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住在玉阙峰的山腰,周围有强大的结界守护着,如果没有人带引,是无论如何也走不进去,荒川原以为会由一目连带他们上山,一目连却说玉藻前另派其他人来接。
【我不能离开镇子。】一目连揉了揉额角【其他血族随时会到,就算只离开半天,也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他这么说,荒终于忍不住问【一目连,你为什么要替玉藻前做事?】
一目连成血族的过程有些特殊,不经血契形式,而是自行转换,生来就是王裔的血脉。他擅长风盾之术,守护的力量无比强大,而且还有属于自己的家徽,怎么看都不是帮人做事的命。
但听荒川说,他帮玉藻前做事已经有很多年。
【也谈不上给他做事,就是来帮忙。羽衣和爱花出生的时候动静很大,引来不少觊觎的家伙。巫女产后十分虚弱,玉藻前一个人有些独力难撑,就通过青行灯找到了我,后来我答应他在这里守护玉阙峰跟山下的镇子,直到他的儿女成年。】
【这么说,这几天是你答应留在玉阙峰的最后日子了,有想过以后去哪?】这次问的人是荒川,一目连仔细想了想,摇头【我在这住一百多年,对这里也很熟悉了。实在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继续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玉藻前这个老狐狸。
荒川和荒对望,从对方眼里读出一样的信息。
玉藻前派遣下山接人的车并没有太晚,谈话不到一会儿,天空便出现一个小黑点,一目连抬手指去,两人抬头,只见由远而近飞速驶来的‘交通工具’竟然是一辆鬼头马车!
那是玉藻前的专属座驾‘胧车’!看见它几乎就等于看见玉藻前本人,没有人不认识的!
接待的规格真高,还亲自来接?
才刚这么想着,停在两人面前的胧车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不是想象中的玉藻前本人,却是个银色长发,戴着半个面具的男子!
是在教会城市的战斗中替荒川解围的那个神秘人!
【好久不见,荒川,还有荒。】神秘男子微笑着朝他们打招呼。
【确实许久不见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真正的声音,‘小纸人君’。】
被称作‘小纸人君’的银发男子牵唇一笑,温文尔雅地做出‘请上车’的姿势,荒川在他脸上盯了一会儿,才牵着荒的手上了玉藻前的胧车。
能驾驶胧车,这位‘小纸人君’跟玉藻前肯定关系非浅,荒川最初以为,对方是出于安倍家主位之争才要求他杀死安倍晴明的猜想也就不成立了,不仅如此,这次见面后,他还有更大胆的猜测。
胧车飞得很快,穿过结界后转眼到了玉藻前所在的半山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被奇山异石包围的亭台楼阁,雾气缭绕让人如同置身仙境。曾听闻玉藻前是从遥远东方远渡而来的异乡血族,只身飘泊多年直到与巫女订下血契才在玉阙峰安家立业,如今看来传闻并不虚假,这充满异地风情的建筑风格便是最好的证明。
神秘的银发男子领着他们登上专门用来招呼客人的塔楼,玉藻前带着巫女早早在楼里候着,两个孩子出外游玩还没回来,只有夫妻二人,这还是荒首次看见这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当今血族第一强者,他是在荒被困进月神殿后才声名鹊起。
而拥有如此凶名的玉藻前,却是一个雌雄莫辨,气质慵懒的美人。
家童上来倒‘茶’,从长颈玉壶出来的清红液体芳香醉人,玉藻前瓷白修长的手指持着轻扇,狐媚一样的狭长双眼在荒的脸上游走打量,半晌后突然对荒川说了句名其妙的话。
【一点都不像啊。】
不像?什么不像?
荒川轻咳一声【荒你已经见过了,坐在你身边的这一位,不给我们正式介绍一下吗?我还得谢他当日在教会城市帮的忙。】
玉藻前掩唇轻笑一声,对银发男子说【荒川是个聪明人,你是瞒不住他的,既然这样,就坦诚相见吧,否则接下来他就要怪罪我了。】
听玉藻前这么说,荒川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现在就等对方揭下面具了。
果然,在知道瞒不下去后,男子微微叹出一口气,伸手摘下那半个面具,露出苦笑着的真容,荒神色惊讶,荒川扇子轻敲桌面【果然是你。】
银发男子不是别个,正是‘安倍晴明’本人!
