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冀州城已经没有四年前那般热闹，大街上的商贩极少，满目琳琅的盛景了无痕迹。
各个商贩所卖之物无非就是最为普通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以致于她想买一副骑射装备都无从下手。
她想重新牵着马，在夜幕降临前，走一趟陈记酒肆，听阿酒跟她讲：夫人，等我力量恢复了，就带你回家。
何处是家？她没有家可回。
“姑娘，你这是第一次来吧。”中年男子唤住她，“坐下喝碗牛肉汤，再赶路吧。”
男人续着黑色的胡茬，双目炯炯有神，面色偏黑，伸出的手却是白皙透嫩，与他的面容身份不相匹配。
左右无处可去，湛兮接受了男人的邀请，坐下来，“你怎知我是第一次来？我以前来过的。”
男人将牛肉汤端到湛兮面前，在她对面坐下，爽朗地笑着，露出整洁的牙齿，“姑娘莫诓我。任何一只妖，来到南陆，都知道遮掩一下自己的身份，姑娘这眼睛生的漂亮，仿佛装下了星辰大海，就是这脑子，有点不灵。让我猜一猜，姑娘莫非是榆木妖精？”
“你是妖？”湛兮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送进自己嘴里，“这味道不错。
“是，也不是。“
男人托着腮，越发对这只来路不明的妖精感兴趣，他骂她榆木脑袋，她竟如此淡定，还称赞他做的汤。
湛兮察觉到男人□□的视线，放下勺子，隐藏了自己的眸色，“不要这么盯着我看。”
“你真好看。”男人毫不吝啬的称赞道，见她敛了眸色，咂了咂嘴，惋惜道：“你的眼睛仿佛凝聚了天地的精华，很美。不要隐藏了，跟我去北陆吧。那里有我们生存的空间，很自由。”
“不去。”湛兮起身，道：“我要去濮阳找一个朋友。”
“哎，哎，别走，”男人伸手拽住她的胳膊，“那里危险，你不要去。”
“放手！”
男人在她的逼视下，吞了吞口水，将手缩了回来，他发誓他不是故意如此唐突的，“龙族太子占鳌出事了，就连九公主都被捅了一剑，现在天族、龙族，派了大量的兵将暗中驻守在濮阳，你一只小妖去了就是送死，听我的，别去！”
湛兮并不理会男子的劝告，抬脚向前走去，一步便出了冀州城，消失在男子面前。
冷辰跺了跺脚，慌忙收拾了自己的摊位，朝着湛兮的气息追了过去。湛兮的脚程很快，他的也不慢，不过几息时间，冷辰便在濮阳城外拦住了她。
“你怎么这么傻！听不懂我的话吗？天帝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妖族不得跨越冰原半步，否则，杀无赦。”
男子气急败坏，匆忙的追赶之中，累的他气喘吁吁，贴在下额的胡茬都被汗液湿掉了。
冷辰从纳戒里拿出一个新的来，仔细为自己贴上新的胡茬。在他看来，这样的装扮，比幻化出来的更加安全。
至少他不用担心某些人用法器一扫，就识别出他拙略的术法来。
“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我就是去看看我的朋友，能有什么事？”
这个男人能够追上她，着实让湛兮吃了一惊，同时，看到他的善意，湛兮暂时放下了对他的防备和警惕。
“不行，”冷辰见她如此坚持，也是急了，顾不得隐藏身份，直言道：“我叫冷辰，北陆世家子弟，我好不容易从冷家跑出来，躲躲藏藏些许日子，可不能因为你的暴露，把我也抓回去。你要想进城也可，你得听我的。”
“你管得太宽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北陆，世家，听我的。这些字眼都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讨厌曾经束缚她的一切。
“我在救你的命，你知不知道！”冷辰被她突然防备的语气激怒，觉得这个姑娘不识好歹，但他又放不下。他今天都不该多管闲事，这下好了，若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暴露了身份，天界的人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身上。
“我的命，没人敢拿。多谢你好意，就此别过。”
一眨眼的功夫，女人又消失在他眼前，冷辰再次追了过去。他熬的牛肉汤，香味别致，没个三五天，是消散不了的。
