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师父”还没叫出来,祁彧便被一尺竹戒狠敲桌面的声响吓得吞了回去。
于是他只好悻悻地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对着山羊胡须的老夫子,露出了瓷白的一口好牙。
“殿下!怎可在……”
“哎哟!好疼啊……你踢我做什么?”
“我……我哪有踢你?!”
老夫子准备好了一肚子的敦敦教诲,还没来得及洋洋洒洒,却被身后做作的哎呦声给打断了。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夫子喝道。
“夫子,是他先踢的我……”邹周指着赵传,一脸的委屈。
“我哪有?!你胡说!……”赵传也指着邹周,比邹周更委屈,而且还夹杂着愤怒。
“怎么没有?!方才我正认真看书时,你便突然从后踢了我一脚,安少你说是不是?”邹周扭头朝成安使了一个眼色。
“对对!就是他踢的!我看得一清二楚!”成安道。
“你——!”赵传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委屈巴巴地环顾四周,希望能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说话,哪怕说一句“没看见”也好啊。
“夫子,我也看见了……”邹秀弱弱地举起一只手来,眼帘垂着不敢看夫子。
“赵揖山!”
被夫子一声雷喝,赵传全身一颤,腾一下站了起来。
夫子的山羊胡上下乱颤:“君子之道,汝学狗腹耶?!今日乃敢背后踢人,来日岂非暗箭伤人哉!!”
“夫子,我……”赵传话带哭腔,眼里含满了汪汪泪水。
“《礼记·大学》誊抄百遍,明日交来!”夫子拂袖,一脸的朽木不可雕也。
“知道了。”赵传一抹眼泪,坐了下来,只要不告诉他爹,抄一千遍都行。
可他心中依旧愤愤难平,恶狠狠地盯着邹周。
邹周却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正笑眼眯眯地朝着左前方的祁彧作鬼脸。
祁彧看了一眼夫子,而后看向傻笑的邹周,并替邹周对身后的那一双冒火的眼睛,报以歉意的微笑。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祈彧摇头晃脑地继续念着,眼角的余光却依旧瞥向窗外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
好不容易挨到放堂,夫子前脚刚迈出门去,邹周后脚就腾一下跳了起来。
“连星!一会儿踢蹴鞠去不去?!安少和秀儿都去!”邹周一把揽过祁彧的肩。
“你们玩吧,我不去。”祁彧快速收拾着书本,一颗心早就飞到了接天台。
“别呀!就我们几个玩儿多没意思……”邹周眼疾手快地捉住了祁彧的胳膊。“你不会又要去天师那儿吧?”
“嗯。”
“不是吧!你怎么天天往接天台跑,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啊!不就是一些没用的浑仪石晷之类的玩意儿……”
对上祁彧一双烧起小火苗的眼睛,邹周乖乖闭嘴,悻悻松了手。
这位连星殿下平日里哪哪都好,跟他们这些卿子臣嗣也从不摆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前提是千万别说半句天师的不好,不然他指定跟你急。
“师父……”
见无人应答,祁彧便知道师父肯定又在研究什么东西入了迷,于是缓缓推开了接天台的两扇大门。
大门很厚重,每次推开它,他都需要铆足吃奶的劲儿。好在石门虽重,但与地面隔了半厘之距,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声响。
祁彧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唯恐会吵到师父。
接天台很大,可即便如此,各种半成未成的圭仪之类还是将里面摆的满满当当,裂纹石地上半卷半开的竹简古籍散落满地。
不过祁彧早就见怪不怪了。
师父虽然在人前是一副仙人入凡尘,万人皆仰止的模样,可师父只要独身一人在接天台,便洒脱自然,随意的很。
而且只有他一人能见到师父的真性情!
毕竟接天台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除了他不用通报随时可来,其余人都没有这个优待,就连高高在上的父君也是没有的。
祁彧提起衣摆,踮着脚尖绕着竹简书籍走,边走边四处寻觅,终于在一架浑天仪的镂空处发现了半截雪袍。
祁彧鹤步踱了过去。
一身雪袍的男子如孩童般趴在地上,下颌抵在一把小巧匕首的圆柄上,正专心致志地用刻刀在刻着什么。
祁彧地趴了下来,与师父面对着面,双手交叠,将下巴搁在手背上,好奇地盯着一个圆状古铜盘——巴掌大,却密密麻麻雕刻着精细的星官图。
“师父,这是什么?”祁彧忍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地问了出来。
师天务微微抬首,下颌处立着的短匕,便“哐当”倒地。
“这是星宿盘。”师天务道。
“星宿盘?”祁彧眨巴了一下清澈晶亮的眼睛。
师天务专注地刻下最后几笔,掀起眼皮问:“殿下,你喜欢什么颜色?”