虽然早有猜测,但因为不知道事情始末,所以荒川也想不出他为什么要买凶‘干掉’自己。
【你看我也没用,这是晴明自己的事,想知道原因就问他去,如果他愿意告诉你。】
玉藻前浅笑着,从盛着水果的盘子里摘了颗鲜葡萄,轻轻撕去皮衣,拈着送到妻子的嘴边,巫女就着他的手把葡萄含下,脸露幸福的笑容。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晴明说,饮了口杯中之物,慢慢说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事要追溯到十几年前,晴明跟贵司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两人的母亲安倍氏带着一双儿子回老家探亲,半路遭遇了山贼拦路,所有人都死了,安倍氏为了保护两个儿子也葬身刀下,当时作为大哥的晴明紧紧抱住弟弟,刀穿过他的胸膛,刺进贵司的腰侧,兄弟俩都受了很重的伤。
所幸贼匪认为他们是个孩子,并没有确认生死,在抢走所有钱财后就撤退了,奄奄一息之际,晴明在模糊的视野中,看见闻着血腥味寻过来的玉藻前。
想要活下的愿望是那么强烈,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保护唯一的弟弟,贵司受的伤没有他重,但如果一直躺在血泊里,最终也只是死路一条。
【……所以你就这样,亲自把他变成血族?】荒川有些惊讶地看向玉藻前,即使只是一般的初拥,王裔血族也不会轻易把人类变成同族,拿他自己来说,讫今为止,也只有海坊主和吸血姬才是他的‘亲传’,而这两人都是一直跟随至今的心腹。
玉藻前展扇,轻轻笑道【我跟这孩子一见如故,兴致之下,便将他收作我的从仆,有何不可?不然你以为真有这么容易,让你顺利混入京都?你还得向我道谢呢。】
荒川不理他,转向晴明【身在安倍家,又是离教会城市这么近的地方,你这些年竟然能够隐瞒身份不让别人知道,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晴明苦笑【我是安倍家的长子,本来就没有人怀疑我的身份,混裔又不像王裔那样有明显的特征,只要我足够低调,足够谨慎,瞒过去也没有特别困难。只是这些年有点太过麻烦玉藻前大人,替我解决饮食方面的问题。】
【这不是答应过你吗?】玉藻前慈爱地瞧着晴明,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我会让你一直留在那里,直到安倍贵司可以照顾自己为止,而你,则以终身侍奉在我身边为酬。说起来,安倍晴明的‘后事’,你都‘处理’好了吧?】
晴明仍然笑着,只是这笑容里有太多的叹息和不舍【嗯,安倍晴明已经是个躺在墓穴里的死人,不管以后我做些什么,都与安倍家族再无关系。】
言罢,晴明将脱下的面具重新戴上,从座位上起身道【镇里现在一定很忙,我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晴明走了,剩下四人在这里,沉默一阵子后,荒川将装有竹叶的木盒子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到玉藻前的前面【我不喜欢绕弯子,就直接问吧。这片竹叶的拥有者,在哪?】
玉藻前嗔怪地瞥荒川一眼【咱们才刚重逢没多久,一路说正事都没机会好好聊天,现在好不容易剩下咱们,你居然都不问人家这一百多年过得好不好?太狠心了!】
荒手中的杯子一滑,差点掉到地上去,荒川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白了玉藻前一眼【你过得好不好还用问吗?瞧你住的这地方,再看围绕在你身边的血族——晴明,一目连,还有再过两天就是羽衣和爱花的成年式,再糟糕也比我躺在棺材里装蜡人睡了一百多年要好吧?】
【你这不是因祸得福吗?】玉藻前笑眯眯地瞧着荒【听说你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你的梦中情人?你之前遭的罪可是没有白受啊。】
【来,乖孩子,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怎么在这坐了那么久,却一句话都不说?是我哪里招呼不周吗?】玉藻前以眼代手,迫着荒不得不与他对视,如果不是顾及到妻子就坐在旁边,指不准会做出什么轻佻的举动来。
荒皱眉,瞪眼过去,深瞳中幻象万千,似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将玉藻前的神魂撮住,后者晃一晃神,从幻象中挣脱出来,原本兴味盎然的眼神总算带了些敬意【看起来,还不错嘛。】
【当然。】荒川轻轻摇着扇,眼底全是骄傲与对伴侣的信任【荒把血族搅得人心惶惶时,你这老狐狸还不知道身在何方。别说我不警告你,小看他可是要吃亏的。】
【玉藻前,这枝竹叶主人的情报,你要怎么卖。】这回开口的人是荒,他不是荒川,跟玉藻前更没什么交情可言,对他来说,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打听辉夜姬的下落。
【听你这紧张的语气,这位辉夜姬你来说很重要?】
