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思绪宛如开闸泄洪一般重新涌了上来,不过这一次,温昭大概是休息的不错,亦或者没有恼人的炭盆让他头脑昏沉,他只觉得今日没了昨日的烦躁,反而像是醍醐灌顶灵光乍现一般,思绪清明。
他略有些激动的转身去了书橱,翻出了自己从前整理的一本一本手记,和他收集来的地方志、抄录的税籍等,仔仔细细的前后翻看、比对、查找,那些盘根错节的思绪竟一条一条的理顺了。
他略想了想,心下计划已定,便取了一幅崭新的劄纸来,研磨润笔,书叠幅题头曰《论盐钞养兵法札子》。
温昭虽然在词作上功夫有限,写公文却是一把好手——
从前他还只是侍中的时候,便已经在帮户部尚书代拟劄子了。他行文言简意赅,说理切中肯綮,条陈清晰,逻辑分明,又写的一手好字,裴俊年一直以有温昭这样一支“笔杆子”为幸,因此但凡是温昭代拟的劄子裴俊年便只管署名,从来不改上一字的就呈上去了。
温昭写好头幅,搁下笔,将灯挑的更亮些,略一沉吟,便提笔作小楷书曰——
臣蒙陛下圣问度支以给边军之长法,臣质浅陋,当廷未能有对,退而思之,窃惟念圣问及此,天下之福,而臣遂无一言之献,非朝臣所以事君之义也①。臣虑边军镇重,乃安国之本,今所难者惟钱粮输刍,又念异日折中法之利弊,愿以开禁榷盐成盐钞养兵之法,故敢昧冒而粗有所陈。
臣窃谓旧行折中法,已出盐引、茶引,其法甚善,然折中粮草率皆高抬价例,使入椽木二而估钱千,潜耗国用者,盖其法为奖输刍,行以估价,猾商贪人时射利,与官府吏卒表里为奸,不问品第虚估钱价之故。以日系时,使茶盐愈贱,而边食愈亏矣,遂令厘革②。
然其制不可法,其意可循矣。
今西北境常用兵,恰解州解县、安邑两池在中,去岁为盐百五十二万六千四百二十九石,折六十五万五千一百二十大席。③
臣窃以可用解盐为试,罢并边九州军入中刍粟,第令入实钱,以盐偿之。视入钱州军远近及所指东、南盐,第优其估;东、南盐又听入钱永兴、凤翔、河中。故岁课入钱总为盐三十七万五千大席,授以盐钞,就边郡入钱四贯八百售一钞,可至解池请盐二百斤,即池验券,按数而出,得钱以实塞下,省数十州郡搬运之劳矣。
又以延、环、庆、渭、原、保安、镇戎、德顺地近乌、白池,奸人私以青白盐入塞,侵利乱法,可募人入中池盐,予钞,优其直,还以池盐偿之。以所入盐,官自出鬻,禁人私售。峻青白盐之禁,并边旧令入中铁、炭、瓦、木之类,皆重为法以绝之。其先以虚估受钞,及已受盐未鬻者,悉计直使输亏官钱。
又可令三京及河中、河阳、陕、虢、解、晋、绛、濮、庆成、广济,仍官鬻盐,须商贾流通乃止,以所入缗钱市并边九州军刍粟,悉留榷货务钱币以实中都。④
臣谓盐钞养兵之法有五利,愿试陈之。
方禁商时,官伐木造船,以给辇运,而兵民罢劳,不堪其命,今无复其弊,一利也。始以陆运,既差贴头,又役车户,贫人惧役,连岁逋逃,今悉罢之,二利也。又船运河流,有沈溺之患,纲吏侵盗,杂以泥砂、硝石,其味苦恶,疾生重膇,今皆得食真盐,三利也。国之钱币,谓之货泉,盖欲使之通流,而富室大家多藏镪不出,故民用益蹙,今得商人六十馀万,颇助经费,四利也。岁减盐官、兵卒、畦夫、佣作之给,五利也。⑤
若得此法行之数年,猾商贪贾无所侥幸,关内之民,得安其业,公私以为便云。
伏惟陛下冲静质约,天性自然。乘舆器服,尚方所造,未尝用一奇巧。躬履节俭,为天下先。所以忧悯元元,更张庶事之意,诚至恻怛,格于上下。其于明法度以养天下之财,又非陛下之所难也。臣诚不自揆,敢献其区区之愚,惟陛下裁择,取进止。⑥
温昭一边写一边算,到最后写下尾幅等墨迹洇干的功夫,他看了一眼大小纸张上涂涂抹抹的列式,以及摊了一桌的各种书札,略活动了一下酸痛僵硬的脖颈,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就仿佛他这一番痛抒胸臆,是潜水之人忽然浮上岸来长长吐纳了一口气,或是喜酒之人得了一坛陈年佳酿一醉方休。
