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后院里,落叶混着雨水铺了满地,闻一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一闭上眼,白天盛鹤被囚车载着驶过皇宫大道的模样和多年前,秋桀被押过火光冲天的帝都大道的场景就交替着从他脑海中略过,那和尚横竖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神经兮兮地跑到院子里,打算去清扫一下院中的落叶,刚捡起扫帚,听见后门处传来一下一下重而闷的敲门声。
闻一怔了一下,犹豫着走过去,一开门,见秋桀正站在外面,这位大才子没拿伞,看起来像是一路徒步走过来的,发梢已经被雨浇透了,脸上也是一片灰败黯然……狼狈地像条落水狗。
闻一吓了一跳,抓了一把他的袍袖,抓到了一手湿冷的雨,“我天……怎么淋成这样,没个人跟着你?”那和尚赶忙把他拉进来:“作死吗——先去书房坐会……我去给你烧个炭盆。”
后院的书房点上了灯,闻一烧了个炭盆,和秋桀围坐在盆边,那和尚心事重重地拿木棍拨弄着几块木炭,抬头看了秋桀一眼,想了想,问:“去看殿下了?”
秋桀点了一下头。
闻一飞快地蹙了一下眉,欲言又止片刻,试探道:“殿下他……还好么?”
秋桀垂着眼,半晌,摇了一下头。
那和尚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言,转头望了望窗外,兴许是刚下了一场雨的缘故,护国寺后院里一片清冷死寂,夜风萧萧拂过,吹动满树落叶和雨珠,恍然间,那和尚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帝都那个偏僻幽冷的小院里。
“秋桀,”闻一目光寂冷地望着院落:“我一直没问你,但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么?”那和尚眼睫抖了一下,轻声询问:“现在的情节发展到故事哪一步了?原书中……结局究竟是怎么样的?”
秋桀依然没有说话,那和尚等了一会儿,转头去看他。
干燥的热气从炭盆往外渐渐散开,映出周围一片暖黄色的光,那光晕照在秋桀的身上,却像是照不破他周身一丝一毫的阴霾,那位才子先生垂着头和肩,略微突出的眉骨在他双目上投下一层暗光,让人看不清情绪与神色,他沉默不语地坐在那里,成了一块比黑暗更幽深的阴影、比夜色更冥顽的污渍。
那和尚一言不发地等了片刻,叹了口气,“算了,”他站起身走到茶案边,拿过一个茶杯戳在桌上,提着茶壶一边往里倒茶,一边道:“你不想说就算……”
“那是骜川二十四年的最后一天……”
秋桀忽然开了口。
闻一一愣,意识到秋桀在说什么之后,当即倒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听那人继续说下去。
“那是骜川二十四年的最后一天,盛元泼已经占领了皇宫,金殿上,文武百官在禁军刀剑的挟持下俯首称臣。”
秋桀垂下眼睫,顿了顿,一字不差地把他原书中的结局背出来,只听他沉沉道:
“那大概也是秋天的最后一天,朱紫阁里人去楼空,只剩下盛鹤一人,和留在桌上的一把剑……楼外,有层层禁军包围,灿红的枫叶簌簌地往下落,纷纷扬扬地铺满了天幕与长街。”
闻一大气也没敢出一下,书房里寂然无声,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唯有炭盆里,一块木炭烧出“噼啪”一声细微的脆响。
“没有一兵主动上前,也没人撤退……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楼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了。”
秋桀缓缓低下头,抬起摊开的两手,将脸埋在掌心中,好半晌,道出了他全书中的最后一句话——
“太子盛鹤,独自上阵。”
一时间,万籁俱寂。
夜色都仿佛因为写书人宣告的最后那句话噤若寒蝉,路过的风止息了,人间随之缄默下来,像是世间万物在一瞬间被施下咒语成了哑巴,闻一僵立在茶案前,像是石化了,他手里拿着的茶壶忘了放下,茶水从壶嘴处源源不断地往下淌,灌进茶杯后再溢出杯口,一路蔓延满桌,而后淅淅沥沥地流到地上。
良久。
那和尚一卡一卡地低下头,轻轻将手里的茶壶放回桌上,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秋桀面前,忽然猛地抬起拳,朝那人脸上狠狠砸了下去!
