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神色淡然,似与周身事物断绝了联系,只单手撑着下巴,投向林屿英的目光略显发散,漆黑的眼底混进若有若无的烟气,让人看不清明。
林屿英:“怎么了?”
清越动人的声音如冰泉流淌,任逸顿时回神,“没什么。”
但为时已晚,林屿英还是看清了他方才的目光,虽与过去不尽相同,却还是像借着他在想别的事,他不是人,而是用于睹物思人的媒介。
林屿英浑身发凉,舒畅轻盈的喜悦须臾间化为乌有。
他“啪”的一声合上菜单,“你又在怀念初恋?”精装书脊狠狠磕在实木桌上,玻璃瓶里的白蔷薇花叶颤抖,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任逸迷茫极了,“我不是……”
“最后一次警告,你再这样看我,我立马走。”林屿英面无表情。
任逸脸色微变,“屿英,别误会,我没想别人。”
他素来字正腔圆,最后几个吐字却好似被抽走了主心骨,林屿英只当他心虚,胸中一阵翻江倒海。
想想也是,一个是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一个是退而求其次的此等品,任逸更偏向前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只有他一个傻子在相信,任逸会真的放下。
强烈的缺氧感涌上大脑,林屿英头晕目眩,喉结重重推移,搭在餐桌上的手“咯咯”作响。
任逸心道不妙,“屿英,冷静。”
“抱歉,冷静不了,你不用假惺惺作态,我明白了,你终于承认你还是意难平了,对不对?”他挺直脊梁,眼神定了定,嘴角翘起,“有意思吗?”
任逸眼中幽光晃动,“我没——”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林屿英陡然站起身,带倒身后的座椅,平静的表象轰然崩塌,眼眶爆出湿红,“你以为我很稀罕你的喜欢,能忍受你想着别人再口口声声眼里只有我?!我有病?!”
生怕包厢隔音欠佳,他连怒吼都强压着嗓子,音色嘶哑粗涩,如泣如诉。
屋中一片死寂。
任逸双唇战抖,原想说些什么,然而林屿英死死瞪着他,让他一瞬间退化成无法言语的孩童。
二人头顶灯光惨白,任逸高挺的鼻梁贴合一线清晰分明的光影,脸孔立体深邃,足以拿下任何顶刊封面,也正是这份完美无缺曾在三年前给过林屿英微量的幻想。
只是这份幻想很快就被浇熄了,林屿英也不愿承认,他只是没想到三年后的自己会再次落入陷阱,一时激情迸发的感情怎么可能地久天长,不过是自我麻痹、徒增痛苦。
林屿英咬破唇,嘴唇上晕开殷红的血,像艳丽娇柔的花瓣。
“不吃了,没意思。”他一把拽起松松垮垮的羽绒服,任逸瞳子一紧,赶忙拦住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屿英狠狠甩开他,“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抬腿欲走,却再次被高大的身躯拦住去路,任逸犹如无助的大型犬,沉着肩,不知所措地恳求主人不要抛弃自己,“屿英,别这样。”
林屿英无动于衷,“让开,我不吃你这套。”
可任逸不动如山,眼睛黑沉沉的,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在这段关系中受伤的人明明是他!
林屿英一时间气血上涌,浑身细胞都在疯狂叫嚣,要求发泄无处安放的愤怒。
他红着眼抡起拳头,“你有病就去医院,从我面前滚开——!”
疯狂的攻击如暴雨般砸向任逸的胸膛,闷响此起彼伏,任逸却如一堵静默的墙,静静承受畅快淋漓的怒火。
他并不觉得疼,反而有种终于等来这顿打的快慰,可林屿英像对他恨之入骨的模样依旧让他如坠冰窖,备受煎熬。
“屿英,我真的喜欢你……”任逸低声喃喃,可他没资格强迫林屿英相信,因为让林屿英安全感缺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喜欢个屁!”林屿英果然听不进去,重重一拳砸过来,“你纯粹下贱!”
片刻后,林屿英精疲力竭,喘着粗气拽住任逸的衣领,堪堪支撑住脱力的身体,优美纤细的脖颈不住颤抖,像即将崩溃的花茎。
“任逸,我又没欠你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地毯上泪痕斑驳。
任逸于心不忍,想抱住他,手臂却在离他十公分的地方停住,“屿英,其实我刚才想的……是结婚证。”
林屿英勾着他衣领的手指僵住了。
生怕他不信,任逸递上手机,上面的热点话题赫然是数对已婚伴侣晒出结婚证,集体虐狗。33ýqxsś.ćőm
林屿英脑海里一片空白,像一只认生的小动物,警惕地观察屏幕上的文字。
任逸低声解释,“之前在你家没看到结婚证,就有些好奇……”
他真正想问那本小红本去哪了,但他隐隐觉得,答案并不动听。
林屿英沉默许久,哑着嗓子说:“观察还挺细致,早扔了。”
在知道自己是替身的那一天,他孤身一人回到家,把崭新的结婚证撕得粉碎,扔进不可回收垃圾桶。
任逸眼里的光黯淡些许。
听到耳边转重的呼吸,林屿英心中升起扭曲的快.感,“生气了?”
