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拂着罗裙,在隔开魏无羡一人远的位置就地坐了下来,还是软软糯糯的调子,裹挟着夜风的凉意从耳畔传来,似是蹭在耳畔的低语,“方才在帐里时,见外头有人影穿过,我就跟来看看,没想到是魏公子。”
魏无羡侧着头看向绵绵,一本正经地道:“这么晚了,你连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在后头跟,也不怕遇到坏人被人给掳了去?”
“不怕,这里都是云梦的人,没有坏人。”绵绵笑着说道,轻扬的尾音缀着银铃般的笑声,是少女独有的清脆蜜音。
魏无羡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话音挑起嘴角。束起的马尾一下下晃在脑后,红色发带曳上露着泥土的贫瘠草坪,在漆黑的环境里显得特别艳丽,衬地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也分外慑人。
凉风都不能吹熄她脸上火烧般的热度,绵绵觉得自己像个被煮熟的虾子,蜷缩着身子想团成个红扑扑小球,把头尽量埋进双臂形成的避风港里,好躲过这场不必要的狼狈。
可魏无羡的眼神那么亮,她舍不得挪开自己的视线。若不是黑夜给了足够的掩护,她哪会有这般胆量去直视魏无羡黑曜石般闪耀的双眸,直至沉溺而无可自拔。欣喜与忐忑不住在心里扑腾,搅得她如坐云端,她失了控制。33ýqxsś.ćőm
人总会想故作镇定,可往往事与愿违。绵绵微张的双唇在吐出首个音节时,就因情绪激动而猝不及防地变得尖锐与高亢。谎言不攻自破,她慌忙间捂上嘴,受惊的双眼不停闪烁,怕是快急哭了。
魏无羡恰好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错过了她的惊慌,带着点鼻音哼唧道:“着凉了?”
“嗯……没注意,灌了口风……”绵绵生怕自己开口又会露馅,故意侧着直起身子,好让宽大的衣袖遮盖住另一只正暗暗隔着布料掐自己胳膊的手。她这把掐得可真够重的,指甲松开许久后还恍惚觉得自己被掐着,等回去后照着烛火撩开衣袖瞧瞧,估计要留片淤青了。
“风是挺大的。”魏无羡扯了扯腰带,打算把外袍脱下给绵绵御寒,忽而想到自己只穿着单衣,脱了外袍可就只剩件白色的中衣了。他和绵绵非亲非故,孤男寡女,这举动可着实有点耍流氓的意味了,不太妥当。他顿在腰间的手有些不太自然地朝下拉了把衣襟,缩着脖子望了眼天,道:“好冷,我们赶紧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或许是因为回去的路上成了两个人,脚步总会不由得放慢,绵绵总用眼角余光不断去丈量自己与对方的距离,想寻求一种相对的同步。这举动换在旁人眼里,更像是年轻男女情投意合的佐证。可惜了,这片山坡此刻静地只有脚掌踏在枯草上发出的细碎破裂声,根本找不出一个醒着的观众,白白浪费了这看似浪漫的月夜。
魏无羡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即便他和绵绵的帐篷分别位于营区的两端,中间弯弯绕绕隔了好些个帐篷,他还是执意将她安全送回帐篷后才沿着外围的巡夜路线不疾不徐地晃回去。
被绵绵无意中打断的想念一去不回。
月悄悄爬上了中天。
帐篷里昏暗不明,魏无羡果断吹灭一小节插在瓷碟里快烧到底的粗制白蜡,和衣往块垫着干草垛的木板上一趟,听着外头呼啸的风声,沉沉入梦去了。
蓝忘机揉了揉略感酸涩的眼角,终于肯把笔搁下。简陋的桌案上摊着厚厚一叠纸,都是他今夜所誊写的,上头墨迹深深浅浅,还未完全干透,他挑出最新写的几页晾晒在一旁,好让其干得快些,别蹭花了。
那些纸上的字挺拔刚劲,带着笔锋的筋骨,却也在转折处露着点平滑的过度,真是字如其人,公子端方。
帐外传来巡夜子弟的脚步声,已不知是今夜第几回了,是该歇下了。
穷奇道位于两山之间,雾气易聚不易散,江澄和魏无羡昨日正是算到了这点,才敢让大部队作出绕到后方包夹的对策。这不,云梦子弟趁着天刚亮,山谷处的雾气最重的时分,前后排成列,小心谨慎地从山阴侧绕了过去。
江澄点了十来个身法在云梦排得上号的子弟在大帐前集合,交代了几句注意点后,便整了整行装准备出发。
“随机应变。”魏无羡对江澄叮咛道。
“出发。”
