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河走后没过多久,蒋雅子以御史的身份,走马上任金陵。
蒋雅子自大梁千里迢迢去往金陵,尚未到任,就遇上了第一个磨难,他在途中,中了蛇毒兼水土不服,万幸捡了一条命。
蒋雅子在官邸里昏迷了一个多月,等他的蛇毒被拔除干净,金陵已经进入冬季。习惯干燥北方的蒋雅子,又适应不了南方的湿气,风寒渐重,一直不见好转。终日缩在屋子里称病,闭门不见客。
已做了苏家少夫人的蒋云溪,顾不得身上三个月的身孕,亲自登门探望,苏未河随行。
蒋雅子从大梁带的家仆侍从不多,但都是靠的住的积年的老人儿了,丞相府里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或儒雅或富贵,或清丽俏皮或端庄娴静,更何况自家的公子已是少有的超凡脱俗。然而,苏未河总是有本事让一干人等瞪大了双眼,他走过去良久,身后才隐隐传来议论,那个穿红衣的人,竟是一位...公子?
苏未河亦步亦趋,跟在蒋云溪身后。他冬日里穿着一身红衣长衫,领口用银线绣了云纹。外罩着七色云锦披风,光华流转。一肩黑发用结发扣松松地束在脑后,额间坠着一颗红色宝石,映衬之下,那双眼睛却比宝石更加耀眼。气质华贵,清丽绝人,走过去只觉得满室生香,步步生莲。莫说大梁城内的那些世家公子,就是下凡仙子也不过如此。只是,这个人,是一位公子?
屋里炭火烧的很足,苏未河解下披风才跟随着蒋云溪步入内堂。
蒋云溪和蒋雅子寒暄着家常,苏未河安静地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尽一个护卫之职。
“不过来金陵几个月,怎么清减了这么多”蒋云溪心疼地端详着脸色苍白的蒋雅子,一边把手炉塞在他的手中。“金陵湿气重,要小心些。”
“阿姐,我无碍的”蒋雅子半倚在软枕上,顺从地抱着手炉,“倒是阿姐,一定要注意了。”
“放心,我一切都好。你姐夫待我也好,苏老夫人待我也好,府中上下都待我好。”蒋云溪伸手将蒋雅子额前的碎发轻轻拨了拨,轻轻浅浅地笑,带出几分溺爱的味道来。
“那便好,阿姐如今身子不方便,还是少走动,我一切无碍的,多休养便是了。”
蒋云溪手持调羹,打着茶盏里的茶,半晌,才开口道,“你初来金陵,对这里不熟悉。难免三病四痛的,正好未河在金陵城还有事要办,让他住在你府上,也好相互有个照应,让我少担心些。”
苏未河环臂站在一旁,听他们说着寒暄问暖,一声不吭。听到自己的名字,仿佛刚刚反应过来,“四叔”
“我带了司文、向武过来,过些日子,碧海、轻扬也会来,还忙的过来”蒋雅子边说,一边看向蒋云溪身后的红衣少年。大病许久,已经好久不见如此鲜艳的颜色,少年唇红齿白,眼眸清亮,犹自带着客气疏离。那样的容貌实在是美的惊心动魄。蒋雅子看的心间一动,不知名的感觉荡漾开来。
蒋云溪把茶盏往他面前一推,宠溺地笑笑。“未河虽然年纪小,但听夫君说,已是江湖上的佼佼者,对金陵地势也很是熟悉,你以前见过的。”
蒋雅子看了片刻,才低头道,“不必了,苏少盟主想必忙得很…”
“不忙”蒋云溪尚未开口说什么,苏未河先开了口。“多谢四叔收留”长身一拜,轻轻一笑,乖巧地像是一个求学若渴的小小少年。
蒋云溪笑着回头摸了摸苏未河的鬓角,轻声道:“辛苦你了,未河。”
蒋云溪一直待到暮色四合依依不舍地告别,临行时少不了细心地叮嘱,又小心地把带来的几盒药材交给司文、向武兄弟两人,细细地说了煎服的方法。蒋雅子一一听了,苏未河才小心翼翼地送出了门。
暮时下起了小雪,南方的雪与北方不同,雪花小而单薄,零零星星,落地即化。
苏未河整个人倒吊在窗棂上,猛地出现在临窗赏雪的蒋雅子眼前,吓了他一跳。
苏未河一个翻身落了下来,已经换了衣服,白色和青色的渐变窄袖长衫,浆染的很是匀称,系着一条水绫融宽边带子,坠着石青色串珠玉佩。轻盈地像一片雪花。
