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过身,将自己目前还是空白的病历单手摊开给身后的人看。
这时我才看到了此人真正的外貌。
银狼似的头发,锐利的眼神,以及隐藏在和服下矫健的身姿。
“我可不知道□□中的人会到这种地方看病,不管是黑医还是港口黑手党的内部都有足够的器材和人才吧?如果想找销赃的地方你就去错地方了。”
他的名字叫做福泽谕吉,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
“不是外伤,首领命令我来这里看心理疾病。”眼角的余光扫过四周,确认过所有逃跑路线后,我的视线便紧紧盯着这名武者的手。
横滨中要说有什么和港口黑手党对抗的势力,除了异能特务课所代表的政府,也就只有第三方的武装侦探社。很久之前我还与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打过交道,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估计他也不记得当年碰到过这样的小人物。
“乱步。”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既没有说你在耍我吗,也没有立刻动手,他看向我身后坐在前台企图把糯米皮上最后一点的草莓酱抠下来的人。
“我不觉得是撒谎哟,从时间和周围的布置来看,他的确就是个来看病的干部——不过呢,他很倒霉,这次的看病事件并不是那么简单,这是他本人也不知道的内情。”
叫做乱步的人像小孩子那样舔着手指,然后仰起头看向我。
他似乎并不是在看我,而是空气中的什么冥冥注定的东西。
“恐怕他已经被黑手党当做弃子抛弃了。”乱步下了最终结论。
我对两人这番对话不做评价,只是先把眼下的问题先处理掉。“为什么侦探社的人会出现在医院?我不记得你们有过医疗方面的产业。”
虽然这也只是猜测。说实话我没怎么了解侦探社的内部情况。只是听说他们做着类似雇佣兵的工作,成员皆以“侦探”的身份处理事件,并没有听说他们还有经营的手段。
“无可奉告。”我只得到这个答案。
“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过比起这个,你现在直接去房间休息怎么样?”那个叫乱步的人提议道。
“不用了,我会回去。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住院的疾病。”我收起病历,打算从这间古怪的医院中离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而在这时我又被叫住了。
“织田作……好像是这个名字,总之我要忠告你,你给我听好。”
是这个名字,不过叫错了。
“你还是早点辞职吧。”乱步眯着细长的双眼,里面好像有什么情绪飞快闪过,我能看到的也不过是那其中的肃然。
“否则你很快就会死。”
当初次见面的人一个对你说“你想要辞职了吗?”一个对你说“早点辞职吧否则你会死。”的时候别人会做何感想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莫名感觉并不认为这是假话。
我头也没回地对着这位热心人说道。
“我知道。”
走到医院外,有辆黑色的车停在医院门口。
这是黑手党中干部专用车,结实的外壳与特质的钢化玻璃即使在正面吃下□□扫射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内部的武器更是一应俱全,在左下方的车座抬起来就是整箱的弹夹,而装着子弹的□□也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要说有什么让我感到意外的,就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巧的出现在我面前,毕竟我原本是打算住在这里一晚,开来的车也是自己的私家车。
打开车门时我顿时看到一位不该在这的人。
“安吾?”
头发明明是打理过的,不过却有些微妙的凌乱。身穿西装,脸上那副如同教授那样的眼镜再配上那冷淡的表情,如同学究模样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对着我问好:“晚上好。”
在我关上车门后车就启动了,狭小的空间中只有我们两人。
“我觉得织田先生估计很想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毕竟你很忙,不像是有当司机的时间。”
“忙?”安吾反问。“今天的账单我在昨天就已经做完了,在不久前我正在处理后天的工作,结果就是已经处理到没有工作可做。因为没有工作的缘故,我整个人都快和废置的电视机没什么两样了。”安吾推着鼻梁上的镜框,“废置品。”他加重语音说道。
“你对工作真热心,我可做不到。”我只能这样评价。
“是织田先生太不上心的缘故,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才让别人对你没有畏惧!”安吾批判着我的行为,他的不满几乎要砸在我的脸上。
“嗯,说得也是。”我轻描淡写的口吻让安吾变得更加头疼——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
“唔呃……又是这样。”安吾握紧自己在方向盘的手,就像是握起拳头那样收紧,如果这时候有什么能称之为靶心的东西,大概就是我的脸。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我提议道。
这时,车子已经开上高架桥,路边的灯犹如虚影那样照在我和安吾的脸上。
“也只能这样了。”安吾一副家常便饭的模样认同点头。
“这次的事件,我单刀直入的说就是港口黑手党内部出的问题。”安吾简略无比地说道。“不管是人员的情报资料也好,还是你的行程也好,尤其是织田先生来医院这件事是临时做的决定,从‘做决定’到‘前往医院’,根本不存在第三方情报的这个观念。”
安吾抬起手腕看向手表。“前后的时间不超过三小时,考虑到谈话的时间和开车前往这种僻静地点的时间加起来,总共不到六个小时。”
“跟踪?”
