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瞎跑什么?
越想越觉得这水可能泼进了脑子里,她便赶忙绕路回了西舍,心中暗说自己真是昏了头,也不知这番失仪之态会不会给两位大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幸好其他学子都在学堂里,路上空荡荡的,也没人见她这副样子。
一日下来,没什么异事,只是被博士因缺课训了几句,找个头疼脑热的理由也就搪塞过去。
直到夜里,她本在灯下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魏楚两朝文选》,忽然有人小声敲她的门。
这学宫并无人和她结交,更遑论夜晚来敲她的门。她疑着走过去,打开一小缝,见外面站了个学宫婢女打扮,身形修长却相貌平平的陌生姑娘。
“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那姑娘低眉敛眸,语气十分恭敬:“阿婵小姐,我家主公有请,事出紧急,深夜叨扰,还请您谅解。”
张绛月觉得这姑娘陌生,且又是深夜造访,心中警惕,仍半掩着门问道:“你家主公是谁?”
“小姐见到便知。”
她有些哭笑不得:“姑娘,你家主公这样请人,既无请柬,也无凭证,是敌是友尚且不知,我岂敢只身以赴呢?姑娘还是不要故弄玄虚了。”
那姑娘忽然抬眸,声音依旧古井无波:“小姐不信,在下只好得罪了。”顷刻间,她破门而入,然后紧闭上门,未等张绛月反应过来,即被她反剪双手,紧紧制住,挣脱不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就不怕我叫喊引人来吗?”张绛月只觉身后擒住自己的双手如同沉重的枷锁般怎么也挣脱不开,索性不乱动,厉声质问身后女子。
“小姐若引来人,在下也能脱身,要解释的只有小姐。”她熄了烛火,推着张绛月出了门,淡声安慰她:“我家主公没有恶意,小姐不用担忧。”
……这种夜晚掳人的方式看起来不像没有恶意的样子。
张绛月知自己在这身怀武艺的女子手中无法讨到好处,也只能跟着她走一步看一步。
女子带她从西舍后院沿着后路左拐右拐到东舍后院。东舍是男子所居,夜晚仍有人在外走动,这女子观察极为敏锐,每次都带着张绛月有惊无险躲过那些出来闲谈或背书的学子。偶尔遇见刚从汤沐阁中出来的半敞衣衫的浪荡子弟,她只能尴尬地闭上眼,而这女子却能视之若无物。
好不容易从东舍穿过隐蔽无人的小道,到了学宫内外相隔的边界高墙,女子走到一处最斑驳的高墙边,撩开枯枝,终于露出林叶深覆、枯花叠掩下看起来荒芜许久的暗门。她用钥匙开了暗门,带张绛月进去走下略显陡峭的台阶,到了底部,向北行约数百米,深幽不见光影的暗道终于又见些月光。朝月光行去,最终二人从一个隐蔽的荒石山洞走出来,外头竟是一片野郊翠林。
上洛学宫竟有这样一个密道,通往如此幽僻的地方。
夜雾微重,月光似纱,翠林间有一道浅浅小河,泛着碎光。
女子清冷道:“已将小姐带到,在下先行告退。”说完,那女子放开张绛月,自己往原路走回。
“姑娘,你家主公呢?你把我带到这儿,就这么走了?”张绛月懵了,回头却发现那女子已然消失不见。
她一个人站在这荒郊野地里,四周寂静,只有微风拂叶的淡淡林声和啾啾虫鸣。
她不敢擅自前行,只在洞口不远处任意走了几步,脚踩在沙砾枯枝上的声音在此处也显得分外清晰。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压沉了语气向四周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见我?既要见我,怎么不露面?”