“没有,”任逸一字一顿,“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你生气了,我心甘情愿受着。”
林屿英怔了下,遽然抬头,任逸目光恳切深沉,让他产生几分动摇。
“等我一下。”任逸从一旁的电脑包里取出一只扁扁的黑色唱片盒。
这只盒子有些年头了,棱角掉色,露出灰白的边,正面用特殊油墨印着骷髅与荆棘的组合图案,狰狞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颇有宗教艺术气息。
林屿英完全僵住了,注意力全然被这只盒子夺取。
“给。”任逸双手递上盒子。
林屿英屏息凝神,颤巍巍接过、打开,只见两张光碟静静躺在盒中,表面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光盘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厚纸片,抽出来一看,正面有几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右上角是一个拼音“Jiang”,背面则是一张经过网点处理的黑白照片——
喧闹的酒吧中,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中间的少年骨骼纤细,如诗歌里轻盈盈的精灵,戴着挂十字架吊坠的铆钉项圈,长发漆黑如墨,上妆的脸孔艳丽招摇,肆意张扬的眼神穿过时空,与照片外的人遥遥相望。
林屿英猛然捂住嘴,视线愈发模糊,“这、这……”
“这是你留学时和同学发行的第一张地下唱片。”
由于年代久远,那批原件早就散落在各地无可寻觅了,连林屿英自己那份也被蒋家砸毁了,他偶尔做梦梦到,都会怀疑是否真实拥有过这张唱片。
可这是他的过去,是他不能喝酒就自带果汁、怕疼就贴纹身贴的青春,多年后失而复得,他无可避免地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任逸适时地递来纸巾,他吸吸鼻子,抓着纸巾胡乱地往脸上抹泪,“你从哪儿弄到的?”
“托人从国外淘的。”任逸轻描淡写,隐去其中艰难。
林屿英知道这张唱片难找,他五年间翻遍各大小网站商城都未曾一见的东西,任逸找到了。
他心潮激荡,合上盒子,将它抱进怀中,“……谢谢。”
“不用谢我,它本就属于你,”任逸顿了顿,声音恳切,“屿英,请你想想,如果我心里还有别人,怎会对你的过去如此上心呢,我真的只是在考虑我们俩的事,相信我,好吗?”
在强有力的物证面前,林屿英只能选择相信,如果不是真的重视,任逸断不会大费周章去找这张绝版唱片。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捶任逸一下,“傻子,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原计划是烛光宴,熄灯后再给你的,”任逸抿抿唇,“而且你在气头上,我说不过你。”
林屿英:“……”
任逸越说越小声,“再说,发泄情绪有益于身心健康,你愿意让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很高兴。”
手指轻轻碰触林屿英的手,所触温腻柔软,质如同软玉,任逸见他没有躲,便慢慢握紧,“屿英,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会尽己所能,重塑我们间的信任,请相信我。”
简直是大狗勾自己凑过来蹭人了,林屿英突然有种负罪感,“手机给我。”
任逸:“?”
“再让我看看结婚证的事。”
一颗巨石落下,另一个重担又高高升起,任逸忐忑不安地交出手机,林屿英一张张翻过网友分享的照片,又看了看精致干净的餐桌。
如果他们在这拍纪念照,一定能留下美好的回忆。
可是他们只能拿出一张小红本。
“有空陪我去补一张结婚证吧。”
林屿英抬起眼,眼珠乌亮。
任逸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屿英,你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林屿英撇撇嘴,佯装要走,“反正不补也不影响实际生活。”
“补补补,必须补,”任逸赶忙把纤薄俊丽的身躯圈进怀中,认真地说,“哪天去?”
林屿英脸颊贴着他的肩膀,噗嗤一声笑了,“看你表现。”
任逸这才露出心安的浅笑。
然而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机屏幕,林屿英突然目光一凛,“林屿英超话大咖……?”
他还想多看几眼,手机立刻被任逸抽走了,他伸手去够,踮起脚也无济于事,“让我看看!”