后勤的队伍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营地,有人帮着医修们早早腾出了小片地方,做成临时的医馆药铺,提前配起了止血和治疗刀剑伤的金疮药。绵绵站在他们之中,手上拿着药方,目光却深深地越过人群稳稳锁定在魏无羡身上,那个消瘦的紫衣少年在江澄的队伍出发后,独自一人往山上走去。孤单影只,明明清瘦,可又倔强地仿佛永远折不断。绵绵担心地搅紧了手中的方子。
山谷里的雾气随着太阳的升起散了些,温氏穷奇道兵营高耸的石墙渐渐露出其原本狰狞的面目,大门两侧各塑着一个丈于高的穷奇石像,咧着獠牙,正满脸凶相地怒目瞪着来人。江澄提着三毒站在墙外,看着穷奇那可怖的样子,喉咙口不自觉地发紧。扑面而来的厚重压力是他之前从未感受过的,连腿脚都变得沉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硬着头皮紧了紧手中的剑鞘,深吸口气,一剑斩断了左侧的石像。
穷奇的头自平滑光裸的切口移开,“哐嘡”砸落在地,大半截都埋进了土里。巨大的动静瞬间警醒了里头的温氏子弟,不肖片刻,墙头上立满了手握兵器的红衣身影,刀剑直至墙下。
“何人胆敢在此撒野!”
“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话音未落剑芒已出,紫色剑芒利落地在半空划出道十字,第二座穷奇石像四分五裂。
这穷奇可是温氏先祖温卯一战成名的象征,斩落穷奇和斩落温氏的寓意几乎同等。
刹那间,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彻底爆了,刀剑碰撞出的金属激越声次第加快,疾风骤雨般从大门前向周围涌去。
江澄带的人太少,即便灵力再强身法再好,始终寡不敌众,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他额上的汗坠进了眼里,咬着牙躲避着对手狠厉的攻击。眼角暼过身旁,好几名江氏子弟身负重伤,他知道不能再硬抗了。
手伺机摸上衣襟,口中默默快速诵诀,江澄剑眉挑起,抬手果断向着温氏人最多的一侧拍出魏无羡给的黄色符箓。狂风随即自不远处平地卷起,顷刻间,摇地天地变色,山石树木无不低头。
温氏子弟常年呆在山谷间,哪见过这么大的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只见狂风不断旋转着从背后向他们刮来,碗口粗的树枝被飓风轻而易举地折断,挟带着卷进中成为它肆无忌惮的一部分,愈加恐怖。这风碾死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同碾死个蝼蚁毫无二致。
“跑啊!”
不知是谁破音喊了一嗓子,原本集聚着的红色人群倏地四散开去,仓惶狂奔,仿佛身后的不止是狂风,更有张着血盆大口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在追赶着。
云门子弟趁此机会得以喘息,他们反扑着上前砍杀,将本收得很紧的包围圈向外扩大了不少。
“你做了什么?”同江澄过招的温氏领兵者震怒,连脖子都粗了一节。
江澄从容破解着招式,笑答:“你们的天谴。”
又一阵狂风从另一方向猖狂地刮来。
江澄略生疑惑地瞄了眼,心想自己没有扔第二道符,哪来的风?而且不知为何,这风看起来比自己招来的那道更具威慑力,中间竟隐隐透着白光,好似在帮他进一步坐实了天谴的说辞。
温氏余兵这回直接被吓懵了好多,杵在原处握着兵器浑身直哆嗦,想跑都迈不开步子,只能眼见着疾风将自己吞没,先前站立处的黑色泥土上“唰”地溅开丛绽放的彼岸花。
风过之处,只见血海,不见生机。
“撤!”
为时已晚,温氏先锋队尽数葬生于穷奇道兵营门口,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地面,残肢断臂落得到处都是,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风还在刮,可它像是懂得拐弯般,只擦着云梦人的袖袍而过,继而向着高高垒起的石墙刮去。
江澄提着三毒瞠目结舌地来回对比着两道风——自己只发挥出了符箓五成的杀伤力——他完全被魏无羡符箓的真实威力所震慑。魏无羡其人,天资高得可怕,不止在武学修为上如此,符箓的造诣也惊为天人。
山谷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后方的队伍应是接应上了,恰好借着温氏人心惶惶的机会一举攻上了高墙,墙内顿时窜起了火光——是粮草在灼烧。
江澄回身看了看剩下的人员,忽然剑指苍天,吼道:“伤重的原地待命,其他人,跟我冲!”
