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The World·Ⅲ

　　当成什么人？

　　王从舟有点莫名其妙：“把你当成谁？”

　　齐荆，喻惊。

　　但他没有说出口来，明明已经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王从舟有两次把他当做是喻惊，而且是很轻易地就认错，他还是问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我没有把你当做谁过。”王从舟似乎仔细思考后才回答，“你这么讨厌的人，我发誓绝对独一无二了。”

　　齐笙：“……”

　　他抬起手按在王从舟的脑后，把埋在耳后皮肤下的芯片挖了出来丢开，同时也取出自己皮肤里的芯片扔掉。

　　“走吧，当我没问。”齐笙推着王从舟往上走。

　　没走两步，王从舟停了下来：“上不去，这像是一个坑，上面应该就是外面了，我听见浪声。”

　　“踩我肩上，你先上去，再把我拉上去。”齐笙十分熟练地半蹲在地上，让王从舟踩在自己肩上，缓缓站起身，将人从坑底托了上去。

　　“再上来一点……”王从舟伸手死死抓着坑缘杂草，“对对！”

　　他用力朝上一撑，终于成功爬出这鬼地方，正要转身去拉齐笙时，王从舟的身边忽然冒出数道鬼魅一般的身影。

　　·

　　齐笙没看清楚王从舟身旁有人，但察觉到不对劲：“有人？”

　　王从舟坐在地上，没有回答，他听见了有四五个人靠近的声音，还有枪的器械声。

　　这些人似乎并不打算对他做什么，只是拿着枪让开一条道路，露出走在最后方男人的身影。

　　王从舟试探性开口道：“……是谁？”

　　男人走到他面前，好一会儿没有动静，正当王从舟忍不住又要开口时，他说话了：“是我。”

　　王从舟愣了一下，

　　喻惊轻声说，“我来晚了，抱歉。”

　　“并没有，”王从舟惊喜道，“小鱼，你没有来晚，我一直都在等你……而且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来找我。”

　　男人轻抚着他似乎又瘦削了的脸庞，动作带着说不出来的怜悯意味。难耐的沉默在两人中间弥散开来，周围的人似乎都很识趣地将独处空间留给他们，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王从舟忽然想起还没有爬上来的齐笙，连忙转头道：“对了，齐笙，你们快把他拉上来，我们刚从地下逃上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抱了起来，王从舟错愕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鱼竟然能够只用一只手就将他稳稳地抱住，这个从前很依赖他的男人，无法离开他指令的“兽”，如今似乎并不太需要他了。

　　“我拉他上来做什么啊？”喻惊在王从舟耳边低声笑道，“让他再在我面前表演一下，怎么把我的人拐走么？”

　　王从舟心底微微一惊，他听到了轻微的举枪声，齐笙在他身后忽然大喊：“小舟，你……”

　　枪声响起，齐笙最后的声音也落入他耳中。

　　他说：“你要保重。”

　　·

　　地面并没有停止晃动，海潮声仿佛近在咫尺将要吞噬这座小岛，此时有再大的动静也不能让王从舟分神，他怔怔地望着喻惊的方向，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了他？”他耳边嗡嗡的，仿佛那一声枪响依然萦绕不散，震得他甚至无力站稳，只能揪着喻惊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

　　他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么？

　　喻惊冷漠地低头看着王从舟，嫉妒成狂让他很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你告诉我，我又为什么要救他？”喻惊冷漠地笑，“把抢走我的人的人带回去，是让我眼看着他与你之间有多纠缠不休，还是让他再有一次抢走你的机会？”

　　王从舟满脸都是痛苦和愤恨，他已经没有了最开始见到喻惊的惊喜和开心，他也不想知道喻惊到底是为什么才对齐笙抱着必须要杀的恨意，他只知道心脏被一种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撕扯着，让他攥紧了喻惊的领口。

　　“走吧，我们回家。”喻惊似乎很轻松，他并没有将王从舟的愤怒放在心上，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不在乎另外一个人的生死，甚至试图去拉下王从舟揪着他衣领的手，还想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带他走。

　　王从舟一把挥开他的手，忽然扑上前去，似乎想张嘴狠狠咬他一口，只不过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盲咬。

　　他真的咬到了，咬在柔软的触感上，因为力道很大所以几乎在一瞬间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王从舟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咬破了喻惊的嘴唇，这像是一个疯狂的亲吻，在久别重逢之后。

　　喻惊似乎被痛楚或者说王从舟的态度激怒了，他伸手抓过王从舟想加深这个亲吻，但被察觉到的王从舟一拳打在脸上，这让他更加愤怒，几乎用禁锢的姿态徒手按住王从舟。

　　这只会让王从舟挣扎得更为厉害，他还没有意识到喻惊的愤怒已经快要到了极致，自己又将会面临着什么。

　　在挣扎拉扯间王从舟的衣服被撕开了，皮肤在触到微量海风时微微一哆嗦，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在怎样的情形下——反而更加用力地抗拒一个正处在暴怒之中的男人，于是换来的就是喻惊低头一口咬在他锁骨上。

　　被咬破的嘴唇溢出的血混在从苍白皮肤中流出的血液中，就仿佛两人的关系那样纠缠交融，谁也没有办法将自己从另外一个人身边剥离。

　　王从舟痛得眼前一黑，挣扎的动作暂时弱了下来，喻惊用他被撕下的衣服绑住了他的双手，俯身将他抱了起来。

　　“我们该回家了，”他抱着人，点头朝跟在两侧的手下示意，而后转身走向停靠在海岸旁边的船只，“我和你的账，慢、慢、算——”

