的披风。
贺珏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自从到了岭南又一直在耗神,没好好休息,这时候又是睡到一半起来的,瞧着脸色煞白。
卓若阳挑眉,调笑一般地道,“你这脸色可不好,大将军在床上也不知道节制些的么?”
他一边说,一边找了把椅子,把自己扔了进去,依旧是一副坐没坐相的模样。
贺珏没理会卓若阳这句,开口的时候神色之间居然有几分沉重,“今夜南渝人奇袭,你可知道?”
卓若阳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道,“真的假的?我也没听见响动啊。”
贺珏:“袭击的不是禹城,而是王将军那边。”
王将军说的是王瑞重,此人是景逸的人。
卓若阳打了个呵欠:“那可是好,早看他不顺眼了,那龟孙子死了没?不是,这么点事,也值得你大晚上的把我叫起来?还有什么事,直接说重点。”
贺珏:“王瑞重派人来报消息的时候,说是南渝人奇袭失败,他们生擒了不少人,其中有两个人比较特殊,一个是我的好兄长你们的大将军,贺勤。还有一个是咱们的新对手,小国师。”
卓若阳:…………
卓若阳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维持不下去了。
贺勤已经失踪了好几月,从未出现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前段时间贺珏一时重燃了骨子里那点忠义魂,用渡鸦李代桃僵,当时为了让渡鸦坐稳这个大将军的位子,还费了不少的功夫。
结果这时候居然抓到真的了,不仅抓到了,而且贺勤还是和南渝人一起来夜袭的。
还有另一个被抓的小国师,交手次数虽少,但是彼此有几斤几两都心里有数。
他一个小国师,何等身份,凭什么跟着来夜袭,而且还居然被抓了?
此事绝对有诈。
贺勤不必说,他仅仅是被抓就已经能够造成混乱此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将军,谁真谁假?
那小国师此时冒险过来,估计也别有图谋。
卓若阳神情凛然,没了刚刚打呵欠的闲适模样,皱着眉头道,“王瑞重那边怎么说?”
王瑞重是景逸的人,与他们不和。
岭南军中分为两派。
卓若阳、贺珏以及渡鸦都是景铄的人。
他们下面的人大多是一些贺珏父亲,也就是贺老将军的旧部,这些旧部不少本来就和贺珏有联系,也知道贺珏比贺勤有才能不过这部分人的支持只是看在贺老将军的面子上,帮着对抗的王瑞重,他们既不知道暴君景铄还活着,也没有反对景逸的意思。
王瑞重是景逸的人,他的支持者都是贺勤的亲信,贺勤虽才能比不过贺珏,但是终究行军打仗那么多年,过命的兄弟还是有几个的。这些人都对贺珏带渡鸦偷天换日之事多有不满。
只是当时时机特殊,大敌当前,渡鸦又带着敌军将领人头出现,振奋了士气,他们当时没戳穿渡鸦,失去了机会,后来又受到多方牵制,才将此事搁置下来。
贺珏:“王瑞重暂时还未曾声张,说是会将这两人送过来,大家商议着来。”
卓若阳扬眉:“哟,抓到了贺勤这么好说话,还送过来?啊,也是,贺勤都与南渝一起夜袭咱们了,他们这群挚友兄弟也没脸面声张此事。”
贺珏:“……这么想也说得通,可我总觉得此事处处透着不对,细细去想,又想不透那小国师把自己送进我们的营地做什么?夜袭这种事用不着他,他肯定是故意把自己送进来的。”
卓若阳伸了个懒腰:“想那么多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小国师自己都送上门来了,咱们总不能因为怂,又把人给送回南渝去吧?”
卓若阳伸着自己的长腿,搁在了桌子上,整个人神情放松,“贺小公子,就没人告诉你么?这么爱操心是会短命的!”
渡鸦原本一直安静坐在一边,没发表任何意见,好似这屋子里一件摆设,这时候听到“短命”二字才转头看了卓若阳一眼,目光不善。
卓若阳迎着渡鸦的目光笑着调侃道,“大将军呐,自己的人还得自己疼,别等着人都操心没了。”
贺珏此时接话:“谁说我是他的人?”
卓若阳:“难道不是?”