无人应答。
她不禁眼神狐疑地仔细打量附近每一处,继续问道:“阁下到底有什么事,还请坦坦荡荡出来叙话,不要像现在这般神龙不见首尾。”
还是无人应答。
“若是有事相商,小女必认真聆听,若是存了戏耍之心,小女这便离去。我……我数十下,你若再不出来,我可真回去了。”
回答她的只有几声河边蛤.蟆的咕叫声……仿佛在嘲弄她和空气斗智斗勇。
满腹郁闷的张绛月正数着数,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下肩膀,她赶忙回头,却见眼前空无一人,另一边上头传来一声轻笑。
语调很熟悉,声音却比以前低沉。
“小世侄女,咱们又见面了。”
她挪了方向,放眼看去,只见那男子穿着一袭绣银竹霜色窄袖锦袍,体态颀长挺拔,风姿俊雅风流,正微倚在石洞边,手中把玩着一柄乌木扇,扇尾缀了流苏玉坠,晃悠悠得映着浅浅月光。微风拂过鬓发,轻向耳后微扬,形似桃花的双眸盛着淡淡笑意,如同轻石坠入晕开墨影的碧湖,漾开层层悄无声息的涟漪。
原来同样的把戏,时隔多年,仍能骗到她。
看清来者后,张绛月心中微有些气愤,却又抑制下去。见礼后,她小小哼了声:“怎么是郑大人啊,我还以为是仇家找了谁来害我作弄我的。”
郑瑛眼中带笑,看起来心情不错,他上前悠悠道:“听起来,阿婵是在怪我了。”
突然被叫名字,她有些不太适应,跟在他身后默默地抚着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小女哪敢怪大人您呢,小女只是受宠若惊罢了,大人叫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郑瑛迈步向前,道:“随我来。”
张绛月跟在他后面,又觉得他这身衣服实在熟悉,好像是她哪年给他添置的。直到如今,看起来仍是干净整洁,唯有袖口倒有些洗得发旧,不禁感叹这郑大人可真是外面看上去锦绣华贵,实际上节俭得很。她当初也给他买过不少衣服,但也不怎么用的到,一年下来他就那几件形制一模一样的官袍轮着穿,这如今即将为六部之首,俸禄肯定也提上来,怎么不知道给自己置办几件衣裳。
赵玉之衣裳都比他多。看来这男人有家室没家室确实不一样,若放在以前,她现在就拉着他上云康街去买衣裳买布料。只是如今,并没什么立场了。这府上的管事婢女也真是,看起来不太会打理内务。
走着走着,张绛月心里絮絮叨叨想了许多,只听见前面那人忽然发话:“你好像很容易走神。”
她没反应过来,迟钝回应:“啊?没有吧。”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一下子撞到停下脚步的郑瑛。
张绛月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揉揉额头,心中已经开始窘迫地想找地洞钻进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郑瑛回身,语气中兴味颇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呃,我、我怕把你撞疼了。”
话一说完,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张绛月心里一阵哀声叹气——她又在乱说的什么话啊!为什么每次她都要置自己于火炉上灼烤?
过了会,郑瑛果然被她没头脑的话惹笑了,回头俯下身子望着她道:“我见你和其他人说话都挺落落大方的,怎么每次见我,就心不在焉,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她本就不好意思,见月色落在他琥珀色的瞳孔中,晕染开幽静如夜的光影,真如她品过最醉人的佳酿,望之则永不能忘,那种悸动之情,真是永无平淡下去的时候。她移开视线,低下了头,不与他对视,玩着自己腰带上的小结道:“可能是因为……郑大人身上官威甚重,像我这样普通的姑娘家,容易被震慑住不敢说话吧。”
郑瑛也不为难她,起身继续往河畔走去,叹道:“若郑某身上官威还重,怕整个洛阳都城就没有可亲近的官了。”
张绛月想想也是,若说以前刚入仕途那会,他还有些不驯之气,如今多年过去,已经十分圆滑。再说了,不亲近也不会听春淇的话就去救她。也难怪他如今在百姓中官声甚佳,净有什么‘礼贤下士,爱民如子’的评价,百姓就爱这种没太大架子的官老爷,哪怕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郑大人,你就不怕咱俩被人看到,传些不好的流言蜚语出来?”张绛月赶忙跟上前去问他。www.33ýqxsś.ćőm
“放心。若无万全准备,我怎么敢把阿婵请来呢?”
……你确定是请来的?张绛月心中默默腹诽。
两人走至河畔林间,原来那处有一方石桌,旁边散落着石凳,郑瑛坐下,对她道声请字。那石凳上十分干净,仿佛已被人擦过,张绛月便也理理衣裙入座。
“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三件事要与你说。”
见他神色严肃起来,她有些疑惑,但也收拢其它杂乱心思。
“第一件事,你知道……这儿是哪里么?”
张绛月早就把四周望了遍,记忆中根本不知晓这个地方,于是摇摇头。
郑瑛解释道:“这条河是洛水西南侧,顺水流方向而行,便能到你重阳夜放花灯的地方。”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呀?”
“因为……我怕你有朝一日,会用到这条路。”
张绛月似懂非懂哦了声,不知道是自己心智随身体减退,还是他话里意味过于莫测,“那第二件事呢?”
“方才带你来的那个女婢,唤作闻钟,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为什么?”
郑瑛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道:“闻钟武艺高强,为人忠心,且相貌身姿并不出众,易被人忽略,在学宫中,她是普通的西舍婢女,用来当你的暗卫最为合适。”
“可你……为什么要给我暗卫?”
“我不仅要给你暗卫,我还要她传授你武功剑法,让你有自保之力。她能成为你手中的一把刀,可你自己,也必须能拿得起刀。”
见他又回避过去,张绛月追问道:“郑大人,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算是在帮我吗?”
郑瑛正摩挲着扇骨上隐约的纹路,神色淡淡:“因为你需要,阿婵,我知道你需要。”
“你是今日见我被学宫里的人欺负,怕我日后在这里过得不好吗?”
“这是第三件事。”郑瑛抬眸望向她,缓缓说道:
“日后,若再有今日的状况,或是被人针对,或是被人欺侮,无论害怕还是委屈。我不希望你远离我,我希望你走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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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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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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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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