秋桀被那力道弄得歪了一下身子,堪堪扶住地面才不至于倒下去,他舌尖顶了一下嘴角,尝到了一抹腥甜,下一刻,衣领被那和尚一把攥紧提起来。
“你他妈……”闻一活了两辈子,头一次对一个人动粗,自己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打得他指骨生疼,那和尚却无暇在意了,咬牙切齿地骂道:“混蛋……混蛋!这就是你给他的结局,啊?这就是你给他的结局!”
闻一脸上的皮肉紧绷着,有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与狰狞,“又是不得好死的结局,和你自己的一样!”
那和尚嘶声质问:“你口口声声说那是你的梦——秋桀,你配吗?”
秋桀一张口,嘴角像是裂了,往外渗出一层血,他死死盯着那和尚:“我试过了……”
“你他妈活该——你落得什么下场都是活该!”闻一却像是对那人的任何言辞与解释都听不见了,气急败坏地咒骂:“秋桀!你上辈子、这辈子,永远都只配万劫不复!”
“我说我他妈曾经试过了!”
秋桀忽然暴喝出声,一把扯开攥住他衣襟的手,那和尚被他的力道一带,往后踉跄两步,听见那人怒哞道:“你以为我不想让他赢吗?!”
秋桀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用那双冰冷黑沉的眼睛望住闻一。
“我曾经输了……但我想让他赢!”秋桀抬手指向窗外,像是隔着夜色,指向自己黯淡的前尘,他对那和尚道:“写下它的时候,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所有的故事都读遍了!我曾找过的!可……”
说到这,秋桀话头一止,眼眶蓦地变得通红,他试着张了张嘴,后面的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闻一目光触上那人近乎痛苦的眉宇,忽然语塞似的住了口,他在几步之外站立片刻,心口那抔暴怒的血沉下去,终于渐渐回过神思。
那些写书人落笔时的挣扎、苦闷和走投无路,还有行至日暮途穷时的寸步难行……他其实是最清楚的。
写书人呕心沥血的那三年,从头到尾他都早就看在了眼里,知道那位大才子书写整个故事的过程中,究竟活在怎样的压抑和痛苦中,也知道亲手将书烧毁后,那人生命的最后两年是如何郁郁而终的……
当时,谁也无法预料日后会踏入这里,而他们没有到来之前,那书从不曾被公诸于世,甚至没有面向过第二个人,说到底,这不过是独属于写书人自己的伤心故事,他作为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向写书人讨要所谓说法、对结局评价指摘呢?
至于秋桀方才言语中未道尽的话——
可写书人在尘世里颠扑了一遭,没有为自己赢得什么胜利,所以书中的美好结局,他也从来给不起。
闻一肩膀缓缓一塌,倒退两步扶住书桌一角,那和尚目光涣散地望着某处虚空,任思绪起伏翻涌,夜色淹没了整个世界,护国寺的礼堂正中央,那尊佛像低垂着波澜不惊的眉眼,好似只要他低着眉眼,目之所及处,便永远看不到这世间一切悲苦。
后院书房里,闻一眼中浮光掠影般晃过许多复杂的因果,那和尚缓缓睁大双眼:“我懂了,我懂了……”
他恍然大悟地看向秋桀,却见那位大才子转过身,三两步走到书桌前,兀自提起了笔,闻一蹙眉:“你干什么?”
“我救得了他,我一定救得了他……”秋桀一边蘸墨一边飞快道:“我之前能改变故事的走向,现在也一定能!因为你、我都是这个世界的变数!——只要我把以后所有可能一一列出来……”
秋桀提着蘸墨的笔在书桌前疯魔一般踱着步:“哪怕会有一千种、一万种可能,我都写下来,总能选出一条行得通的路……总有一条!”
闻一被那人话语里的癫狂唤走了一刻神思,怔怔重复,“一千种……一万种?”闻一目光落在那人纤细的手腕上,讷讷道:“你写得完吗?”
“那我就永远不停!我可以不眠不歇……”秋桀脚步一顿,眼眶通红地抬起头:“……也可以不死不休!”