“何事?”蒋雅子撤身离他远一些。
苏未河一本正经地回禀,“苏少夫人我已经送回府上了。”说着,苏未河伸手在怀里摸出一个物什,扔给他。他下意识地抬手接过,在手里仔细端详。原是一块上好的压身玉佩,色泽温润,一只天鹅雕刻地栩栩如生,一看就绝非凡品。
“前两日墨家的小少爷来访,送了我这个玉佩,我看着极衬你,当做见面礼,送给四叔了,感谢四叔收留之恩,也谢过当年的解围之恩。”
“不必”蒋雅子蒋玉佩放在桌子边上,看也不看他,抬手翻开玉案上的公文。“当年之事,我是为我长姐,并非苏家。”
苏未河皱了皱眉头,终是没说什么。
“若是无事,少盟主请回吧,蒋某还有事。”蒋雅子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苏未河为难道,“少夫人说了,让我寸步不离地看着你”
苏未河看蒋雅子不理他,他就地坐了下来。捧着脸,皱着眉,看向窗外。小声嘀咕,“我们金陵山多水多,生意也热闹,不像你们大梁,什么都没有,你也不出去看看。”
蒋雅子的笔停了一下,看了眼无聊地接近睡去的苏未河。什么都没说,接着落笔写了下去。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整齐的小楷,十分刚劲且不乏灵动。
苏未河来金陵府的第二日,雇来一帮人,修缮院子。
因为蒋雅子来到金陵之后,三病四痛,一直没空好好整理府邸。这个地方,因为长期没有人居住,有些破败。
叮叮咚咚的声音把蒋雅子从屋子里引了出来。苏未河依旧在房顶上,看着工人们干活。
“出来了?”
蒋雅子没有回答。
苏未河一点也不在意,热情相邀,“天气这么好,四叔要不要出去走走。”
蒋雅子转身便进门去了。
第三日,苏未河把后院的杂草清理干净,移栽了几株白梅和红梅,临寒开的热闹。
蒋雅子原本是不想理的,阵阵梅香,不由得引起他的好奇。
苏未河依旧站在房顶上,见他出来,笑道,“出来了?”
“梅花开的正好,要不要出来走走。”
蒋雅子不语,但脚步很诚实地迈向后院,移栽的十分有水平,寒冬腊月,梅花开的格外热闹。
第四日,苏未河带人清理荷塘,几日回暖,荷塘里的水没有结冰,但也是冷的刺骨。苏未河领着人用大捞网,把水中杂质清理干净,然后开渠引来清水,灌满池塘。
蒋雅子远远地看着,也不走进。
苏未河今日一身粗衣短打,不再奢华,却像是个长的标致的乡间农夫,格外有野趣。
“待到春暖了,种些荷花吧。”
苏未河答应着,好。
说着,把早已准备好的锦鲤全都倒入池塘,鱼儿得了自有,快活地游来游去。
第五日,苏未河带着人来到池塘边,拿着图纸笔画测量。
蒋雅子走过来,询问他们在干什么。
苏未河解释说要在这里建一个小亭子,底下打通地暖,冬日下雪了,来这里赏雪最好不过。
蒋雅子点头默许。
这小亭子足足建了五日,五日后,蒋雅子看着新落成的小亭子,不言语,眼中却隐隐有着欢喜。
“四叔,题个字吧,我着人挂上去。”
蒋雅子略一思索,选了一支湖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不知亭”
苏未河看了看,笑笑不说话,吹干了墨迹,细心地卷了起来。
金陵府被打理的仅仅有条,小桥流水,越发精致。
这一日,蒋雅子又闭门不出,冷寂的金陵府突然变得鸡飞狗跳的。
起因是,苏未河买来一千只鸭子,一时间,前堂后院到处是这些小东西,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上蹿下跳。
“苏未河!!!”蒋雅子第一次变的怒极。
“我在这里。”蒋雅子披着大氅立在鸭子中间,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苏未河立在房顶,一袭白衣长袍,玉树临风,美的夺目。
“你给我下来!!”