“一开始我也想过这种情况,不过当时织田先生开车来的路上至少有五到六人在不停的确认周围的情况,跟踪虽然存在可能性,不过实行几率比较小。”
“听上去很安心。”
“毕竟是我安排的。”安吾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我。他的性格在我看来永远是理智而自信,做事井井有条,对任何情况都有所掌控。
所以在我知道他只是会计时我比较吃惊,但他现在正在以恐怖的速度进入上层的视线之中,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是黑手党中的大人物。
嗡嗡嗡嗡嗡嗡——震动的声音接在狭小的空间响起。
“大概再过段时间等拷问结果出来,就可以处理掉这次的袭击事件……织田先生,你的手机很吵。”安吾皱紧眉头。
“我这就关掉。”我将手机关掉前看到这是短信,而且现在正在以三秒一条的可怕速度更新。
飞速看了两眼,上面提到晶子小姐对我私自离开的事情比较生气,以及自己正在被治疗中的事情,其他的大多都是用“织田作”这个为开头,然后扯出各种各样的有趣话题,看着非常想要回复。
最后一句话是,我认识一家不错的酒吧有空就去看看吧?后面还有地址。
“织田先生?”
“是医生发来的信息。”我刚打算收起手机不打算再看,手机却再次响起铃声。
这回不是短信是电话,号码的开头看上去是电话亭,我看向安吾。
“请便。”安吾示意我接电话,他则接着开车。
于是我接通电话。
“织田织田织田织田织田——织田!”我听见某种和炮弹差不多响的声音正对着话筒连环咆哮。
这是什么新型的恶作剧吗?我的眼角隐隐抽搐。
“幸助,怎么了吗?”
“没什么——嗯……克己别推我!我只是转达真嗣那小子的话,他让你早点回来!”
“明明是自己说的……”
“真嗣你这家伙不要说多余的话!总之还要多久!”
“我到市区还有一个小时,最长两小时就能到了。”我回答了男孩的问题,随后我问道:“你们还没有睡觉?”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什么养生知识,但孩子的睡眠时间绝对不是这个时候。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彡彡訁凊
“还不是你这个家伙今天都没有来吃咖喱……”
“什么?”幸助的小声嘀咕实在是太轻,我估计他应该是太困所以整个人都处于轻飘飘的上浮状态,话都说不清楚。
不过下一刻他的声音就又是足以震聋我的大小了。
“什么都没有!明天不来的话你就等着好看吧——再见!”
“我期待着。”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微微一笑。这不是假话,是发自内心的期待着孩子们的手段。
它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织田先生,我们继续说——您先接电话吧。”
急促的铃声再次响起,我看到安吾的镜片泛起冰冷的白光,我从这白光中感受到杀气。
杀气?大概是工作狂人的怒火吧。“忙碌是件让人羡慕的事。”安吾的表情依旧很冷淡。
“放过我吧,这可不是值得羡慕的事情。”我再次接起电话,“幸助?”满心以为又是孩子们有什么事情没说完——但这次不是。
我刚接起电话,就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要!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过于真实的惨叫在我耳边响起,另外还有拳头落下的声音与求饶声不绝于耳,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位女性,还没等我继续出声惨叫声已经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失礼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人?晚上好。请别见怪……刚才我正在看恐怖片”沙哑电子音听上去毫无现实感,不知男女,不知年龄,只能猜出性格极其古怪。
“你是谁?”
“我的名字?哦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个游戏爱好者就可以了。我刚才看的恐怖片叫做《五个杀人夜》,爆炸,火灾,围剿,暗杀还有——枪杀。”
我立刻想起刚刚的狙击。
“有什么事吗?”我打断了他。
“真是性急,您不是很好奇今天到底是谁派出狙击手暗杀您?”
我看向车里的反光镜,与安吾的视线正好对上,我对他示意升起隔音板后,安吾对我比了个三分钟的手势。
我的座椅前升起隔音板。“那你知道什么?”