冷辰寻着气味，来到一间成衣铺子，转了一圈，未发现女人的踪迹，倒是方才与他擦肩而过的黑袍少年郎身上隐隐有熟悉的味道。
这妖精不会占据了凡人的躯壳吧？冷辰心里嘀咕着，这可是犯天条的大罪。
冷辰跟在黑袍少年后面，眼见着他走进了醉仙居的酒楼，真是不懂规矩，冷辰咒骂一声，算他倒霉，转身欲走，瞧见苏家的人迎面而来，便咬了咬牙，转身进了醉仙居。
湛兮唤来小二，点了几盘小菜，卤牛肉，花生米，还有醇酒佳酿。冷辰寻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湛兮对面，一只脚放在长凳上，伸手拿了一块熟牛肉就往嘴里塞，“比起我做的牛肉汤，还差点味道。”
“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湛兮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还未喝下，又被冷辰抢去，“你别喝，我来喝。”
啪！
湛兮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引得四周纷纷注目，冷辰站起来，将胳膊搭在黑袍少年肩膀上，对着众人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兄弟脾性有点大。见谅，见谅。”
冷辰按着她坐下来，低声道：“低头，别逞强，醉仙居是苏家的地盘，莫要闹事。”彡彡訁凊
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湛兮抬头望向门口，来人可不就是那苏莲叶同荣枯二人吗？
冷辰伸脚踢了踢湛兮的腿，站起来，为她斟了一杯酒，高声道：“兄弟，兄弟，是当哥哥的不是，这杯酒，就当哥哥赔罪了。”
湛兮冷冷瞥了一眼冷辰，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下去。默了几秒，见她无事，冷辰僵硬的嘴角开始舒缓开来，又坐下来，与她攀谈。
未聊几句，苏家的人便走了过来，冷辰僵了僵身子，神色不太自然，湛兮察觉到他的异样，勾唇笑了笑，并未讲话。
来人她认得，正是宗正长老。
这位长老比起四年前，容颜未改，对她的态度倒是有很大的变化。无怪乎苏家的人会来找她，因为她此刻的装扮，仍旧是长生的模样。
算算时间，从天武十九年到天武二十二年，再到李泽越登基，此时正是新皇登基一年后，天顺元年夏。
今年的苏长生，十七岁，风华正茂。机缘巧合之下，化身成龙，苏家又怎么会不想拥有这样的力量。
上一次，她一直在逃。这一次，她不逃了，无论前方是什么，都让她来拥抱它们吧。
“您请。”宗正长老鞠了一躬，侧开身子，为湛兮让路。
湛兮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二楼，又对着一脸惊讶的冷辰道：“要一起去看看吗？很好玩的。就当答谢你的牛肉汤，挺香的。很别致的味道。”
冷辰本能的想要拒绝，触及到湛兮眼底的不容置疑，艰难道：“好，一起去看看。正好可以让你尝尝别的口味。”
二楼。
“她回来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荣枯伸手掰正莲叶的脸，让她直视自己，“谁回来了？”
“长生，长生回来了。母亲一直在等她。”
荣枯咬了咬莲叶的唇，似乎不满她的走神，“那个小兔崽子能翻出什么花样？撇开赵婴齐不说，就是新任的妖王，莫迟，她亲舅舅都不管她的死活，也就只有你尽心尽力养育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爱她胜过爱我。不就是拥有两大血脉的孩子么，你若想要，我也可以给你生一个出来。”
“不要。”莲叶抹开荣枯靠近的爪子，“不要孩子。我只是不明白，母亲明明知道长生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为何母亲可以为了她舍弃我？”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低落，荣枯不再动作，伸手将莲叶揽在怀里，低声安慰道：“阿叶，天地之大，我们抱团取暖。你还有我。”
“阿荣，”莲叶伸出胳膊，将荣枯抱紧了，“我担心你，你打了她那么多鞭子，她回来会不会报复你？”
