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舟愣了一下,怔怔地摸向脚踝。
他被锁住了。
垂头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身体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后,王从舟才拎起那条铁链,摸到了它的另一端,顺便估计了一下他的活动范围。
铁链的长度足以支撑他走到房间门口,但门也是锁着的,喻惊既没有放他出去的打算,甚至还担心他从窗户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跑掉,甚至用这种方式将他锁了起来。
王从舟呆了好久,坐回床上,静静地笑了一下。
床头摆放着水和药物,王从舟碰也没碰它们,他就一直坐在黑暗中,直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突如其来的光芒隐约有些刺眼,这让王从舟本就敏感的眼睛不太适应。
即便来人没有开口说话,不知为何王从舟也感觉到了那就是喻惊,他沉默地走到王从舟面前,将什么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而后自上向下俯视着王从舟。
他没有和王从舟说话的打算,而是从床头柜的盘子里拿起食物,捏着王从舟的下巴塞进他嘴里。
王从舟吐了出来,弄在他衣服上,又抬手将那一盘吃的扫在地上,杯子也被掀翻,水撒了一地,弄湿了两人的鞋子。
喻惊一言不发地将王从舟按住,昏暗的房间中谁都没有说话,只剩下呼吸声。
王从舟昏睡过去好几次,半梦半醒过来时他还处在茫然中,懵懂而又顺从地接受了喻惊的亲吻和抚慰,潜意识中的亲近让他无法推拒喻惊的拥抱。
喻惊似乎因为他的反应略微有些诧异,但他并不会因为王从舟顺从他而回以温情,反而毫无忌惮,仿佛这是王从舟给与他的特权,他只是毫不客气地挥霍着自己应得的宠爱。
·
这样的痛苦又持续了多久呢?王从舟分辨不出来,他什么都看不到,也无法确定时间,睁眼闭眼时永远都是黑暗,在一个瞎子的世界中没有白天,而现在的处境下,喻惊更不打算给他白天。只是在每一次浑浑噩噩中苏醒后,王从舟都知道喻惊还在。
就在他对这样的相处有点麻木的时候,喻惊终于走了。
喻惊也不再亲自来送饭,有人会把食物放在房间门口,然后飞快锁门离去。
饿到不行的时候王从舟才会走过去,靠着房间门板坐下,摸索着拿起食物小口吞咽。
他从前就在黑暗中生活着,现在却要在黑暗和□□中生活,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提示时间的东西,房间外也不会有任何响动传进来,仿佛处在什么与世隔绝的绝境中。
也没有人和他说话,最深沉的黑暗中不再有喻惊,只有他自己。
起初他还能够忍受,忍受除了看不见以外,还听不到任何东西,饿了就随便吃点东西,困了倒头就睡,睡到不想睡了再起来坐着发呆,不需要思考,想太多也没有什么用。
在漫长的孤寂中,王从舟开始数数,数到忘记了再重新开始数。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循环往复后,他那坚不可摧的意志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缝,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孤寂和害怕终于趁虚而入了。
王从舟开始试图敲门喊人,一开始他并不喊喻惊,只是脾气很硬的敲门让开门,不过没有人理他,那道门坚不可摧地屹立在他面前,将他和外界完全隔离开来,门外是□□内是死寂。
这样的黑暗终于让王从舟做了噩梦,他想起上上个世界被抽空血而死的时候,想起上个世界因病而死的时候,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还有那么一段濒死的记忆,那时的感觉和现在几乎没什么两样,都像是身处于无人的黑暗中,听不到任何人的说话声,浑身冰冷,离人世间越来越远。
反反复复的噩梦之后,在某天清醒过来,王从舟从地板上弹了起来,扑到房间门前用力拍打着,声音嘶哑地喊道:“……喻惊!”