“干部先生已经确认自己附近隔音了吧?哎呀呀我可真是害怕,这可是个大秘密,所以得小心点。”
是个啰嗦的家伙,我心想道。
“还记得前不久的龙头战争吗?您从干部后补成为干部也是那段时间,想来印象还很深刻——田村武人这个名字。”
“记得。”
“还真是简短的回答啊?作为战争的□□和发起人,田村先生他可是倾尽全力去暗算港口黑手党咯?拼劲十足的大干一场咯?虽然最后死了……啧,蠢货,啧。”对面发出了扫兴的咋舌声。
“人死了就没办法了。”
“是呢,人死了就没办法了。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件事是什么来着……嗯……啊呀……啊!我想起来了!”他苦恼的情绪被扭曲的电子音传达到我这里。
“他没有死,并且正往你家的方向飞奔呀!”
“我的家里没什么东西,最多只有武器。”
“说的可不是!”听筒中的声音微微拔高。“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东西!这种说法听起来可真酷啊——所以呢,织田先生,我在你家放了个小小的礼物。哎?不要挂断电话嘛。真是性急哇……那些孩子怎么样都无所谓吗?”
我的手指开始抽搐。
“把话说清楚。”
整个世界的空气变得粘稠而厚重。
“我在你家放了张地图,就是那群孩子的现住地。现在那家伙应该已经潜入你的家中获知这个消息很久了吧?”
“你说什么?!”
然而对面别说回复电话都已经挂断了。
思维一片空白。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到后悔的情绪,如果没有拒绝黑手党安排的护卫选择独自居住,现在的情况就会有所不同了吧。
“快点回来啊!”孩子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荡,我飞快地拨通洋食馆内的电话。
“喂,您好!”
“老板我是织田作,你——”在电话被接通时,我欣喜若狂到忘记自己的自称发生了变化。只要让他们这个时候离开那栋屋子,就可以立刻——
“现在不在营业时间内,现在请在嘀的声音之后留言。”
我动作僵硬地挂断电话,内心有种久违的情绪正在滋长。
不,也许不能说是滋长吧?它原本来自我那曾自以为斩断的过去,在空白的精神中,我想起那全然漆黑的过去。
或许……我更是从不曾忘记过去,这淤泥般的杀意就是证明。
最后,我拨通另外一个电话。
在其他人眼里我大概是疯了,身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我干了一件可以说是往上面踩了八脚后又再猛吐口水的事。
“哎呀?看看我接到了谁的电话。我猜你一定是对酒吧产生了兴趣,怎么样织田作,想去喝的话——”
“我要下委托。”
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像被掐断尾音那样戛然而止。
即使这听起来很荒谬而且难以置信,但电话中透露的信息即使是恶作剧我也没有尝试的胆量。
我打算向武装侦探社求助。
我继续开口。“是救人,五个孩子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洋食馆老板即将遭受袭击,动手的是田村武人。”
“半年前的那个‘屠夫’?”
“没错。”
屠夫是田村武人在政府的备案中的代号。原因是他早年将四名市民和五名黑帮分子与三名警察绑架到他的专属地下室中的分别用圆锯、剃刀、剔骨刀、屠宰刀等工具杀害后再跟对待牲畜似的用丁钩挂起。
由于手段过于残虐,当年听说这件事时就留下深刻的印象。
“委托金多少都可以,必须要在二十分钟内赶到。”
“喔喔既然是紧急事态……地址报过来吧。”
我报出地址后太宰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轻佻行事的太宰在具备行动力之后,我感觉对话十分省事。
太宰可以在瞬间明白我的意思,不多问任何字眼和时间。
我面前的隔音板也已经升起,“怎么了吗织田先生?你的脸色很差啊。”封闭的空间内又排风正在运作,所以不存在空气闷热的说法。
“没事,我在和医生确认明天就诊的时间。”
“难不成是什么麻烦的病?”
“说的没错,很麻烦。”我往后靠在沙发上。而等到安吾说完今天的工作后,这路上他就再也没有说话。可能是这个敏锐的男人已经察觉到我的焦虑和煎熬,所以车速基本在稳定提升。
路灯的橙色灯光一道道蹿过我的衬衫上,我开始整理头绪。
能确认的事情就是港口黑手党中安插着对方的人,然而人数、长相、职位等等信息我都是毫无掌握,在无法判断出是谁的情况下我只能选择完全放弃黑手党的势力。
这肯定算不上了不起的计策,但只能这么做了。
那群孩子已经见识过失去家人的地狱,我的心可没有大到让他们真去地狱也毫不在意的地步。在刚刚我是有如果侦探社不答应,就用土下座的方式隔着电话继续请求的念头——面子与本钱?谁在乎这种东西。
没有比人活着更重要的存在。即使有,那也是某种坚持大义或者理想富足的人才能坚持的东西,像我这种得过且过的人光是呼吸就已经倾尽全力。
就像现在我望向远处期望能早点看到城市的轮廓,可实际上能看到的只有路灯与黑夜。
在窒息中,我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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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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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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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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