“蓝色。”祁彧不假思索地回答。
师天务放下刻刀,起身坐了起来,捧着完工的星宿盘吹了吹,然后小心地将它摆在地上。
而后他摊开右手,掌中灌入灵力,只轻轻扫过,那星宿盘上所刻星点便闪烁起了冰蓝色的光。
蓝光沿着刻纹连点成线,形成了各式状貌的绚烂星官图。有的像几欲离弦的弓箭,有的像引线长长的纸鸢,有的又像蜿蜒曲折的小蛇……
“好漂亮!”漂亮的蓝光星群在祁彧的眸中闪烁,他抬眼崇拜地看着师天务,“师父您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呗?”
师天务水色薄唇弯成好看的幅度,“这个不难,以后慢慢教你。”
祁彧点了点头,回应给师父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师父……这个星宿盘是做什么的啊?”祁彧双手托腮,细细观察着上面的图案。
“看星星。”
“看星星?”祁彧抬眼望着师天务,觉得有些不解,“星星不是可以看到么?”
“不一样,”师天务道,“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师天务掌中再次灌满红色的灵流,祁彧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仰头——
琉璃高顶以中轴为线,一分为二,徐徐往两侧打开一道五尺盈余的罅隙,露出的一片夜幕,挂满了繁星点点。
倏忽间,室内蜡烛尽数熄灭,只剩师天务手心悬着的星宿盘蓝光闪闪。
精致小巧的星官图,慢慢像发涨的馒头一样不断扩大、再扩大,渐渐往上升入苍穹。
祁彧的视线随着星群再次望向黑夜时,却已不再是方才所见的光景。
“好多星星啊……”银带一般的漫天星河在祁彧的眸中闪烁,“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星星……”
师天务负手而立,望着星河问:“好看吗?”彡彡訁凊
祁彧兴奋地捣头:“好看!太好看了!”
师徒俩人躺在星幕之下,静静地看着不同寻常的星空。
祁彧指着那个形状蜿蜒如蛇的星群问:“师父,那个像蛇一样的星群叫什么呀?”
师天务答:“巨蛇星官。”
祁彧噗呲一笑,心想这名字还真随便。于是指着一个似老鹰振翼一般的星群,又问:“那个像老鹰一样的呢?难道叫巨鹰星官?”
师天务答:“它叫天鹰星官。”
祁彧扭头,发现自己只能看到师父线条流畅的下颌,于是扭动着身子往上移了移,直至能看见师父完整的侧脸才停下。
他说:“师父,您能给我讲讲它们吗?”
师天务转过脸,一双纯澈的眼眸毫无掩饰地注视着他,那眼神里溢满了崇拜、敬爱。
师天务继续看天,语调极缓:“它们分为三垣二十八宿。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二十八宿按东、北、西、南、四个方位划分为四部分,称为四象。每一象包含七个星宿,分别为东方七宿,北方七宿,西方七宿,及南方七宿。”
祁彧听得入迷,也不知道是对星星入迷,还是对一种似水温柔的声音入迷。
师天务每一个字都吐得极缓,而且每说一个对应的星群的名字,对应的星群都会蓝光闪烁。故而祁彧能够很清晰明了地知道师父说的是哪一个星群。
师天务继续为他耐心讲解:“东方七宿为:角、亢、氐、房、心、尾、萁;北方七宿为: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七宿为: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七宿为:井、鬼、柳、星、张、翼、轸。”
师天务指着东面七大星宿组成的一个大星官,“殿下你看,东方七宿像不像夏夜飞腾的一条巨龙?”
“像!似乎随时都要飞起来一般!”祁彧将手伸入蓝紫色的苍穹,似乎只要再往上一点点,便能摸到那巨龙的髭须一般。
师天务道:“所以东方七宿又叫东官苍龙。”
腾云苍龙归于暗淡,北方又亮起一条蜿蜒巨蟒。师天务又继续说:
“同样的,北方七宿又似夏末秋初之蛇,故称北官玄武;西方七宿犹猛虎越深秋初冬,称西官白虎;南方七宿则像寒冬早春的朱雀,故称南官朱雀。”
“苍龙、玄武、白虎、朱雀……”祁彧联系起来在嘴里念了一遍,扭头问,“这难道就是师父方才所说的四象?”