“那就让她打回来。欠她的，还给她就是。她总不能是非不分，一剑杀了我。”荣枯抚了抚莲叶的秀发，在她耳垂处，亲了亲，轻哄道：“别担心了。小狼崽子聪明着呢，是个心善的孩子，我们的教育手段极端了一些，但很有用，不是吗？至少，她能活下来。”
“阿荣，你说长生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他们那么在乎她？”
“嘘，别去好奇，”荣枯堵上她的唇角，加深了这个吻，“被人惦记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我花家有一族训，做好你自己的事。现在，我们就做好我们的事情，不要去管他们，阿叶，不要去管他们，我们经不起他们争斗的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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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苏府看起来跟寻常百姓家的院子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宅院大了些，府内的侍卫多了些。
除了身后的冷辰，湛兮没有感受到别的任何妖息或者修仙者的气息。宗正一路上沉默着，就像一位普通的家宅管家，循规蹈矩，带领主人的客人前来拜访。
“请。”
房门开着，宗正止步于前，湛兮没有犹豫，抬脚跨了进去。冷辰欲跟上去，被宗正伸手拦住，“冷公子，止步。”
没劲儿。冷辰泄了气，穿成这样，都能被认出来，不愧是检验血脉的宗正，眼光很是毒辣透亮。
“你不能送我回去，更不能通知他们，我在这里。”
“噤声。在这候着。”
冷辰不再言语，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最讨厌苏家神神秘秘的，仗着自己能够御风，偷听别人的谈话，却将自己的秘密捂得严实，连一点声音都不肯放出来。
屋内。
湛兮寻着人的呼吸，朝里间走去。苏老太太拄着桃木拐杖，坐在床前的软榻上，床上躺着一个人，和苏长生一模一样。
一开始，她以为躺在床上的人是影子，待走进了，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桃木刻制的假人。小小的傀儡术，骗得过凡人，却骗不过她的眼睛。
比起四年前，苏老夫人似乎更加苍老了。直到湛兮站在她的身后，苏老夫人才从喉腔里蹦出一句话来，“你来了。”
语气之熟稔，让湛兮大为诧异，仿佛这个人一直在等她来。她以为，苏老夫人会迫不及待地唤她，乖孙。
然而，这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并未转过身来，只是盯着床上的傀儡人儿。
一阵风吹来，她好像闻到了桃花的香气。定睛再看，床上的傀儡人已经变成了一块桃木，苏老太太将它拿在手里，讲起了第二句话，“下午，我将启程前往北陆，宗正会和我一起走。莲叶是我的女儿，让她留下来照顾你。”
“你认识我？”湛兮上前走了一步，“你知道我要来？”
苏老太太敲了敲地板，止住湛兮的靠近，“我知你是妖帝，请善待我的女儿。苏家是你的了。苏家子弟，已尽数转移到北陆。树大招风，我能为你提供的，仅仅是一个苏家的身份。言尽于此，你走吧。”
“我的身份还有谁知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认识的妖帝，诚实，正直，从不滥杀无辜，从不畏惧任何威胁。她说，要带领我们妖族走向繁盛，不再受任何修士的肆意捕杀。她说，要让我们妖族正大光明的活着，不再躲躲藏藏。”
“这几千年，你们不是在北陆过得挺好的吗？听说天帝还册封了妖王，建立圣殿，教化你们，怎么现在又这般怀念的语气跟我说话，是怕我报复你们吗？”
“妖族血脉凋零，一旦有血脉强悍的子嗣诞生，圣殿便会想法设法地抹杀掉，五大世家余下的，都是废材。天帝为了维护他的统治，一面温润，一面罗刹。以怀柔的政策，弱化我们的反抗之心；以暴力的手段，震慑我们的不从之心。每隔五年，五大世家的嫡系血脉都会以会武的名义，互相厮杀。”