那一刻,写书人在心里赌誓一般道:我非要他灿烂如初。
——他若灿烂如初,我才落笔有归处。
他若最后仍逃不过碎裂,我便从此写断千山、写枯万海,哪怕死死复生生……千千万万遍。
下一刻,他手里的笔猝然被闻一一把夺了下来。
“傻子!”闻一把那支笔摔在桌上,指着他:“没用的,你写下一千种,它就会还有第一千零一种可能——因为这个世界,早就不止是你手里几个字了……我全都明白了,秋桀……”那和尚退后两步,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全都明白了,你醒醒吧……你没发现吗?我问你,从来到这里后,你殚精竭虑、你亲手筹措,可结果呢?结果是什么!”
秋桀动作一顿。
“知道为什么吗?”闻一撩起眼皮,字字锥心地对他道:
“因为你早就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写书人了。”
原来,从烧掉这本书的那一刻起,这个完整的故事就已经脱离了写书人的那支笔杆,自成一体了——或许阴差阳错间,那位大才子曾改变过一些小情节的发展,但根本无法扭转整个局势的走向……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现在,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人物罢了。
“你救不了他,也救不了任何人!看清楚——在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统治者,不是你!”那和尚直起身走过去,指着皇宫的方向:“而是那金殿上首的皇帝!是那垂死病中的盛骜川,而非你这个手执孤笔的文人!”
秋桀缓缓撩起眼皮看向闻一,反复咀嚼着那人方才的话,感觉那和尚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偏不倚地钉进他的胸膛,却反而让他生出一种东窗事发的木与麻来。
闻一站在一旁,一下一下喘着粗气,炭盆里的炭烧尽了,变成一堆无用的尘灰,那和尚不敢看秋桀的表情,也再无他言,仓促撂下一句“换炭”,抱着凉下来的炭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重新端着烧好的炭盆回来的时候,他站在门前,却步了。
闻一隔着一层素窗,望着里面微弱的烛火老半天,最后还是没进去打扰,守在门口的廊下,抱着炭盆愣起了神,夜里的小院静谧无比,那和尚渐渐开始泛起了困意,脑袋倚在廊柱上昏昏欲睡,快要这么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书房处传来“嘭”一声巨响。
那和尚一激灵,直接叫这动静给吓醒了,他惊魂不定地抬起头,见是秋桀从里面一脚把书房门踹得大敞开来。
秋桀双手垂在身侧,像个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一样踉踉跄跄地走出来,目不斜视地路过闻一,走下台阶向外而去,一边走,一边喉间还发出一串沉沉的低笑。
秋大才子眉宇间化不开的阴鸷和郁郁散在潮湿的夜色里,他脚步不停,笑声也不停,行至小院后门处离开时,声音已经换成了畅声大笑。
闻一坐在廊下,一直余惊未消地目送着那生来疯魔的背影消失在他视野,那和尚望着空荡荡的后门,良久,起身走回书房,收拾满屋狼藉。他把茶案洒在地上的水擦干净,直起身,一手抬起茶壶,正打算去擦桌子,余光一瞥,忽然发现书桌的纸上有一块未干的墨迹——是秋桀给他留了什么字。
闻一一愣,顾不上把茶壶放下,快步走了过去。
待看清上面的字,那和尚瞳仁骤然一缩,整个人登时木头一样钉在原地。
护国寺的小院鸦雀无声,下一刻,书房里传来一声瓷器打碎的声音。
闻一手里的茶壶掉在了地上,炸开满地水花,那和尚目眦欲裂地睁大了眼,盯着桌上的字迹摇着头往后退,却被自己放在那里的炭盆绊倒,一屁股摔在地上,烧红的炭撒了一地,与蔓延来的水渍撞在一起,撞出一串水火不容的滋滋声,那和尚却顾不上管,连滚带爬地起来,拔腿往外追去,他一路没命狂奔,在街头追上了那个摇摇晃晃离开的身影。
“秋桀……秋桀!”闻一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抓住秋桀的胳膊,却被那人头也不回地挥手扫开,他趔趄两步,重新扑过去,不管不顾地飞快喊道:“你疯了……你他妈疯了!我刚刚说的那些你难道没听懂吗?你没听懂吗!”