“这是我的隐私……”任逸吱吱呜呜,耳垂烧得能滴血。
“哦,那我走了。”林屿英川剧变脸,光速后退一步,拍拍衣服,仿佛下一秒就会无情离开。
任逸:“……”
他实在没辙,慢吞吞交出手机,林屿英弯唇,轻哼,“这还差不多。”
低头一看——好家伙,这竟是任逸的追星小号!
林屿英不走流量路线,民间歌迷会规模极小,时至今日,林屿英才知道它的存在,歌迷会画风清奇,活跃成员多是音院学院的师生,大海捞针般找到他过去的演出视频,专业分析他的歌唱技巧和创作风格。
眼酸的柏云间粉丝闯进来闹事,笑死,根本看不懂。
而任逸这个名叫“手机用户xxxxx”的小号日常搞抽奖,“只要你支持小林哥,我们就是永远的朋友。”
奖品是几件闲置的中古奢侈品,升值潜力极大,短时间内引起六七位数的转发,柏粉们坐不住了,像闻到腥气的鲨鱼般围攻过来,“呵呵,蒸煮工作室都没有,真情实感干嘛?”
“搞湖笔是不会快乐的,云公子多好,富婆解解爬墙吧。”
手机用户xxxxx:“不要,难听。”
网友快乐吃瓜:“这就是富婆的气魄吗?”
柏粉无能狂怒,于是天天私信骚扰,内容不堪入目。
林屿英目瞪口呆,半晌才说:“没想到您还玩这个,兴趣涉猎范围颇广啊。”
任逸红着脸,“都是为你做的,屿英,你喜欢吗?”
“不喜欢。”林屿英毫不犹豫。
任逸:“……”
他不太甘心,“你不满意,我可以学。”
“傻啊,我稀罕这个?”林屿英揉捏他的脸,“不准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了,实业大佬天天和小姑娘对线,像话吗。”
“那,做什么有意义?”任逸脸颊被捏得发红,眼睛亮亮的,急需指点迷津。
林大师托着下巴思忖,虚张声势,“工作,慈善,发布会,都挺好。”
任逸脱口而出:“可我只想为你做事。”
林屿英手指哆嗦一下,脸颊随即烧红,“那也不准跑到网上去抽奖,你人设崩坏了!”
他也搞不懂,明明他一个大活人就在身边,任逸干嘛要去网上“追”他。
任逸思索片刻,突然点点头:“懂了。”
林屿英:“???”
“我会努力钻研厨艺,争取多陪在你身边,”任逸低下头,深潭般的眼中泛出迷人的温厚,“这样可以吗?”
林屿英心脏漏跳一拍,眼神往别处飘,“倒也不必这么黏糊。”
任逸眉头微蹙,林玉英焊死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出路,让他罔知所措。
“不过,你可以试试,”林屿英眼珠一转,狡黠地看他,“我不反对。”
这句话如同咒语,让任逸精密冷静的大脑彻底宕机,猛然揽住对方软而细的腰肢,回过神时,林屿英的脸已然近在咫尺,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在他的注视下轻轻颤动,弧度微妙,在清澈的瞳子上落下一层影子。
大概是最近相处习惯了,短暂的惊讶后,林屿英并没有躲。
眼对眼,心对心,呼吸彼此交叠,拂在脸颊上,痒得像柳枝轻拂。
任逸嗅了嗅,这才发现凛冽的柏木香下,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混合花香,浅淡清新,格外爽朗。
林屿英在他脸上戳一下,“总算闻出来了?”
为了赴约,他特意买了香水,换做平时简朴惯了,也懒得搞花里胡哨的东西。
任逸脑中“轰”地一声响,开始放烟花,情不自禁又凑近一些,两人鼻尖相蹭,几近于接吻的姿势。
他很想遵循本心就这么吻下去,但仅存的理智提醒他,必须征得林屿英的同意。
于是压低声音,郑重地问:“屿英,我可以吻你吗?”
深邃的眼灿若寒星,林屿英看着看着,不觉间醉了。
他环住任逸的脖颈,手指不慎摩擦到颈后敏感的皮肤,如同带起一小股电流,让他近距离看到任逸战栗的瞳子,如一瞬间冰层溶解,春流奔涌,淹没他所有的感官。
他得了趣,有意摩挲起那片皮肉。
“屿英,别闹,”任逸窘迫得眼底泛红,“可以吗?”
真的很像一只努力隐忍的大狗。
林屿英笑了起来,突然凑过来,在他唇角轻点一下,“可以。”
奖励狗勾的感觉,他觉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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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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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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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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