待墨迹干透,温昭仔仔细细的折好叠幅的劄子,想了想,又取过小笺来写了一纸拜帖,忽然听得三更梆子响,心下大惊,自己心绪激荡文不加点的写了这许久,竟是忘了时辰,谁料一来二去竟然就三更了。
方才激荡退去,温昭只觉口干舌燥、头晕眼花,甚至有些心悸,他自有些后怕,深知自己是熬得太晚些,身子又尚未完全复原,于是匆匆披衣去了一趟恭房回来,便轻手轻脚的进了卧房。
甫一躺下,温昭便觉胃腹里空空荡荡的隐隐抽搐着,竟是饿了——这显然是他夜不成寐,到了这三更时分那他夕食时吃的那点儿咸粥克化完了,便饿的烧心起来。
只是这时节不前不后的,平武、依山、随川都早歇下了,哪里给他弄吃食去?温昭遂叹了口气,折起身来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妄图充饥,然而微热的水落入空荡荡的胃袋,更是激起一阵细密的刺痛。他略有些懊恼的抵着胃脘生捱过那一阵不适,在床榻上侧身蜷缩起来,终于还是裹着锦衾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今夕是何夕,千里共此夜。
就在温昭被筹划盐钞之事弄得夜不成寐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俞笑辞却是难得的得了一夜早睡。
小寒那日,鄂州城武清军那场轰轰烈烈的冬猎如期而至,鄂州百姓倾城相随,驱驰尽兴,满载而归。
白雉山中的飞禽走兽,但凡是能猎得的,皆成了各位军中之人、大小官员乃至当地百姓的囊中之物,诸如锦鸡、雪狐、雪兔、獐、狍、鹿、麂之类,不可胜数。
然而冬猎一场,却也让城中医馆热闹起来——或者堕马伤了髀骨踝腕的,或者饮食不洁泄泻的,或者被野物抓伤咬伤的,或者汗热时打马至于伤风的……
俞笑辞早料及这一点,冬猎那日便给医馆诸人好好放了个假,只是令诸医官不得参与冬猎,果然到晚间便已经迎来了不少病人,于是直忙了五六日,到今日那些冬猎带来的病人才算处理妥帖了。
今日俞笑辞不需值夜,值夜的是他同门的师弟陶毅,工眼科,曾经与他一同受教与款冬阁,虽非钟北山亲传,却亦是款冬阁得意弟子,他因年纪尚轻,在朝中无官职,此来鄂州也是钟北山点名让他来帮衬辅助俞笑辞,顺便历练一番。
俞笑辞对他这个师弟最是放心,于是叮嘱了几句,便去后院自己屋里歇息了。
许是白天太过劳神,俞笑辞刚刚入睡就做起了梦。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九、十岁的年纪,他被温昭护在怀里,在秋日的郊野上打马疾驰的那日。
那是温仲元在军中跌伤了髀骨,温昭得恩允送父亲回京将养,在京中停留三日便又要匆匆赶回军中。可就是这三日难得的清闲,温昭还是寻去了慈幼局。
那日温昭一身短打扮牵着一匹高头红鬃马出现在门前的时候,他还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
逆光站着的温昭用鸭卵青缁撮束发,一袭蟹壳青竹纹织锦窄衫,交领窄袖皆是竹青滚边,外罩一件素色开襟云锦貉袖,黛绿一色绫裤束在乌皮马靴里⑦——他原本就鹤势螂形,俊朗挺拔,如今这样戎装打扮起来,更显得他像一柄霜锋一般,是盖都盖不住的凛冽英气。
温昭站在那里,明眸皓齿的冲他笑,问他,要不要去踏秋。
这样的邀约如何拒绝得了?俞笑辞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然而等他二人出了万胜门,俞笑辞才意识到自己并不会骑马,而温昭身边那高头大马,他只怕连马镫都够不上,实在犯难,便略有些难为情的扯了扯温昭的袖口,嗫嚅道,“先生,我并不会骑马……”
温昭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拊掌大笑,“你这身量只怕连上马都难,原也没指着你会骑——我只问你,你想骑么?”