秋桀拔腿要走,那和尚便死命地拉住他,秋桀忍无可忍,反手将那和尚一把掀翻,闻一重重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地抬头,欲要再过去拦住那人,见秋桀终于踉跄着转过身看向他。
“亏你修佛问道两辈子,竟什么都没参透……可见是废道——无用!无用!”
秋桀抬起手,指着混沌的天,复又转向广袤的大地,“我写的……”他指向空荡的街巷、远处缄默的皇宫、以及目不能及的更远的地方。
那位远道而来的诗人遥遥指着万里山河:“全都是我写的!”
闻一跳起来:“你写的又怎样!?”他指着秋桀,气急败坏:“就算这是你亲手写下,也不过是隔岸观火、乘舟看海!”那和尚话语忽然软下来,像是在苦口婆心地劝阻,又像是乞求:“这不过是你做过的一个梦,你明白吗?这个世界有他自己的规则——秋桀,你终究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梦?”秋桀摇晃了一下头,笑道:“……可我已入我梦来。”
闻一大骂:“……你不要命了!”
秋桀眨了一下眼,那双漆黑的眼眸沉如死,却又透着一股无声的、狰狞的疯意,他抬手指向大道尽头的皇宫,沉在喉间的声音冰冷又癫狂,像是悲哞:“我的命现在被他们关在那里,你说我要不要他!”
“你疯了!”闻一不顾一切的喊声破了音:“你比上一辈子还疯!你这是谋逆——若一时失足落败,便要千古唾骂!便要在那耻辱柱钉上万万年!”
“我管他后世如何评说!”
秋桀暴喝打断,后退两步,“此方天地由我写就,此世人间因我而成!我想护住什么人,难道还需别人来点头恩典?”他像头亟待破笼的凶兽,慢而危险地原地踱步一圈,指着这方天地一字一字地宣告:
“从此我活一刻,便要这天下跪我一刻!”
他吸了口气,幅度极小地抬了抬眉头,忽而放轻声音道:“往后成了一具无冢枯骨,在那三尺坟前,无所谓谁来踩我或敬我!”
闻一的双手和身体都在不受控地剧烈颤抖,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嘴上还在木然无意识地一遍一遍重复:“疯子……疯子……”
秋桀站在那里一脸漠然地看着他,少倾,忽然抬起一侧唇角,半苦不酸地笑了笑,面无表情道:“你管我是疯还是死。”
他是疯子,也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为什么不可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把故事重新改写,让历史的进程被一点点刷新呢?彡彡訁凊
他可以做到。
他曾握过最渺茫的希望,写下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唯一的依仗就是那份笃定和相信。
他相信这个世界的存在,笃定他的爱人就在这里,相信梦是真的……所以如今,他才真真切切地来到了这里。
他因为那份相信,做到了常人不可做到之事,来到了常人不可到来之地——既然已经站在这里,站在他自己的梦里……
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
这一次,这位天下第一才子疯得彻彻底底,他那抔欲要席卷天地的悲凉怒火热烈地烧了起来,烧得阴郁却炽热,狂悖而苦涩,瞬息间贯穿了他矛盾密布的魂魄。秋桀坍塌着肩背,指着皇宫的方向,一边走,一边笑叹,语调却像在悲吟:
“谁能追及你风华绝代,至死方休?”
顿了顿,秋桀目光悲伤地望向某处虚空,良久,忽然阴沉地嗤笑一声,他没喝一滴酒,神情和姿态却像烂醉一样颓败不堪。
“可要我说……”
他深吸一口气,脚步踉跄地指着无垠夜空,一边往街口走,一边嘲讽般高声颂骂:
“要我说——死休都难!!”
闻一神魂分离地坐在地上,看着秋桀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那人的脚步在夜色中越来越远,带着自嘲笑意的咏叹声却依旧断断续续地从街口传来。
“死休都难啊……难啊————”
护国寺小院里,书房的门大敞着,凉风涌入,天地一样不仁地穿过满屋狼藉,将书桌上那张秋桀留下的字迹吹拂起来。
只见那张未干的纸页上,只有一个字——
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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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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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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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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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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