他敲了很久的门,这次依然像以前一样,无人理会,就在他逐渐陷入绝望,放弃继续敲门时,房间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小鱼!小鱼!”王从舟有些慌乱地去抓门口那人的裤脚,但他的手被避开,脚踝上拉扯的铁链让他再也无法前进半步,“小鱼……”
他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喻惊,感觉器官因为长期在黑暗中有些退化,却还能清楚分辨出这个人,有些讽刺。
喻惊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伸手去碰他,冷漠且无情的关上门,让房间重归于黑暗和寂静。
·
他感觉自己病了,病得快要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好像处在濒死前的那种状态。如果111还在就好了,不但可以告诉他,这个世界会不会以囚禁到死而结束,又或者是和他说说话也好。
在虚无和孤寂中,王从舟能够感觉到做噩梦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深陷于可怕的梦境中,逐渐模糊了现实和幻觉的界线,到最后几乎无时不刻都缩在角落中。
他停止进食进水的第二天,房间门终于打开了,一丝微弱的光线映入眼眸,男人坐在他面前的床边,抬手轻抚他满脸的泪痕,轻轻地笑出声。
“小舟。”喻惊低声叫他,声音温柔却又像是含着剧毒,引诱王从舟自陷绝境。
王从舟瑟缩了一下,但很快抬起头,手脚并用的几乎是爬到喻惊面前,紧抱着他的腿轻轻蹭着:“小鱼,小鱼……你别走……不要丢下我……”
“我从来都没有走开过……是你——”
他的语气骤然一顿,冷漠中隐约透出一些痛苦:“是你丢下我了。”
王从舟生锈的脑子并不能很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想要抓住喻惊不放手,如果让喻惊再一次离开,等待他的将会又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和孤寂。
喻惊侧头看着他乖顺的模样,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轻抚着他泪湿的脸侧,静静地笑了一下。
他将王从舟从地上拉扯起来,把人按在自己腿上,低头忘情地亲吻着让他珍爱无比、却又痛彻心扉的人。
“小鱼……”王从舟茫然地看着男人好一会儿,忽然伸手搂住喻惊的脖子,生怕被推开被抛弃了一般,死死缠着他不松手,“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你也不要走。”
喻惊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脖颈处,但这并没有让他软下心来给予王从舟回应,明明只是离开了这一次,但他却有种心早已千疮百孔的错觉,所以迟来的服软并不能打动他。
·
虽然接下来的生活依然是在黑暗和禁锢中度过,但王从舟似乎可以变得安心了,因为喻惊一直在他身边,从未走开过一步。
有时候他会站在喻惊拉开窗帘的窗户前发呆,有时候喻惊会带他从房间离开,牵在手中想下楼去,一开始他还会抗拒离开这个房间,站在门口不会再向外移动半步。
喻惊也没有强迫他离开,只是留在房间中陪他,看王从舟昏昏沉沉睡去后沉静而又薄弱的眉眼,慢慢地思考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那天以一个人的服输而结束的冷战后,王从舟似乎又没再和他说过话了,这一次应该不是赌气,也不是无声的反抗,而是什么都不留的苍白和空洞。
他会很乖的听喻惊的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喻惊享受到了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多的亲吻,他的索取也一一得到了回应,可是心中也并没有因为这一切而变得多快乐一些,他并不是乐于以爱之名肆意伤害对方的人,这样做不知道到底是让王从舟痛苦还是让他痛苦。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吧。他有时候会病态的思考着,目的达到了,王从舟再也不会从他身边离开,永远属于他。
第二次打算带王从舟下楼的时候,喻惊把铐在他脚踝上的枷锁解开了,但王从舟似乎已经学乖了,知道呆在什么地方对自己才是最好的,也知道怎样做能让自己更舒服一点——除了这件事以外,他似乎也再不会多花费一点精力去思考别的,不去想什么时候离开,也不想被这样对待是否正确。
他的情绪波动只会在被喻惊过分时产生。
直到秋天也快要结束了,天气逐渐变得寒冷起来,这座仿佛伫立于人世之外的别墅,到访一位不速之客。
·
喻惊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后他似乎变得心情很差。
王从舟醒来时喻惊正在给他喂水,他坐起身转头朝着喻惊所在的方向,默默地张开嘴承受喻惊的亲吻,很乖很顺从的样子终于让喻惊没有那么焦躁不安和愤怒了,他亲人的动作也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有人要见你。”喻惊低声说,这段时间他很少和王从舟说话,因为说了也不会得到回应,要不是在最难忍受的时候还会发出叫声,他都要怀疑语言这项功能在王从舟身上已经消失了,“你猜猜看,是谁,嗯?”
王从舟被他亲着,很迟钝,很缓慢,像是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过之后,才摇了摇头。
“当然是——”
他恶劣地一口咬在王从舟喉结上,感受着属于另一个人真切的体温,这才慢慢地继续说了下去:“你的老情人,齐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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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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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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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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