贺珏这时候没心思和卓若阳在这打这种无聊的言语官司,他倒是想是呢,奈何渡鸦头上顶了颗榆木脑袋。
早就说过了,此人愿意为了贺珏而死,但是却不愿意与他同塌交颈而眠。
贺珏唤了渡鸦一声:“卓将军好奇呢,我这张嘴没可信度,不如你告诉卓将军。”
卓若阳笑道:“贺小公子真是善解人意。”
原本贺珏以为渡鸦定然会撇清关系的,再来一套“尊卑主仆”的言论,谁知道渡鸦只是木着一张脸道,“卓将军好奇得太多了些。”
卓若阳话里有话似的调笑道:“大将军这句话说得可真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懂了,不打听了。”
贺珏懒得接话,他头疼。
身体底子薄,夜半又被叫醒,这时候又绞尽脑汁地在猜对面那个小国师到底意欲何为思虑太过,头就疼起来了。
他现在的身体底子就只适合在京中做个富贵闲散人。彡彡訁凊
都是贺勤,是那个善妒的兄长将幼年的自己在冬天推入冰湖,想要冻死自己,若非如此……
卓若阳察觉到不对,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多管闲事,
“我比你虚长几岁,干脆给你做回哥哥。当哥哥的给你指条明路,等贺勤送来了你就找个机会和他单独相处,我和这位大将军帮你守门,你趁他被绑着的时候直接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一句废话都别说,解决完了之后就回你的京城去吧,要是不想回京城就跟着陛下一起到处瞎逛也行。”
贺珏看了卓若阳一眼,“你确定要做我哥哥?我这辈子想的最多的可就是如何“克兄”了。”
听说过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克兄可是头一回听说。
卓若阳摇了摇头,一副觉得贺珏无药可救的模样,站起身出门,“蠢吧你就!”
渡鸦这时候到了贺珏身边,“可要让人熬药?”
药是军医开的,都是治标不治本。贺珏的根本问题是底子太弱,得靠养,整天靠药吊着算是怎么回事儿?是药三分毒,迟早吊出事来。
贺珏摇头,自己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然后问道,“刚刚你怎么不否认?”
渡鸦沉默。
他知道贺珏问的是卓若阳问贺珏是不是他的人的时候,渡鸦怎么不否认。
贺珏:“说话,装什么哑巴。”
渡鸦:“我确实只是觉得卓将军好奇得太多了。”
贺珏不知是不是自作多情,他总觉得自己从这句话中品出了点别的味儿来,“你是觉得他对我太过好奇了?”
渡鸦:“属下不敢。”
贺珏听着“属下”两个字就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不耐道,“不是早就让你不准用属下的自称了吗?”
贺珏本来隐约尝出的那点甜被这两个字毁了个干净,也不想和此人说话了,站起身来准备回去躺着。
睡不睡得着另说,总之躺下舒服一些。
刚刚走出去两步,渡鸦便赶过来将人直接打横抱起来了,带回了卧房。
卓若阳在那儿掰扯了半天他们俩的八卦,也不是空穴来风。他们两人确实同住一间房,只不过是贺珏睡床,渡鸦睡地上也不知道这能有什么好避讳的。
渡鸦抱着人回了房间,又帮人脱衣,最后塞进了被子里,掖好了被角。
贺珏:“真不与我同睡?又不是让你睡我。”
渡鸦:“不妥。”
贺珏笑了一声,懒得再说,将眼睛闭上了。
.
景铄那边今夜也睡得不太.安宁,主要是段云深睡得不太.安宁。
他做噩梦了,每次堪堪入睡,就会听到“咝咝”声,还有爬行的声音。
而且入睡之后他的意识很沉,像是上面栓了一个重若千斤的铁块,带着他往下沉。
这个过程他很熟悉,上次蛊毒发作后有一段时间便是这样的感觉,原本有了那段时间的经验,应对起这样的事情来应该算得心应手的。
但是……耳边的“咝咝”声却似乎对他产生了干扰,像有好多好多的蛇在自己的枕头边爬来爬去。
段云深心宽胆肥,原本蛇虫鼠蚁蟑螂蜈蚣都不在他的惧怕范围之内,但是那种近在咫尺而且数目繁多的感觉还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段云深在第三次惊醒之后有些慌张,从被子里钻出来,点了油灯脱了衣服,非要景铄帮他看看身上那条小蛇是不是又开始到处跑了。
景铄认真帮他查看过,没有。
别说小蛇了,后背那副刺青根本就没有现出来,段云深现在体温正常,也没有泡澡,那刺青要遇热才会显露出来的。
段云深再次钻进被窝里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安心,连续三次惊醒实在不像是什么巧合。
而且,那种意识被拖拽的感觉太熟悉了。
段云深谨慎地提醒景铄,自己最近可能会有一次蛊毒发作。
景铄“嗯”了一声,乍一听简直像是没将此事往心上放他看得出来段云深为此事心神不宁,自己若是再摆出严阵以待的姿态,只怕段云深会更加不安。
段云深躺了一会儿,突然开始漫天瞎想,然后又问道:“……你会卸人手脚吗?”