“够了！”湛兮道：“世家，血脉，嫡庶之分，才使得你们变得弱小。空有天赋，不努力修行，只能是坐吃山空的空架子。当年我攻打九重天的时候，是你们在背后接受了天帝的招安，陷我于孤立之地。现在我回来了，你们觉得自己过得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说，你若需要力量，整个妖族都会拥戴你。他们已经为他们的背叛付出了代价，你终究都是妖族的帝王。”
“我可是记得，你一心期盼自己的孙子飞升成仙呢。”
“身不由己，处处都是耳目的情况下，你只能选择言不由衷，”苏老夫人咳了咳嗓子，“我不期待你的信任。确实，我们也不能全身心的信赖任何人。欺骗，谎言，一直都有。即使是谎言，也分个善恶的。”
“我知道。你不必解释。每个人都有他的理由，一切关乎选择，不后悔就好。”
苏老夫人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挥了挥，湛兮明白她的意思，转身走出了房间。
冷辰见她出来，正欲上前招呼，被宗正一个眼神拦下。湛兮心里郁闷，快步朝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我要进宫。”
“九重天的神武将军魏清，率领天兵，日夜守着皇宫。他跟其他仙域的修士一样，仇视妖族。尤其是姜漪遇刺以后。我们都不得不收敛自己的妖息，妖族是他们排查的重点对象。”宗正鞠了一躬，侃侃而谈，“天顺帝登基，苏家从龙有功；太后以皇帝的名义，册封苏家少主侯爵，您可以于明天早朝后，以静安侯的身份，入宫谢恩。”
“知道了。”安排得可真够细腻的，想必宫里已经知道苏长生清醒的消息，湛兮瞥了一眼宗正身旁的冷辰，半开玩笑道：“冷公子还没走啊，不怕被天帝拉出去砍了吗？”
这冷辰的身份透着古怪，宗正与她谈话，竟也不避着他。只是不知，她与冷辰的相遇，是不是巧合呢。
“天帝砍了你，都不会砍了我！”
“放肆！”宗正鲜见地动了怒，呵斥冷辰噤了声，又对着湛兮赔罪道：“这孩子不过一百来岁，不懂事。冷家只余他这一个子嗣，您担待着点。”
湛兮眯了眼，显然，眼前这个宗正也知她的身份。敌友未分，她也不好多做打量，伸手拍了拍冷辰的肩膀，“您言重了，应该是他照顾我，我今年才十七啊。冷公子都一百多岁了。”
“走吧，冷大哥，我们的酒还没喝完呢。”
说罢，拽着冷辰的胳膊就走。
“哎，”冷辰回头看，只见宗正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他只好噤了声，心里越发嘀咕这位蓝眸妖精的身份。
似有所感的，这个妖精朝他看过来，她的眸子又变成了蓝色，蓝色逐渐变得幽深，突然的，就变成了紫色，冷辰只觉得整个心神都被吸引了。
“我叫苏长生，是你新认识的小弟。我们在醉仙居喝酒，后来被宗正长老请回了苏家。你替我挨了一番训诫，现在我们仍旧要去醉仙居喝酒。然后，你喝醉了，做了一个美梦。你梦见一个异色眸子的姑娘，你说，她的眼睛像星辰大海，凝聚了天地的精华，你请这位姑娘喝了你做的牛肉汤，她夸你的汤好喝。然后，她要去濮阳寻找一个朋友，你很害怕她出事，因为你识破了她妖精的身份。没错，这位美丽的姑娘，就是一只海妖，她只存在于你的梦里，是你的幻想，你从未见过她。”
“她只存在于我的梦里，是我的幻想，我从未见过她。”
“是的，你从未见过她。现在你醉了，需要睡觉，我带你去二楼的客房。你醒来后，就回冀州城去，继续卖你的牛肉汤。”
“我醒来后，就回冀州城去，继续卖我的牛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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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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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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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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