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诸他人也只会被平白取笑。
胆小鬼对此心知肚明,一如他无法理解旁人。
他也是尝试过向父母倾诉,这已是他所拥有最大的勇气。却被轻描淡写、安慰小孩子一样的口吻敷衍过去。胆小鬼很快意识到,父母对此并不重视。
“明明在学校表现的相当不错啊,那孩子为什么要撒谎说害怕呢?”
“大概是因为最近工作太忙忽视了他,想要引起注意吧?”
可他是真的害怕。胆小鬼问自己,他的伪装真的好到连父母都一无所见吗?
无解。
这世界上比他更悲惨的人不胜枚举,对于那些连吃饱穿暖都是问题,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而言,他的烦恼奢侈又可笑。
人总要能先确保生存,才有余裕去满足精神的需求。只从这角度而已,他已拥有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幸福。
胆小鬼这么想着,为父母开脱。
和真正的苦难相比微不足道,说到底,也是他没有足够坚毅的心去直面。
可连最亲密的家人都无视了他的声音,那么这世界上应当也不再会有能对他施以援手的人。
或许心理医生可以正视他不正常的心理,用专业的相关知识抚慰他的不安。
可胆小鬼抗拒着向他们吐露心声。
便当作是讳疾忌医吧。
但他仍旧渴望着被读懂,渴望这危机遍布的世界,能有一个人与他拥抱取暖。
于是他做了一件十足荒诞的事。
某一天的下午,胆小鬼比寻常晚了些时候回家。因为他特意绕了远路,将一张张白纸用胶水糊在墙壁上。
目的是为了“寻找自杀的同伴”,除此以外还有他的电话号码、邮箱地址。
胆小鬼告诉自己:如果、如果真的有人打过来电话,那就这样吧。
他甚至连自己的死亡都不敢由自己决定,而要交于一个不知是否会存在的陌生人。
起初的九日,没有丝毫音讯。
或许是无人注意、也或许是没人把它当真。甚至连一个诈骗推销的电话都不曾有,胆小鬼仍旧过着平静而煎熬的日子。
九天,两百一十六个小时,一万两千九百六十分钟,七十七万七千六百秒。
这漫长的时间足够让一切冲动都冷却,却不足以打消胆小鬼寻死的念头。乃至于他更加清晰了自己的想法。
他对这世界毫无留恋。
如此想来当真是薄情寡义,可胆小鬼对自己向来足够诚实,父母所给予的爱、老师所给予的关怀……或许是他过于贪婪,但那些温情不够弥补他内心缺失的万一,仍旧被痛苦眼膜。
他恐惧的仅有死亡本身。
这源于固有的认知,和对未知不可避免的忧虑。
胆小鬼正处于矛盾的心态。
他并不希望有人会联系他,对死亡的畏惧足够支持他活下去。他也希望就此死去,让这颗从来沉重悲伤的心就此解脱。
但在第十天,电话被打响,温柔又陌生的女人的声音问:“你……还有着自杀的想法吗?”
胆小鬼没有犹豫地答应了:“是。”
“那么……”对面说,“我们见一面吧,讨论一下关于一起死去的事。”
胆小鬼知道,他的生死在此刻有了定论。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也不能退缩,坚持当初的想法,长痛不如短痛。
他说:“好。”
这次的答应就是冲动了,得过且过着的胆小鬼迫切得想要做个了断。
他已无法维持清楚的思维,不去想这会否只是一个骗局。他又开始他最擅长的自欺欺人,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将要结束了。
胆小鬼长长吐出一口气。
隔天,约定好的时间,约定好的河边。
胆小鬼来得很早,他猜测这条河就是他最终的归宿,于是正仔细打量。
他看见混浊的水不复清澈,看了许久也没见一条游鱼。有些水面被茂盛的绿藻覆盖住,还有不知哪儿漂来的饮料瓶。
是常人都不会尝试接触的又脏又臭,但既然都要死去了,便也当放弃这无谓的抵触了。
身后有人的脚步声,很是轻微,还有裙摆飞扬摩挲的声响。胆小鬼没有回头,对方的脚步顿在他身后,两个素未谋面、却约定了死亡的家伙相顾无言。
是对方先打破的沉默僵局。
她说:“你好,我是山野希由子,请多指教。”
声音比电话里要好听多了,却其貌不扬,倒是不太相配。33ýqxsś.ćőm
胆小鬼笑自己死到临头还无法抛却容貌的偏见。
“山野小姐?这样称呼可以吗?”
