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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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教室里正在浩浩汤汤地传送着刚考完和预留作业的卷子。

　　尤善停课后，已经返校几天。他把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顶端，衬衣衣襟口扣到最上面一颗，裹挟着纤长荏弱的脖颈。

　　他眉骨上的淤紫已经消殆，薄削的青色衬托得五官冷峻淡漠，垂坠黑发勾勒出昳丽秀致的光洁侧脸，显得不近人情。

　　“好厉害啊尤善，最后一道大题居然满分。”

　　前座的简跃侧身，把数学试卷传给他，阴阳怪气地讽刺说：“真羡慕你，挨处分停学两周都能考这么好。”

　　尤善抬起眼，扶正被简跃抬手间无意碰倒的水杯，冷淡地说：“运气罢了。”

　　这种被别人羡慕的所谓运气，对尤善而言，是改变人生的唯一一条出路。

　　简跃准备再说什么，尤善已经地埋下头，戴上耳机，打开听力书了。他自讨没趣，悻然转过头来。

　　夏初午后，热烫的艳阳透过树冠炙烤地表。蝉鸣混杂眼保健操的广播，坐满人的高二一班里一片嘈杂。

　　班主任老蒋踱到教室后门，吵闹的教室骤然安静。

　　他从打扫完卫生的湿润过道经过，吸气收腹怕把学生堆满桌子的书碰掉，“眼保健操休息一下，大家听我说件事。”

　　“最近学校在评国家示范，大家都必须准守学校纪律。有学生在学校后门打架斗殴，需要严令禁止。”

　　他站在讲台上，扫视了一眼，因打架斗殴挨处分刚回校的尤善。

　　“放学后就老实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不要三五成群在外面打闹，校园暴力的情况要反应，不能以暴制暴。”

　　“最近学校后门的有一些社会上的混混，冒充隔壁职校的，猥亵路过的女生，大家都多注意。”

　　教室里又开始细碎地低声私语起来。

　　“是真的，我听说隔壁三班有女生被跟踪了。”

　　“太可怕了，我姐说他们高三也有女生被猥亵，都不敢来上学了。”

　　“......”

　　老蒋将放在尤善身上的眼光移开，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他挥手对着全班道：“别害怕，放学老实从前门回家，每天下午学校外都有警方巡查，保证大家的安全。”

　　●

　　黄昏，蝉鸣较午后嘶哑缠郁。

　　尤善写完了手上的卷子，教室里人都走光了，这是周五，没有晚自习。

　　他看了一眼讲台上的钟，准备离开。

　　教室门被他关上，他拽着书包带走到空无一人的楼梯。

　　楼道中，蝉鸣声渐小，书包里手机的震动格外刺耳，他打开手机一看，未接来电一长串，屏幕上满目鲜红。

　　“操，狗儿子，死到哪去了？”他爸尤国涛像饥肠辘辘的狼，“老子等你半天了，过来给老子付钱。

　　他声音低了些，好像扭头对身边的人说话，“你这骚娘们，技术不好，要钱倒是一流。”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调笑声，“给了钱技术不就好了吗，你叫你儿子快点来帮你付嫖资啊。”

　　●

　　城南这片地是有名的城中村，钉子户多。人们日复一日穿着拖鞋抱着孩子吵吵嚷嚷地从菜市场回来，经过这条布满油渍陈旧的老路。

　　十多年前这是条有名的小吃街，现在没落了，几家稀稀拉拉开着的餐馆味道腥臭难闻，居民楼密集地挤在后面。

　　尤善轻车熟路地绕开污水沟，回到家。

　　他蹙着眉，从书桌下面的抽屉里拿了点零钱，这些钱都是他平时打工攒的，他有些心疼。

　　他把钱放进校服兜里，攥紧钥匙，出门去拯救他爸。

　　母亲周思容像一个蜗牛，佝偻在突然从桌前的劣质化妆桌里，眼见她儿子要出去，冷不防伸出脚来，挡住在尤善准备出门的路。

　　她流失了胶原的脸上刚漆了层粉底，一片发旧的雪白，皱纹里的细缝蜡黄，岁月在她脸上爬满痕迹，她仰起脸看她儿子:“上哪去？”

　　她嗓音嘶哑，但颇具一种沙哑的风情，“学你那个爹一样成日不着家？”

　　尤善一言不发，手揣在兜里。兜里的钱被他分泌的汗液沁得湿润，他偏头看了眼家里墙上挂着的电影海报。

　　周思容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着海报愣了神。

　　尤善把眼神从海报收回来，神色冷淡地迈过他母亲的腿，跨了出去。

　　最后周思容在后面吆喝了几声骂他的话，也倦了，一副任他去的样子，放他出了门。

　　尤善家里的海报上，是一个很年轻，很美的女人。白衣黑裙，手里拿着帽子，眼眸顾盼生辉，黑发美如绸缎。

　　时间流逝，岁月斑驳，海报边发黄风化，美人在海报上原本小巧的唇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明艳漂亮的脸再不动人。