玉藻前直接就说出辉夜姬的名字,看起来在这件事上掌握了不少情报。
【她与我同为神族,仅此而已。】
不像对荒川说时那样坦白,荒尽可能淡化自己对辉夜姬的真实情感,玉藻前不置可否地笑了两声【那位小妹妹在很安全的地方,被某个血族的强者守护着……安心,别紧张,对方是已经订过血契的血族,不会对她怎样,她至今仍然是神灵之身。】
听到前半句,荒整个心脏都提了起来,直到玉藻前说出了后半句,他才松出一口气。
【至于她现在究竟在哪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接话的人是荒川【你知道她目前的情况,知道她被守护着,知道她还是神灵之身,居然不知道她的位置?】
玉藻前摆出伤心的表情【你这是怀疑我在骗你么?】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荒川露出头疼的神色,荒很茫然,坐在玉藻前旁边的巫女同情地笑了起来,她一边安慰看起来很‘很难过’的夫君,一边对荒川说【关于辉夜姬的具体位置,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样吧,明天就是羽衣和爱花的成人式,到时会有人为你们解答这个疑问。】
巫女这么说,荒川便不再追问了,抛开玉藻前这个老狐狸不说,他的妻子还是很可靠的。
此事结束,回复精神的玉藻前打了个呵欠,慵懒的眼睛透出一丝狡猾的亮光【那么,接下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带你们到处游玩一下?】
说是带‘他们’去参观,实际上是玉藻前拖着荒川远远地跑在前面,把荒和巫女都落在后面,看着荒川满脸无奈地被拖着到处跑,和荒走在一起的巫女轻笑出声。
【他是真的很开心呢。】
他——是指玉藻前没错吧?
在荒看来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明明一百多年前为了争夺一个契人拼得你死我活,一百年多后突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而且从荒川跟玉藻前来往的方式来看,他们简直就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但据荒所知,他们是因为争抢契人而认识的。
而曾经作为抢夺对象的巫女,看起来对荒川没有丝毫记恨,玉藻前带荒川到处跑的时候,她就以女主人的身份一直招待着荒。
跟柔媚得像只狐狸的玉藻前不同,巫女端庄温婉大方得体,听说她跟玉藻前结契是自愿的,实在难以想象在神巫族长大,从小接受教会那套思想的她,竟然会愿意成为血族。
【神灵大人……是对我有什么疑问吗?】
感觉到荒打量的视线,巫女停下脚步,此时玉藻前已经带着荒川跑到很远的地方,两人就在一处假石山下停留,此处景致很美,百花盛开蜂蝶飞舞,巫女便让客人在这里暂时休息。彡彡訁凊
荒在她对面站定【我已经不是神灵,请你别再这么喊我,我叫荒。你原是神巫族的人,我听他们都喊你做‘巫女’,据我所知,在神巫族中,只有被选为未来神巫的承继者,才会冠以‘巫女’的称号,你的身份,在族中相当尊贵吧?】
巫女微笑【荒大人想问的是,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会愿意跟随玉藻前吧?】
荒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在遇到他以前,我的处境,跟当年的荒大人差不多呢。】忆起当年的往事,巫女的眼中流露出无奈和寂寞。
神巫一族的巫女,从小就被注定了命运,以侍奉高天原神灵为终生已任,不得嫁娶,不得远离,像只被囚禁在华丽笼中的鸟儿,自由的蓝天对她们来说,永远是不可企及的遥远存在。
虽说如此,但在教会中,因‘巫女’的身份尊贵非常,所以哪怕是以失去自由为代价,想要成为‘巫女’的仍占大多数,而巫女因为神灵血脉五代直属的缘故,从出生起就被选定为神巫族的承继人,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曾拥有过,直接就以巫女为名。
如果事情按正常发展下去,巫女将和历代承继者一样,承继家族侍奉神灵直到死的那一天,哪怕高天原已经离开。
但在她13岁那年,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她早逝多年的母亲被指告与教会一位长老私通多年,连带着她的血统也遭受怀疑,为了保持血脉统正,她被撤去巫女的身份,改了一个带有侮辱性质的名字,放逐到了远离教会主城的深山老庙。
在那里,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巫女遇到了玉藻前。
那是巫女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玉藻前教会了她很多东西,箭术、草药、结界等……还时常带她到处行走,领略人间风情,巫女收获的不仅自由,还有一份爱情。
本来他们约好的,在巫女成年以后,就举行血契仪式,却想不到,15岁那年,教会城市突然派人过来将她秘密接走,她甚至来不及通知玉藻前,就被带回族中,后来才知道,当年母亲被指告的罪名已经洗清,她巫女的身份自然也就恢复了,自此又被关进金丝鸟笼中,过起只能远望蓝天的日子。