　　·

　　王从舟昏昏沉沉地蜷缩在黑暗中，就像当初稀里糊涂被人从第六区运到第七区海中孤岛一样，这一次他也在未知的沉浮中被人从第七区带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第六区。

　　他不知道喻惊要带他去哪里，齐笙死的那一幕早已化身梦魇，几乎整夜纠缠着他。从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接受了瞎子的设定，他就没有害怕过黑暗，如今在齐笙死后，他反而变得很怕黑，很害怕在半梦半醒交集之际，脑中浮现齐笙的最后那句话。

　　喻惊似乎也很焦躁。

　　王从舟虽然听不到他的心声，但他可以感受到喻惊的情绪总是处于愤怒的边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爆发。曾经生死与共，不管发生什么都能放心将性命和信任交给对方的两个人，如今却像沉默的仇人对峙着，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避开触碰那条引爆的导线，甚至不产生任何言语的交流和触碰。

　　王从舟有时候清醒时还会可笑地想，或许喻惊就是在等他低头，如果把他当做是齐荆……齐荆就是这样骄傲，他可以无条件对王从舟好，他也不会允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欺负王从舟，但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一定不是先低头的那个人，他一定要等到王从舟来哄自己。

　　这么一想，心里微微有些释然，只是王从舟不明白，如果喻惊真的是齐荆，为什么这一次没有记忆？如果齐笙是他要找的男朋友的人格之一，这一次齐笙一定是死了，为什么世界还没有崩溃？

　　这一切的思考终于止步于船抵达岸边，王从舟被喻惊从船舱中抱了出来，过分的执念和占有欲让他不允许任何人碰到王从舟，但他又不愿意先开口，仿佛谁先说话就代表着低头认错了。

　　船舱打开光线泄入的一刹那，王从舟感觉到眼睛被刺得有些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嗅到了空气中凤的气息不一样，不再是咸腥的海风，而是带着“罪恶之地”独有的腐朽和枯败。

　　上岸后他们坐着车走了很远，王从舟也不知道喻惊想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不过去哪里都不重要了，回不回尼琼斯驯兽团也不太重要了，那个本该是他家的地方早已支离破碎，最重要的人齐笙也不在了。

　　黑色的汽车无声驶入郊外的庄园，灰白色调的别墅伫立于阴暗天空下，从视觉上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但这些王从舟都看不到，他被喻惊从车上抱下来，十足的占有欲让喻惊不允许任何人碰他。彡彡訁凊

　　一路上都没有反抗的王从舟，在感知到大门被关上，阴影笼罩下来的那一瞬间，轻微地挣扎了一下。他的动作被喻惊觉察到，男人停下脚步，将他从抱着的姿势转而压在门板上，只需要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压制住王从舟。

　　喻惊俯身贴近王从舟的脸侧，感受他久违而鲜活的气息，仿佛在确认这是否是属于他的人，又仿佛在确认王从舟还活着就在他面前，在许久的沉默之后，他的呼吸变得痛苦而沉重。

　　王从舟睁着无神的眼睛，很轻微地偏了下头，正好碰到喻惊的唇边，像是一个无声回应的亲吻。

　　“为什么要跟他走。”

　　喻惊终于说出这么久以来，第一句对王从舟的话。他承认自己输了，不是输在王从舟难得的沉默中，而是输给了一个已经死在他手中的人，活着的人比不过死去的人，每一条哲理都在让实践悄然证实着它们。

　　“你答应过我……无论怎样都会陪我走下去，度过这个世界，不管我是谁……”

　　王从舟转过头，低声开口：“你开枪的那一瞬间，你杀了他，你也杀死了我的心。”

　　为什么不听听他的话，就认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呢？王从舟不明白，他忽然想起在前往第七区的那天，齐笙对他说“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知道喻惊会好好照顾他了吧，自己留着也是多余的，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就像王从舟再也不会恢复的双眼，哪怕会缓和，但永远都回不到最开始一切都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眼泪忽然就流出来了……触到温热液体的喻惊忽然愣了一下，而后疯了似的抓紧王从舟的肩膀。

　　“你在因为他哭？”他难以置信，又愤怒异常，“你会为那个人而流泪？”

　　王从舟吃痛地挣扎起来，他不想再和喻惊说话，只是用无声的推拒来表达对喻惊的反抗，这更是激怒了喻惊，他单手钳制住王从舟的双手，借着身材的优势撕下王从舟的衣服，并且用它们绑住了王从舟。

　　王从舟被按在散乱的衣物中间，双眸神采涣散，他还没反应过来要发生什么，就感觉到剧痛从尾椎处蔓延到全身，直至大脑，那种痛苦仿佛要将他的脑干劈开，要将他卷入深不见底的海底。

　　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施暴，他所剩的生理反应只有一层一层漫涌的眼泪，将眼睛积蓄满了之后不住的往外流，以及身体的颤抖不息。身上的男人并不打算给他任何安抚，只是在发泄自己的痛苦和不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从舟昏昏沉沉中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然后被放在柔软的床上，但是折磨并没有停止。痛苦也没有让他屈服，他好像一个意志力坚定的囚徒，嘲弄而可悲地接受喻惊对他施加的酷刑。

　　不，或许他并不是受刑的囚徒，喻惊才是那个被折磨的人，被王从舟的沉默和倔强折磨着，被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被王从舟死去离开时支离破碎的悲伤感折磨。

　　这样一场相互折磨在天快亮时结束了，王从舟直到昏过去都没有发出一声求饶，喻惊低头默默抚摸着他被咬破的嘴唇，在黎明的曙光中，感觉到浑身慢慢地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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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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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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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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