苏未河倒是格外听话,从房顶上飘了下来,丝毫不乱。
“你把他们给我带出去。”
苏未河:“这可是我送给四叔的礼物,你不要。”
蒋雅子气不打一处来,知道他是有心戏弄。
苏未河:“你看,天光这么好,你在屋子里窝着,病怎么会好。多出来走走。”
蒋雅子不语,转身推门便进去了,砰地一声关上门。任门外鸡飞狗跳,鸡飞蛋打,全当没有看见。
苏未河在原地气的跳脚,“真是无趣。”
司文向武刚抓完后院的鸭子,转到前堂来,两人一身的鸭毛,看到罪魁祸首,狠狠地瞪他一眼。
苏未河默默脑袋。“一白一黑,你们两个,倒是很般配呀。”
司文向武:“….”
司文向武抓了一天的鸭子,累的几乎吐血。苏未河为了表示歉意,主动提出夜间照顾蒋雅子的工作。司文不屑地道,“苏少盟主身骄肉贵,还照顾我们公子,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子喝什么茶,要什么水,凉成几分热,用什么茶碗,放在什么地方最顺手,要不要夜宵,用什么碗,用什么筷子,用什么碟子,吃多少,什么时候洗漱….”
“司文”司文还要接着说下去,被蒋雅子打断了。
蒋雅子:“你回去吧,让他来。”
司文急道:“少爷,你…”
“回去吧”蒋雅子重复了一句,司文不情愿地回去。
漏断人初静,苏未河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盖着的厚厚狐裘,转身看见灯影下翻看古籍的蒋雅子,周身全是暖意融融的光。
“这么晚了。”窗子已经关上了,屋里点了炭盆,很是暖和。“你在做什么?”苏未河伸展了一下四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捞起地上的衣服,就要给蒋雅子披上。
“抄书”蒋雅子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地回答,闪身躲过。“谢谢,我不冷。”
“哦”苏未河把衣服扔在地上。蒋雅子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苏未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你要吃什么吗?我去给你拿来”
“不用”蒋雅子拒绝。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厨下有新备的百合粥”
“哦,那我去给你端来。”苏未河欣喜地跳了几下,迅速推门而出。蒋雅子阻止的手势停在半空,无奈地放下。雪已经停了,在地上覆了薄薄的一层。他想要喝杯茶,茶碗已经空了。
苏未河端着托盘跑回来,身上满是冰雪的气息。他在稍远的地方默默地站住,等到炭火把身上的冷气消融干净,才端上前来。
把蒋雅子案角的书拿到地上,看蒋雅子一副吃人的样子,才勉强把书从地上拿起来,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你从哪里拿的碗?”蒋雅子看着案边那个粗瓷大碗,问
“厨房里啊。”
“这不是我的碗。”
“哦”苏未河应了一声,复又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端着个小小的精致的青花小碗。“厨娘给的。”
又盛了一碗给蒋雅子放下。
把原本的那个粗瓷大碗端到自己跟前。
“其实你们这百合粥看着是精细,加了血燕啊,人参啊,其实是空有个好名头,下次,你再熬夜,我给你熬稀烂的馒头来,那才顶饿,能熬到天亮。”蒋雅子半碗还没有吃完,苏未河第三碗已经下肚了,听他说完,蒋雅子十分无语。看到他将信将疑的神情,苏未河放下碗,郑重其事。“真的,论顶饿,在没有什么比馒头和大饼好的了,我以前被阿公罚跪夜的时候,常常偷溜到厨房里找吃的,刚开始吃些小点心,后来才发现馒头才最顶事,吃了晚上肚子就不会咕咕叫了。”
“你经常被罚吗?”
苏未河羞赧地笑了笑,又吞了一口粥,含混不清地说到“也不是很经常吧,一般也不会罚跪夜的”
蒋雅子放下碗。苏未河瞧着碗里还剩小半碗,你不吃了?
“嗯”
接着苏未河做了一个蒋雅子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他几口吞完自己碗里的,十分自然地拿起蒋雅子面前的碗,把剩下的粥喝了下去。
然后利落地收拾好,端着盘子便飞了出去。
蒋雅子满头黑线地坐着,心里翻江倒海,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着明天应该换一个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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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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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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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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