“男儿自当腰挎青锋,驱驰纵横!”俞笑辞的眼睛一亮,重重点了点头——他虽从未骑过马,可是却已经幻想了无数次打马驱驰的情景。
于是下一刻,俞笑辞只觉身子一轻,再一定神,他已经被温昭抱着跨坐在了马鞍上,而温昭旋即踢蹬翻身上马,坐在了他身后,双手提缰,便稳稳地将他圈在怀里。
只见温昭劲瘦修长的双腿一夹马肚,那马便仿佛会意一般,扬起四蹄轻快的小跑起来。
清秋温吞的风带着桂子的香气拂过脸颊,近郊人影渐稀,目之所及是一片又一片开阔的原野,星罗棋布的是一块一块畦田,此时迫近秋收,那畦田便是青黄相间,远处万里无云的青空下,是黛色的山丘连绵起伏。
他们在出京的官道上打马,那官道两旁古木参天,此时叶子已经渐渐泛黄,时或扑扑簌簌落下来,盖住了宽阔平整的路面。
“先生,再快些——”俞笑辞紧紧抓着马鞍上沿,只觉得有趣,兴奋不已的高声笑嚷。
“你要抓紧了,莫松手!”温昭一面笑说,一面就一手执缰,一手从腰间摸出别着的的马鞭,轻轻在马头边空挥了一下,同时一夹马肚,那马颇有灵性,很快便撒开四蹄,飞奔起来。
俞笑辞只觉仿佛置身云雾之间,身轻如燕,官道两旁的古木迅速在视线里后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他身后靠着温昭温暖而坚实的胸膛,让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只觉得胸臆间被万丈豪情填满,只想疾呼长啸,又或放声大笑。
跑了不多时,温昭便提缰勒马,让那马儿缓了下来,慢慢的走,俞笑辞意犹未尽,有些不解的扭头,一眼就对上了温昭一双笑眼,而温昭仿佛看出了他脸上的不尽兴,摇头失笑,“闰郎岂不知过犹不及?不可令马儿太过劳累了。”
俞笑辞被看穿了心思,略有些赧颜的吐了吐舌头,点了点头,重新往温昭怀里缩了缩,任由那红鬃马缓缓闲步在林间路上。他很喜欢温昭的怀抱,温暖、有力,似乎隔着层层锦衣还是能感受到温昭那一身精瘦紧实的腱子肉,而且那怀抱里有一股清冽的皂荚的香气,想是浆洗衣服的时候染上的,再也没有其它腌臜气味浸染,也没有熏香的庸俗味道。
又走了不知多久,温昭在官道分歧处选了进山林的一条,于是那平原旷野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树林。又不多时,树林愈密,道旁开始有了一条清溪,温昭于是勒马停了下来,利落的翻身下马,然后将俞笑辞抱了下来,一边轻轻抚着马鬃一边对俞笑辞笑道,“它也该歇歇了,此处清幽,秋景正好,我们去溪边饮马,顺便坐坐吧。”
俞笑辞点点头,见那马儿神色温顺,在温昭的安抚下舒服的打着响鼻,颇有些惊讶,“先生似是与这马儿相熟?”