山野小姐点了点头。有风吹高了她的裙摆,胆小鬼看见她身上斑驳的青紫。
胆小鬼什么都没有问,他说:“我是细泽一郎,请多指教。”
然后两个家伙相顾无言,又恢复了尴尬的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寻找到死亡同伴的第一天,胆小鬼仍旧活着。
但是他做了一件从未想过的事情。在山野小姐提出之后,他答应了在她的家中留宿,只打了一个电话告诉父母今晚不回去。
通话很短暂,胆小鬼没有胆子去应对父母的质询,所以他在此之前就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山野小姐说他“太没有警惕心了。”
胆小鬼说:“我已经敢于直面死亡,其余便都不可怕了。”
这当然是个谎言。但在最后,胆小鬼还是希望自己怯懦的真相永远不要被揭穿。
而且……
“女孩子才更加要小心吧?山野小姐不也是一样?”
山野小姐说:“不一样的。我是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山野小姐显然有着一段不愿提起的悲伤往事,胆小鬼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
“不过,真的没关系吗?细泽君的父母……”
“他们不是什么坏家长,”胆小鬼只能这么说,“但是他们不太幸运,有了我这样的儿子。”
山野小姐便也不再多劝了。
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山野小姐的家里。是传统的和风装修,房子不大,但是陈列齐整、摆设温馨,暖黄色灯打开的时候能让人闻见幸福的气味。
“前不久和丈夫离了婚,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山野小姐是,“不用顾忌什么。差不多也到了用晚餐的时候,细泽君有什么想吃的吗?”
哪里有客人要求主人的事呢?胆小鬼自然回答:“我不大能吃辣,其他什么都好。”
但又怎么可能会不拘谨呢?
胆小鬼始终低着头,不敢多看。
老实说,山野小姐的手艺并不好,但已足够起到饱腹的作用,便也不该多做要求了。
胆小鬼双手合十,说“我吃饱了”。
山野小姐大概也心知肚明,她看着胆小鬼空无一物的盘子,感慨道:“细泽君真是温柔啊。”
胆小鬼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这样便算得上温柔了吗?真叫人受宠若惊。
大概是难以忍受长久的静默,山野小姐试图让气氛活跃一些。
“话说,看到有那样的纸条贴在墙上的时候还真的相当意外呢。”
“啊,抱歉,不经同意就……”
“没关系的。”山野小姐说,“这样也很好,一个人奔赴死亡的话,总觉得过于寂寞凄凉了。”
“是,多少也有这样的想法。”
“对吧?不过,细泽君年纪还这么小,真的不会后悔吗?”山野小姐有些威胁地说,“我可不会接受一个半途而废的人。”
胆小鬼这样回答:“我所拥有的一切幸福都抵不过感受到的痛苦……甚至,在感受到幸福的时候,那痛苦才越发难以忍受。”
山野小姐说:“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的体悟,看样子我们也差不多的悲惨。”
胆小鬼无法接话,他为此而羞愧。
他揣测山野小姐的痛苦或许与她的前夫相关,那伤痕总让人与家暴联系在一起,显得那样骇人眼目。
山野小姐应当是切实绝望着的吧?无论□□、亦或精神,即便她看上去与寻常人无二,胆小鬼也不明白脱离了婚姻的坟墓之后自寻短见的缘由。
与真正不幸的人相比,他总觉得自己是如此肤浅而虚伪。
山野小姐没有在乎他的不作答,兴致勃勃地提议道:“那就明天吧。我看电视上说会是个阴沉的天气。”
胆小鬼可有可无:“好。”
“死法可以平和一点。”山野小姐显然早有想法,“服用安眠药之后一氧化碳中毒而死,感受不到一点苦痛。”
胆小鬼说:“我很惧怕疼痛。”
他难得有勇气承认自己的畏惧。
山野小姐笑起来:“谁不怕疼呢?”
也已经很深,可是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话说,细泽君还是个处吧?”
山野小姐忽然问出了这样令人尴尬、不适又羞恼的问题。
胆小鬼脸红了,他嗫嚅着:“问这种事情做什么……”
“如果不嫌弃的话,”山野小姐说,“我可以哦,这种事情我是相当擅长的。”
“请不要这样……”胆小鬼弱气又强硬,“女孩子是很宝贵的,请不要这样。”
“啊……是嘛。”山野小姐声音里似乎有哭腔,但是光线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真的不是……以此为借口拒绝我的求欢吗?”
胆小鬼说:“请务必、拜托!不要这样了!”
山野小姐又说:“真的吗?要到死也保持着纯洁的身体?”
胆小鬼不想理山野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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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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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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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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