　　这个海报上的女人就是尤善的母亲周思容。

　　她曾经的确是一位电影明星，识人不清，被人下药迷了神智，拍了不干净的照片，毁得彻底。狼狈地退出了戏的选角。

　　她在医院里呆了段时间，发现自己嗓子被毁，养不好，不能唱歌，清纯玉女的人设也立不下去了。

　　娱乐公司不捧沉船，被逼无奈，她只能退圈。带着身孕嫁给了尤善的父亲。

　　那会尤家风光，尤老爷子对这段婚事坚决抵制，气的急火攻心，觉得儿子有眼无珠。架不住自己儿子的死活哀求，结果尤善刚一出生，尤老爷就驾鹤西去了。

　　风光散去得极快。

　　尤善四岁，一辆装满杂物的搬家车开到巷尾，他们举家搬到了这个逼仄的楼房。

　　家里一贫如洗，欠着外债，能卖的已经卖空，唯独一架斯坦威钢琴光滑崭新，被周思容摆在狭小的客厅，和周围廉价一切格格不入。

　　神女陨落凡尘，总会保留几分旧时习惯。

　　她刚到这里，打扫了一整天的卫生，她没有抱怨，尽管以后要过苦日子。但她不怕苦和累，她很感激尤善的父亲包容她，爱她。

　　她对未来充满憧憬，收拾完杂乱的旧物，带着儿子在花店门口徘徊，但囊中羞涩，最后也舍不得进去买一束，在门口，捡拾了几朵卖相不好被扔下的花。

　　回来路过地下书摊，她温柔牵着刚认字的儿子站了一会儿，看到一张她的旧画报。

　　那会她还在电影学院，上课请假拍的一部戏。白衣黑裙，在海边杀青拍的一张图。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美的不可方物，像二十芳华演《神女》的阮玲玉。

　　她毫不犹豫的买下画报，还给尤善买了本识字书。她在晚风里快活地带着儿子回家，装载着对生活期待。

　　那晚他爸尤国涛在外面喝了很多酒，他四处碰壁，找谁都借不到钱，只能借酒消愁。

　　他满身酒气地回家，周思容贴好了画报，正在给儿子弹钢琴。

　　他心里一腔怨怼如图洪水猛兽，顿时怒目嘲讽道：“败家娘们，老子就是为了你这个婆娘，搞得家破人亡，欠了几十万，你他.妈还在搞你的大明星那一套，你他.妈学着给老子赚一点钱啊!”

　　说完抬脚踢在她装饰了一下午的花架上，“真他.妈的晦气，为啥遇到你我就步步不顺心，”他转身，看见钢琴在房间角落里占地庞大，于是作势要踹钢琴。

　　尤善阻拦了一下，被他恶狠狠推到，摔倒在地。

　　周思容上前护住儿子，承受来自丈夫的拳打脚踢。

　　她一遍懦弱地忍受着，一边温柔哄怀子里的儿子道：“尤善，别怪你爸爸，都是我们对不起他。”

　　从此以后她变得对生活逆来顺受。

　　两人没没熬过苦日子，也没有生存能力。尤善还小，生活的重担，只能压在她身上。

　　家里的钱越发难以为继。高额的外债让她整夜难以入眠。

　　十多年前的周思容只能换上了最廉价妖艳的衣服，像那些流.莺一样去站街，一语成谶，她真活成了电影《神女》里的角色。

　　最初的时候她很美，也很纯。那些男人都知道她是电影明星，照顾她生意的人很多。

　　她嗓子很沙哑，但有一番韵味，又懂得取悦男人，一个劲地夸他们厉害。对久不见的客人，她就撒娇抱怨，她想他们，想得茶饭不思。

　　尤善那时候年幼，只知道母亲昼伏夜出。

　　他和同学放学回家，追逐打闹着。书包里背着满分试卷，准备带回去给母亲看。

　　那天两个小孩一起放学回家，绕过了两个逼仄的小道，在低矮的平房里追逐穿梭。

　　门口几户人家的朱色铁门已经陈旧腐朽，雨水一冲刷，红色的铁锈蜿蜒着流向路边。

　　隔壁连着一片店面，阴暗潮湿。店外姹紫嫣红的灯光照在门口的雨水洼中，一片光怪陆离，招牌上写着发廊按摩。

　　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站在外面揽客，浓妆艳抹搔首弄姿，像路边破庙里油彩斑驳的菩萨像。猩红口红划破蜡黄脸皮，也不知道是汲取魂魄还是普渡众生。

　　两个小孩好奇地一家家探头去看。

　　突然尤善止住了脚步。

　　母亲半裸地躺在颜色暗沉的沙发上，手臂从后面绕过来搭在眼前那个男人的胸口。她在舔那个正在拉裤腰的人的耳廓。

　　尤善还没开口，旁边的小孩子已经带着哭腔冲了上去：“爸爸！”

　　透过暧.昧的灯光，周思容看见她儿子沉默地站在门口。

　　她对上儿子的视线，开始全身冒着冷汗，嘴唇颤抖着，快要支撑不住。

　　自己的母亲在做暗娼，客人是他同学的爸爸。

　　旁边一起来的小孩，发现自己父亲在嫖，哭声震耳欲聋。

　　同龄的尤善一言不发地移开了视线。他没有进来揭穿她。

　　他听着同龄人的哭声，抬手扶住门框，陈旧的铁钉划伤了他的小臂，血流如注。

　　他捂着手沉默地站在外面。

　　那晚他到回家，家里依然空无一人。

　　手臂很疼，没处理一直流血。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止疼药，含在嘴里。药片苦涩，但他行动呆滞，思觉迟钝。

　　那晚，周思容被儿子发现后，尴尬地一晚未归。

　　尤善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整晚未眠。

　　他同学的父母很快离婚了。那个小孩的母亲带着他去了别的城市读书。

　　临走前，那个叫江宇的小孩抱着尤善痛哭流涕：“对不起呀，让你看到我爸爸那样。”

　　尤善连对他说对不起的勇气，都丧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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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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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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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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