温昭轻轻点点头,牵着马往溪边走,“我头次上阵时它便跟着我了。”
“那它可有名号?”俞笑辞牵着温昭的另一只手,仰着头又瞧了瞧那红鬃马,只觉得那马也好像跟温昭一般无二的神色温柔。
温昭倒是愣了一愣,略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大约是秦马,只是生的好些,也不是名马,我倒没想着给他什么名号,”想了想,温昭忽然笑了一下,“你既问了,不如你给他赐名吧?”
“我?我不能!”俞笑辞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殊荣”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却还是抵不住温昭脸上那个鼓励的神色,瘪了瘪嘴,“既如此,我少不得胡说了。此马红鬃,原想用前朝太宗十骥中‘奔虹’⑧,只是……似乎僭越了些,我看不如就叫‘大红’好了。”
温昭正觉“奔虹”之意蕴颇好,谁知俞笑辞话锋一转,竟蹦出个如此伧俗的“大红”来,实在绷不住的乐了,拍了拍手,“好,就依你,就叫他‘大红’,”他说着又摸了摸那马的鬃毛,低声唤了两声,“大红?大红……”那马儿仿佛感知了一般,“咴儿”的轻嘶了一声,扬了扬头,逗得俞笑辞和温昭更是乐不可支。
少时,他们将大红拴在溪边的树上,任他喝水啃草,两人在一旁的树下席地而坐。
二人闲叙一阵,温昭便问起了俞笑辞近来的功课,俞笑辞因答道,“近日官塾在讲子部,诸子百家兼杂着讲些,那夫子我瞧着也不大通,不如先生讲得好。”
温昭瞪了俞笑辞一眼,略板正了脸色嗔道,“岂有议论先生之短长的?尊师重道你学到哪里去了?”
俞笑辞深知理屈,瘪了瘪嘴,很快换了个话题,“我说的可是真的,那夫子只管讲他的,我们问的鲜少能答,不像先生那时,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我近读《墨子》,虽字句大抵能懂,却总有种感觉,不知何起。”
“是何感觉?”
“有时只觉芒刺在背,凛冽非常,有时又会觉得其意孤绝,读之心惊胆战,不敢不敬小慎微。有时有觉口齿噙香,深以为然,有时也可惜墨家最后终于不似百家那般仆从甚众、后继有人,不知是为何?”
温昭从未想过一个九、十岁的孩子读《墨》竟也能由此体会,深感俞笑辞的聪慧,脸上不自觉的已经浮现出大喜过望的神色,然而他还是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俞笑辞的困惑,略一沉吟才开口,“人至察则无徒啊。你的这些体会原都是不错的!《墨子》其思其旨,确乎凛冽刚直,它教人约束自己近乎苛求,不单如此,他的那些为政、为法的主张,即使是以我辈观之,都尚觉过于理想,他站的太高,对人对己都太过严苛——试想,说出‘杀一人以存天下,非一人以利天下也。杀己以存天下,是杀己以利天下’之语之人,又怎会仆从甚众呢?”
俞笑辞略有些茫然的点点头,“正是说这句话呢,先生,我不懂。”
温昭温和的笑笑,看向了俞笑辞仍是一派童稚清澈的眼睛,略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想了想,道,“那我打个比方吧,试想,若一城生了灾疫,人可传于人那种,若封城,染了便定要病殁,若不封城,或者天下的人都能来救,这一城百姓或者有活口,或者仍要病殁,却会使天下诸人染病,你若为一城主事,会封城吗?”
“会呀!这必然如此!”俞笑辞正色,拧着眉头分辩道,“一城终不敌一国,既知人可传人,染之必死,便是舍了这一城的百姓,救下天下人,岂不仍是大利大功?”
“那若你家小……”温昭想了想,只觉“家小亲眷”用在俞笑辞身上不妥,立刻改了口,“若我和云英几个俱都在城中,你会封城吗?”