师天务点了一下他的眉心,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殿下真聪明。”
被夸的祁彧粲然一笑。
他确实聪明,从小到大,他都被人夸聪明。
琴、棋、书、画,只要教过一遍,他都能够很快领悟其中的义理。再加上勤于练习,便成为了众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天才。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那些,只是唯恐辜负父君母后对他殷切期望,故而每每深夜孤灯,眼皮打架也不敢懈怠分毫。
他听过太多的溢美之词,可唯有他最敬爱的师父夸赞他,哪怕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殿下真聪明”,他都能高兴地大半宿睡不着觉。
回到旭沐殿时,见殿内灯火通明,祁彧就知道母后定是在等着自己了。
在殿外静立须臾,他闭上眼睛将白天所学功课在脑中大致过了一遍,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进殿门。
殿内长几书案前,站着一个女子,身着一袭样式极简的刺芙紫罗兰锦衣,墨发亦是简简单单半绾垂云髻,斜斜插了一根凤头钗。但却难掩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高贵逼人之气。
祁彧掀开衣摆跪在了女子的面前,双手叠于额前,俯身行礼:“彧儿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女子眼皮微掀,玉指翻过书页。“可是去了接星台?”
“正是。”祁彧起身,余光斜斜瞟了几眼书上的内容,心里顿时石头落地。“孩儿前去接星台,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师父,故而回来晚了些,还望母后恕罪。”
女子停下翻书的动作,转过身来,脸色一沉:“母后告诫过你多少次了,不可再称呼天师为‘师父’,此为大不敬!”
他喜欢叫他“师父”,不愿意和所有人一样尊称他为天师。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师父心里是特别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都愿意这样一厢情愿地认为。
师父在他的心里更不用说,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
所以他就是不想叫他天师,就是要叫他师父,就他一人叫他师父,那样师父似乎就是只属于他一人的了。
“是,孩儿谨记。”祁彧垂眸,语气有委屈和不情愿。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还是不会改。
他不明白,师父明明授他为人之道,教他心法剑术,又带他领略日月星辰的浩瀚奇妙。这样的人不算师父,那谁又算?
他总觉得“师父”这两个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比起冷冰冰的天师二字,要温暖许多。
女子自然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委屈,叹了口气,放柔了语调问:“何为师道?”
祁彧没想到母亲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他方才还把《檀弓》篇在脑子里背的滚瓜烂熟,不过好在这个问题也难不倒他。
祁彧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
看着母亲蹙着的眉心终于慢慢舒展,祁彧心中暗喜,今日算是过关了。于是得意忘形之下,懒洋洋趴在书案上,撒娇地道:“母后……”
“坐好!”
被母亲这一喝,祁彧赶紧从书案上起身,挺胸抬首,坐的端端正正,屏息恭听母亲的教诲。
女子怒道:“你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可坐无端姿?!如此模样,成何体统!若叫外人看了,岂不笑话?!”
这也许就是他喜欢呆在接天台的原因之一吧。
只有在接天台,只有和师父在一起,他才可以忘掉连星殿下这个身份,可以想怎么坐就怎么坐,坐累了还可以随意趴着躺着,甚至打滚儿都行。
总之可以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不用揣度任何人的想法。
只有在那样的时刻,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是快乐的,笑的时候是快乐的,不笑的时候也是快乐的。
因为笑或者不笑,都可以由他自己来选择。
“可现在也没有外人啊,只有母后和我也不行吗……”祁彧越说声音越小。
“你身为一国储君,言行举止自有万双眼睛看着!就算只身一人,也当时刻如此!怎可人前人后言行两悖?!”女子气的柳眉倒竖,她没想到一贯温顺的儿子竟然会和自己顶嘴。
祁彧依旧端正坐着,鼻子却莫名有些发酸,略带鼻音地道:“母后教诲的是,彧儿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犯了。”
女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说话有点重了,于是朝身旁老婢微微侧目,那老婢立刻会意嘱人端上来一些粥羮糕点。
“晚膳也没见你吃多少,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去做功课。”
“嗯。”
祁彧站起身,整顿衣裳,在母亲严厉的目光里一步一步走到桌边,又端正坐下,拿起汤匙舀起一勺梨羮,喝了一小口。
“母后,你……”
祁彧扭头,发现母亲已经一脚踏出了殿门。于是也没有再继续说完他想说的话,毕竟他知道就算他说了,母亲也是不会留下来陪她一起吃的。
自五岁始,他便独自吃饭,独自睡觉,他早就已经习惯,也应该习惯了。
吃完东西,又做完了今天的功课,祁彧躺在床榻上,从怀里掏出师父送给他的星宿盘,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星官图,回忆着它们蓝光闪闪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虽然他还不会使用它,但师父已经答应会教他,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飞到明天,想飞到接天台,想飞到师父的身边。
于是他抱着星宿盘,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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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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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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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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