景铄:“什么?”
段云深想了想自己在小说电视剧里面看到过的内容,“大概就是让人手脚脱臼?反正就是失去活动能力,回头装回去就又好了。”
景铄:“会。”
段云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说了,我要是真的像那人说的,蛊毒发了就六亲不认想要撕碎你,你就把我手脚卸下来,等我发疯发完了,你再给我装回去……嗷你打我干什么?”
景铄声音淡淡的,但是还是听得出有几分薄怒在里面的:“你说我打你做什么?”
段云深:“我认真的嗷!”
段云深在被子底下揪住狐狸爪子,“别老是打我屁股,我这年纪是可以打这地方的么?你把这招留着教训崽子不行么?……喵的!”
段云深刚刚说完,就被崽子踹了一脚。
段云深抓着景铄的手,“我真的是认真说的,咱们俩要是互换,我有你的本事,你中了这个蛊,我肯定不会由着你来撕我……嗯,我给你找个笼子关起来,什么时候正常了我就放你出来。”
人在凭空想象的时候总是格外理智的,当我遇到了什么什么情况,我一定会怎么怎么样。
更何况段云深现在抱着的心思就是往狠里说,免得到时候进景铄对自己下不去手什么的。
景铄听着有点生气,但是大晚上又不想跟人计较,默了半晌,用着一本正经的语调哄人道,“我明日就替云深去找笼子,金丝做的好不好?”
段云深:?
你果然还是想把我关进金丝笼里!!
……不对,重点有点错了,他这话好像顺着我的话说的,说明他赞同的是我的观点。
但是,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呢?
段云深:“……也不是说不好,咱们换个别的材料行不行?”
景铄顺着摸毛:“云深想要什么材料?”
段云深:“不是金丝的就行。”
景铄:“云深确定不是金丝的就行?”
段云深:…………
我本来是很确定的,但是你要是这么问的话,我就觉得后面有坑。
段云深用自己有限的智力扫了一下雷,没扫出来。
这还能有什么说法?一个笼子还能翻出花儿来吗?
景铄:“问云深呢?”
云深:“大概,也许,可能,不是金丝的就行,吧……”
景铄:“布做的也行么?”
云深:?
布能做笼子?!!
你是不是想说布艺猫窝?
……不对,这时代也没有布艺猫窝,你们用旧衣服做猫窝么?
段云深原本贴在景铄的怀里,这时候段云深觉得景铄将自己推开了两分。
段云深:??
我这就把天聊崩了?
不让我睡你怀里了??
我的狐皮人形自走猫窝没了???
……等等,猫窝是什么?
紧接着段云深就感觉到景铄推开自己之后,似乎在被子里底下解开了自己的中衣。
段云深:?
景铄解开了中衣之后,又将段云深拉了回来,让段云深贴到他的胸口,然后将解开的半面中衣前襟盖过了段云深的肩膀,再把人抱住。
段云深在景铄的怀抱里保持懵逼脸:?
段云深突然恍然大悟:!!!
布,布做的笼子就是这个?!
这分明是用你做的笼子!!
你这个逻辑很有问题啊!
打个比方,我是一头老虎……对,我终于不是一只小猫咪了,我是一只随时发疯要吃肉的大老虎,我觉得我很危险,建议你用笼子把我关起来,结果你用肉给我做了个笼子?
这就是来自偏执暴君的宠爱么?
大狐狸,我怀疑你和我待久了,智商被我拉低了。
是我对不起你。
嘤。
段云深抬头亲了一下景铄的下巴
别怕,我会努力变聪明的,咱们俩不能在智商上团灭!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为您提供大神妖贰的陛下为我做明君[穿书]最快更新
第 79 章 猫窝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