俞笑辞似乎有些动摇了,然而踌躇了一阵,还是咬了咬牙道,“封。一城不敌天下。若先生也在城中,我陪着先生,反正我也出不去,我在黄泉路上给先生作伴!”
“好啦好啦,只是比方而已,何苦咒你自己?那我们再想,若有两城这般,你还封城吗?”
“封,天下百城,两城较之天下,两城为轻。”
“十城这般?”
“……封吧。”
“二十城?”
“……封……”
“若九十城这般,依你是不是还要封?”
“……”俞笑辞沉默下去。
“你看,你若愿杀一城人,照理即使是第九十城你也要这般,可这分明不对了——你原想着以轻换重,以小换大,怎么到了最后,反而很多人也被牺牲了,对吗?”
“然也……”
“所以,这就是墨子所说,‘杀一人以存天下,非一人以利天下也’。这也是他兼相爱的体现。”
“那‘杀己以存天下,是杀己以利天下’呢?”
“这是舍身之法,若仍用方才只比方,就宛如说,若是杀了我做药引,熬出一锅治天下疫疾的汤药,我该自刎吗?依墨子之见,我便理所当然。因为只杀我一人,可存天下万民,我当欣然而往。懂了吗?”
俞笑辞沉默许久,终于瘪了瘪嘴,“我终于知道为何我读《墨子》总觉脊骨发凉了。”
温昭抬手抚了抚俞笑辞的后颈,笑了笑,“好啦,别想啦,我这个比方也是情急之下,说的不好,惹你伤心了。”
俞笑辞摇了摇头,颇为悲伤的抬眼望向了温昭,眼中隐然有泪,“先生,那你真会‘杀己以利天下’吗?”
“会。”温昭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目光清明而坚定,“但若果必要,我也会杀人以存天下。和你一样,若封一城可救天下,我必封死一城,即使是我合家老小皆在城中,即使是……就连我终也难逃一死。不过我会死守这一座孤城,尽可能让城中百姓延医用药,决不放弃一线生机……”
……
俞笑辞的梦境戛然而止,因为他被人晃醒,醒来时,他缓了很久的神,都不能从温昭那一副慨然赴死的情态中缓过劲来,终于过了好久,才看见床边一脸愁容的陶毅,于是揉了揉眼睛,平复了心绪,问了句“什么事”。
陶毅耷拉着一张脸,苦恼的叹了口气道,“原本不该打扰师兄的,只是……有人来求诊,我只不知要不要应下。”
“什么人啊……”俞笑辞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略有些讶异的皱了皱眉,“让你这般犹豫?”
“城北李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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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窃惟念圣问及此……以事君之义也”:摘自王安石《本朝百年无事札子》。
②“折中粮草率皆高抬价例……”:改自《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十四》中史实。
③“去岁为盐百五十二万……”:改自《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九》中史实。
④“罢并边九州军入中刍粟……”:改自《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六十五》中史实,是范祥提出的盐钞养兵之法。
⑤“方禁商时,官伐木造船……”:摘自《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九》原句,因为实在说的太好了,舍不得删减一个字。
⑥“伏惟陛下冲静质约……”:略改自曾巩《议经费札子》。彡彡訁凊
⑦缁撮:即缁布冠。其制小,仅可束发髻。
窄衫:本来是戎装,窄短,故称“窄衫”,前后开衩以便于骑马。
貉袖:一种短袖之衣,始见于宋代。款式为对襟,直领,袖长及肘,衣身长至腰间,下摆部分略有长短:两侧较长,前后较短。
⑧“前朝太宗十骥中‘奔虹’”:《唐书》:骨利干遣使献良马十匹,唐太宗为之制名,号为十骥:一曰腾霜白、二曰皎雪骢、三曰凝骢、四曰悬光骢,五曰洪波瑜、六曰飞霞骠、七曰发电赤、八曰流星,九曰翔麟紫、十曰奔虹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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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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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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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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