穷奇道的白昼宛如黑夜,几道银白闪电从浓重的云层中骤然劈下,全部劈进温氏的兵营。金碧辉煌的高台轰然倒地,火光顷刻间窜上了天,浓烟弥漫。接下来,络绎不绝的坍塌声从不同方位次第传来,凿刻着温卯生平佳绩的石刻正接连从高阔山壁上脱落,石屑混杂在风里,将这段前程旧事抹消了个干净。温卯猎过穷奇么?
火还在烧,风却渐渐止了,云梦子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顺利攻下了穷奇道关隘,其中魏无羡居功至伟。整场仗打下来,云梦受伤的人不多,好些还是烧伤,是他们在押解犯人时被火不小心燎到的。
“小六,冲前头也要看着点路啊,你瞧瞧你,幸亏伤地是胳膊,要是伤到了脸,啧啧……”魏无羡顺势捏了把六师弟的脸,六师弟怕疼,叫唤地半片营地都能听见他凄厉的喊叫声。魏无羡被他嚷嚷地头疼,忙扯了块纱布往他嘴里胡乱一塞,讪讪地同帐篷里的其他人颔首致歉,慢慢倒退着出去。
“魏无羡,我找你半天了,原来你在这啊。”
魏无羡被江澄吓了大跳,斜眼狠狠瞪去,捂着心口给自己不停顺气,“找我干嘛?”
“你做贼呢?心虚什么?”江澄伸长了脖子朝帐篷里窥了窥,“找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绵绵的姑娘?”
魏无羡“啧”了一声,溢满了嫌弃,“成天想得都是些什么玩意,江澄,你是不是信期快到了?就知道想姑娘。”
临时医馆门前伤员病患往来频繁,并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江澄撇嘴,“还早呢,我们乾元的信期一年一次,又不是坤修,月月都有。我找你是有正事,去我大帐里说。”
江澄的大帐一般人不敢进来打搅,魏无羡进去后径直在他钦定的座位上坐下,不见外地给自己斟了杯茶,捻着杯子轻轻啜了口,道:“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的符箓为什么我用起来只能发挥出五成的力量?”江澄一本正经地问。
魏无羡挑着眼皮看了江澄一眼,懒懒散散地又啜了口茶,好似颇有些失望,“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江澄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反问道:“不然呢?”
“因为我是魏无羡,你不是。”魏无羡说得神神叨叨,好似就那么回事。
江澄被噎地有点生气,一声不吭地夺过他手中还腾着热气的半杯茶“嘭”地拍在桌上,“你到底说不说。”
魏无羡收回空举着的胳膊,将塌下去的腰板挺挺直,略有所思地正眼看过去,难得没有调笑的成分。
江澄抱胸与他面对面坐着,并不犯怵,大有种你今天不说清楚休想走出这门半步的逼人气势。
半晌,魏无羡叹了口气,又恢复成原先吊儿郎当的样子,架起条腿,道:“怕了你了,你不就想知道我是不是用了什么禁术之类的增强了符箓的威力嘛!行,我同你说实话,我用的那几张和给你的不一样,每张都多画了几笔。先别紧张,你坐好了,听我说。蓝湛给我的书里除了著书之人的符箓制法,还有创作时机缘和来历。我看这部分的时候就在想,反正符箓都是人为创出来的,那它的威力便应是无边的,只要画出的图案能借到足够的天地之力,就可以让其杀伤力更甚一步。现场没有朱砂,我就咬破指尖画了两笔,喏,刚结痂的。”
魏无羡伸出食指,指尖的位置上有个不大的伤口,刚结了层血痂。而在这个伤口旁边还有几个深浅不一的口子,几乎都是近期所伤。
魏无羡皮肤白,坤修的天性让他即便长期使剑也长不出薄茧,每根手指都白净修长,漂亮地像是玉雕的艺术品。白玉上赫然显出片伤口,不免有些破坏了美感,江澄看得一脸心疼,道:“就不能提前画好嘛?看你都快把自己手指给啃没了。”
“我试过,现画的效果更好。大男人有点疤很正常,难道你身上没有?”魏无羡盯着自己的手指来回看,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对了,说好是几日后到夷陵的?”
“五日。”
魏无羡点点头,“行,我再去改良下其余的符箓,到时候争取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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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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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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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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