但巫女的心思,跟以前相比却已大大不同。
后来,就像荒所知道的那样,巫女在前往高天原遗址朝拜的途中,被玉藻前‘劫’走了。
【他们说,我终有一天会受到神灵的惩罚。】巫女笑着,眼神温柔地瞧着玉藻前的身影【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再尊贵的身份,也不能与我所爱之人相比。为了他,即使被神雷劈成灰烬,我也心甘情愿。】
如此说着的巫女,身上散发出一种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不像玉藻前般妖魅诱人,却是一种更加深厚的内在力量——从容,淡定,铭刻在灵魂中的信念,这些,都足以让人对她产生深刻的爱恋。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百多年前,荒川和玉藻前会为你争个你死我活。】
听到这话,巫女突然笑了【荒大人误会了,荒川当年并非为我而来。】
荒皱眉【什么意思?】
【当年,荒川是从青行灯那里买下错误的情报,把我当成别人,才会一路追踪夫君,最后爆发了那场战斗。】
荒心里喀噔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荒突然紧张起来的样子,巫女有些想笑又不敢笑【这件事,我家夫君其实并不想别人知道,但既然是你,应该没问题。当年那场战斗,我家夫君其实并没有赢,从争夺契人的角度来说,他事实上是……输了。】
当年,玉藻前和荒川在外面战得昏天暗地时,巫女被保护在山间一座废弃的庙宇里,周围有强大的结界保护着,本以为在决出胜负前都会很安全,却没想到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被结界守护着的废庙中,突然出现了荒川的身影!
【当时,我以为他要把我带走了,他完全有这个能力,夫君还在外面战斗着,根本不知道结界里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在看见我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他说什么?】
【他说‘青行灯骗了我?你不是荒!’】
【……】
【就是这一迟疑,让我有机会给夫君传达信号,同样也是这迟疑,他差点死在我夫君的手上。】
那时,如果没有巫女的结界帮着挡了一下,露出致命破绽的荒川恐怕已经消失在这世上了吧。
【夫君他,大概也很能体谅荒川吧,这种不想让所爱之人落到别人手上的心情。同样地,在知道我不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后,荒川非但没有继续纠缠,反而给我和夫君指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我们得以脱离其他觊觎我的血族跟踪,安全渡过接下来最危险的半年。】
【所以他们就这样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荒揉了揉额角【奇怪的人。】
巫女柔柔地笑着【还有更‘奇怪’的事,我听青行灯说,数百年前他曾买过一个即将消失的神灵消息,但在知道那个神灵不是月夜见尊后,就把它放弃了。对荒川来说,不是想要的人,不管对方是谁都不感兴趣呢。】
【…………】
玉阙山上风很大,撕扯着荒的头发,半眯起眼睛,看着努力维持风度应付玉藻前的荒川,荒突然产生窒息的感觉。
心底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打破了,层层碎裂,无法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荒在巫女讶异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他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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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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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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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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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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